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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淩瑾泫離開後,拓拔琳琅才笑出聲來。


    這個淩瑾泫,說話的語氣那麽僵硬,還不如冷冰冰的自然。


    “看來,真的隻有琳琅姑娘能俘獲瑾王的心。”何姑微笑著,真是難得,能讓她看到這麽稀奇的一幕。


    “說說你吧?當初究竟是怎麽迴事?”拓拔琳琅難掩好奇之色,拉住何姑問。


    “當初還得多謝王爺成全,才使出讓我假死的手段,得以在這裏獲得新生。”何姑道。


    “可是,當時我在瑾王府明明看到你的屍體,那真的是你。”拓拔琳琅疑惑的問。


    “是的,我也以為自己被人殺死了,直到很多天後醒過來,才知道其實早在我下葬的時候,就已經被王爺掉了包。所以,所有人看到的入棺前的人真的是我,但是下葬時已經不是了。”何姑解釋道。


    “那你的傷?”拓拔琳琅問。


    “傷是真的,否則怎能瞞過有心人的眼。”何姑淡淡一笑,“其實,隻要能以新的身份活著,受些傷算什麽?”


    拓拔琳琅點點頭,又問,“你現在是跟昌義候在一起嗎?”


    剛才淩瑾泫的話中可是特意提到了昌義候。


    何姑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侯爺說,等過一兩年,有關寧豐國公主的事情淡了,就娶我。”


    “恭喜你了。”拓拔琳琅笑道。


    “還得多謝姑娘,當日在假山——”何姑又道。


    “不要提了,”拓拔琳琅打斷她的話,“現在你是何姑,以前的事還是少提吧。”


    “嗯。”何姑點點頭,“當時一定是我的表情太明顯了,才讓那麽多人發現,其實瑾王為了擺脫麻煩,完全可以真的殺掉我,可是他竟然暗自成全了我跟侯爺。瑾王其實是個外冷內熱的人。我衷心的祝福你們。”


    “客套話不要說啦。”拓拔琳琅拍了下手,道,“我餓了,你可不可以給我做些東西吃?”


    “好,我這就去準備,不過農家的東西清淡些。”何姑滿臉的歉意。


    “清淡了正好,我身體不好,清淡的正合適。”拓拔琳琅無所謂的笑笑。


    在小院裏一連呆了三天,淩瑾泫隻來過一次,就匆匆忙忙的走了,也不知道他跟西門卓銘的事究竟辦的怎樣?


    殺了安王,不聽召喚,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背負的罪名就越來越多。


    “琳琅,該吃藥了。”何姑端著藥湯來到拓拔琳琅身邊,由於拓拔琳琅的強烈要求,她們的關係也隨意了許多。


    “謝謝。”拓拔琳琅接過藥,皺著眉頭一飲而盡。


    藥雖苦,不得不喝。路雖難,不得不走。


    “琳琅,待會兒你到柴屋裏躲一陣,不要出來。我已經把那裏收拾好,隻是在門口有柴,裏麵準備的比較舒適些。”何姑有些內疚的道。


    “是昌義候要來了嗎?”拓拔琳琅問。


    何姑點點頭,“他都是在固定的日子來看我。王爺說過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你的事,隻能委屈你了。”


    “沒事,是我打擾了你,還得讓你照顧我。”拓拔琳琅笑笑,把喝空的藥碗遞給何姑。


    何姑放了藥碗,扶著拓拔琳琅走進柴屋。


    幾捆柴特意堵在了門口,看起來屋內的柴很滿。何姑將一捆柴移開,帶著拓拔琳琅進去。


    隻有上方有一個小窗口,所以,柴屋裏比較暗,但是地上平放的一張木板上鋪了嶄新的被褥,人躺上去還是很舒適的。


    “不錯。”拓拔琳琅誇道,“看來你能幹了許多,搬東西這樣的粗活兒也不在話下。”


    “住在這裏,雖然有侯爺準備的東西,可是我不想不勞而獲,也跟鄰舍學著做事,很有趣也很充實。”何姑笑道。


    “你一個人住,鄰舍不懷疑你嗎?”拓拔琳琅問。


    “我告訴他們說家裏得罪了官宦,家人都入獄,就留下我一介女流,不想再被人糾纏,就躲到了這裏。他們都很同情我的。都說當官的不好惹。”何姑掩嘴笑笑。


    “你呀,拿當官的做借口,又喜歡上當官的人,還是皇家的人。”拓拔琳琅手指在何姑額頭輕點。


    “哎呀,不跟你說了。”何姑揉揉額頭,扶著拓拔琳琅坐下,“侯爺該來了,我得準備好。”


    何姑安置好拓拔琳琅後,走出柴屋,將柴搬迴堵住了口,又把門關好,來到了院中。


    昌義候果然如期而來。拓拔琳琅貼牆坐著,聽著外麵的響動。


    “阿何,”昌義候叫道。


    “卓宏。”何姑低聲迎了出來。


    “怎麽有股藥味兒?你生病了?”昌義候關心的問。


    “咳咳。”何姑連忙咳嗽了幾聲,掩口道,“可能感了風寒,有些咳嗽。”


