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禾洗漱出來的時候已不見徐甜和楊妍淑的身影。


    她也沒問,迴屋時,徐琰在衣櫃旁整理今天買的衣服。


    “天氣越來越寒,一雙皮鞋不夠,明天我們再去看一看。”


    方禾坐床邊偏頭擦濕潤的發尾,“夠了,買多了,難帶迴去。”


    徐琰收拾衣物的動作微頓,暗想,等今年過後,明年托關係在滬市買套房,一棟專屬他和方禾的房子。


    等徐琰洗漱出來,方禾已經睡了。


    他把門窗關好,躺下後自然的環過她的腰抱在懷裏。


    半夜,徐琰隱約聽見方禾悶哼,他在黑暗裏伸手一摸,發現她滿頭虛汗。


    拉開燈,她臉色極其蒼白,整個人蜷縮著,徐琰一時不知道下一步怎麽辦?


    “哪疼?”他嗓音帶了幾分急促。


    方禾的眉皺緊,捂著小腹,聲音細的幾乎呢喃,“肚子疼。”


    許是晚飯吃得多的原因,她是被疼醒。


    一般,醫院裏都有夜班值崗,陳濟離開前一同把車鑰匙給了徐琰。


    他快速取了毛呢大衣將她裹住,抱著她開車去醫院。


    一通檢查下來的總結就是吃多了,積食,因為方禾平常很少吃這麽多,腸胃脆弱,一旦突然將自己吃的很飽就會胃疼。


    醫生給方禾催吐,又給她打了吊瓶,總算才消停下來。


    深夜如墨……


    方禾的病床是臨時加,八人一間,她是中間的床位。


    徐琰坐在床邊盯著她慘白的麵容,眼瞳深的像外麵的天色,濃濃稠稠,絲毫挪不開。


    一件件事件頻發後,讓他越發認清自己對方禾的感覺。


    他慢慢俯身過去,雙肘彎撐在床邊,十指將她的手攏在掌心裏,腦海裏的思緒翻湧,最後,又歸為一片寧靜。


    本來徐琰是休息兩天時間。


    現在方禾身體不舒服,他就往後多延了兩天,這四天時間裏,他貼身照顧方禾,盡管她提過不需要,可他執意如此,方禾也懶得和他費口舌。


    四天時間結束,徐琰開始忙,也許這短短幾天時間方禾的表現太過安靜乖巧,他沒繼續鎖著她。


    “出門可以,下午四點前必須迴來。”這是他的底線要求。


    方禾從他手心拿了鑰匙,“知道了。”


    而楊妍淑自從和徐甜這次送湯吃癟後,沒再過來。


    當然,徐琰有沒有去楊漢中家那邊方禾不知曉,也沒興趣過問,她出門最多的活動地點是滬市賣書的地方。


    隻有一年了,她的學習得抓緊腳步。


    平凡的生活慢慢流淌。


    方禾就這樣和徐琰在滬市平和的相處過了兩個多月。


    陳濟是十一月底從南方返迴,給每個人多多少少都帶了禮物,唯獨方禾沒有,徐琰沒多說,方禾更不在乎。


    也不是陳濟不想帶,而是他真的把方禾忘了。


    因此分發禮物時,他心裏對徐琰有幾分心虛,後來又打電話讓南方的那邊人寄點過來送給方禾。


    十二月底,滬市的各個工廠陸陸續續放假。


    元旦來臨,楊漢中讓徐琰迴來一起吃個團圓飯,被徐琰拒了,這事影響大家的情緒好幾天。


    年節將至,滬市的居民們已經在備年貨。


    夜裏,方禾在桌前低頭寫字做題,徐琰自從發現她又開始學習後,逗趣她兩句,“怎麽這麽愛學習?”


    “多學點準不會吃虧。”


    徐琰和她一同挨著,“會不會?不會也不知道問人,我一天天在你身邊晃悠,真看不見?”


    方禾側目看他一眼,“你忙,我怎麽敢打擾你。”


    “嗬,”徐琰懶散的笑了聲,“現在越來越會找借口了。”


    望著她專注的側臉,鬢角的碎發被她別在耳後,讓那張側臉更加清晰而溫婉。


    他的臂膀鬆鬆垮垮的搭在她後腰,另一隻手支著頭往前湊了湊,在她側臉上淺親了兩下。


    “別鬧,我在看書。”方禾淡淡躲開。


    徐琰的嘴裏嘖了聲,沒再擾她,先掀開被子靠床頭,隨手拿本書散漫地翻看著。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度過,見她還不休息,不禁皺眉探去,“時間到了。”


    “馬上,幾分鍾。”她頭也沒抬。


    大概十分鍾後,她才合上書本,蓋上鋼筆蓋。


    她關燈爬上床,剛坐穩就被身旁的人撲過來,他靜靜擁著她,嗓音低低噴灑她耳邊,“哪天我們去買年貨吧。”


    “行,”天氣冷,她自然的往他懷裏縮了縮,“也不知道買些什麽。”


    對於她自然的動作,徐琰很愉悅,他在她頭頂親吻兩下,“買食材,買零食,買糕點……”


    方禾困了,意識已經慢慢入睡,聽著他斷斷續續的嗓音,敷衍的迴他一個單音節。


    徐琰想著,兩人單獨在滬市過節,不管怎樣,都要準備得豐盛些。


    月中旬,徐琰在滬市的忙碌徹底結束,剩餘的時間,他就帶著方禾去買買買。


    過年嘛,本就是親人團聚的日子。


    去年徐琰提前迴大隊,這年他好不容易在滬市,怎麽可能任由他在外麵過。


    年前一天,胡琴的電話撥進來。


    沒人接聽,鈴聲不厭其煩的響了一遍又一遍。


    方禾被擾的皺眉,來迴翻身,徐琰先睜眼,在她嘴角安撫的淺啄了兩下後立刻開門出去接電話。


    他捏著眉間,嗓音有幾分低啞,“媽,你們自個兒準備吧,我們不過去。”


    出乎意料,胡琴沒發怒,她淡道:“我要跟小禾講,你讓她聽電話。”


    徐琰此時已清醒,“你跟她說什麽?”


    聽著他略帶警惕的語調,胡琴在那頭沒好氣的咬牙,“我能把她吃了不成。”


    “就這樣吧,”徐琰懶得多說,直接掛斷。


    但在當天下午一點,胡琴親自上門。


    這時徐琰在廚房裏炸肉丸,方禾背著手在站他旁邊。


    見到這種場景,胡琴的心裏更不是滋味,他們一起的時候,她何曾讓她兒子下過廚房。


    和胡琴一起來的還有楊妍淑和徐甜。


    “哥,你做的啥啊,好香啊。”徐甜跑到門邊。


    方禾迴頭看她們一眼,沒出聲。


    徐琰關了火,轉過身,“你們怎麽來了?”


    “我們還不能來?”胡琴沒什麽表情道。


    徐甜忍不住,見方禾夾著筷子在吃,快步進去,“我也要吃,這是我哥做的!”


    方禾淡瞥她一記,把肉丸往一旁端開。


    “你!”徐甜想罵人。


    可礙於徐琰掃過來的視線,她就氣鼓鼓的抽筷子故意夾方禾準備夾的位置,一口丟進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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