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瑾是個現代人,而且她完全沒有在這個地方終老至死的概念。她現在到了這裏可以說完全就是為了厲風而來,所以她一點也不覺得帶著厲風逃走去隱居是件丟人的事情。但現在梁少駿和陳家如果聽說她要帶走厲風,肯定會掀起一場風波。沒有人會去相信他們必敗無疑。

    夏以瑾在各種思慮,忐忑不安的心情中過去了五日。五日後梁少駿正式的接到了授命成了兵馬大元帥,前往寧夏那一帶對抗敵軍。

    當夜,他們為梁少駿送行。

    王府很難得的擺了一桌晚宴,席上所有人舉杯一飲而盡,看著他們鬥誌滿滿的樣子。夏以瑾突然領悟到,她來到這裏不是為了探索什麽真相,更不是為了和厲風談戀愛,她是為了來救他的命而來。

    她做了那麽多年的夢,卻在戰爭快要啟動的時間裏進入這個世界,這一切上天在冥冥之中早有安排。夏以瑾雖然是個無神論者,但是宇宙的奧秘,那無窮無盡人類所不知道的事情,她也有所敬畏。不迷信不代表不認可世界是神秘的有待探索的。

    她想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更加覺得時間有限而要去做的事情太多了。她要盡她所能的為厲風鋪路,最危險的時刻來臨的時候她要能救他。

    眾人熱熱鬧鬧的喝著酒,她不動聲色的暗暗思慮。

    厲風在一旁注意到她表情肅穆,以為她是在為大理擔憂,就走到她身旁坐下來。

    他悄悄的捉住了她的手,另一隻手給她夾菜,示意她多吃點。

    他高大的身影靠了過來,在她耳邊輕輕的說:“別擔心,沒事的,有我,我會保護你的。”他唿出的熱氣頓時浸熱了夏以瑾的眼眶,她忍著心中的酸軟答道:“嗯,我相信你!”

    遠遠的,就看見梁少駿在對桌瞪她。

    她忽的就朝他展開了笑顏,說真心話她還挺喜歡梁少駿的脾氣。

    熱辣,耿直,忠心,急脾氣,是個很可愛的人。

    厲風在一旁吃起了無名醋,他兩邊看看有些不明情況。

    次日,梁少駿帶著五萬人馬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夏以瑾帶著侍衛三人暫時住在了王府。厲風早上出門去處理政務,晚上的時候迴來內院。這天厲風迴來看見夏以瑾就嚷嚷:“小瑾,我餓死了。”他一下子就吃了三碗飯,好多菜。夏以瑾從來沒見過他這麽好胃口,於是便問道:“你今天去幹嘛了這麽餓?”

    揮揮手,仆人們都

    下去了,屋子裏就剩下他倆。

    他微微的笑著,淚痣輕抖,整個人看起來美豔不可方物。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繡花荷包,故作神秘的湊過身來,臉幾乎要碰上她了。

    他說:“你猜?”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掏出的是他的心。夏以瑾在心中深深的歎息,她真是欠他良多,多少次的辜負。

    “送給我的?”她伸手就拿了過來。打開它,兩枚金戒指就躺在荷包裏,樸素而真誠。

    夏以瑾把戒指放在手掌心,抬眼看他。

    厲風迅速的轉過臉去不敢看她。他很緊張。

    夏以瑾頓時覺得未來會如何都不重要,這個人把他全部的柔軟都捧到了你的麵前,現在怎麽忍心叫他傷心。

    於是她笑著去把他的臉扳轉過來,以她最溫柔的聲音輕輕說:“厲王爺,替我戴上戒指吧。”

    在這一年中最寒冷的冬夜,他們倆心中開出了春花。兩人互相的戴上了戒指,一下子就摟在了一起。

    夏以瑾寫了封書信叫人帶迴了老家,收信人是張掌櫃。她在信中說要過完年才迴老家,請他多為照料家中的事物。她在信中特別的提到了陳子雅和夏默,她說子雅若是要迴家過年,請夏管家照料夏默過年。她年後要用到兩人,務必要留下他倆。

    過了幾天,張掌櫃迴了信。他在信中說道:“陳子雅不想迴陳府,但想接他母親來夏家大院過年,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要請示她。至於夏默,他決定暫時天天帶著身旁,請她放心。”

    於是夏以瑾再次送信過去,請張掌櫃在賬上支出二百兩銀子給陳子雅過年使。她仔細想想考慮到各位掌櫃和夥計過年也要花費,又交代張掌櫃預支一千兩銀子,請他斟酌著安排各人過年的花。還讓他和各位掌櫃的說清楚具體的分紅數目,等她迴去了再清算。

    過了幾天張掌櫃又來信,應了之前所說的事情後又有些瑣事問她。這麽來來去去倒是信箋不斷。

    夏以瑾頓時想念起現代科學的好處來。

    不管在哪朝哪年,華夏兒女都很熱衷過年。

    早上起來,仆人們已經開始忙碌。

    許多的吃食堆的高高的,紅紅的窗花貼到到處都是。

    夏以瑾本來以為這一天會過的溫馨而平凡,和現下已經沒有親人的厲風一起吃吃喝喝然後晚上一起守歲。

    一切都將很好,她想

    。

    當天下午陳一聞悄悄的拉了她過去,拿出來一封信給她看。

    她看他一眼,問:“誰的信”

    陳一聞臉色陰暗,我手下的侍衛,剛看見府中一個小廝鬼鬼祟祟的從後麵摸進來,問了半天答不出話來,從他身上搜出來的。”

    信中隻有簡單的寥寥幾句,大意他厲廣行可以幫她夏以瑾保住厲風的命,叫她初三下午在大理明德寺院後院等他,並且不準告訴任何人。

    陳一聞盯著她問:“你打算去嗎?”

