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的運河水泛著磷火幽光,淩風指尖撫過鹽船龍骨,青苔下的斧鑿痕讓他瞳孔驟縮——這分明是黑風寨水匪慣用的\"沉舟鑿\"手法。七星龍淵輕點船板,空響處爆開的鹽粒竟泛著漠北狼毒晶石的紫暈。


    \"淩公子好眼力。\"蘇挽月金錯刀挑開麻繩結,\"這船官鹽三月前就該抵京,卻在揚州換了七道船契。\"她甩出賬冊,浸水的朱砂印蛻顯出新任鹽運使的私章。


    暗處忽傳弩機繃響,淩風旋身揮劍。劍氣攪動河麵霧氣凝成水幕,十二支鐵箭釘入水幕竟顯出血色路線圖——正是私鹽入漠北的暗道!


    \"坎位!\"蘇挽月刀劈船帆索。淩風踏著墜落的帆布掠向對岸,七星龍淵刺穿蘆葦叢時帶起慘叫。中劍者懷中跌落的銅符,竟刻著三年前\"戰死\"的漕幫三當家名諱!


    鹽倉方向忽起綠焰,火中爆開的毒煙凝成淩氏暗樁分布圖。淩風劍挑酒壇潑向火場,烈酒遇毒幻化出漠北文字:\"醜時換船\"。


    \"好個偷梁換柱!\"他斬斷碼頭鐵鎖,沉入水底的鐵箱被劍氣震開。本該裝滿官鹽的箱內,三百柄淬毒彎刀泛著藍光——刀柄纏著的竟是戶部特供桑皮紙!


    蘇挽月金錯刀忽鳴示警,七艘幽靈船破霧而出。船首銅鑄的睚眥像口吐毒煙,甲板上的\"鹽工\"踏著北鬥陣型逼近。淩風冷笑劍指天樞位,驚覺這些人的綁腿打法與父親親衛如出一轍。


    七星龍淵刺入天樞位鹽工足下青磚的刹那,整艘幽靈船突然傾斜。蘇挽月金錯刀劈開甲板夾層,湧出的不是私鹽而是硫磺晶石——遇水即燃的幽藍火焰中,七具青銅水鬼破浪而出!


    \"坎離易位!\"淩風攬住蘇挽月旋身躍起。劍氣攪動燃燒的硫磺粉,在空中凝成八卦火幕。水鬼鐵爪抓向火幕時,高溫觸發機關自毀程序,三百枚毒針從關節處暴射反噬操控者。


    鹽倉方向忽傳梆子密語,淩風劍尖挑起船帆繩索。浸透鹽粒的麻繩在月光下顯出新舊接續的編織法——正是三年前黃河潰堤時失蹤的纖夫絕技!蘇挽月刀鋒割斷繩結,散落的鹽晶竟在地麵拚出\"醜時三刻\"的漠北文字。


    水底鐵索突然繃直,北鬥陣型的鎖鏈絞向二人。淩風踏著鏈環淩空揮劍,七星龍淵引動地磁異變,七根鐵索相互吸引纏繞成團。蘇挽月趁機擲出金錯刀,刀柄機關彈出的鹽雕信鴿破空而去——那羽翼紋路正是鹽運使私章暗記!


    \"好個鹽雕傳書!\"淩懷遠從艙底轉出,手中捏碎的鹽塊顯出血色密文,\"可惜這信鴿飛不過揚州城牆。\"他揮動令旗,十二架床弩對準半空鹽雕。


    淩風突然劍指鹽倉,七星龍淵劍氣激蕩間,倉頂鹽垛轟然崩塌。漫天鹽粒遇夜露凝成冰劍,三百柄鹽劍隨劍勢疾射,精準貫穿床弩機括。弩車炸裂的瞬間,鹽雕信鴿已化作白影消失在天際。


    \"三叔可知這鹽的妙用?\"淩風劍尖挑起鹽粒,內力催發下竟凝成三尺冰刃,\"漠北狼騎飲馬用的鹽槽,刻的可是淩氏匠印!\"


    河麵忽起漩渦,失蹤的鹽運使踏著浮棺現身。揭去人皮麵具的麵容,竟是三年前\"溺亡\"的漕幫大當家!他手中玄鐵算盤撥動間,十二枚淬毒珠子射向蘇挽月命門。


    淩風旋身揮出鹽刃,毒珠遇鹽爆開紫煙。七星龍淵趁機貫穿算盤,帶出的賬頁飄落水麵——浸濕的朱砂顯出新任揚州刺史筆跡,那\"賑\"字寫法與漠北金錠烙印如出一轍!


    黎明破曉時,淩風劍挑鹽運使官袍。裏襯的北狄狼圖騰尚帶餘溫,心口處的刀疤卻與黑風寨匪首的致命傷完全吻合。運河盡頭傳來馬蹄聲,藍蝶衣策馬踏碎晨霧,手中血玉虎符正與初代鎮北王陵方位唿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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