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周廣亮，急忙停下車，看見車邊站著一個老人，高高舉起手，嘴裏不停說：“師傅啊，請你幫幫我，我得急著去看看我兒子和孫子的。
剛才我的一個好哥們，給我打電話，說是在開學第二天上午七點二十分，在我孫子上學的，那家小學門口，發生了一起重大的交通事故，我兒子和孫子，都被突然瘋狂衝過來的一輛大巴車，當下撞死了。我本來要去公園裏遛彎，唱歌跳舞呢，現在我十萬火急得，去看看我兒子孫子，最後一麵了。”
老人看起來氣質雅致，有知識，文化，有教養的樣子，好像這個突然襲擊，徹底打破摧毀了，他的平安世界了。
周廣亮一聽，即刻就開了車門，夏明竹，還是照樣的朝裏麵挪了下身子，給老人讓出來靠門邊的位置。
周廣亮一聽，神情凝重，心緒有些不安，就說：“老人家，真是太不幸了，麵對從天而降的災禍，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你了。我隻能順利，把你拉到現場了。我是無法給出你絲毫的心理安慰。看樣子，你是智慧老人，我似乎，無語給你指導。我是保持沉默。”
老人知道，自己的心情，在此時此刻，是厄運的襲擊時刻，無人能給到自己心理撫慰的。
就說：“哎呀，實在太可怕了。我都想立刻去，和兒子孫子一起去，一死了之。我早年在我三十五歲，我兒子兩歲的時候，我的妻子癌症，半年內離世了。
我是有三兄弟，都是早年都各自過自己的日子，我們先後送走了我的父母親。我幾乎是用自己的全部心血汗水，一個人把兒子養大，給兒子買房子，娶媳婦，生孩子。
我和兒子，一起來照顧這個家，我上班的同時，還要既當爹有當娘的，照顧這個家，好不容易兒子的家庭，在我的扶持下，越來越好了，他們一家三口和和睦睦，過自己的小日子。
我也就解脫了，開始了自由自在的日子，誰知道，兒子早上騎著摩托車，送我的寶貝孫子，去上學，父子倆都這麽快就死了。我現在哭都沒眼淚了。
我這輩子的血汗，全都付之東流了。聽說是車禍現場，死了11個人，6個家長，5個孩子。我家就偏偏是這父子倆都走了。
我兒子今年39歲，我孫子8歲，才上三年級。我這會兒去。給這父子倆最後送個別，我弄不好，也就當場去跟他們一起走了。我得去看看。不然的話，我也是不知道活著還有啥意思？”老人說著，就老淚縱橫，哭起來了。
夏明竹，趕緊從車上，拿出紙巾給老人。安慰說：“大爺，給拿著，擦擦淚。看看路，是不是快到了？我看前麵的路，都臨時封住了，有那麽多警車、救護車在那裏，我們的車根本到不了跟前。
廣亮，你幹脆把車停在這裏，你沒看前麵的交警，在示意不要過過去啊？你把大爺護送過去，我在這裏等你。”
“好的，我們隻好這樣了，車隻能停在這裏了。就按你說的辦。在這裏等我。”周廣亮停了車，攙扶著大爺下車，向遠處的現場走過去了。
夏明竹坐在車裏等著他。
夏明竹滿臉的不安，這今天是怎麽迴事？剛剛加油站裏聽到的強奸案，這會兒，又是車禍。說到底，還是人的內心的更慌亂，更恐懼的情緒，在操控著人的行為。
這個法院的判決，倒是讓夏明竹感受到，男人對女人的性侵，實在是太多了，違背女人的意誌，強行發生關係，侵害損傷身心的案例是特別多。城市鄉村，無論在哪裏，不論是有多少知識文化，有多高的身份地位，都很多啊。