    她點點頭,“去!你看著那小廝,不準他去通風報信。”

    “你自己一個人去不行!”陳一聞不放過她。“厲廣行可不是什麽善人,你一個人搞不好會出事。他說不定會挾持你威脅王爺。”

    夏以瑾有些困擾,這擱在現代就是警匪劇黑社會的老套情節,而她要去當槍打出頭鳥的那隻鳥。

    “不過厲廣行也不笨,他不見得會露麵,跑出來等我們去抓他啊,說不定他派個人出來試探試探我也難說。”夏以瑾邊想邊自言自語。

    “對了!”夏以瑾抬起頭來看陳一聞:“厲廣行好像從未見過我本人吧?”她站起身來,叫陳一聞:“走,我們去找你家厲爺。”

    到了初三那天,厲風找了個身形樣貌比較象她的人頂替她,自己帶著一幫人去了明德寺。夏以瑾坐在家中喝茶吃點心。

    她並不擔心。

    到了黃昏的時候,他們就迴來了。夏以瑾已經叫人準備好了飯菜。

    幾個人坐下來邊吃邊聊。

    厲廣行不出所料的並未出現,他們在那邊準備人馬弄了好一會兒,那人才姍姍來遲。中年男子,精瘦,單槍匹馬是個從未見過的人。見了麵,遞了一封書信給代替夏以瑾的那個侍女,說了聲過幾天再聯係你,就轉身走了。他們追蹤了他,那人輕功上佳,幾個起躍間就把人給甩了。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厲風怕又誤入陷阱,就轉身迴來王府。

    夏以瑾飯吃的差不多,就問:“那信上說了什麽?”

    厲風就從懷中掏出信來,當著幾個人的麵拆開來看。

    竟然隻是白紙一張。

    厲風啪一聲把白紙拍在桌上,有些發怒:“幾次戲耍我,真當我好欺負!”

    夏以瑾飯後喝茶,綠茶香氣嫋嫋。她慢悠悠的道:“你根本用不著和他置氣,他現在就是一個喪家之犬。他處處挑釁,

    無非是在尋找時機。你要是生氣了想方設法找他麻煩,他倒有可能會找機會切入。”

    陳一聞在一旁也是點點頭。

    厲風聽著這話倒是鎮定了下來。

    夏以瑾在大理王府過了元宵節後,就準備迴去夏家大院。

    走之前,她想找厲風要一筆錢。她其實並不缺錢,她隻是想從他那裏拿一筆錢出來為未來做個打算。將來要真有一天她給了他一大筆錢也好有個說法。

    他雖然常常很依戀她,但她也看得出來厲風並不喜歡求人。

    夜色深深的時候,她就乘著四下無人摸進了他的被窩。

    天氣冷,他一下子就給凍醒了。瞪著圓圓的眼睛朝她看,倒好像她是個好色之徒。

    就差喊一聲,有色狼!

    她不禁笑出聲來~朝他那裏湊湊,真暖和。

    兩人親熱了半響,躺在熱乎乎的被窩裏頭,厲風就問她:“你幾時嫁過來天天給我暖被窩啊?”夏以瑾就笑著反問他:“你有錢嗎?”

    “哎,爺最不缺的就是錢啦!”

    “這位大爺還挺牛的,那大爺您給小女子一萬兩去做個生意!”夏以瑾說著就攤開手給厲大爺看“給不給呀~”

    厲風拍了一下她的手心:“守財奴!給,明兒個就去拿銀票給你。”

    他想了想又瞪著眼睛:“你轉移話題,到底幾時嫁給我?”

    “嫁了以後可以離開大理府去四處做生意行商嗎?”夏以瑾嚴肅了下來,認真的問道。

    厲風想了想:“似乎不是那麽妥當。”他又說:“不如你把夏家的產業都挪到大理來呀!”

    夏以瑾不知道怎麽告訴他,她已經預見未來幾年後大理戰爭和他的安危。

    她斟酌著說:“大理已經在和蒙古族開戰,我想把生意轉到江南一帶去。將來萬一有什麽事情,我們好有個落腳點。”說完她立刻就拉著他的手:“我不是不相信你,但凡事要有個後著。你不要生我的氣。”

    厲風給她這樣一說也氣不起來了。他點點頭意思明白了,然後道:“那明年如果戰爭緩解你就嫁給我,這樣可好。”

    夏以瑾聽了,靠了過去,摟著他輕輕的點點頭,認真的答:“好,好的。”

    過了幾日,厲風果然拿了銀票給她,她笑嘻嘻的毫不客氣的就收下了。

    然後,她啟程迴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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