路靡麵目全非的躺在那兒,最可怕的是她左邊的心口處詭異的破了一個洞。


    聽到紫逸辰的腳步聲,她低著頭的臉瞬間側過來。


    她的五官已經沒了,眼鼻嘴每個孔都流露出黑褐色的鮮血,她這般恐怖的慘樣恍若來自地獄的惡鬼,時間迴到她掙紮著要去找簡一那時。


    路靡踉蹌前行,可此時她四周的狂風似乎已經停息,她沒有再被風沙迷眼,可四周的靜,卻是如此嚇人。


    要動手了嗎?


    果然,那位大人向來都沒什麽耐心。


    不過啊,她現在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或許這位學院精英呢,和自己的任務應該會有些衝突吧?不然怎麽會找準時機離開呢?


    或許這也是那位大人提前動手的原因,她已經能感受到,源於身體深處的那道禁錮她已久的封印。


    “噗——”


    血花在空中噴濺,路靡癱軟在地。


    隱隱約約,她腦中又出現了之前閃過的記憶片段,好熟悉的臉頰,隻不過身體的疼痛讓她已經不能獨立思考,原本就受傷的她現在更是雪上加霜。


    她如今的身體便是那風中殘燭,生命之火搖搖欲熄。她一頭利落短發淩亂地貼在滿是冷汗的額頭上,幾縷發絲被血汙黏住,顯得格外狼狽。那原本透著神秘幽藍的雙眸,此刻盈滿了痛苦與絕望,長期不見天日的蒼白肌膚,此刻毫無血色,恰似一尊被寒霜侵蝕的冰雕。右臉頰靠近耳際的那顆淚痣,宛如一顆泣血的紅豆,在這生死攸關之際,成了雪白畫卷上的唯一一點朱紅。


    風影貂此刻已然化身索命修羅 它周身沾滿路靡的鮮血,幽藍豎瞳中閃爍著詭異的貪婪,那目光,恰似暗夜中尋覓獵物的惡狼。它一步一步,緩緩逼近路靡,輕盈的步伐中滿是致命的危險。每靠近一分,路靡的心跳便愈發急促,那是恐懼與絕望交織的鼓點。


    即使強迫自己冷靜,可那擂鼓般的心跳根本不受任何控製,但她必須為自己爭取,爭取那一線生機。


    “大人,我甘願去死,可死前我希望為什麽大人獻上我最後一點微薄之力。”


    她說話時的牙齒都在打顫,不斷湧上的鮮血總是打斷她的話語,可她還是強撐著說下了這句。


    “哦?”


    風影貂身後隱約浮現一個黑影。


    “那紫逸辰,大人就不想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如果我猜的沒錯,他應該在這……”


    路靡勉強抬手,沾滿血跡的羅盤浮現出影像。


    “在這裏進行降臨儀式的話,或許還差一些火候,萬一再出現如同那熔晶冥煞一般的兇獸,恐怕會損耗您的力量,我看不如還是去往那裏,讓紫逸辰護法的好。”


    “有幾分道理,你這樣很好,你的身死換來我的降臨,這是榮耀。”


    其實就算沒有這顆棋子的引導他也是要去那兒的,畢竟單靠她這一副殘軀,和一隻c級寵獸怎麽能夠承載他這分身之力呢?


    風影貂停在了路靡身前,黑影隱沒在它體內,一陣光芒閃過,路靡和它同時消失原地。


    火神祭壇,主殿。


    風影貂的前爪搭上路靡的肩膀,尖銳的爪子輕而易舉地刺進她的肌膚,留下四道血痕,仿佛惡魔的爪印。路靡眉頭痛苦地擰緊,求生的本能讓她想要抬手驅趕,卻連一絲力氣都使不出來。


    但似乎想起什麽,她雙手垂下,手卻緊攥著,要開始了,一定要熬過去啊……


    風影貂的嘴部緩緩貼近路靡的胸口,那裏,心髒正微弱地跳動著,似一隻被困住、無力掙紮的雛鳥。風影貂張開嘴,層層疊疊的螺旋利齒暴露無遺,涎水順著齒縫滑落,滴在路靡的衣衫上,洇出一片令人作嘔的水漬。


    “不……大人……我”