不管怎麽樣，這個判決，是對男人了的警示，警告，別以為是有幾個錢，就想任意妄為。太多的女性，在這個最隱秘的世界裏，被無數次的羞辱打壓，欺辱，明裏暗裏實在是太多了。
這案子，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的糾結，爭論，是對女性權利的一種維護。因為性侵這個行為，幾乎還是普遍的存在了。夏明竹心裏，還是對這個法官的勇氣，表示敬佩認可。
眼前這個老大爺的兒子孫子，瞬間就沒了命，這還是個飛來橫禍，是人為的事故。是一個狂妄的司機，在鬧市橫衝直撞的結果。到底是誰給這些人，這些胡作非為的權利啊？
對了，上次開會，有個心理學家就說，在我們這個社會環境下，之所以沒有契約精神，契約意識，就是因為，我們把誠信沒有納入到法律範為，而是簡單的放入到道德範圍。給了很多人違法的成本降低了。法律意識隻是用來收拾老百姓的，沒有限製權力部門。
道德淪喪，法不服眾，誠信失去了基本的存在土壤。坑蒙拐騙低級惡俗，為非作歹，無法無天的人，太多了，人們都沒有了底線思維和守法意識。
出事了，就是各種道德大棒狂舞，互相指責，撕扯，語言暴力成為殺死人的災難。
夏明竹，自己在車裏沉思默想。個人一點辦法都沒有了的氛圍，一個沒有社會基本法律意識的天地，不是靠每個人，來自覺自願從自我做起，而是靠別人的恩賜，來給你基本的安全氛圍。
周廣亮攙扶著大爺，他感覺老人剛才是哭了一陣子， 好像有些緩過來 勁兒了。但是，明顯的感覺到，他的渾身在哆嗦，臉上都抽搐著，強壓著自己的悲痛。
警方已經嚴控了現場，根本走不到跟前去，遠遠地就被站崗的警察攔住了 ，大爺哭著說：“兒子和孫子被撞死了，我來看看他們最後一麵，你難道還不讓我去嗎？”
年輕的警察，一看這大爺的神色，趕緊拉著大爺，到自己的長官跟前，把大爺交給這個長官模樣的人了。
周廣亮，被攔在警戒線之外了，裏麵的是什麽樣子，根本看不見。隻是看見圍觀的人群從四麵八方，遠遠地望著，好多人手裏，拿著手機在遠遠地拍照，附近街道兩旁的樓上，都是從窗戶門，陽台看熱鬧的人。
五花八門四麵八方的看客，就這樣形成了一個立體的世界。把這裏圍得水泄不通。周廣亮一看，根本沒法接近，一絲一毫，還不如那些站在高樓上，從不同角度看的人，就轉身走了。
夏明竹一個人坐在車裏，從剛才的強奸案，又想到眼前這個老人的遭遇，心裏很震驚，很悲傷，更是有一種很強的無力感，無奈感。
覺得這又是一次，可怕的人禍 ，這幾個關鍵詞語：學校門口，早上七點二十分，失控的一輛大巴車，死傷三十六人，死亡十一人，家長六人，學生五人。
這就是一瞬間的事情。飛來橫禍，就是這樣劈頭蓋腦，砸過來，命喪黃泉是分分秒秒的事情。人能活到一百歲，七老八十。也可能就是一瞬間的來來去去。活著活著就戛然而止了。
她坐在車裏，幾乎無法釋懷，好像自己在現場，經曆了一遍，每個死傷的家長孩子，都是這麽無辜。三十六個家庭的悲劇，就這樣發生了，這份創傷的三十六個家庭，後邊是多少個人？
天哪，她居然想起來了，古時候的那個連坐罪，一人犯罪，要殺掉相關的親屬一算，大約就是幾千人。用這種辦法，威脅你別惹我，惹了我，就是滅九族。所謂的斬草除根，就是這個狠毒勁兒。嚴酷的刑罰。有人能想出來了。
車門開了，周廣亮上來了，開車啟動，繼續往前走。
夏明竹好奇地問：“現場什麽情況？”
