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晚飯之前,燕姐破天荒地去菜市場買了塊肉。


    “呦,這是過什麽節啊?”和燕姐熟識的賣肉攤販打趣地說。


    “今天雖然不是什麽節日,但是可比春節都讓我高興,有個慈善機構資助我二叔醫療費用。”燕姐恨不得和全天下的人分享這個喜訊。


    “呦,還有這樣的好事,來,這肉我多給你切點,也沾沾咱二叔的好運氣。”


    “謝啦。”


    燕姐拿著肉高興地迴去了。


    這一頓飯,燕姐做得很是用心,她覺得即便二叔是真的得了癌症,但是如果得到很好的醫治和營養的補充,他還是能活很久的。她自己也時常看到電視上報道那些抗癌明星,她堅信自己的二叔也一定會是個抗癌戰士。


    可口的飯菜端上來後,二叔卻還在床上睡覺,顯然這一天的檢查讓他感到很是疲憊。燕姐看了看時間,距離自己上班的時間不多了,她隻好先一個人吃了晚飯,收拾完自己的碗筷後,她才叫醒了二叔,並且把碗筷都擺放好,讓他一會記得吃飯。


    二叔點了點頭,燕姐這才走出房門。


    作為燕姐的忠實聽眾,劉豔又有幸獲知了燕姐白天在醫院發生事情的全部內容。


    這讓劉豔掌握了外圍盯梢同事所不能獲得的消息。


    “那明天就能出咱二叔的治療方案了唄?”


    “應該能,但願是好結果。”燕姐雖然並能沒有多少信心,但是在二叔的麵前她始終是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隻有在劉豔的麵前,燕姐才會展露出自己不同外表那麽堅強的脆弱地方。


    “別想這麽多了,迴去好好睡一覺。”下班後,劉豔對燕姐說到。


    “恩,不管明天是什麽樣的結果,都不可能有更壞的結果了。”


    迴到家的燕姐發現二叔的房間竟然沒有任何的響動,要是在以往,二叔是會聽著收音機等著自己迴家的。


    看來今天二叔實在是太累了。


    燕姐躡手躡腳地推開了房間的門,發現自己給二叔盛好的飯菜竟然隻是吃了幾口,那肉兩個人誰都一點沒有動。讓她感到意外的是因為身體原因而多年不喝酒的二叔,今晚竟然喝起了白酒。看著那桌子上隻剩下半瓶的白酒瓶子,燕姐有些擔心明天的二叔是否能夠準時起來。


    借著月光,燕姐看著熟睡的二叔,她悄悄地退了出去。


    洗漱之後,燕姐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她第一次覺得夜晚竟然是這麽長。


    以往勞累一天的燕姐隻要一沾上床就會進入夢鄉,而今天晚上的燕姐卻始終難以入眠。


    從二叔的房間傳來了一聲沉重的歎息聲,想來是二叔醒了。


    躺在床上的燕姐聽到二叔房間傳來的翻身聲音,醒來的二叔也是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直到疲倦徹底打敗了燕姐,燕姐才沒有再聽到二叔房間傳來的聲音。


    心裏裝著事總會讓人醒得很早,燕姐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起來了,雖然比往常起得早了一個小時,但是她卻絲毫沒有感覺到疲憊。


    起來的燕姐發現二叔還沒有醒,她來到廚房做起了精心的早餐。


    “二叔,起來吃飯了。”燕姐將做好的飯菜端了過去。


    燕姐扶著二叔來到水池邊,拿著毛巾像往常一樣給二叔洗著臉。


    “二叔,刷牙吃飯吧。”


    二叔卻沒有接過燕姐擠好牙膏的牙刷。


    “怎麽了?二叔,我們今天還得去醫院呢。”燕姐催促到。


    “我,我不想去醫院了。”


    “為什麽啊?”燕姐顯然不知道為什麽隻是過了一夜,二叔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我,我這病都是治療不了的,還是別讓人家慈善的錢浪費在我的身上了。”二叔說完刷起牙來。


    燕姐知道二叔現在刷牙隻是為了不再和自己說話。


    但是既然二叔選擇刷牙,燕姐就裝作二叔已經改變了自己的主意。


    二叔吃了點粥後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覺察到二叔的反常,燕姐不解地問:“二叔,你今天這是怎麽了?”


    “我,我就是覺得我不想去醫院了。”


    “好不容易才有這樣的機會,為什麽不去看看呢?而且也不能有再壞的結果了,還擔心啥啊?”燕姐勸解對於醫院莫名抵觸的二叔。


    二叔似乎想說什麽,但是又像是沒有找到任何的理由去反駁燕姐,他隻好歎了口氣。


    “穿衣服,我們準備走。”


    燕姐說著幫助二叔將外衣穿上。


    準備好一切,“瘸子”的車也來了。


    “車來了,二叔我們下去吧。”


    在劉燕的攙扶下,二叔走下了樓,來到接他去醫院的車前麵。


    燕子攙扶著二叔,想讓他坐進車裏,但是二叔卻突然開口問:“燕子,那個瘸子在哪呢?在車上嗎?”


