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安已經不省人事。


    方禾內疚又害怕,她要跑過去查看周文安的情況,還沒跑兩步就被徐琰拽緊胳膊,動彈不得。


    方禾驚怒的反手給他一巴掌,“神經病!!你發瘋在外麵發瘋,來大隊發什麽瘋!”


    徐琰鎖著她怒厭交加的眼神,不知怎的,心裏既暢快又沉悶。


    暢快來源於方禾在乎的周文安被他打的半死不活,沉悶是因為他竟不知,方禾何時對他沒有了任何一絲感情。


    他勾唇,臉色很是囂張而得意,“你再傷心,他也醒不過來。”


    方禾瞪大眼,氣的渾身顫抖。


    “同誌,跟我們走一趟!”公安嚴肅的過來。


    大隊長忙讓陳彤去大隊喊人抬周文安去公社醫院,剛吩咐完,公安就走到徐琰麵前。


    宋天想說兩句,徐琰深深看了眼方禾,笑的更邪肆。


    他淡定理了理淩亂的衣服,像個領頭人一樣,大步走在前,兩個公安跟在後。


    又懵的宋天:“……”


    呆愣的吳村麗:“……”


    在陳彤喊人來之前,吳村麗就快步走到方禾麵前,見她衣衫不整,心裏有猜測又不敢判定,隻能是快速給她整理。


    小禾和周知青……?


    方禾本來披著周文安的外襟,但剛才情急,她跑動間已然滑落在地。


    **


    農村的謠言像風一樣迅速吹過各個角落。


    方禾和周文安‘不清不楚’被徐琰撞見,周文安被徐琰打到昏迷的消息在大隊裏瘋傳。


    平常就看不慣吳村麗或看不慣方禾的人們就說:


    “我就說那方禾成天和周知青走一起,準有貓膩。”


    “那可不,又恰好遇到徐知青一直沒迴來的好時機。”


    “哎,方禾那丫頭看著挺乖順的呀,咋會做出這種事。”


    “越乖順的人,做的事越驚人。”


    “對對,瞧前段時間劉翠香家的閨女陳彤,悶悄悄的居然和大隊長的兒子搞上了!”


    “……”


    此事發生了兩天,吳村麗一家上工均被議論和指指點點。


    其中劉翠香最幸災樂禍,陰陽的很大聲。


    方禾的記分員工作也被大隊長叫停,如果繼續讓她做,大隊裏有人不服。


    周文安還沒醒過來,在醫院躺著,徐琰呢,也沒從公安所出來,還被關著。


    砰!


    方苗用力丟掉鋤頭,幾步進屋撞開方禾的房間門,見她姐抱腿縮在床頭,看不清麵貌神情。


    方苗來氣,走到床邊厲聲道:“方禾!你到底和周文安有沒有那種關係,你知不知道我們每天上工都要被說笑,我簡直受不了了!”


    方禾一動不動。


    吳村麗匆匆從後來,猛地拉方苗,“你閉嘴!出去!”


    “媽!”方苗發現吳村麗也偏心了。


    從前方寶駿是她媽心中第一位,然後是她,現在方禾的地位比她的高!


    方苗不服氣的跑出去,吳村麗轉頭用複雜的眼光落在方禾的頭頂。


    她皺皺眉,又張嘴,但最後沒吐出聲。


    吳村麗去灶房做飯,這時,兩名公安進來。


    門外已經來了不少大隊裏看戲的村民們,他們在院牆外探頭探腦。


    公安點名要見方禾,吳村麗哦哦連應,忙去喊方禾。


    方遠根有些無措,方苗和方寶駿被嚇到,三人站在一邊不敢說話。


    方禾身影出現,公安就看過去,第一眼就覺得這女同誌顯病態,第二眼感覺女同誌長得不錯。


    “方禾同誌,是這樣,我們過來是問你幾句情況。”


    方禾抬頭,臉色沒什麽波動,“你們問。”


    她的鎮定讓兩個公安意外了下。


    “根據徐琰同誌描述,周文安同誌試圖對你耍流氓,而你是他的愛人,他出於保護你而出手重傷了周文安同誌。”


    公安同誌嚴肅道:“方禾同誌,你能否把事情經過簡單描述。”


    “可以,”方禾的聲音軟而靜,“我是金牛村的記分員,那天從金牛村下工迴大隊碰到村裏的張發同誌對我耍流氓,他將我打的不清醒,撕扯我的衣服……”


    公安同誌和門外的村民們愣住了。


    沒想到方禾會說的這麽細,這,這種事能描述的這麽細的嗎?


    “後來我勉強清醒,周知青擔心我,問我怎麽樣,可那時候張發同誌趁機逃走,也是那時徐琰……”


    方禾頓了好幾秒,“徐琰同誌直接過來抓著周知青暴揍,接下來就是你們看到的畫麵。”


    她抬起眼簾,靜靜望著兩名公安,“周知青是好人,是被冤枉,我很愧疚,我相信你們會查清楚。”


    兩個公安一噎。


    “這些都是口述,沒有證據……”


    “等一下!”陳彤從外推門進來,“公安同誌,方禾說的我能作證,我親眼看見我們大隊的王玉蘭知青和金牛村的張發密謀聯係……”


    大隊的村民們沒想到還有這種反轉。


    在事情發生後,在流言到處亂竄之後,知青宿舍的王玉蘭沒感到喜悅,反而很惴惴不安。


    就在她擔驚受怕的時候,公安這時去找她了。


    王玉蘭又怕又慌,忙否認:“跟我沒關係!我不認識……”


    陳彤指著她鼻子就罵,把地點時間人物說的很清楚,兩個公安把王玉蘭帶走。


    本來看戲的村民們也從吳村麗家去了知青宿舍那邊。


    人都走了後,方禾起身迴房。


    方苗緊緊咬唇,忽地跑到她麵前,“姐,對不起!”


    她剛才還跑進去質問她姐,想想就……


    方禾沒看她,饒過她進屋。


    吳村麗有兩分恍惚的坐下,盯著方禾的房門。


    她怎麽感覺,事情在往一種讓她心慌害怕的方向行駛。


    方遠根也擰眉,重重歎了口氣。


    方寶駿暗暗捏緊拳頭,心裏已經記住了金牛村的張發。


    ………


    “你說你,成天不惹事會怎樣!”


    周愛明來探監,望著徐琰懶散散的模樣就來氣。


    徐琰淡挑了眉梢,“他欺我媳婦兒,我還不能動手?”


    “你!”周愛明看了眼外麵,低聲道:“那你接下來咋辦!說!既然愛惹事,就給個解決方法!”


    “急什麽。”


    周愛明被這三個字又氣的一抖。


    “行行行,不著急,你就安心在裏麵待著吧!”周愛明起身走人。


    徐琰的嘴角扯了扯,眸裏又黑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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