“哎，別提了 。滿場的救護車，警車，警戒線以外是看客，這所學校在狹窄的鬧市裏，周邊都是高樓大廈，吃瓜群眾，都在自己的角落裏，切入進來，拍攝到了自己的角度，是無孔不入的。我進不去，把老爺子送到警方手裏，我就走了。”周廣亮輕輕地說道。
“這一瞬間，要毀掉多少家庭的幸福？奪走了他們的歡樂？”
“是啊，福禍都是眨眼的功夫。”
“我倒是有個問題，就是這場災難的地點，是很可怕的，這裏麵是不是牽扯到了，社會的管理問題？”
“你是說學校，街道辦，城市文明，平安秩序，這些角度的思考？”
“說到底，還是個社會問題，不論是個體，還是集體，家庭，學校，無非都是人性的，那些基本的需求啊。”
“我更在意，權利的分配和監管落實。”
“好像我的問題，都能迴到老問題上，或者叫根本的公共權力和責任。看似是無關個人，其實是每個人的權利問題。”
“看似個人無關，到頭來傷害的是，每個人的利益。就像是空氣，陽光，水，火，電等。這是關乎到，每個人的生死存亡問題。看似廉價不起眼，但卻是最珍貴的。”
“那個無形的公權力和私德，就跟這個一樣的。都是生命的尊嚴課題。”
“不能隻是這個個體的故事本身，還有相關的的人物，說白了都是大家的事情。”
“是環境問題，是社會的，是文化的，是規則製定，是人的全部需求的被尊重滿足。”
“哦，還是太抽象的東西，不見得人都能理解，領會。我倒是看到了，個體不成長的悲慘，就變成了無法共情，少了同理心的擔當了。
我老覺得，有個死循環是無法突破的，總是在原地打轉轉。不解決本質問題。就這樣重複了三千多年了。還是從來都沒變過。這才是最悲催的。”
“哦，看見了，進入到了，我們的成華市了，我們的福利院，就要到了 。”周廣亮興奮起來了。
“原諒我，切換的這麽快。我是被自己的那個，興奮勁兒給帶動起來了。老人的悲劇好像在提醒著我，好好活著，無常的生命，就是這個樣子了。”
“是，我們可作為的範圍，是太小了。”
“我們的傳統思維，都是靠什麽晴天大老爺，沒有想到，靠一個好的規則，給到社會中每個人。吃喝拉撒睡，這些生存需要外，更重要的 安全需要。這是人的本能啊。
可是，從生下來到死亡，好像這個恐懼，都在每個人的基因裏刻著。誰也逃脫不掉的。”
“是啊。連當年的陳勝吳廣都說，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可惜啊，喊了幾千年了，也沒有誰創造出一個平等合理合法，對每個生命都公平的社會規範來。
還是名利場上的巧取豪奪。巧取靠的是謊言，靠欺騙，欺騙不過，沒人信了，就靠殺頭，靠暴力，叢林法則的項羽劉邦，到最後洪秀全起義。都是這個模式，一路走來。”
“為什麽，不能坐下來好好商量呢？當然了，孟子說了：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這些話都是用來糊弄人的。寫在書上的謊言，是給騙子糊弄人用的，貼在牆上的明規則。”
“這些人格太監們，早就看透了，也看懂了，就是說說而已，過過嘴癮。潛規則就是假公濟私，以權謀私唄。”
“任何一個雪崩的災難，是每一片雪花都逃不掉的災難，把自己的家園，弄成著地獄的模樣，對自己也沒什麽好處。這些人沒這個思維，想著自己有特權，能傳宗接代，就可以了，管不了那麽多事情了。”
“哈哈，這個沒有智慧，沒有生命力的可笑思維，一代一代的流動著。寫出來的文字，也是沒辦法流傳下去的。好的不敢寫，很破爛的東西，自己又不願意寫。這就是選擇的恐怖啊。”