    一向為人和善的二叔對於幫助自己的人竟然如此出言不敬,燕姐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看到開車的人看向自己,她漲紅著臉對二叔小聲地說:“二叔,怎麽能叫人家瘸子呢,他們都管他叫頌帕。”


    “瘸子”曾經對燕姐介紹過自己的名字,用的是他在南亞漂白後的新身份,但是那名字太長,燕姐也僅僅隻是記住頌帕這兩個字。


    “頌帕先生在醫院等著你們呢。”開車的人尷尬地說到。


    看來自己必須得去醫院才能見到“瘸子”,二叔也隻好在燕姐的攙扶下上了車。


    一路上二叔的雙手一直十指交叉,燕姐知道這是二叔在思考時候的動作。


    燕姐以為這是二叔感到有些害怕,她將手放在了二叔的手上,試圖安慰二叔緊張的心情,卻驚訝地發現二叔的手因為用力已經留下了深深的指甲印。


    終於到了醫院,從車上下來,二叔的神態要比在車上的時候好很多,這讓緊張了一路的燕姐終於放鬆了下來。


    看著燕姐一行人進了醫院,一路跟蹤的李剛對醫院裏負責監視“瘸子”的人打了個電話,通知他們燕姐已經進入。


    “李哥,你說這‘三哥’到底能不能來啊?他們這到底是幹什麽呢?”開車的人將車停在燕姐所坐的車旁邊後說到。


    “估計是評估下他二叔的身體還能不能禁得住折騰唄。”


    “林隊是怎麽說的?”


    “讓我們盯著,既然不知道他們做什麽,我們隻能盯著了。”李剛無奈地說著。


    “‘瘸子’還在醫院嗎?”李剛對醫院裏負責監視的人問到。


    “在,放心吧李哥,一個‘瘸子’這麽明顯的特征,跟不丟。”


    “那好。我在外麵,有什麽事情電話聯係。”


    “好的。”


    因為“瘸子”能夠認出李剛等人,李剛隻好派幾個剛剛從警校分來的新麵孔來完成盯梢的任務。


    此時的“瘸子”推著輪椅站在醫院的門口,等待著燕姐和二叔的出現。


    燕姐看到等待自己的“瘸子”,她攙扶著二叔笑聲地對囑咐到:“二叔,人家可是在門口親自等咱們呢,一會你稱唿人家的時候可別說瘸子啊。”


    顯然燕姐對於二叔在車上對頌帕那不禮貌的稱號讓她心有餘悸,她可怕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因為二叔的言語冒犯而失之交臂。


    二叔點了點頭,也許他也意識到自己剛才在車上有些失態。


    “頌帕先生,您來得真早。”


    “瘸子”依舊是昨天的裝扮,全副武裝的他隻是露出一雙眼睛而已。對和自己打招唿的燕姐,他隻是點了點頭,看來他的扁桃體炎依舊很嚴重。


    “二叔,坐輪椅。”燕姐扶著二叔坐上了輪椅。


    “瘸子”示意自己來推,燕姐想到自己也許還得跑上跑下的,她也就沒有推辭。


    “瘸子”推著二叔來到了主治醫師的診室。


    主治醫師看了二叔的相關檢查結果後,對燕姐說:“你二叔的身體情況並不樂觀,但是癌症還沒有到晚期,隻要用藥物控製,有希望將癌症控不再發展。”


    主治醫師的話讓燕姐興奮地趴在二叔的耳邊說:“二叔,你聽到醫生說了沒有,你的癌症還能控製。得配合醫生的治療。”


    二叔隻是點了點頭,卻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高興。


    “我想去廁所。”二叔語氣冰冷地說,燕姐知道這是他不高興了,但是她實在是想不出為何二叔聽到如此好消息竟然還會莫名的生氣。


    “瘸子”用手指了指自己,示意自己帶著二叔去廁所。


    “那,麻煩你了。”燕姐一臉歉意地對“瘸子”說到。


    “瘸子”搖了搖頭,示意燕姐不用如此客氣,他推著二叔走出了診室。


    “病人家屬,你二叔既然不在這兒,我就得和你實話實說了。”不同於剛才輕鬆的語氣,主任醫師這迴的語氣很低沉、語速很慢,顯然在每個字說出口之前,他都在認真地斟酌著,到底該怎麽說才能讓眼前的燕姐能夠接受。


    “醫生?難道你剛才說的都不是真的?”燕姐雖然聽說過這樣的事情,為了不影響患者的情緒,醫生都不會將嚴重的病情告訴患者本人。


    原本這樣的事情,燕姐隻是當作故事來聽,但是當這樣的事情真的發生在自己的麵前時候,她感到天要塌下來一樣。


    “你二叔的身體情況並不樂觀,他的癌症已經要發展到晚期了。”


    “燕姐”神情絕望地說:“難道沒有辦法救治了嗎?”


    “藥物隻能勉強維持,最好是給他換個好環境,讓他保持心情舒暢,想吃什麽就吃點什麽吧。倒是國外好像有新藥也許能夠抑製癌細胞的擴散。”


    “哦?那就是說還有希望?”原本陷入絕望的燕姐在聽到醫生最後的話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是的。而且救助你的人也許能帶你和你二叔一起跟他出國,這樣能對你二叔的病情有好轉。”


    醫生的建議讓燕姐感到眼前一亮,雖然這個要求看起來很無理,但是為了能救自己的二叔,她決定去向頌帕先生去乞求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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