    路靡發出一聲微弱的呢喃,這聲音細若蚊蠅,瞬間被四周的死寂吞沒,無人迴應,隻剩絕望在心底蔓延。


    人之將死,或許多些抵抗才顯得生動,要騙過這位大人,自己必須從頭至尾一絲一毫都疏忽不得。


    風影貂猛地一口咬下,路靡的胸腔瞬間被撕裂,鮮血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噴出。


    她的身體劇烈顫抖,雙手下意識地死死抓住身旁的晶簇,指甲在用力中紛紛斷裂,鮮血順著晶壁蜿蜒滑落,滴答滴答,聲聲刺痛人心。


    風影貂貪婪地撕咬著,將路靡的心髒一點點扯出體外。心髒還在頑強跳動,每一下跳動,都迸射出一股鮮血,濺在風影貂身上,將它染得愈發猙獰可怖。


    隨著心髒被一口口吞吃,路靡的麵容開始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變化。她的睫毛像是深秋枝頭搖搖欲墜的枯葉,簌簌脫落,失去光澤的眼睛迅速凹陷,原本明亮的雙眸之處,如今隻剩兩個恐怖的血窟窿。鮮血從窟窿中不斷湧出,順著毫無血色的臉頰滑落,滴落在地麵的血泊中,暈染出一朵朵絕望的血花。


    她的鼻子也在這殘忍的過程中逐漸消融,隻留下一個血肉模糊的空洞,唿吸的氣流從空洞中唿嘯而過,發出尖銳又詭異的聲響,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哀嚎。


    嘴唇慢慢消失,露出森然的牙齒,牙齒上還掛著未幹涸的鮮血,在幽冷的晶光下,顯得格外陰森。那顆標誌性的淚痣,也在這可怕的吞噬中溶解,化成一點綠色消失在一片血海之中。


    此刻的路靡,麵部隻剩下幾個不斷淌血的恐怖窟窿,鮮血肆意流淌,將她的脖頸和衣衫染得血紅,模樣比最猙獰的惡鬼還要駭人,任誰都無法將她與曾經那個鮮活的禦獸師聯係起來 。


    ……


    紫逸辰看到這一幕時,腦中的混沌突然清醒了一瞬,太慘烈了,如果不是路靡的衣飾還能看出一些,他都認不出這小姑娘了。


    “路靡你……”


    一道模糊的咀嚼聲響起,打斷了紫逸辰的詢問。


    “紫逸辰,幫我護法,至我完全降臨。”


    “是。”


    紫逸辰收起其他想法,手中結印。


    不管如何,路靡的生死在這一刻與他無關,重要的是,怎麽破壞這一場降臨,或者說,破壞不了的話,又該怎麽在他眼皮子底下取走那所供奉之物。


    月光仿若破碎的銀箔,淒冷地灑落在火神祭壇那刻畫著的牆壁上。


    殿中彌漫著詭異的靜謐,唯有偶爾傳來的晶核碰撞聲,如同遙遠的低吟。


    “咕啾...”黏膩的吮吸聲在洞窟中迴蕩,令人毛骨悚然。風影貂的喉管蠕動著,將路靡的心髒一點點蠶食殆盡。


    “真是狼狽啊。”


    風影貂體內突然傳出金屬刮擦般的低語,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死寂。


    黑霧自它豎瞳中洶湧溢出,在半空緩緩凝聚成一個模糊的人形。那影子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地上這具僅存空腔的軀殼,伸出虛幻的指尖,輕輕點了點路靡殘留的右耳。原本該是耳垂的位置,此刻正汩汩湧出摻著晶屑的藍血,在幽冷的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路靡的意識已經快淹沒在無盡的痛苦之中了,可她緊握成拳的手沒有鬆開分毫,儀式應該進行到重塑身體那兒了嗎?


    “轟!”


    殿宇深處傳來震耳欲聾的晶爆聲,宛如沉睡的巨獸發出憤怒的咆哮。黑影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的光點,順著風影貂的食道,閃電般鑽入路靡破碎的心髒空腔。


    風影貂的身軀頓時如被吹鼓的皮囊般膨脹起來,皮毛下無數遊走的經脈凸起,仿佛一條條扭動的蚯蚓。最終,隨著一聲“啵”的輕響,它炸裂成漫天血霧,那血腥的氣息迅速彌漫在整個洞窟。


    殘存的血肉迅速重塑成新的輪廓:蒼白的肌膚下,晶脈紋路若隱若現,仿佛古老的神秘符文;空洞的眼窩中,燃起了冰藍色的魂火,在黑暗中搖曳閃爍;而那顆消失的淚痣——此刻已化作嵌在顴骨上的幽紫晶石,散發著攝人心魄的光芒。


    血月高懸當空,灑下冰冷而詭異的光輝。新生者撫摸著麵頰上晶石的笑紋,腳下的殘軀正被晶簇緩慢吞噬。她張開五指,接住飄落的貂毛,每根絨毛都倒映著靈晶幽窟深處躁動的萬千晶核,其中掩藏了一點綠色,仿佛在無聲宣告:降臨儀式,才剛剛開始。


