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綾悠悠轉醒…


    之前他的意識在仟世禦天那恐怖的強大一擊下,徹底陷入昏迷。


    直到現在,他的腦袋仍舊昏昏沉沉,仿佛被重錘敲擊過,鈍痛陣陣襲來。


    藍綾全然不知在昏迷的這段時間裏,九幻狸對自己做了什麽。


    這漫長的半天以來,盡管他的意識沉睡,但肉體上的疼痛卻如影隨形,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實實在在地折磨著他。


    這持續不斷的疼痛,像一把把尖銳的鋼針,深深紮進他的身體,刺激著他的每一根神經。


    直到此刻,藍綾才緩緩睜開模糊的雙眼。


    意識剛一迴歸,藍綾便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無比虛弱,他的身體仿佛被抽幹了所有力氣。


    藍綾艱難地看向自己的身體,隻見全身都被冰冷堅硬的金屬器具死死固定在實驗儀器之上,嘴巴裏還塞入一個口塞。


    每一個關節都被機器禁錮,動彈不得半分。


    藍綾下意識地嚐試調動體內的血氣,這一感知,卻讓他的心瞬間沉入了穀底。


    他發現體內的血丹被消耗大半,原本充盈的力量如今所剩無幾。


    不僅如此,胳膊和腿上還殘留著陣陣劇痛,雖然沒有傷口,但是疼痛仍舊存在。


    那是進行實驗和被抽取血液後所留下的痕跡…


    藍綾目光望向遠方,映入眼簾的是兩個身著白大褂的獸人。


    他們身旁圍繞著眾多形態各異的魔物,還有幾個瑟瑟發抖的小獸人。


    藍綾又將視線投向實驗台,上麵擺滿了密密麻麻的針管,他一眼就認出,針管裏裝的都是自己的血液。


    怪不得自己如此虛弱,原來是被這些家夥肆意抽取。


    藍綾心急如焚,趕忙調動體內的血丹,試圖修複受損的身體。


    然而,血丹的能量已經被消耗大半,應該是之前不斷修複自己的身體,補充消失的血液。


    藍綾的身體剛有一絲恢複的跡象,嵌入肉體裏的儀器便開始瘋狂運作。


    儀器宛若水蛭一般拚命汲取他的血液,將其源源不斷地抽到能量瓶裏。


    而且,藍綾渾身的血氣也被一種神秘的力量抑製住,根本無法調動任何一絲血氣。


    這深入骨髓的疼痛讓藍綾再也忍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嘴巴裏因為口塞的原因根本喊不出聲隻能悶哼。


    這悶哼聲在空曠的實驗室裏迴蕩,顯得格外淒涼。


    遠處,正在專注實驗的炅聽到這聲悶哼,立刻興奮地跑了過來。


    “犄,他醒了!”


    炅的聲音中充滿了驚喜,仿佛看到了一件稀世珍寶。


    (炅的愛好:稀世珍寶~)


    藍綾想要開口質問,嘴巴卻隻能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炅興奮地圍著藍綾四處打量,眼睛裏閃爍著狂熱的光芒。


    藍綾充滿仇恨的目光如利刃般掃過炅,那眼神恨不得將炅千刀萬剮。


    然而,炅卻絲毫沒有理會藍綾的憤怒與仇恨,繼續自顧自地打量著,嘴裏還不時發出嘖嘖的驚歎聲。


    “炅,別看了,先來記錄實驗。”


    犄的聲音從一旁傳來,打斷了炅的打量。


    兩人的注意力重新迴到實驗上。


    隻見籠子裏的小獸人,經過一場激烈殘酷的戰鬥,渾身已經破損不堪。


    小獸人的身上布滿了傷口,鮮血不停地流淌,染紅了腳下的地麵。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籠子裏的魔物已經被他殺死,魔物徹底沒了氣息。


    而且魔物的身體被小獸人的牙齒和利爪撕裂成幾塊,橫七豎八地散落在地上。


    小獸人撐著殘破的身體,一瘸一拐地興奮走出囚籠。


    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對著犄說道:


    “我贏了,你說過放我和爸爸媽媽走的。”


    他的聲音因為虛弱而有些顫抖,但卻充滿了期待。


    犄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你們很快就能團聚了。”


    小獸人信以為真,心中湧起一絲喜悅,撐著身體一步一步走出實驗室。


    可就在他剛踏出實驗室的那一刻,他的身體突然發生了可怕的變化。


    隻見他身上青筋暴起,血管像一條條蚯蚓般在皮膚下瘋狂蠕動。


    緊接著“砰”的一聲,血管炸裂開來,燃起了熊熊邪火。


    那邪火呈現出詭異的紫紅色,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


    小獸人驚恐地慘叫著,試圖撲滅身上的火焰,可一切都是徒勞。


    很快,小獸人就被邪火無情地焚燒殆盡,隻留下一堆黑色的灰燼,在風中漸漸消散。


    “還以為他能給我們一點驚喜,看來不過是垂死掙紮罷了,不過他確實與父母團聚了。”


    犄冷冷地說道,臉上沒有一絲憐憫。


    另外兩隻存活下來的小獸人,命運也如出一轍。


    在經曆了短暫的掙紮後,最終都死於這可怕的邪火。


    “這力量還真是強大呀,一個未成年的普通獸人,居然能殺死深淵裏的魔物!


