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客們無不感歎搖頭，心中皆道史大虎果然潑賴不好惹。
要知此事是趙家二少爺先挑起來的，若是不與史大虎鬥財，這臉麵就丟光了，以後再要與他鬥，先自短了五分氣；若是與他鬥財，便是中了他的計，原本頂天百十兩的事，如今光是那兩箱金銀就要兩千兩向上才能壓得下去，若是開得第三箱，怕是要四五千兩才行，這一數目，趙家雖是不在乎，可也少不得要肉痛一下，且也是一場花錢不得好的天大笑話。
掌櫃的一旦開口，這場對戰就是死局了，千衣蝶哪會容此事發生，搶先道：“白玉哥哥，酒賬記頭上是什麽意思？寫字畫畫麽？他那頭臉再大也畫不了幾隻王八啊。”
“那話是說他要請人喝酒吃肉啦。明天太陽多半是要打西邊升起來了。”趙白玉將手指向隔鄰那桌輕點了點，暗道傻妹妹就是精靈。
千衣蝶心領神會，不待史大虎催迫掌櫃，又是搶先道：“白玉哥哥，你說胡話哩，別人請客與太陽有什麽關係，是隻與被請的人有關係嘛。”轉過頭對鄰桌道：“聽見了沒，虎爺要請你呢，別客氣。先來一壇好酒，再來十斤牛肉。”
那桌是雙人對飲，聞言一顫，酒也不喝了，丟下錢把銀子，風一般衝出店。速度極快，小混混們剛追來門口，兩人身影已是消失在道旁小巷裏。
“有人請吃飯還要逃，白玉哥哥，他們是傻子嘛？”千衣蝶肚裏偷笑趙白玉果然夠“奸滑”，竟想得出借人損虎的陰惡招兒。
“這個，哥哥可答不了，虎爺，您說呢？”趙白玉拖著挑釁長聲。
史大虎臉上黑氣遊走，窩心之下大力拍桌，喝道：“都是驢耳朵麽？爺說了，你們的酒賬爺出了，想吃什麽喝什麽隨意。”
他轉看左側鄰桌，瞪眼大叫：“老東西，喝什麽酸酒？女兒紅、燒刀子、透瓶香、桂花釀，管夠！瞧你們瘦成猴，肉也要多上，雞鴨魚鵝牛羊豬，都要！”
那桌是三個老頭兒對飲，皆是世代居住府城，麵對天掉肉餅的好事，仨老頭兒半點喜色也無，暗歎瞧熱鬧瞧出禍事了。
為首老頭兒自懷裏取出些碎銀，放到桌上，道：“人老吃肉滑腸子，虎爺，您開恩您海涵，今個就帶這麽多了，還有事，先走先走。”說罷起身就走，看著似要走正門，半道將身一轉，領著同伴頭也不迴地衝向後門。
堵在正門的小混混們棋差一招，眼睜睜看著仨老頭溜掉，聽得老大大罵廢物，心下皆是惱火，分出兩人堵住後門。
史大虎的便宜豈是好占的，現在吃一分，事後必是要還上十分，店裏的客人都是城中人，對史家作風都很清楚，眼見著史大虎目光掃得越發兇狠，臨窗的客人很是幹脆的丟下酒錢，隨後翻窗逃了。
攔在前後門的小混混們又是追之不及，臉色盡皆黑青，再行分出一人攔在窗前，斷了店內遠桌人最後的逃離路。
餘下客人將目光聚向趙家桌。今天能不能安然脫身，就看趙家二少爺的了。
趙白玉半點不急，打開折扇扇了幾下，收起扇，笑道：“史大郎，難得你豪情一迴，本少若是這點麵子都不給，未免說不過去，就這麽著吧，掌櫃的，結賬。”
“趙二少，這就要走了？別啊，趙家二少爺什麽人，金山銀海裏長大的，這麽點銀子就難住了？”史大虎惡聲大笑，心想這種場麵話居然也敢在真神麵前當法寶。
趙白玉奇道：“這話說得，聽你意思，是改主意請本少了？”
史大虎叫道：“胡扯淡。”
趙白玉道：“那你不讓本少結賬是個什麽意思？”
史大虎到底是粗人，麵對東扯西岔、反客為主的進逼，立時傻眼了，欲駁斥不知從哪著手。
