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們可沒什麽好涵養。
不待小二迴話，立有一人站起拍桌，大喝：“說什麽呢？！皮癢了是不是？”
這狠話一出，先不說千衣蝶惱不惱，史大虎先自惱了，瞪著眼於桌下暗踢了那混混一腳，心中尋思老子正挖空心思尋由生事，你倒好，直接給老子跳到開打，對麵是趙家少爺，沒個由頭，是你想打就能打的麽？
那混混不知犯了什麽錯，但知道老大不舒坦，畏懼之下氣勢頓無，縮頭坐了迴去。
趙白玉眼尖，有瞄到旁邊桌下動靜，微微一笑，越發肯定史大虎隻是一個他人用來惡心趙家的馬前卒。
千衣蝶角度不對沒看到，可哪會笨到與小混混鬥嘴糾纏，以手捂鼻，嬌唿：“小二哥，你聞，還說沒有，這味臭得一大坨狗屎都要甘拜下風了。至少吃了三五盤來著。”
小二下意識地嗅了嗅，因著兩桌離得近，鼻中立時聞到一股不濃不淡的怪味，心下恍然原由，想著那位爺的口氣確是重了些，還光著腳丫子，委實倒人胃口，難怪這家小姐有心生事。
能在城裏酒館當小二的，就算以往沒心眼也被磨出心眼了，小二雖然明白此事上確是史大虎一邊不雅在前，但哪裏敢得罪史大虎，隻能虛應一聲客官稍等，轉身去了掌櫃那裏。掌櫃是認得趙白玉的，也知道趙家二少爺與史大虎是對頭，早在史大虎進來前就盼著不要有事，偏是老天爺沒聽到，該來的還是來的。
聽完小二低語，掌櫃示意小二去應付別的客人，自個快步來到趙白玉桌前，作了個揖，臉上陪笑，吐出五個字來：“趙二少，您看？”
趙白玉哪會為難無關人，可也不想傻妹妹白費心思，便道：“掌櫃的，我當然知道你這沒有八年陳的臭豆腐，不過我這表妹是胎裏病，看著靈醒其實心竅混沌，是天華縣人盡皆知的傻姑娘，犯起傻性來，神仙下凡也點化不得。萬事隻能順著哄著。”
原來她就是那個救了孩子又讓一坨屎蹲了大牢的傻姑娘，掌櫃喔了聲，盯著千衣蝶細看，心想還真是如花嬌俏。
千衣蝶擺出招牌傻笑，拍著桌道：“一二三四五，小姐要吃臭豆腐；一二三四五六七，小姐等的好心急。”
饒是掌櫃愁得不行還是被逗樂了，這一樂，腦子立時靈光不少，壓低聲道：“姑娘，他們是在吃臭豆腐來著，可不是咱這的，是從自家帶來的。”
“喔，難怪先前沒臭味，他們一來就臭臭的。那不吃臭豆腐了，老二哥，你欺負客人。”
掌櫃的與傻姑娘對眨了好一會眼才明白老二哥是自己來著，哭笑不得，卻又辯不得，隻得道：“姑娘說哪裏話，本店雖比不得大酒樓，可也是出名的酒香菜美。”
“胡說，騙子，黑店。”千衣蝶站起身，雙手上舉，大聲嬌唿。
“趙二少，您可要為小店作主。”掌櫃心想我真是傻，與一個傻姑娘論什麽來著。
趙白玉道：“掌櫃的，莫急，我問問。”將千衣蝶拉坐下，道：“傻妹妹，老二哥怎麽欺負你了？說出來，隻要你對，哥哥替你教訓他。”
千衣蝶七情上麵，委屈迴道：“我先前來時就對小二哥說了好酒好菜盡管端上來，白玉哥哥，你看看嘛，到現在就上了這幾樣，他欺負我。”
趙白玉久與千衣蝶戲鬧，聞弦歌知雅意，暗道一聲聰慧，看向掌櫃道：“得，這迴還真是傻妹妹在理。掌櫃的，做買賣講究個先來後到，注重個信字，既然先前小二應承了傻妹妹的要求，你便隻管將好酒好菜送上來，吃不了我帶走，銀子半分不少你的。在傻妹妹滿意之前，店裏先到的客人想吃什麽，本少沒道理攔著，但在本少後麵到的客人就隻好委屈他們吃酸酒劣菜了。本少向來不為難人，你能做到便點個頭，做不到，本少立刻哄傻妹妹走人。”
此事類同包店，且趙家是本城有名的巨富，出得起那銀子，掌櫃的老臉立時笑開了花，連聲應下，腳下一轉來到史大虎桌，道：“虎爺，小店隻有酒糟鹹菜了，要不您挪個地？”
