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內,幽暗的光線讓人略感不適,迎麵而來一位身著夜行衣之人。


    “請!”


    沒有多餘的話,吳眠緊跟在那人身後,來到了密室門前。


    密室之門打開,裏邊倒是燈火通明,映入眼簾的是一道屏風,隔絕了視線。


    眼前的石椅和石桌倒是精致,吳眠便坐了下來,想努力看清屏風後麵之人。


    “好久沒人上來了,那首風靡長安的佳作,老朽可是略有耳聞。”


    屏風後邊傳來了一道蒼老的聲音,略帶沙啞。


    “偶然得之,不足掛齒,那我是否能擁有甲級資格?”


    “還需稍等片刻,桌上有香茗,請自便。”


    吳眠也早就注意到了眼前的茶具,龍樽琉璃盞,傳說能提升茶的韻味。


    他也不客氣,倒了一杯,先聞其香,這茶香如雨後春筍般清新。


    細細品味,入口甘醇,唇齒留香,令人迴味,吳眠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


    不多時,石桌的凹槽處便升起石台,古樸的木盒之中,放置著一枚精致的令牌。


    六邊形的令牌與掌心大小,通體墨色,中間刻有一個鎏金的“甲”字。


    “確認無誤,恭喜小友,你是明月書齋最年輕的甲級持令者。”


    “要使用這甲級令牌,可有何注意事項?”


    吳眠饒有興致的把玩著手裏的令牌,這可是上好的玉石啊,價值不菲。


    “一年隻可進入一次四層閣樓,其餘三層不限次數。”


    “頂閣之中共三間密室,天下孤本,曆代秘聞,解天下事,三者選一,時限一日。”


    他對孤本可不感興趣,至於秘聞,也沒什麽想知道的,倒是這個事情,值得考慮。


    吳眠起身,在離開之前,又問道:“可有增加次數之法?”


    “有,捐贈對應數量的孤本,提供對應數量的秘聞,創作對應數量的經典。”


    吳眠喜上眉梢,便退出了密室,徑直前往那三間密室所在之處。


    南宮府,書房內,木槐正在給南宮平把脈。


    南宮平麵色慘白,右手臂上的青筋暴起,這些青筋慢慢呈現詭異的紫色。


    “最近手臂感覺如何?”


    “每逢陰雨天氣,手臂便會青筋暴起,疼痛無力,若陰雨天氣持續時間長,甚至會痛入骨髓。”


    “表麵是經脈受損,實則與蝕骨毒相似,此毒潛伏經脈,一旦發作,痛入骨髓。”


    聽到木槐的診斷,南宮平暗歎一聲,之前征戰烏桓,兒子和孫子都戰死沙場,自己右臂中箭,以為隻是普通的箭傷,就沒過多在意,沒想到卻落下了病根。


    “可有辦法醫治?”


    木槐緊皺眉頭,凝重的說道:“以我目前的醫術,縱使劍走偏鋒,也極難醫治。”


    “沒想到,連鬼醫都束手無策,看來老夫命該絕也。”


    木槐,明月書齋第三層掌櫃,同時也是江湖鬼醫,醫術精湛,可媲美禦醫。


    隻是醫治之法常常劍走偏鋒,以毒攻毒,遭同行討伐,二十年前便退隱江湖,銷聲匿跡。


    退隱之前,在江湖上可沒有鬼醫治不好的病。


    “老友,以我目前的醫術,隻能將毒發時間延緩一年,一年過後……”


    木槐欲言又止,南宮平看著他的手勢微微搖頭:“老夫可沒林老頭那魄力,與其斷臂求生苟延殘喘,倒不如一了百了。”


    木槐笑而不語,拿起毛筆,寫下幾行字,然後遞給南宮平。


    “行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記得每月按時服一次藥。”


    木槐說完便離開了書房,南宮平看完書信上的內容,陷入了沉思。


    錢府,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從房間內傳來。


    “該死,那窮酸秀才氣煞我也。”


    錢墨在房間內,他把能拿起的東西全砸了,下人在門外瑟瑟發抖。


    剛迴到府邸的大司農錢植,循聲走了過來,皺眉問道:“這是怎麽迴事兒?”


    丫鬟立馬下跪:“迴稟老爺,少爺去翼國公府參加完詩會之後,迴來就這樣了。”


    錢植摸了摸山羊胡,然後推門而入,便看到滿地的瓷器碎片,以及斷腿的桌椅。


    “輸了就輸了,畢竟宋書山是長安四才子,再不收斂脾氣,以後難成大事。”


    看著一臉憤怒的兒子,錢植有些恨鐵不成鋼,自己兒子與那宋書山也接觸不少,兩人關係不錯,怎麽一個詩會就成這樣了。


    “爹,若是宋書山贏了,我還不至於這樣,可贏我們的卻是一個廢物秀才。”


    錢墨深吸了一口氣,想到他在詩會上百般嘲諷那小子,結果卻讓那小子贏了,這巴掌實在是火辣辣的疼。


    “你是說那個自從來到翼國公府就遊手好閑,貪圖享樂的秀才,在詩會上贏了你們?”


    “此子作了何詩?”


    墨兒幾斤幾兩他是知道的,若沒有宋書山參與,應該穩得頭籌,結果連宋書山都輸了。


    當錢墨將吳眠所作之詩念出來之後,錢植沉默片刻,歎氣道:“輸得不冤。”


    “爹,難道就這樣算了嘛,我們……”


    錢墨還沒說完,便看到自己父親那淩厲的眼神,當即閉上了嘴。


    “失策了,想不到此子有如此才華,即便是偶然得之,也將千古流傳。”


    “罷了,還好有兩手準備,你將這封書信送到……”


    錢植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交給了錢墨,然後在耳邊叮囑了幾句話,便離開了房間。


    錢墨聽完父親交代的事情,看著手中的書信,冷笑一聲:“吳眠,你終將會知道,什麽叫曇花一現。”


    與此同時,在長安城一處無人的街道,被蒙住雙眼的吳眠出現在了這裏。


    吳眠緩緩解開遮住雙眼的布條,看著四周無人的街道,有些迷茫。


    鬼知道他剛才經曆的什麽,若是在這種情況下被處理了,估計也無人知曉吧。


    他望著明月書齋所在的方向,沒想到他選擇的那間密室,居然直通地下,也不知道其餘兩個密室是否也是如此。


    “看來這明月書齋背後之人不簡單啊,不過倒也不虛此行。”


    吳眠從懷中拿出一封書信,裏麵有著他想知道的答案。


    夕陽下,吳眠的身影被逐漸拉長,消失在了街道盡頭。


    “若有機會,我們還會再見的。”


    空蕩的街景,隻留下一道飄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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