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裏,程宇與李隆基在紫宸殿內,進行了一場長達數個時辰的密談。


    談話的內容,無人知曉,隻有高力士一人,小心翼翼地侍立在一旁,隱約聽到了一些隻言片語,諸如“改革”、“安祿山”、“變法”、“新政”之類的詞匯。


    楊玉環則靜靜地站在程宇身後,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切。


    她看著程宇侃侃而談,指點江山,心中又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程宇終於結束了與李隆基的談話。


    他起身告辭,臨行前,意味深長地對李隆基說道:“皇帝陛下,今日之言,希望你能銘記於心。大唐的未來,就掌握在你的手中。”


    李隆基恭恭敬敬地將程宇送出紫宸殿,態度之謙卑,簡直如同麵對曾經的武曌那般。


    他笑著目送著程宇和楊玉環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即使在程宇走遠也不敢生出其他表情。。


    高力士看著李隆基這副樣子,悲從中來,但什麽也沒說,隻是盡忠職守,侍奉他的皇帝陛下。


    程宇帶著楊玉環,離開了大明宮。


    楊玉環緊緊地跟在程宇身後,一言不發,心中思緒萬千。


    今日發生的一切,對她來說,簡直如同夢幻一般,充滿了不可思議。


    她原本以為,自己這一生,都將被囚禁在太真觀中,最終淪為李隆基的玩物,卻沒想到,程宇徹底改變了她的命運。


    她偷偷地抬起頭,看向走在前麵的程宇,心中充滿了感激。


    程宇似乎察覺到了楊玉環的目光,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向她,微微一笑,問道:“玉環,在想什麽?”


    楊玉環被程宇突如其來的詢問,嚇了一跳,連忙低下頭,輕聲說道:“沒……沒什麽。”


    “如今你可以跟著我逃離這唐宮了,難道你不開心嗎?”


    “開心是開心,隻是一時間心中生不起喜悅。”


    “哦?”


    “就好像感覺在做夢一樣。”


    “哈哈哈哈,你慢慢就會緩過來了。”


    兩人並肩而行,在晚霞之中,繼續朝著長安城內走去。


    ……


    迴到寢宮,李隆基揮退了左右,獨自一人坐在龍床上,神情陰晴不定。


    他一會兒想起程宇展現出的神鬼莫測之力,心中充滿了敬畏和恐懼;一會兒又想起程宇對大唐現狀的分析,心中充滿了焦慮和不安;一會兒又想起程宇提出的改革建議,心中又隱隱有些期待和渴望。


    各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的心緒如同亂麻一般,剪不斷,理還亂。


    他翻來覆去,輾轉反側,始終無法入眠。


    直到東方泛起魚肚白,他才勉強合上眼,卻也隻是淺眠了一會兒,便被噩夢驚醒。


    夢中,他看到大唐江山風雨飄搖,社稷傾頹,無數百姓流離失所,哀鴻遍野。


    而他自己,則被程宇口中的安祿山踩在腳下,狼狽不堪,痛不欲生。


    夢醒之後,李隆基驚魂未定,冷汗涔涔而下,渾身如同虛脫了一般。


    難道真的是老天看不下去,派仙人下來責備我了嗎?


    不!


    絕不會!


    我李隆基一生行事,何須被上天定奪?


    他猛地從床上坐起身,眼中滿是狠辣與決絕。


    他傳喚高力士,語氣堅定地說道:“傳朕旨意,召集宰相、六部尚書、禦史大夫、九卿等朝廷重臣,即刻紫宸殿議事!”


    高力士見李隆基神色肅穆,語氣凝重,知道必有要事發生,不敢怠慢,連忙領命而去。


    ……


    紫宸殿上,氣氛肅穆而壓抑。


    宰相李林甫、陳希烈,六部尚書,禦史大夫,九卿等朝廷重臣,齊聚一堂,靜靜地等待著皇帝的到來。


    眾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猜測著皇帝陛下今日召集眾人前來,究竟有何要事。


    “諸位大人,你們說,陛下今日如此興師動眾,究竟是為了何事?”一位尚書低聲問道。


    “不知啊,最近朝中並無大事發生,莫非是邊疆戰事又起?”另一位官員猜測道。


    “不太可能,若是邊疆戰事,陛下應該先召見兵部才是,怎會如此大張旗鼓地召集我們所有人?”


    “難不成,是宮中出了什麽變故?”一位禦史大人,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


    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最近宮中確實有些不太尋常,先是太真觀傳出異響,後又是龍武軍傾巢而出,鬧得沸沸揚揚,卻又諱莫如深,讓人摸不著頭腦。


    (李隆基為了不透露個人遭遇,已將大部分知情者處死。)


    難道,今日皇帝陛下召集眾人前來,便是為了此事?


    眾人心中猜測紛紛,卻誰也無法確定真相。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傳來,李隆基在內侍的簇擁下,緩緩走入紫宸殿。


    眾臣連忙停止議論,起身躬身行禮:“臣等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隆基麵色威嚴,目光掃過殿下群臣,沉聲說道:“眾卿平身。”


    “謝陛下!”眾臣起身,各自迴到自己的位置上。


    李隆基在龍椅上坐定,目光銳利地掃視著群臣,沉聲說道:“諸位愛卿,朕今日召集諸位前來,乃是為了商議一件關乎社稷安危,江山穩固的大事!”


    此言一出,殿內頓時一片嘩然。眾臣麵麵相覷,心中驚疑不定。關乎社稷安危,江山穩固的大事?究竟是什麽樣的大事,竟然如此嚴重?


    宰相李林甫率先站了出來,躬身問道:“敢問陛下,究竟是何等大事,竟讓陛下如此憂心?”


    李隆基目光如炬,語氣森寒地說道:“朕要說的這件大事,便是……妖人作亂,圖謀不軌!”


    “妖人作亂?!”眾臣聞言,頓時一片震驚,紛紛驚唿出聲。


    “陛下,您說的妖人,究竟是何人?竟敢在天子腳下作亂?”一位尚書驚聲問道。


    李隆基冷冷一笑,說道:“此妖人,便是一名昨日在太真觀,膽敢挾持威逼朕的狂徒!”


    “什麽?挾持聖人?!”


    “這是何等狂徒?”


    台下一眾人大驚,一側武將更是驚怒不已。


    宰相陳希烈皺著眉頭,疑惑地問道:“陛下,您可知這狂徒是誰?”


    李隆基突然頓住,臉上閃過尷尬神色,程宇昨天壓根沒跟他講他是誰啊,隻好道:“是壽王曾經妻子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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