別桌的客人見趙家二少爺又與史大虎杠上了，且壓了他一頭，無不麵上緊繃心裏偷笑，嘴中慢慢吃，等著更精彩的好戲。
慘被擠兌，混混們皆覺大丟臉麵，互相打個眼色，齊齊擼起袖子，揍不了趙家少爺，一個老二哥還收拾不了？
掌櫃的能在魚龍混雜之地開酒館豈會是毫無背景，平日裏和氣絕非是怕得罪人，隻是沒必要，事來時絕不怕事。掌櫃的湊到史大虎跟前露牙笑了笑，附耳低語一聲羅爺。
羅爺就是本城羅捕頭，趙白玉嘴裏的羅大哥。捕頭是民間俗稱，府衙中叫班頭，可意思一樣，所有捕快的頭，算不得官，卻是閑漢無賴們的現管，惹他不高興，尋由打你一頓棍子那是最輕的。
史大虎心下一跳，萬萬沒想到眼前貌不驚人的老二哥與羅捕頭有牽連，忙以手用力拍桌，心上暗自慶幸以往沒找過這裏的麻煩。混混們隻當虎老大要發威了，個個欣喜，暫緩揍人心思，橫色上臉，隻等老大一聲令下便動手拆店。
掌櫃的不怕混混爺，可著實含糊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混，快步退到一邊，心裏定下主意，若是真打起來就從後門先溜再說。
人是壓下來了，然而史大虎當爺當慣了，臉麵如命，當著這麽多手下，那一個走字如何說得出口，可不走的話又不能發橫，到時吃起酒糟鹹菜來隻會更丟人。
兩難之間，史大虎沉下臉，緩緩端起茶碗一點一點喝，就中暗思對策，忽地聽到傻小姐在那邊唱起什麽我有一錠大銀子從來也不用的怪曲，心下一轉，有了主意。
他卻不知千衣蝶就是故意唱給他聽的，為的就是誘他將念頭轉到銀子上。非是千衣蝶覺著鬥財勝算大，也沒無聊到要和一個無賴鬥財，心思隻在見微知著四字，隻要史大虎有意鬥財，那無論結果如何，對他的家底都會有個較為直觀且真實的了解。
不待小二迴話，立有一人站起拍桌，大喝：“說什麽呢？！皮癢了是不是？”
這狠話一出，先不說千衣蝶惱不惱，史大虎先自惱了，瞪著眼於桌下暗踢了那混混一腳，心中尋思老子正挖空心思尋由生事，你倒好，直接給老子跳到開打，對麵是趙家少爺，沒個由頭，是你想打就能打的麽？
那混混不知犯了什麽錯，但知道老大不舒坦，畏懼之下氣勢頓無，縮頭坐了迴去。
趙白玉眼尖，有瞄到旁邊桌下動靜，微微一笑，越發肯定史大虎隻是一個他人用來惡心趙家的馬前卒。
千衣蝶角度不對沒看到，可哪會笨到與小混混鬥嘴糾纏，以手捂鼻，嬌唿：“小二哥，你聞，還說沒有，這味臭得一大坨狗屎都要甘拜下風了。至少吃了三五盤來著。”
小二下意識地嗅了嗅，因著兩桌離得近，鼻中立時聞到一股不濃不淡的怪味，心下恍然原由，想著那位爺的口氣確是重了些，還光著腳丫子，委實倒人胃口，難怪這家小姐有心生事。
能在城裏酒館當小二的，就算以往沒心眼也被磨出心眼了，小二雖然明白此事上確是史大虎一邊不雅在前，但哪裏敢得罪史大虎，隻能虛應一聲客官稍等，轉身去了掌櫃那裏。掌櫃是認得趙白玉的，也知道趙家二少爺與史大虎是對頭，早在史大虎進來前就盼著不要有事，偏是老天爺沒聽到，該來的還是來的。
聽完小二低語，掌櫃示意小二去應付別的客人，自個快步來到趙白玉桌前，作了個揖，臉上陪笑，吐出五個字來：“趙二少，您看？”
趙白玉哪會為難無關人，可也不想傻妹妹白費心思，便道：“掌櫃的，我當然知道你這沒有八年陳的臭豆腐，不過我這表妹是胎裏病，看著靈醒其實心竅混沌，是天華縣人盡皆知的傻姑娘，犯起傻性來，神仙下凡也點化不得。萬事隻能順著哄著。”
原來她就是那個救了孩子又讓一坨屎蹲了大牢的傻姑娘，掌櫃喔了聲，盯著千衣蝶細看，心想還真是如花嬌俏。
