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芷曦所謂的快對她而言也就是比小跑快那麽一丁點而已,根本沒什麽區別。


    她說著挽了挽手中韁繩,對阮芷曦挑了挑眉。


    「讓你看看什麽叫快!」


    話音落,兩腿輕點馬腹,駕的一聲衝了出去,一轉眼就已經在數丈之外。


    阮芷曦知道宋含秋的馬術很好,但親眼見到還是目瞪口呆。


    明明都是騎馬,但是跟宋含秋一比,她騎的就像是隻小毛驢,太對不起身下這匹馬的血統了。


    可是盡管羨慕,她也不敢貿然去追,免得把自己摔著。


    騎馬畢竟不像開車,既沒有安全帶又沒有安全氣囊,在徹底熟悉這項運動之前,她是不會輕易涉險的。


    阮芷曦輕歎一聲,撫了撫馬兒的鬃毛,低聲道:「對不住啊,司機駕駛水平有限,不敢超速,你就湊合……」


    話沒說完,眼角餘光掃到一條通體碧綠的小蛇從草叢中鑽了出來。


    她不怕蛇,但不知道現在騎的這匹馬怕不怕。


    這個念頭剛從腦海裏閃過,馬兒就用實際反應告訴她,它很怕!


    幽深的山林裏,隻聽一聲嘶鳴聲驟然響起,阮芷曦身下的馬匹揚起前蹄,人立而起。


    阮芷曦險些被它甩下去,危急時刻憑著本能夾緊小腿並死死抓住韁繩,這才把自己險險掛在了馬背上。


    跟在後麵不遠處的下人驚唿一聲「少夫人」,立刻便要上前救下她。


    可受驚的馬匹不待他們靠近便已狂奔出去,他們隻能緊緊墜在後麵。


    宋含秋是陪阮芷曦出來散心的,自然不會把她丟下太遠,自己跑出一段距離之後就放慢速度打算停下來等她了。


    哪想到剛剛勒了一下韁繩,就聽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她轉頭看去,見剛剛還小心翼翼不敢讓馬匹放足奔跑的阮芷曦竟然追了上來,沒一會便到了近前!


    她輕笑一聲,道:「可以啊,你……」


    話才剛開了個頭,卻見阮芷曦速度絲毫不減,從自己身邊跑了過去,口中隨著馬匹的顛簸發出一陣「抑揚頓挫」的唿喊。


    「啊啊啊我的媽啊、啊、呀!我再也不騎、咦、咦馬了,快停嚶、嚶、嚶下啊、啊、啊!!!」


    阮芷曦是哭著從馬背上下來的,不是她自己想哭,而是馬匹狂奔時的速度太快,她的眼睛不受控製的迎風飆淚。


    聽霜聽雨騎著馬從後麵追趕上來,不待馬匹停穩就翻身而下,越過眾人來到她身邊。


    「少夫人,你沒事吧?」


    兩人急的眼睛都紅了,拉著她前前後後上上下下地仔細打量。


    宋含秋也趕忙上前,焦急地看著她:「嚇著了吧?都怪我!沒事騎那麽快做什麽!」


    她不知內情,還以為阮芷曦是為了追她才會跑這麽快。


    阮芷曦扶著路旁的樹幹幹嘔了幾聲,無力地擺了擺手。


    「跟宋姐姐無關,是剛剛……有條蛇忽然冒出來,我的馬受了驚嚇。」


    宋含秋聽了鬆了口氣,但仍舊擔憂。


    「那你怎麽樣?難不難受?要不要去莊子上歇歇?」


    阮芷曦站在原地深吸了幾口氣,緩過一陣之後搖了搖頭。


    「沒事,就是剛才……馬顛的太厲害了,我有點反胃。」


    說完又勉力笑了笑:「還好我早上沒吃太多,不然這會估計全吐出來了。」


    宋含秋見她還有心思玩笑,應該是無甚大礙的,這才放下心來,又看了看周圍一眾國公府的護衛。


    「還好有人保護你,不然剛才可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阮芷曦剛剛驚慌之下把什麽馬術都忘了,腦子一片空白,隻知道抓著韁繩趴在馬背上失聲尖叫。


    她那匹馬血脈純正,狂奔起來顧家的下人連跟上都很困難,更別說出手相救。


    好在阮劭東因宣平侯世子的事派了人暗中守在她周圍,這些人見她遇險,第一時間衝了上來。


    離得最近的侍衛馬術精湛,打了個唿哨也不知從哪裏喚來一匹駿馬,與她並行一段之後騰空跨到她的馬背上,強行勒停了馬匹。


    阮芷曦劫後餘生,也對剛剛救下她的人萬分感激,看著那個不過十七八歲的小侍衛道:「多謝你了,要不是你,我剛才可能真就危險了。」


    小侍衛靦腆地低著頭,拱了拱手。


    「大姑奶奶不必言謝,國公爺讓我們保護你,這是應該的。」


    阮芷曦知道自己除了一些財物之外,也給不了他們什麽其他獎賞,遂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侍衛迴道:「在下阿卓。」


    「阿卓,」阮芷曦點頭,「我記下了,等迴去我就跟伯父說一聲,讓他獎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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