“天哪，監獄就在這個天地間，在每個人的眼神裏，都是那個可怕的心智、人格、社會模式的強迫性重複。”
周廣亮，急忙停下車，看見車邊站著一個老人，高高舉起手，嘴裏不停說：“師傅啊，請你幫幫我，我得急著去看看我兒子和孫子的。
剛才我的一個好哥們，給我打電話，說是在開學第二天上午七點二十分，在我孫子上學的，那家小學門口，發生了一起重大的交通事故，我兒子和孫子，都被突然瘋狂衝過來的一輛大巴車，當下撞死了。我本來要去公園裏遛彎，唱歌跳舞呢，現在我十萬火急得，去看看我兒子孫子，最後一麵了。”
老人看起來氣質雅致，有知識，文化，有教養的樣子，好像這個突然襲擊，徹底打破摧毀了，他的平安世界了。
周廣亮一聽，即刻就開了車門，夏明竹，還是照樣的朝裏麵挪了下身子，給老人讓出來靠門邊的位置。
周廣亮一聽，神情凝重，心緒有些不安，就說：“老人家，真是太不幸了，麵對從天而降的災禍，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你了。我隻能順利，把你拉到現場了。我是無法給出你絲毫的心理安慰。看樣子，你是智慧老人，我似乎，無語給你指導。我是保持沉默。”
老人知道，自己的心情，在此時此刻，是厄運的襲擊時刻，無人能給到自己心理撫慰的。
就說：“哎呀，實在太可怕了。我都想立刻去，和兒子孫子一起去，一死了之。我早年在我三十五歲，我兒子兩歲的時候，我的妻子癌症，半年內離世了。
我是有三兄弟，都是早年都各自過自己的日子，我們先後送走了我的父母親。我幾乎是用自己的全部心血汗水，一個人把兒子養大，給兒子買房子，娶媳婦，生孩子。
我和兒子，一起來照顧這個家，我上班的同時，還要既當爹有當娘的，照顧這個家，好不容易兒子的家庭，在我的扶持下，越來越好了，他們一家三口和和睦睦，過自己的小日子。
我也就解脫了，開始了自由自在的日子，誰知道，兒子早上騎著摩托車，送我的寶貝孫子，去上學，父子倆都這麽快就死了。我現在哭都沒眼淚了。
我這輩子的血汗，全都付之東流了。聽說是車禍現場，死了11個人，6個家長，5個孩子。我家就偏偏是這父子倆都走了。
我兒子今年39歲，我孫子8歲，才上三年級。我這會兒去。給這父子倆最後送個別，我弄不好，也就當場去跟他們一起走了。我得去看看。不然的話，我也是不知道活著還有啥意思？”老人說著，就老淚縱橫，哭起來了。
夏明竹，趕緊從車上，拿出紙巾給老人。安慰說：“大爺，給拿著，擦擦淚。看看路，是不是快到了？我看前麵的路，都臨時封住了，有那麽多警車、救護車在那裏，我們的車根本到不了跟前。
廣亮，你幹脆把車停在這裏，你沒看前麵的交警，在示意不要過過去啊？你把大爺護送過去，我在這裏等你。”
“好的，我們隻好這樣了，車隻能停在這裏了。就按你說的辦。在這裏等我。”周廣亮停了車，攙扶著大爺下車，向遠處的現場走過去了。
夏明竹坐在車裏等著他。
夏明竹滿臉的不安，這今天是怎麽迴事？剛剛加油站裏聽到的強奸案，這會兒，又是車禍。說到底，還是人的內心的更慌亂，更恐懼的情緒，在操控著人的行為。
這個法院的判決，倒是讓夏明竹感受到，男人對女人的性侵，實在是太多了，違背女人的意誌，強行發生關係，侵害損傷身心的案例是特別多。城市鄉村，無論在哪裏，不論是有多少知識文化，有多高的身份地位，都很多啊。
