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各方都在緊盯著南宮府,詩會想要瞞也是瞞不住的,一時間傳遍大街小巷。


    四季樓,這並不是長安城最好的茶樓,卻是最受歡迎的茶樓。


    因為這裏能第一時間能聽到新鮮事兒。


    茶樓內,一位說書先生已經開始繪聲繪色的講述詩會故事,眾人聽得津津有味。


    “話說,在詩會即將開始之際,寄宿在南宮府的吳秀才姍姍來遲。”


    說書先生也是人老成精,每說完一段,就會停頓一會兒,供眾人探討。


    “如此遊手好閑,唯唯諾諾之人,也配參加詩會?”


    “翼國公重情重義,也是無奈之舉吧。”


    這裏座無虛席,聽書之人皆是一杯茶,一份花生,發表著各自的意見。


    說書先生早已習慣,繼續說道:“翼國公要求諸位將詩會主題寫在紙上,然後由南宮小姐當眾抓鬮。”


    “這個提議,吳秀才不屑參與,說任何主題,他們都不可能贏。”


    猖狂,這是眾人一致的評價,不過詩會倒是有趣,這樣做的確很公平。


    若非要說偏袒,那就是抓鬮之後,中了誰的主題,誰的機會就更大一些。


    “詩會主題是什麽,快說啊,急死人了。”


    “菊!”


    聽到有人催促,說書先生也不賣關子,一個字便讓眾人嘩然。


    “竟是菊,也對,入秋之後的確是菊花盛開的時候。”


    “我記得四大才子之中的宋書山便擅長詠菊。”


    “那詩會豈不是毫無懸念可言?”


    一想到這個結果,眾人都興致缺缺。


    當說書先生念出宋書山所作之詩時,更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好詩啊,此詩一出,又將會被那些文人墨客所追捧。”


    “才子配佳人,宋書山如此癡情,也算如願以償了。”


    “那吳眠所作之詩呢?”


    聽到有人詢問,引得場下一陣哄笑,便有人講起了他之前的糗事。


    “你不知,此人雖是秀才,酒品卻極差,一喝醉就胡言亂語,說一些離經叛道之言。”


    “我也聽說了,父母在,不遠遊,他一邊念叨著一邊解釋說,你父母在我手上,你就走不了多遠,聽聽,這說的是人話?”


    “還有還有,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解釋說人將要被我打死的時候,才會說些好聽的。”


    “最經典的還是那個朝聞道,夕斯亡矣,早上知道去你家的路,晚上我就去打死你。”


    眾人都在津津樂道,一些大膽之人早已哈哈大笑起來。


    一部分讀書人則是一臉憤然,竟有人如此大逆不道,敢辱聖人之言。


    “此次詩會拔得頭籌者,便是吳眠。”


    說書先生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一件小事,越是一波三折,越是讓人印象深刻。


    這也是四季閣為何價格低廉,也如此受歡迎之處。


    哪怕一些世家公子,也十分感興趣。


    “什麽,翼國公怎敢如此偏袒?”


    “眾目睽睽之下,如何偏袒?怕是此子抄襲某個大儒之作。”


    眾人第一反應便是偏袒,第二反應就是吳眠抄襲,不明白宋書山是怎麽輸的。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


    “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一詩終了,全場寂靜,隨後爆發出山唿海嘯般的掌聲。


    “好一個‘滿城盡帶黃金甲’。”


    “這不會是他抄的吧。”


    “當時明月書齋的掌櫃就在現場。”


    即便這是千古流傳之作,也不免讓人產生質疑,直到聽到明月書齋四字,才讓眾人安靜。


    此時此刻,在長安各處茶樓同時上演著相同的場景。


    南宮府,庭院中誰也沒想到,今日的詩會竟然會出現這樣的轉折。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沒想到老夫隻是來送個話本,就見證了一首千古佳作問世。”


    “木爺爺,您不用親自來送話本的,以後讓書齋的書童來即可。”


    “若老夫不來,豈不是錯過了此等盛況。”


    木掌櫃將幾個話本遞了過去,南宮小姐除了習武,唯一的興趣就是看話本。


    不過能第一時間見證一首千古絕唱問世,也不虛此行。


    “多謝木掌櫃替在下解圍。”


    這老者身上有著文人的傲骨和正氣,若不是他出現,恐怕吳眠還免不了被一頓汙蔑。


    “翼國公,別來無恙啊,收留了這麽一位大才子,可真讓老兄我羨慕啊。”


    “哈哈,木老兄說笑了,你這坐擁天下之書的掌櫃,才讓所有人羨慕啊。”


    南宮平開懷大笑,今日詩會的表現,讓他有些刮目相看。


    平日裏那些文官各個鼻孔朝天,明日早朝,老夫要狠狠的揚眉吐氣。


    南宮小姐隨意翻了翻話本,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吳眠身上。


    吳眠知道,經此之後,他在南宮府應該會好過一些,至少不會立刻被趕出府邸。


    可惜他誌不在此,終究是要離開的,需要做一些離開前的準備工作。


    “詩會已結束,我便先告辭了。”


    吳眠拱了拱手,轉身離開,南宮小姐一臉錯愕,這什麽時候這麽硬氣了?


    木掌櫃讚賞的看著那道遠去的背影,本想一番攀談,奈何他已遠去,略感惋惜。


    “哼,裝模作樣。”


    僅憑一首詩,可不會讓她刮目相看,依舊抵消不了對他刻板的印象。


    南宮平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丫頭又得意了,之前還因為婚事鬧得府內雞飛狗跳。


    作為文字的搬運工,吳眠可不想被問東問西,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這原主真不是東西,臨行前還借了一些銀子,也不知那孤苦伶仃的童養媳如何麵對。”


    吳眠本不想管這事兒,但腦海一浮現那滿身補丁的弱小身影,就忍不住歎息。


    這昧著良心的事他實在做不出來,隻能想辦法掙些銀兩,補償那個素未謀麵的少女。


    “這國公府待不了多久,得趁離開之前,掙些銀子。”


    吳眠出門之後,尋著記憶來到一處小巷,換上帷帽。


    雖然大部分都待在府邸,但詩會這麽一鬧,他得罪了那幾個世家公子,還是低調一些。


    “哎,未來之路,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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