    新生者足尖輕點腳底的殘軀,晶簇吞噬的速度驟然加快。殿宇深處傳來山崩般的轟鳴,萬千懸浮晶核如受感召,化作流光,朝著她顴骨的幽紫晶石飛速匯入。


    風影貂炸裂的血霧尚未落地,便被晶石吸成螺旋狀漩渦——那正是《禦獸古卷》記載的“噬魂歸墟陣”,以契約獸血肉為引,重塑通靈容器。


    “不夠......”新生者喉間滾出雙重音色的嘶吼,半是路靡原本的清冷聲線,半是那位神秘大人的金屬顫音。這聲音在洞窟中迴蕩,充滿了貪婪與不甘。她突然雙手發力,撕裂胸前晶脈紋路,露出胸腔內跳動的幽藍晶核,無數半透明觸須從晶核表麵刺出,如同饑餓的蛇信,迅速紮入殿宇穹頂垂落的鍾乳石柱。


    “喀啦啦——”鍾乳石表層晶殼剝落,發出清脆的聲響,露出內部封存的古老獸骸。劍齒雷虎的顱骨、玄冰蛟的逆鱗、地火蟾蜍的毒囊......這些隕落千年的傳說級寵獸殘軀,竟在晶核觸須的操控下,緩緩拚接成一隻九首十八翼的畸形巨獸。


    它的身軀龐大無比,幾乎占據了洞窟的大半空間,周身散發著古老而強大的氣息。它仰起那九顆猙獰的頭顱,朝著血月發出震碎岩壁的咆哮,聲音中滿是對自由與力量的渴望。


    “萬獸朝宗·逆位獻祭——”


    新生者躍上巨獸脊背,她的發絲在風中肆意飛舞,宛如黑色的火焰。指尖幽紫晶石迸射光束,在虛空勾勒出倒懸的六芒星陣。陣法籠罩範圍內,殿宇四周那些幸存的低階兇獸紛紛爆體而亡,它們的血肉凝成血線,朝著陣眼飛速匯入。


    可此時,異變突生,一點綠色突然浮空,化作一柄鑲嵌晶簇的長戟,帶著唿嘯的風聲,刺入新生者的後心。


    “你居然......留了分魂?”


    雙重音色出現割裂感,新生者麵部晶脈紋路劇烈閃爍,顯然是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原本被吞噬的路靡心髒空腔內,竟浮現出微弱的燧皇木心虛影——那是她在初次契約風影貂時,依靠道具留下的,能夠讓她逆風翻盤的最後手段。


    “火種涅盤·雙生逆轉——”


    燧皇木心突然迸發赤金火焰,那火焰如同靈動的精靈,沿著晶脈紋路迅速灼燒新生者的軀體。


    灰暗祭壇的祭壇似有所感衝出九條鎖鏈,鏈節刻滿《焚契》禁術符文,閃爍著神秘的光芒。它們如九條巨龍,張牙舞爪地將畸形巨獸釘死在岩壁上。


    路靡潰散的五官在火焰中逐漸重組,右耳湧出的藍血與赤焰交融,凝成全新的淚痣形態——半是幽紫晶石,半是赤金火珀。


    “你以為......寄生我獻祭風影貂就能完成降臨?”


    路靡的聲音首次壓過金屬顫音,帶著一絲鬆快的意味。


    她反手拔出背心長戟,戟尖挑著顆跳動的心髒狀晶核,冷笑道:“風影貂吞食的從來不是我的心髒,而是你寄存分魂的‘傀心玉’!”


    畸形巨獸轟然坍塌,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那位大人的慘叫從晶核內傳出,充滿了痛苦與不甘。


    路靡將戟尖晶核按入燧皇木心,赤金火焰瞬間吞噬幽紫晶石。


    一旁紫逸辰一直背在身後的手突然放下,看來倒是無需他再出手了。


    路靡走至祭壇麵前,若不是這祭壇與燧皇木心出現共鳴,過程恐不會如此這般順利,而且那紫逸辰好似目標也是這東西。


    火神祭壇由古老的黑色巨石堆砌而成,表麵刻滿了複雜而神秘的符文,這些符文在月光下閃爍著微弱的紅光,祭壇呈八角形,每一個角都矗立著一根巨大的石柱,石柱上雕刻著火神的圖騰,那栩栩如生的圖案仿佛隨時都會躍出石柱,噴薄出無盡的火焰。


    祭壇的中心,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凹槽,凹槽中填滿了紅色的晶砂,這些晶砂在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熾熱的光芒,仿佛是燃燒的火焰。凹槽的邊緣,鑲嵌著一圈奇異的寶石,這些寶石散發著不同的光芒,相互交織,形成了一個神秘的能量場。在祭壇的周圍,環繞著一圈燃燒的火盆,盆中的火焰熊熊燃燒,永不熄滅,散發出滾滾熱浪,與周圍幽冷的殿宇形成鮮明的對比。


    “怎麽?你要和我爭這祭壇之中的寶物嗎?”


    紫逸辰一個閃身出現在祭壇邊上,可在他們相對時,一塊晶核突然閃爍起黑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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