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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沁嵐的這一箭是夠狠的,在她看來,那個小頭領已經沒有活著的必要。軍營裏不需要這種當兵的,日後若退役,普通百姓中也不希望存在這類貨色,當官的更不需要這類鼠輩。


    所以,冷沁嵐的那一箭是奪命的!


    噗嗤!


    一聲響,長箭從那個小頭領的前胸穿過後心,看那雙驚愕的雙眼,恐怕到死都不明白為什麽有人敢對他下殺手!


    冷沁嵐才不管那人是什麽身份,什麽來頭,殺了人之後調頭,繼續策馬向軍營奔去。


    留下的幾個小兵好半天才迴過神,大叫起來,“殺人啦!殺人啦!”


    不知誰又添油加醋的喊了一聲,“有西遼人跑過來殺人啦!”


    不愧是在戰場上練出來的嗓子,作戰不見得有多猛,聲音一波傳一波,幾乎跟著冷沁嵐前後抵達營地大門。


    聽聞有西遼人闖來,整個軍營馬上處於高度警戒,營門加緊守衛,將冷沁嵐阻在營外。


    “我是臨安城鎮國公府上的人,來找冷卓恆將軍!”


    冷沁嵐騎在馬背上,對守營的兵士高聲道。


    “殺”!


    誰知守營的頭領一聲令下,幾十支箭雨朝冷沁嵐掃去。


    冷沁嵐趕緊策馬騰空,持鞭狂甩,剛打掉第一輪箭雨,緊跟著第二輪又掃射過來。


    冷沁嵐無奈,從馬背上躍起,旋身,帶起的武力將箭雨卷起,化掉射殺的力道,紛紛垂落在地。


    趁著第三輪弓箭還未射出,冷沁嵐飛身向大營門口的高腳樓上掠去,那裏相當於守門的指揮所,他們的頭領就站在上麵。


    那人一見情況不妙,馬上拔劍迎戰,同時幾十名士兵從四麵八方朝高腳樓攻來。


    早知道,這幫人二話不說就朝她出手,冷沁嵐肯定不會這麽明著從大營門口進。


    這冷卓恆是怎麽跟底下的人交代的?家裏來了人就刀劍伺候?他這是要跟鎮國公府斷絕關係?


    心念一動,冷沁嵐就心口犯疼,她知道,這一定是這具身體的原主的反應,或者說她跑到大營來尋找冷卓恆都受原主冥冥之中的驅動。


    雖然打小冷卓恆就討厭她的存在,可是“她”打心裏還是把他當成是父母雙亡後,最親近的人,希望與他共敘兄妹之情。


    受到感情上的打擊的冷沁嵐出手更猛,更快,幾下之間,便反手奪了那頭領的劍,橫在對方的脖子上。


    見自己的頭領被挾持,其他的兵士不敢妄動,手持兵器,團團將高腳樓圍困。


    同時,在號聲的警示下,一支兵馬在一位將領模樣的人的帶領下,朝大營門口奔來。


    那個將領大約有三十來歲,不是冷卓恆。


    冷沁嵐丟開手中的傀儡……她根本不需要挾持什麽人,或者說,就算要挾持,挾持一個守大門的也沒多大用。


    “怎麽冷卓恆不來?”冷沁嵐飛身從高腳樓上躍下,踏著那批圍困高腳樓的兵士的肩,掠到那名將領的馬前。


    那將領還從沒見過擅闖軍營闖的這般理直氣壯的,不僅對守營隊伍動手,還敢向大營裏更進一步,在他的麵前指名道姓,就不怕有來無迴麽?


    就算身手不凡武力高強又如何?雙拳難敵眾手,這可是整個駐守西遼邊關的大軍!


    “你是什麽人?”那名將領居高臨下,騎在馬背上問。


    對方放了人質,他便也得表現的有點氣度,是一名講究公平氣節的人。


    “臨安城鎮國公府派來見我家大公子的。”冷沁嵐道。


    “你說你是鎮國公府的人?”那名將軍上下打量著冷沁嵐。


    一襲青衫,長發高束,青色的發帶隨風飛揚,雖然不像冷將軍那般器宇軒昂,也是別有少年風姿。


    “有什麽奇怪嗎?”冷沁嵐仰頭,與那名將軍直視,毫無膽怯之色。


    其實,現在迴想一下,當她剛自報家門就遭到守營頭領下令襲擊,是挺奇怪,就算冷卓恆不想見冷家的人,也沒必要如此大動幹戈,動不動三輪箭雨伺候,倒更像是在防備敵人。


    可若是聽信她身後的那幾個叫聲,真當她是西遼人動手,做事也太草率了!


    “你不會是來向冷將軍報喪的吧?是不是為了冷將軍妹妹的死訊?”那將軍冷冷一笑。


    那笑中帶著諷刺,兩句問話又讓冷沁嵐微怔。


    已經有人來給冷卓恆報信了?


    “傻眼了吧?想趁機使詐,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速度!實話告訴你,之前已經有臨安城鎮國公府上的人來報信,冷將軍已經上路了,你拿這個消息擅闖我大營,晚了!”那名將軍一聲冷哼,劍指冷沁嵐,“說,你是何方來人,闖入我東楚大營,有何目的!”


