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府,吳眠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昨天喝得酩酊大醉,如何迴來都不知道。


    拍了拍發脹的腦袋,察覺胃裏不太舒服,趕忙踉蹌起身,跑到桌邊猛灌一杯茶。


    這是吳眠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喝醉,武將性格直爽,他不知不覺就被氣氛感染了。


    推開房門,秋季的太陽並不毒辣,秋風掠過,還帶著一絲涼氣,十分清爽。


    “姑爺,你醒了,快洗洗臉。”丫鬟在一旁恭敬的遞過來一盆清水。


    “姑爺?”


    他拿起毛巾胡亂擦了擦,這才一天時間,怎麽突然改口了,這稱唿讓他有些不習慣。


    努力迴憶昨天的事情,一些片段斷斷續續的出現在了腦海中。


    這翼國公似乎受到了定國公的刺激,一迴來就嚷嚷著讓所有人改口叫姑爺。


    搞得現在全府上下都得叫他姑爺,想到南宮小姐那該死的暴脾氣,吳眠就頭皮發麻。


    “醒了?”南宮小姐眼神不善的盯著吳眠,冷冷的開口道。


    “爺爺還有事情,特意交代讓你跟我去一趟公輸府。”


    吳眠點了點頭,昨天他們也提到了去世的燕國公,如今整個公輸府都靠公輸蘭支撐。


    燕國公生前就拜托幾位老友多照顧一下他孫女,他擔心孫女一個人支撐不下來。


    可惜燕國公不知道,就在他去世不久,三位國公病的病,傷的傷,殘的殘,自顧不暇。


    這就導致那些龐大的撫恤金債務,隻能靠變賣所有商鋪來還清。


    如今公輸府隻剩下些許良田,俸祿加上良田種出的農作物,勉強能夠維係開銷。


    公輸蘭本就性格孤僻,不善與人交流,燕國公死後,她更是將自己關了起來。


    府內的事務都靠管家和貼身丫鬟打理,自己則在工坊中整天與木頭打交道。


    “那位公輸小姐除了木頭,還有什麽喜好?”


    “怎麽,這就打上主意了?”南宮小姐心生警惕的說道。


    “投其所好,才有話題,才好談合作啊。”


    吳眠有些無奈,將投資合作賣酒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這才打消了她的疑慮。


    公輸府,管家有些意外的看著突然拜訪的兩人,趕緊迎進府內。


    “南宮小姐,不好意思,我家小姐常年閉門不見客,您是知道的……”


    管家一臉歉意,往日還能讓南宮小姐自己去工坊找人,現在帶了名男子,就不太方便了。


    “無妨,今日是受我爺爺之托,有事與公輸小姐商談。”


    “正事!”


    南宮小姐一臉無所謂的指著吳眠,看到管家那質疑的眼神,無辜的攤了攤手。


    管家這才引兩人往工坊處走去。


    工坊位於府邸後院一處偏僻的角落,往日這裏無人走動,都怕打擾到公輸蘭。


    還未走近,吳眠就聽見鋸木的聲音。


    “小姐,南宮小姐帶了名陌生男子來了,說有事相商。”


    “進來吧。”


    吳眠一陣無語,這公輸府消息也太閉塞了吧,他堂堂吳秀才在管家嘴裏成了陌生男子。


    推開房門,一陣木屑獨有的味道撲鼻而來。


    公輸蘭正拿著鋸子鋸斷了一根木頭,然後抬頭看向了兩人。


    “小蘭姐姐,今日前來,有事相商,打擾了。”


    南宮小姐笑眯眯的招了招手。


    “嗯,你就是小菊說的那位貪圖享樂的吳秀才吧。”公輸蘭捋了一下額前的碎發說道。


    這特麽情商如此之低,一看就是不常與人交流,吳眠當場就無語了。


    然後狠狠的瞪了一眼南宮小姐,這人是見誰都說他貪圖享樂啊。


    不過該說不說,這公輸蘭長得還是挺美的。


    精致的臉頰,皮膚白皙透明,可能因為常年不曬太陽,都能看到青色的血管。


    狹長的鳳眼,瞳色淺淡,用一根木簪挽起長發,不施粉黛,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感覺。


    吳眠注意到,那捋發的手指很修長,指關節處還有老繭,一看就是常年使用工具。


    麵對這樣的人,該找什麽話題呢,總不能上來就喝杯酒吧。


    就在場麵將要陷入尷尬的時候,吳眠忽然注意到了案台上幾張未完成的圖紙。


    這很像他前世看到的水車,圖紙畫的不錯,不過有很大的改進空間。


    “這應該是水車吧。”吳眠走了過來,指了指圖紙繼續說道:“如果在這個地方加一組齒輪,那水車的效率至少能提高五成。”


    公輸蘭忽然有些興奮:“嗯?還能加齒輪?”


    這水車是她苦思冥想了好久,才想出來的,她想給弄田改良一下農具,提升產量。


    可總覺得利用水的力量也很難推動這個水車,原來問題出在這裏。


    吳眠拿起畫筆,歪歪扭扭的將現代機械中常見的斜齒輪結構畫了出來,老臉微紅。


    公輸蘭迫不及待的拿起圖紙,認真的看著。


    “為何要設計成這個角度?”公輸蘭用手指了指圖紙問道。


    “你可以理解為減少摩擦力,提高水車的轉動率。”


    靠近此女,吳眠才聞到這股體香混合著木屑的味道,忍不住貼了上去。


    “你這是從哪裏學的,竟能一眼認出我苦思冥想了許多的東西。”


    她的世界裏就隻有木頭,常年鑽研各類木具,難得見到同類,忍不住想要多說幾句話。


    “我當初在深山之中撿到一本名為‘天工開物’之書,裏麵就有記載。”


    “可惜當時不感興趣,看了幾頁之後,就扔掉了。”


    這也不孤僻啊,為何會說她與世隔絕,吳眠百思不得其解。


    南宮小姐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眼花了,平日交流十句話,她都是愛搭不理的樣子。


    “在哪裏,你把那本書扔在哪裏?”


    公輸蘭雙手掐住吳眠的肩膀,瘋狂搖著他。


    因為常年做木工的原因,她力氣格外的大,吳眠感覺骨頭都散架了。


    吳眠暗罵一聲自己嘴欠,幸好南宮小姐眼疾手快,拉開了公輸蘭。


    “公輸小姐還是先完成這個水車吧,有機會我們可以再交流。”


    “此次前來,是有要事相談,我們國公府要一起投資合作賣酒。”


    “此酒是我親自釀造,四大國公府加上我,各占兩成利潤,公輸小姐意下如何?”


    還沒等吳眠將手中的酒壺遞過去,公輸蘭馬上點頭答應。


    “我同意了,現在陪我一起完成水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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