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後院,兩人對坐而談,吳眠靜靜聽著衛青梅的匯報。


    “南蠻派出兩個部落,分別是苗氏和雍氏,共計五千蠻兵朝不韋方向而來。”


    “苗氏部落首領嚴芷率部兩千人,雍氏首領雍閣率部三千人。”


    “軍師,我們該如何應對?”


    五千人還不足以攻下不韋,衛青梅擔心對方有別的目的。


    苗雄跟雍白還在他們手中,按道理對方應該有所顧忌。


    南蠻部落偏偏反其道而行,這就有些說不通了。


    她不敢擅自行動,前來縣衙的時候恰巧碰到了剛才這一幕。


    軍師能夠利用百姓對焦縣令的恐懼,反向對親屬進行發難,可見其很懂人心。


    能夠在拿不出文書的情況下,順著對方的邏輯反擊,這應變能力讓人歎為觀止。


    衛青梅就是想聽聽他的分析,看看南蠻部落又想弄出什麽幺蛾子。


    “這兩個部落的五千兵馬,不至於進攻城池,大多隻是試探。”


    “若我們堅守城池,後續三個部落就會兵臨城下。”


    “你命張北率領一千人去寧穀設防,將其攔在外麵,不可出戰。”


    吳眠很快下達了第一條命令,衛青梅直接派人通知張北。


    張北曾任百夫長,有多年領兵經驗,是目前除衛青梅之外最合適的人選。


    “可惜不韋人口太少,都外流到郡治之城了,很難招募新兵。”


    “嶲唐人口眾多,我擔心雷太守會瘋狂招兵買馬,此消彼長對我們極為不利。”


    軍事方麵,衛青梅還是考慮得很全麵,不愧是年輕一輩最優秀的將領。


    “我們大膽假設,讓這兩個部落為先頭部隊,就證明五大部落內部不合。”


    “其餘三個部落擔心背刺,就先讓他們自己想辦法解決俘虜的問題。”


    “就算解決不了,讓這兩個部落出兵的目的也達到了,為秋後攻城做鋪墊。”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這是吳眠一貫的作風。


    許多計謀就是從這個過程中想出來的,屢試不爽。


    最終得到的結論,是對方想以其他條件作為交易,贖迴俘虜。


    吳眠先讓衛青梅迴去操練新兵,自己去一趟地牢。


    地牢之中,焦鬆身穿囚服,坐在破舊的草席上背靠著牆,目光呆滯。


    聽到動靜,他機械的轉過頭,看到了吳眠正站在牢房門外。


    “焦縣令,三日前,我在你主臥室的暗格處發現了這個東西。”


    “裏邊的卷軸是密密麻麻的蝌蚪文,此番特來向你請教。”


    吳眠從懷中掏出一個紅色錦囊,上邊繡著一條蛇,是南詔古國的圖騰。


    焦縣令看到此物,目光下意識的閃躲,一言不發的坐在那裏。


    他自知難逃一死,能夠留下一些麻煩,何樂而不為。


    “焦縣令老當益壯,你可能還不知道,自己寵幸的那位小妾已經懷孕了吧。”


    “這個秘密沒人知道,若你配合,我可為你們焦家保留一絲血脈。”


    吳眠自信一笑,家族的延續比什麽都重要,他相信焦縣令會說出來的。


    果然,聽到這個重磅消息,焦鬆瞳孔微縮,連滾帶爬的來到了牢門旁。


    “此話當真?”


    “當然,你自己也可以迴憶一下。”


    焦鬆語氣急促,如同一個將死之人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得到吳眠的肯定,焦鬆喜極而泣。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平複心情。


    焦鬆並沒有讓吳眠做出任何承諾,現在隻能無條件相信對方。


    沒有絲毫猶豫的將羊皮卷上的內容,全部透露了出來。


    “南蠻那邊曾派了不少人潛入不韋,為的就是增加談判的籌碼。”


    “我隻要答應不出兵救援衛家軍,那些探子就會全部撤出不韋。”


    “我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麽,城中那兩個地方應該能查到線索。”


    該說的他都說了,他這樣做,隻為給焦家留下一絲生機。


    吳眠雙目深邃,那不動聲色的表情,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他對焦鬆點了點頭,示意他放心,隨後轉身離開。


    地牢內,響徹著焦鬆那癲狂的笑聲。


    另一邊,嶲唐縣內已經集合了五千人馬,浩浩蕩蕩的向不韋進發。


    “我覺得應該急行軍,以最快的速度穿越寧穀。”


    “不然等對方做出反應,我們就隻能在穀外安營紮寨了。”


    雍閣的語氣帶著急躁之意,眉頭皺成川字,黝黑的臉色盡是不耐之色。


    讓他們自己解決俘虜的問題,這怎麽解決?


    “雍閣首領,稍安勿躁,我們的對手可是衛家軍,衛校尉可沒那麽傻。”


    “她肯定會第一時間就在寧穀布防,著急也沒用。”


    一名帶著黑色麵紗的女子解釋道,此女赫然就是之前被派去的南蠻使者。


    因為之前吃了暗虧,前方不停的有斥候匯報消息。


    即便如此,五千蠻兵還是小心翼翼的穿過南林,生怕還有伏兵。


    行軍半日,終於看到了寧穀的輪廓。


    果不其然,穀口處已經樹著衛家軍的旗幟,對方已經布防完畢。


    最後一絲僥幸破滅,雍閣隻能在一旁生悶氣。


    這寧穀狹長,易守難攻,哪怕幾百人,都能夠阻擋大軍前行。


    看這陣勢,對麵起碼有上千人,強攻是不可能的了。


    “全軍在此安營紮寨,一千人暗中做好防禦。”


    幾千蠻兵開始砍伐樹木,建造防禦工事。


    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就要在這裏度過。


    張北站在山穀一處石上,望著雜亂無章的大軍,並沒有貿然出擊。


    敵方明顯是想誘他率軍偷襲,他可沒那麽傻。


    第一次真正以千夫長的名義帶兵打仗,張北又豈會貪功冒進。


    軍師的命令是堅守不戰,那敵方無論做什麽,他隻管守住穀口就行。


    這天然的地理優勢,甚至能夠讓他分出一半的兵力去操練。


    一個時辰過後,雍閣見誘敵失敗,隻能派將領前去輪番叫罵。


    “堂堂衛家軍,都是縮頭烏龜嗎?”


    “鼠輩,若不敢出戰,就滾迴娘胎裏吧。”


    雍氏部落無論罵得多難聽,對方就是無動於衷,效果甚微。


    輪到苗氏部落的時候,一名少年不顧勸阻,騎著馬,手持長矛前來叫陣。


    “苗氏部落,千夫長苗煥,前來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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