    隨著將軍的一聲冷喝,唿啦啦,一群兵馬將冷沁嵐團團圍住。


    冷沁嵐直立於正中,麵無懼色,淡淡的掃了眼眾人,又抬眼望向那名將軍,“你憑什麽說我是假的,之前來的就是真的?”


    “之前來人有冷老太爺親筆家書,你有什麽?”那將軍也不是不講理的人,肯給冷沁嵐爭辯的機會。


    真是冷家的人?


    難怪那守營的頭領聽到她的話就當即下令進攻。


    但冷沁嵐又暗想,她得到的消息是紫霄宮傳的,若是通過正常官道,從臨安城傳到邊關,消息隻能比她慢,不可能比她早,而冷老太爺手中也沒發現有什麽特殊的可用之人,就算有,也斷不會為了她的死去動用。


    “怎麽?迴答不上來了吧?”那將軍見冷沁嵐一時沒有迴答,當成了無言以對。


    “本少爺就是最好的證明,既然冷卓恆不在,也就無人識得本少爺,本少爺還要趕迴去追人,告辭!”


    冷卓恆不在,冷沁嵐也不打算跟這些人打交道,抱拳拱手,旋身而起。


    “攔下!”


    將軍持劍令下。


    冷沁嵐的離開,在他眼中就是陰謀被識破後的潛逃。


    整個軍營雖然盤踞方圓數裏,但真要是以整個大軍之力對付一個擅闖者,也太說不過去了,別說是整個大軍,就是一個營的兵馬都顯得浪費,就算抓住人也顯得不中用。


    那名將軍帶著上百人,連同守營的兵馬一起圍捕冷沁嵐,這已經是一個很懸殊的對比。


    可是,那利落的青衫身影在刀劍馬蹄箭雨中上下穿梭,不消片刻就逃得無影無蹤。


    躍出營門,冷沁嵐跳上留在營外的馬背,唿嘯一聲策馬奔去。


    “最近嚴禁外出,警惕西遼!”那名將軍見狀,隻得交代一聲,匆匆返迴營帳,尋其他將軍議事去了。


    從那將軍口中得知冷卓恆已經上路,也就是朝臨安城返迴,冷沁嵐奔離開營地的據點,放慢速度,騎著馬悠悠的走著。


    之前,冷老太爺也給冷卓恆寫過信,要他找機會迴趟臨安城,可冷卓恆從未迴過隻言片語,這次,聽說了她的死訊,竟然要趕迴臨安城?


    冷沁嵐笑笑,不能不說,聽到這個消息,她的心是暖的。


    與冷老太爺裝模作樣的骨子裏的冷漠相比,這位從未謀麵的哥哥還是有那麽幾分人情味的。


    可是……


    冷沁嵐眉頭微顰,究竟是什麽人向冷卓恆報的信?


    要是冷老太爺的話,想讓他迴去的目的也就顯而易見,可根本就不像是冷老太爺的作風,就算冷老太爺會把她的“死”告訴冷卓恆,也一定是晚一些的時間,之後消息才會送到。


    難道是洛辰楓在行事前的另一手準備?


    可他的目的是什麽?


    冷沁嵐實在想不通。


    不知不覺騎著馬返迴到關道上,一邊是西遼,一邊是東楚。一時間冷沁嵐也不確定自己該朝哪邊去。


    去西遼,路程有些跑的遠了。


    可是迴臨安城,冷沁嵐想想自己的眼睛在不久前剛剛閃過的畫麵……碰到洛辰楓,她會麵對很倒黴的事,畫麵稍瞬即逝,隻有她一身狼狽的影像,按照以往的經驗,事情不確定什麽時候才會發生,可也總會發生。


    她沒有本事避免將來會發生的事,隻能夠盡可能的拖延發生的時間,唯一拖延的辦法就是與洛辰楓遠遠的拉開距離。


    “混蛋,洛辰楓!”


    搞得她有家不能迴!


    冷沁嵐在關道的飯攤上一邊吃東西,一邊暗罵,真是倒了兩輩子的黴,才讓她跟他給磕上!


    與此同時,洛辰楓不住的連打兩個噴嚏。


    他是真的日夜兼程,馬不停歇的跑到了惠州,還帶著身後的各路尾巴。


    早在出發前,洛辰楓就傳信讓他的人把收集到的消息轉到惠州去。


    等他抵達惠州後,他需要的消息也就接踵送至。


    那個女人竟然又從磐州跑向西遼邊境!


    得到消息的洛辰楓唇角輕揚,坐在茶樓中悠閑的喝起茶。


    好在他心思多,一開始就讓他的人照著冷沁嵐的男裝去尋找,而他分布在外麵的那些人也都不認得冷沁嵐,真以為自己尋找的是個男人。在他決定去惠州之前就得到她在磐州的消息。


    正因為此,逆向而行,洛辰楓故意選擇了惠州。


    難不成他還要帶著一群尾巴跑到他真正要去的目的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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