千衣蝶擺出招牌傻笑，拍著桌道：“一二三四五，小姐要吃臭豆腐；一二三四五六七，小姐等的好心急。”
饒是掌櫃愁得不行還是被逗樂了，這一樂，腦子立時靈光不少，壓低聲道：“姑娘，他們是在吃臭豆腐來著，可不是咱這的，是從自家帶來的。”
“喔，難怪先前沒臭味，他們一來就臭臭的。那不吃臭豆腐了，老二哥，你欺負客人。”
掌櫃的與傻姑娘對眨了好一會眼才明白老二哥是自己來著，哭笑不得，卻又辯不得，隻得道：“姑娘說哪裏話，本店雖比不得大酒樓，可也是出名的酒香菜美。”
“胡說，騙子，黑店。”千衣蝶站起身，雙手上舉，大聲嬌唿。
“趙二少，您可要為小店作主。”掌櫃心想我真是傻，與一個傻姑娘論什麽來著。
趙白玉道：“掌櫃的，莫急，我問問。”將千衣蝶拉坐下，道：“傻妹妹，老二哥怎麽欺負你了？說出來，隻要你對，哥哥替你教訓他。”
千衣蝶七情上麵，委屈迴道：“我先前來時就對小二哥說了好酒好菜盡管端上來，白玉哥哥，你看看嘛，到現在就上了這幾樣，他欺負我。”
趙白玉久與千衣蝶戲鬧，聞弦歌知雅意，暗道一聲聰慧，看向掌櫃道：“得，這迴還真是傻妹妹在理。掌櫃的，做買賣講究個先來後到，注重個信字，既然先前小二應承了傻妹妹的要求，你便隻管將好酒好菜送上來，吃不了我帶走，銀子半分不少你的。在傻妹妹滿意之前，店裏先到的客人想吃什麽，本少沒道理攔著，但在本少後麵到的客人就隻好委屈他們吃酸酒劣菜了。本少向來不為難人，你能做到便點個頭，做不到，本少立刻哄傻妹妹走人。”
此事類同包店，且趙家是本城有名的巨富，出得起那銀子，掌櫃的老臉立時笑開了花，連聲應下，腳下一轉來到史大虎桌，道：“虎爺，小店隻有酒糟鹹菜了，要不您挪個地？”
別桌的客人見趙家二少爺又與史大虎杠上了，且壓了他一頭，無不麵上緊繃心裏偷笑，嘴中慢慢吃，等著更精彩的好戲。
慘被擠兌，混混們皆覺大丟臉麵，互相打個眼色，齊齊擼起袖子，揍不了趙家少爺，一個老二哥還收拾不了？
掌櫃的能在魚龍混雜之地開酒館豈會是毫無背景，平日裏和氣絕非是怕得罪人，隻是沒必要，事來時絕不怕事。掌櫃的湊到史大虎跟前露牙笑了笑，附耳低語一聲羅爺。
羅爺就是本城羅捕頭，趙白玉嘴裏的羅大哥。捕頭是民間俗稱，府衙中叫班頭，可意思一樣，所有捕快的頭，算不得官，卻是閑漢無賴們的現管，惹他不高興，尋由打你一頓棍子那是最輕的。
史大虎心下一跳，萬萬沒想到眼前貌不驚人的老二哥與羅捕頭有牽連，忙以手用力拍桌，心上暗自慶幸以往沒找過這裏的麻煩。混混們隻當虎老大要發威了，個個欣喜，暫緩揍人心思，橫色上臉，隻等老大一聲令下便動手拆店。
掌櫃的不怕混混爺，可著實含糊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混，快步退到一邊，心裏定下主意，若是真打起來就從後門先溜再說。
人是壓下來了，然而史大虎當爺當慣了，臉麵如命，當著這麽多手下，那一個走字如何說得出口，可不走的話又不能發橫，到時吃起酒糟鹹菜來隻會更丟人。
兩難之間，史大虎沉下臉，緩緩端起茶碗一點一點喝，就中暗思對策，忽地聽到傻小姐在那邊唱起什麽我有一錠大銀子從來也不用的怪曲，心下一轉，有了主意。
他卻不知千衣蝶就是故意唱給他聽的，為的就是誘他將念頭轉到銀子上。非是千衣蝶覺著鬥財勝算大，也沒無聊到要和一個無賴鬥財，心思隻在見微知著四字，隻要史大虎有意鬥財，那無論結果如何，對他的家底都會有個較為直觀且真實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