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關獸眼是用沾了屍毒的貓眼石鑲嵌而成,在月光下泛著幽綠的光芒。


    眾人小心翼翼的用鋼刀將機關獸的表皮撬開。


    卻見這些腹腔內蜷縮著七具人形,軀體表麵已經被封上一層蠟狀物。


    每具頭骨處都有一條猙獰的蜈蚣疤痕,像是被開顱之後再次縫合過一樣。


    “父親!”木成舟看著其中一具屍傀,目眥欲裂。


    這七具屍傀竟是用木家族人煉製而成,不是說已經被焦縣令斬首了嗎?


    吳眠按住了想要暴起的木成舟,他們脖頸處都沒傷痕。


    也就是說,焦縣令偷梁換柱,當時刑場斬首的都是替死鬼。


    “看來我叔父當初自創的機關運鹽術,已經落入了巫王手中。”


    “我公輸家一直想改良出永動齒輪,卻沒能成功。”


    “叔父的想法就是按照犬類體型打造出合身的軀殼,利用活物的力量帶動齒輪和機簧。”


    “從而實現齒輪永動,沒想到這巫傀竟將屍傀術結合機關術,製成類似永動的機關獸。”


    得知真相後的公輸蘭心力交瘁。


    她在吳眠的攙扶下對著眾人解釋了這其中的門道。


    木成舟對著父親的屍傀拜了三拜,然後一把火將其焚燒。


    他對屍傀術也略知一二。


    體內蠱蟲會控製大腦,唯有焚燒才能徹底消滅蠱蟲。


    “若是這些機關獸投入戰場,對我們會造成不小的麻煩。”


    “可惜,讓巫傀給跑了。”


    一個人憑借機關獸的威力,突破包圍圈,在眾目睽睽之下離去。


    衛青梅以前並不相信有奇人異士的存在,這次算是開了眼界。


    “放心,他跑不了,我已經留了後手。”


    “汪倫,接下來就靠你了。”


    吳眠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赤色的鏤空瓷瓶,裏邊飛出了一隻赤蜂。


    汪倫行走江湖,自然對這玩意兒熟悉,當即接過瓷瓶。


    “軍師,赤蜂以赤丸為生,你什麽時候將赤丸丟到了巫傀身上?”


    “這是江湖中采花大盜常用的赤蜂追蹤術,跟著它定能找到對方的藏身之所。”


    “所以也被江湖人稱,采花追蹤術。”


    汪倫露出了一抹壞笑,衛青梅和公輸蘭都看向了吳眠,讓他老臉一紅。


    公輸蘭甚至掙脫了吳眠的手,下意識的遠離了幾步。


    “咳,這是鬼醫送給我的禮物,說指不定哪天就能夠派上用場。”


    “還好軍師用掉了赤蜂,不然還不知道哪個女子會被你追到天涯海角。”


    聽到公輸蘭的嘲諷,吳眠啞口無言,狠狠瞪了一眼汪倫。


    在心中暗罵鬼醫這個為老不尊的壞東西,竟給他這種下三濫的玩意兒。


    汪倫一臉不爽,我這是為你好啊軍師,整個長安都在傳你喜歡男人啊。


    軍師,千萬別讓川渝成了你的歸宿之地啊。


    汪倫跟著赤蜂的飛行軌跡,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屍傀焚燒之後,就地掩埋,木成舟在墳前磕了幾個頭,才隨眾人離開。


    清晨,百姓們照常開墾荒地,耕種農作物,誰也不知道昨夜發生的事情。


    地牢之中,吳眠走進牢房,與焦縣令席地而坐。


    地上還擺著一壺酒,幾道菜,倒是讓焦縣令頗感意外。


    “焦縣令,再過不久我就要公開審理你們的案件了。”


    “在這之前,我來問問,關於木家之事。”


    吳眠吃了幾顆花生米,飲下一杯酒,神情自若,就像與多年的好友對飲一般。


    機關獸最後發出的聲音,他可是銘記於心,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或許焦縣令知道其中的隱情,就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過來了。


    “吳縣令不是明知故問嗎?木家遭老夫陷害,最終全族被斬首。”


    “昨夜在圍殺巫王手下的大護法之時,那機關獸體內的屍傀是木家之人。”


    吳眠此話,讓焦縣令拿著酒杯的手抖了一下,重重歎了一口氣。


    既然對方問了,他這個將死之人還有什麽不能說的,一切為了血脈的延續。


    “木家遭老夫陷害,其實這個說法對,但不全對。”


    “木家不知為何,沒人能夠活得過五旬,木家主當然心急如焚。”


    “好不容易培養出一個優秀的兒子,又豈能甘心屈服於命運。”


    吳眠聽著焦縣令的講述,想不到木家還有不為人知的一麵。


    木家主聽聞巫王養有續命蠱,能夠為將死之人拖延壽命。


    他就暗中派人與巫王之人接觸,對方的條件是讓他說出南王墓穴的位置。


    可惜他也不知道南王墓穴所在地。


    因為木家之人都是五旬死亡,所以最後一年,南王守陵人才會前來告知此事。


    讓家主重新安排年輕一輩,去接替他們繼續為南王守陵。


    木家主愛子心切,不忍木成舟去那種暗無天日的地方。


    他讓巫王之人先交出續命蠱,才會告訴其墓穴所在之地。


    結果可想而知,木家主騙了巫王,巫王一怒之下就派人潛入不韋之中。


    但南荒部落與巫王不合,南蠻探子要求焦縣令不能放過木家之人。


    焦縣令好巧不巧,在逮捕木家之人的時候,與巫王之人發生了衝突。


    最後木家半數之人被劫走,為了證明自己的立場,就宣稱木家已全部被斬首。


    他留木成舟一名,是之前就從密信中得知木家是南王守陵人。


    到了一定的時間,守陵人就會找到當代家主告知所在之地。


    希望能夠以此得到南王墓穴的消息。


    據說誰得到墓葬就等於得到整個南荒。


    “多謝告知,你還有什麽遺言嗎?”


    “隻希望吳縣令能夠信守承諾。”


    焦縣令目光複雜的看著吳眠離開的背影,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三月,春雨綿綿,這是桃花盛開的季節。


    這一日,焦鬆父子,連同其餘貪官,被吳縣令公開審理。


    刑場之中,曾經壓榨百姓的這些官員,無一例外,全部伏誅。


    百姓們敲鑼打鼓,城中熱鬧非凡。


    吳眠負手而立,看著這片桃花林,伴隨著春雨的惆悵,有感而發。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


    “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吳眠收迴思緒,接下來他的種田生涯才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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