精明混混見老大吃癟，忙叫道：“都聽聽，還趙家二少爺，我呸，先前還在那拍胸脯說要讓傻姑娘吃到開心滿意，還瞪著眼不準別人吃，這份霸道，綠林好漢也比不了。可惜遇上了虎爺，咱們虎爺天生仗義，最看不慣仗著家勢欺負街坊的公子少爺，舍了銀子也要替街坊們討還公道。都瞧瞧，這就是趙家公子的模樣，銀子壓不倒人就開始裝傻了。”
趙白玉笑道：“得，不聽這話，本少差點就忘了今天出來就是要哄傻妹妹開心的。傻妹妹，你想吃什麽？隻要店裏有，銀子管夠。”
身邊混球不少可也就那一個機靈有用了，史大虎陰陰一笑，對著精明混混微一頷首，以示讚許。
店裏酒客們皆是輕歎，想著到底是讓史大虎擠兌上了。
吳天嶺麵上看著嚴繃，肚裏壞笑。他雖不清楚小姐姐到底會以什麽法子脫身，但最為清楚趙哥蝶姐的厲害，讓你吃癟還能讓你無話可說。
果然，千衣蝶晃著腦袋盯著掌櫃看，忽地道：“老二哥，八年陳的臭豆腐怎麽還不上啊？你欺負客人，一二三四五，小姐要吃臭豆腐；一二三四五六七，小姐等的好心急。”
傻子之所以是傻子，就是萬事沒腦子，不識字不通理也沒記性。
引起事端的“八年陳臭豆腐”迴歸，掌櫃一時沒繞過彎來，傻楞楞地迴了句小店沒的賣。
千衣蝶迴身就道：“白玉哥哥，我要吃臭豆腐，我就要吃臭豆腐，我要包攤，隻準我吃，不準別人吃。”
趙白玉安慰道：“去，這就去，隻要傻妹妹開心，再多銀子都舍得。”收迴銀票，放下三兩散碎銀子，起身道：“小二，結賬。多的，瞧著價錢送幾壇桂花釀去百木聚。喔，不對，史大郎要包店，這樣吧，過幾天新釀的酒送幾壇來。天嶺，走了，找豆腐攤去。”
吳天嶺當先前行，推開擋在正門的兩個小混混，昂頭走出。
史大虎欲說無詞，終是恨恨拍了拍桌，震得碗碟跳響。及至趙白玉一行走遠，史大虎合上兩箱子，大叫：“今天爺和姓趙的杠上了，走，他去哪咱們去哪。看看到底誰包攤。”
精明混混會意，當先抱起一箱子，大叫：“虎爺說得沒錯，今個定要讓那趙家慫少爺知道城裏街坊不是好欺負的。”
要知此事是趙家二少爺先挑起來的，若是不與史大虎鬥財，這臉麵就丟光了，以後再要與他鬥，先自短了五分氣；若是與他鬥財，便是中了他的計，原本頂天百十兩的事，如今光是那兩箱金銀就要兩千兩向上才能壓得下去，若是開得第三箱，怕是要四五千兩才行，這一數目，趙家雖是不在乎，可也少不得要肉痛一下，且也是一場花錢不得好的天大笑話。
掌櫃的一旦開口，這場對戰就是死局了，千衣蝶哪會容此事發生，搶先道：“白玉哥哥，酒賬記頭上是什麽意思？寫字畫畫麽？他那頭臉再大也畫不了幾隻王八啊。”
“那話是說他要請人喝酒吃肉啦。明天太陽多半是要打西邊升起來了。”趙白玉將手指向隔鄰那桌輕點了點，暗道傻妹妹就是精靈。
千衣蝶心領神會，不待史大虎催迫掌櫃，又是搶先道：“白玉哥哥，你說胡話哩，別人請客與太陽有什麽關係，是隻與被請的人有關係嘛。”轉過頭對鄰桌道：“聽見了沒，虎爺要請你呢，別客氣。先來一壇好酒，再來十斤牛肉。”
那桌是雙人對飲，聞言一顫，酒也不喝了，丟下錢把銀子，風一般衝出店。速度極快，小混混們剛追來門口，兩人身影已是消失在道旁小巷裏。
“有人請吃飯還要逃，白玉哥哥，他們是傻子嘛？”千衣蝶肚裏偷笑趙白玉果然夠“奸滑”，竟想得出借人損虎的陰惡招兒。
“這個，哥哥可答不了，虎爺，您說呢？”趙白玉拖著挑釁長聲。
史大虎臉上黑氣遊走，窩心之下大力拍桌，喝道：“都是驢耳朵麽？爺說了，你們的酒賬爺出了，想吃什麽喝什麽隨意。”
他轉看左側鄰桌，瞪眼大叫：“老東西，喝什麽酸酒？女兒紅、燒刀子、透瓶香、桂花釀，管夠！瞧你們瘦成猴，肉也要多上，雞鴨魚鵝牛羊豬，都要！”
那桌是三個老頭兒對飲，皆是世代居住府城，麵對天掉肉餅的好事，仨老頭兒半點喜色也無，暗歎瞧熱鬧瞧出禍事了。