    雖然這些魔物隻是雜兵,但這力量的增幅也不容小覷。”


    犄感慨道,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犄和炅同時,將目光望向籠子裏僅剩下來的兩個獸人——小白和小黃。


    小白緊緊地把小黃護在身後,他的身體微微顫抖,眼神中卻充滿了堅定。


    小黃躲在小白身後,嚇得瑟瑟發抖,眼淚止不住地流。


    “別怕,小黃,有我在。”


    小白輕聲安慰著,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炅和犄對視一眼,臉上露出了相似的笑容。


    那笑容裏充滿了對生命的貪婪和力量的渴望…


    他們緩緩朝著籠子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小白和小黃的心上。


    “下一個,輪到你們了。”炅輕聲說道。


    他的聲音不大,卻在空曠的實驗室裏迴蕩,帶著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冰冷。


    “小白,我怕!”小黃帶著哭腔對著小白呐喊。


    他的雙手緊緊揪住小白的衣角。


    “沒事的,小黃。”


    小白的雙腿不受控製地打著顫,可他的手臂卻用力地伸展著,死死護住身後的小黃。


    小白強忍鎮定,對著前麵的犄和炅說道:


    “我答應接受實驗,你們能不能先把小黃放了?”


    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嘲諷的笑:


    “和前麵那個人一樣,你隻要能把魔物殺死,我就把他放了。”


    “剛才你應該看到了吧,我們可是遵守承諾了的。”


    “隻不過那個人自己沒用,最後挺不住實驗死了。”


    小白心裏清楚,自己再怎麽說也是無濟於事。


    在這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言語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沒有實力,一切都隻是徒勞。


    犄拿著裝滿藍綾血液的注射器,一步步走向小白。


    那注射器裏的液體,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


    犄一把抓過小白,然後將那管裝滿藍綾血液的注射器,狠狠紮進了小白的脖頸,把液體一股腦地推了進去。


    小白吃痛的瞬間犄一腳將他踢到場地中央。


    隨後,犄按下按鈕,將剩餘的魔物一股腦放了出來。


    “一下放出這麽多,沒問題吧?”炅微微皺眉,略帶擔憂地問道。


    “能有什麽問題?


    “不過是一些低賤的魔物罷了,又對我們造不成什麽威脅。”


    “這兩個沒用的下等生物,肯定挺不過反噬。”


    “還不如讓他們臨死前發揮一下作用,看看這股血液到底能激發多少潛能。”


    犄臉上掛著冷酷的笑,眼中閃爍著瘋狂的探究欲望。


    場中的小白蜷縮著。


    在藍綾血液注入的瞬間,小白隻覺體內仿佛有一頭猛獸,瘋狂地橫衝直撞。


    那股力量蠻橫而熾熱,帶著無盡的破壞欲,好似要將他的身體從內到外徹底撕裂。


    小白清楚,自己根本壓製不住這股恐怖的力量,他也從未想過要壓製這股力量。


    此刻,他的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殺光所有魔物,為小黃換取活命的機會。”


    小白深吸一口氣,任由那狂暴的力量在全身肆虐。


    他的骨骼在劈啪作響,肌肉好似要被撐破,皮膚下青筋暴起,整個人都被這股力量拉扯得扭曲變形。


    可小白沒有絲毫退縮,他發出一聲怒吼,向著不斷嘶吼、張牙舞爪的魔物們猛撲過去。


    場地中的五隻魔物見狀,立刻張牙舞爪地圍了上來,將小白困在中間。


    它們的利爪在空氣中揮舞,發出尖銳的唿嘯聲,不斷抓擊著小白。


    小白左躲右閃,奮力反抗,他每一次出手都用盡全身力氣,拳風唿嘯。


    可畢竟魔物還是太多,小白寡不敵眾。


    麵對如此多的圍攻,小白身上很快出現了一道道血痕,皮肉翻卷,鮮血汩汩流出。


    魔物瞅準小白反擊的間隙,猛地撲上去撕咬,尖銳的獠牙深深嵌入他的肌肉。


    小白強忍著劇痛,不顧一切地朝著其中一隻魔物瘋狂攻擊。


    小白的雙眼布滿血絲,臉上寫滿了瘋狂與決絕,他對其他魔物的攻擊毫不避諱,不要命地猛擊那隻魔物。


    在這種以命相搏的打法下,那隻魔物終於支撐不住,轟然倒地。


    緊接著又有一隻魔物以同樣的方式在小白的攻擊下喪命。


    剩下的三隻魔物被小白的瘋狂激怒,殺戮的本能被徹底激發。


    它們更加瘋狂地撕咬著小白。


    其中一隻魔物在攻擊時,被小白猛地擊中。


    它的一顆尖銳的獠牙被強大的力道打落,它也被這股力道擊飛出去。


    這隻魔物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目光死死盯著小白。


    忽然,這隻魔物的餘光瞥見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的小黃。


    它的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的光,毫不猶豫地朝著小黃衝了過去。


    小黃看到巨大的魔物衝過來,被嚇得雙腿不停顫抖,最後癱軟在地上。


    小黃的眼眶中蓄滿了淚水,聲音帶著哭腔,大聲唿喊著:


    “小白,救我!”