    “天涼了,要多加衣裳,外麵的活兒也不要去做了,所有需要的我都能給你準備好。”昌義候道。


    “如果我成日裏閑著,還不真的讓人懷疑?何況多做些,我也不會悶。”何姑如無其事的笑笑。


    “已經過了這麽久,我想可以將你找個理由接進昌義候府了,天越來越涼,我很不放心你。”昌義候走到炭火邊,隨意的撥拉著火星。


    “卓宏,其實——”何姑猶豫了片刻,道,“其實我不想再過宮裏的生活,這樣挺好。”


    “你本出身嬌貴,怎能一直這樣?”昌義候笑著,攬住何姑,“你不要怕,有我的安排,你不過就是一個正巧跟茗春很像的女子,你將是昌義候府的女主人,侯爺夫人,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


    “我雖然是公主的出身,可是從來不被人當做公主,我也習慣了。而且很不喜歡麵對皇家的日子。這半年,我住在這裏,很快樂。”何姑望著昌義候,眼中流露著無比的情深,“卓宏,我想要的隻是跟你在一起,至於是什麽身份,無所謂。你會為了我放棄地位嗎?”


    “阿何,”昌義候緊緊擁住何姑,“我要做的就是把天下最好的給你,所以,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我們能更好的活著,我們會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啊!好深情!


    躲在柴屋的拓拔琳琅忍不住讚歎,隻是這話聽來,昌義候是舍不得榮華富貴的,在生活上跟何姑是有分歧的。時間久了之後,會是誰屈服了誰?


    “阿何,我還有事,不能多陪你了。”


    很快,昌義候就要跟何姑告辭了。


    “這麽快?很忙嗎?”何姑不舍的拉著昌義候。


    “最近瑾王府出了事,很棘手。”昌義候點點頭,拍了拍何姑的手,不舍的鬆開,“瑾王的事處理完,我就會準備我們的事,不會久的。”


    “卓宏,”何姑叫住了走到門口的昌義候,“瑾王對我們有恩,你做事點到為止就可以了。”


    “我知道該怎麽做。”昌義候道。


    該怎麽做呢?拓拔琳琅想著昌義候的話,想著他的神情,他也是一個隱藏極深的人,麵對淩瑾泫與皇上,他會站在哪一邊?


    “琳琅,快出來。”


    昌義候走後,何姑趕忙打開柴屋,接出拓拔琳琅。


    “怎麽樣?是不是悶著了?”何姑仔細的查看著拓拔琳琅。


    “沒事,又不是不透氣。”拓拔琳琅笑笑。


    在這裏安靜的呆了三天,心情也好,感覺身體恢複的還不錯。


    “我可不敢讓你有個什麽差池,否則瑾王會真的生吞了我。”何姑笑道。


    “你先迴屋裏歇著,我去果園摘些果子迴來,這裏的大嬸很好的,給我特意留了一棵果樹。”何姑扶著拓拔琳琅走進屋子。


    “你去吧。”拓拔琳琅點點頭。


    一個人呆著有些悶,拓拔琳琅來到院子裏,抓了把米,喂小雞。看著小雞爭相啄米,忍不住開心的微笑。


    一道奇異的風經過,拓拔琳琅驚覺有人已經站在了身後,端著盛米的瓷碗,不敢迴頭,那種臨風不動的氣息,讓她感到了危險,想要逃離,但又無能為力。


    “朕此時將你帶迴宮,你說淩瑾泫會不會去闖?”西門卓銘道。


    上次眼睜睜的將拓拔琳琅放手,讓他很後悔,沒想到淩瑾泫用那份“狠”的心,贏了自己。


    真是他的失算。


    這個地方很隱秘,是誰這麽快走漏了消息?


    拓拔琳琅擰眉思索。是昌義候發現了什麽獨自行事,還是何姑也在給她表演?


    又一次讓她感受到被人出賣的滋味。


    “皇上!”何姑挎著一籃果子走進院內,看到本不該出現的人站在那裏,大驚失色,跌落了籃子,果子滾滿了小院。


    不是何姑。


    拓拔琳琅笑了,跟她一樣單純善良的茗春是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朕隻要帶走琳琅,不會難為你們。你若想嫁給昌義候,朕迴宮後就可以下旨,沒有人敢有非議。”西門卓銘瞟了眼驚慌失措的何姑道。


    “是卓宏,是卓宏告訴皇上的?”何姑顫抖著唇,大膽的問。


    她不知道昌義候是怎麽發現秘密的,她也不相信,更不願昌義候能做出這樣背信棄義的事,為的就是能借機順利的娶到她?


    “何姑,不要再糾結真相。”拓拔琳琅放下手中的米碗,走到何姑身邊,微笑著,“他這麽做也是為了你們,我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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