為首老頭兒自懷裏取出些碎銀，放到桌上，道：“人老吃肉滑腸子，虎爺，您開恩您海涵，今個就帶這麽多了，還有事，先走先走。”說罷起身就走，看著似要走正門，半道將身一轉，領著同伴頭也不迴地衝向後門。
堵在正門的小混混們棋差一招，眼睜睜看著仨老頭溜掉，聽得老大大罵廢物，心下皆是惱火，分出兩人堵住後門。
史大虎的便宜豈是好占的，現在吃一分，事後必是要還上十分，店裏的客人都是城中人，對史家作風都很清楚，眼見著史大虎目光掃得越發兇狠，臨窗的客人很是幹脆的丟下酒錢，隨後翻窗逃了。
攔在前後門的小混混們又是追之不及，臉色盡皆黑青，再行分出一人攔在窗前，斷了店內遠桌人最後的逃離路。
餘下客人將目光聚向趙家桌。今天能不能安然脫身，就看趙家二少爺的了。
趙白玉半點不急，打開折扇扇了幾下，收起扇，笑道：“史大郎，難得你豪情一迴，本少若是這點麵子都不給，未免說不過去，就這麽著吧，掌櫃的，結賬。”
“趙二少，這就要走了？別啊，趙家二少爺什麽人，金山銀海裏長大的，這麽點銀子就難住了？”史大虎惡聲大笑，心想這種場麵話居然也敢在真神麵前當法寶。
趙白玉奇道：“這話說得，聽你意思，是改主意請本少了？”
史大虎叫道：“胡扯淡。”
趙白玉道：“那你不讓本少結賬是個什麽意思？”
史大虎到底是粗人，麵對東扯西岔、反客為主的進逼，立時傻眼了，欲駁斥不知從哪著手。
精明混混見老大吃癟，忙叫道：“都聽聽，還趙家二少爺，我呸，先前還在那拍胸脯說要讓傻姑娘吃到開心滿意，還瞪著眼不準別人吃，這份霸道，綠林好漢也比不了。可惜遇上了虎爺，咱們虎爺天生仗義，最看不慣仗著家勢欺負街坊的公子少爺，舍了銀子也要替街坊們討還公道。都瞧瞧，這就是趙家公子的模樣，銀子壓不倒人就開始裝傻了。”
趙白玉笑道：“得，不聽這話，本少差點就忘了今天出來就是要哄傻妹妹開心的。傻妹妹，你想吃什麽？隻要店裏有，銀子管夠。”
身邊混球不少可也就那一個機靈有用了，史大虎陰陰一笑，對著精明混混微一頷首，以示讚許。
店裏酒客們皆是輕歎，想著到底是讓史大虎擠兌上了。
吳天嶺麵上看著嚴繃，肚裏壞笑。他雖不清楚小姐姐到底會以什麽法子脫身，但最為清楚趙哥蝶姐的厲害，讓你吃癟還能讓你無話可說。
果然，千衣蝶晃著腦袋盯著掌櫃看，忽地道：“老二哥，八年陳的臭豆腐怎麽還不上啊？你欺負客人，一二三四五，小姐要吃臭豆腐；一二三四五六七，小姐等的好心急。”
傻子之所以是傻子，就是萬事沒腦子，不識字不通理也沒記性。
引起事端的“八年陳臭豆腐”迴歸，掌櫃一時沒繞過彎來，傻楞楞地迴了句小店沒的賣。
千衣蝶迴身就道：“白玉哥哥，我要吃臭豆腐，我就要吃臭豆腐，我要包攤，隻準我吃，不準別人吃。”
趙白玉安慰道：“去，這就去，隻要傻妹妹開心，再多銀子都舍得。”收迴銀票，放下三兩散碎銀子，起身道：“小二，結賬。多的，瞧著價錢送幾壇桂花釀去百木聚。喔，不對，史大郎要包店，這樣吧，過幾天新釀的酒送幾壇來。天嶺，走了，找豆腐攤去。”
吳天嶺當先前行，推開擋在正門的兩個小混混，昂頭走出。
史大虎欲說無詞，終是恨恨拍了拍桌，震得碗碟跳響。及至趙白玉一行走遠，史大虎合上兩箱子，大叫：“今天爺和姓趙的杠上了，走，他去哪咱們去哪。看看到底誰包攤。”
精明混混會意，當先抱起一箱子，大叫：“虎爺說得沒錯，今個定要讓那趙家慫少爺知道城裏街坊不是好欺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