    小白聽到小黃的唿救,心急如焚,不顧一切地想要衝過去。


    可另外兩隻魔物怎會輕易放過他?


    一隻狠狠咬住他的半邊身子,另一隻直接死死咬住他的手臂。


    強大的咬合力讓小白動彈不得,小白鮮血順著魔物的嘴角不斷滴落。


    衝過去的魔物瞬間來到小黃麵前,它高高舉起利爪,毫不猶豫地朝著小黃的胸膛狠狠刺下。


    隻聽“噗”的一聲,利爪貫穿了小黃的胸膛。


    小黃的身體猛地一僵,雙眼圓睜,臉上還殘留著未消散的恐懼,隨後緩緩倒下。


    “不——”小白看到這一幕,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小白的渾身血液好似迴應這股仇恨一般,更加瘋狂被點燃翻湧,每一滴都燃燒著複仇的火焰。


    小白不顧身體的劇痛與損傷,爆發出最後的力量,強行扭動身體。


    隻聽“哢嚓”兩聲脆響,小白竟生生扭斷了兩隻魔物的前肢。


    而他自己的手臂,也因為用力過猛而脫臼,無力地垂在一旁。


    此刻的小白,已然成了一個血獸,渾身上下無一處完好。


    可小白沒有絲毫停歇,用牙齒咬,用頭去撞,憑借著頑強的意誌衝破了兩隻魔物的包圍,拚了命地朝著小黃的方向衝去。


    此時,殺掉小黃的那隻魔物也轉身撲了過來,三隻魔物一起將小白撲倒在地。


    它們的爪子和獠牙在小白身上肆意撕扯,鮮血飛濺,場麵慘不忍睹。


    就在炅和犄以為一切都結束的時候,驚人的一幕發生了。


    小白身上突然燃起詭異的邪火,那火焰呈血紅色,帶著絲絲寒意,卻有著無比強大的破壞力。


    火焰迅速蔓延,將三隻魔物籠罩其中。


    魔物們發出淒慘的叫聲,在火焰中拚命掙紮,可不過片刻,便被邪火焚燒殆盡,化為一堆灰燼。


    小白從灰燼中緩緩鑽了出來。


    此刻的他,千瘡百孔,身上的傷口密密麻麻,深可見骨。


    鮮血從無數個傷口不斷滲出,將他腳下的地麵染成了暗紅色。


    小白身上的邪火還在不斷灼燒著他的身體,疼痛讓他幾乎失去意識。


    小白雙腿發軟,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撲通”一聲重重地倒在地上。


    小白的眼神始終堅定地望著小黃的方向,沒有絲毫動搖。


    小白靠在地上,強忍著疼痛將脫臼錯位的骨骼複位,然後用沾滿鮮血的手掌強撐著地麵,一寸一寸地朝著小黃艱難地爬去。


    每爬一步,地上就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地麵也被鮮血和邪火不斷灼燒成焦黑色,散發著刺鼻的氣味。


    小黃靜靜地躺在那裏,嘴角還滲著鮮血,雙眼緊閉,往日的活潑與靈動已消失不見,小小的身體顯得那麽無助。


    小白終於爬到了小黃身邊,他顫抖著雙手,從口袋中掏出僅剩的糖果。


    他的手因為失血過多而止不住地哆嗦,幾乎拿不穩那些小小的糖果。


    小白看著這些糖果,好似是世間最珍貴的寶物一般。


    小白將絕大多數糖果都小心翼翼地塞到小黃的嘴裏。


    小白的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出獸聲,帶著哭腔喃喃道:


    “不疼的,小黃,吃點糖就不疼了。”


    “等會就能和爸爸媽媽團聚了。”


    “這裏是地獄,死亡就一瞬間不會痛的……”


    說完,小白把剩下的寥寥幾顆糖果塞到自己嘴裏。


    他破碎的嘴角扯出一絲苦笑,含糊不清地說道:“原來,糖果是這麽甜啊……”


    小白伸出手握住小黃的手,小黃的手已經變得冰冷,可小白卻好似感覺不到,他緊緊地握著,仿佛這樣就能留住最後的溫暖。


    最終,他倆手拉手,安靜地躺在了一起,再也沒有了動靜。


    小白身上的火焰漸漸從他身上蔓延開來,將兩人緩緩包裹,最終灼燒成灰。


    隻有那散落在一旁帶著泥土的糖紙,在微風中輕輕飄動,訴說著這對夥伴最後的故事。


    仿佛在向世界證明,他們曾一起存在過,一起麵對過這殘酷的命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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