不管怎麽樣，這個判決，是對男人了的警示，警告，別以為是有幾個錢，就想任意妄為。太多的女性，在這個最隱秘的世界裏，被無數次的羞辱打壓，欺辱，明裏暗裏實在是太多了。
這案子，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的糾結，爭論，是對女性權利的一種維護。因為性侵這個行為，幾乎還是普遍的存在了。夏明竹心裏，還是對這個法官的勇氣，表示敬佩認可。
眼前這個老大爺的兒子孫子，瞬間就沒了命，這還是個飛來橫禍，是人為的事故。是一個狂妄的司機，在鬧市橫衝直撞的結果。到底是誰給這些人，這些胡作非為的權利啊？
對了，上次開會，有個心理學家就說，在我們這個社會環境下，之所以沒有契約精神，契約意識，就是因為，我們把誠信沒有納入到法律範為，而是簡單的放入到道德範圍。給了很多人違法的成本降低了。法律意識隻是用來收拾老百姓的，沒有限製權力部門。
道德淪喪，法不服眾，誠信失去了基本的存在土壤。坑蒙拐騙低級惡俗，為非作歹，無法無天的人，太多了，人們都沒有了底線思維和守法意識。
出事了，就是各種道德大棒狂舞，互相指責，撕扯，語言暴力成為殺死人的災難。
夏明竹，自己在車裏沉思默想。個人一點辦法都沒有了的氛圍，一個沒有社會基本法律意識的天地，不是靠每個人，來自覺自願從自我做起，而是靠別人的恩賜，來給你基本的安全氛圍。
周廣亮攙扶著大爺，他感覺老人剛才是哭了一陣子， 好像有些緩過來 勁兒了。但是，明顯的感覺到，他的渾身在哆嗦，臉上都抽搐著，強壓著自己的悲痛。
警方已經嚴控了現場，根本走不到跟前去，遠遠地就被站崗的警察攔住了 ，大爺哭著說：“兒子和孫子被撞死了，我來看看他們最後一麵，你難道還不讓我去嗎？”
年輕的警察，一看這大爺的神色，趕緊拉著大爺，到自己的長官跟前，把大爺交給這個長官模樣的人了。
周廣亮，被攔在警戒線之外了，裏麵的是什麽樣子，根本看不見。隻是看見圍觀的人群從四麵八方，遠遠地望著，好多人手裏，拿著手機在遠遠地拍照，附近街道兩旁的樓上，都是從窗戶門，陽台看熱鬧的人。
五花八門四麵八方的看客，就這樣形成了一個立體的世界。把這裏圍得水泄不通。周廣亮一看，根本沒法接近，一絲一毫，還不如那些站在高樓上，從不同角度看的人，就轉身走了。
夏明竹一個人坐在車裏，從剛才的強奸案，又想到眼前這個老人的遭遇，心裏很震驚，很悲傷，更是有一種很強的無力感，無奈感。
覺得這又是一次，可怕的人禍 ，這幾個關鍵詞語：學校門口，早上七點二十分，失控的一輛大巴車，死傷三十六人，死亡十一人，家長六人，學生五人。
這就是一瞬間的事情。飛來橫禍，就是這樣劈頭蓋腦，砸過來，命喪黃泉是分分秒秒的事情。人能活到一百歲，七老八十。也可能就是一瞬間的來來去去。活著活著就戛然而止了。
她坐在車裏，幾乎無法釋懷，好像自己在現場，經曆了一遍，每個死傷的家長孩子，都是這麽無辜。三十六個家庭的悲劇，就這樣發生了，這份創傷的三十六個家庭，後邊是多少個人？
天哪，她居然想起來了，古時候的那個連坐罪，一人犯罪，要殺掉相關的親屬一算，大約就是幾千人。用這種辦法，威脅你別惹我，惹了我，就是滅九族。所謂的斬草除根，就是這個狠毒勁兒。嚴酷的刑罰。有人能想出來了。
車門開了，周廣亮上來了，開車啟動，繼續往前走。
夏明竹好奇地問：“現場什麽情況？”
“哎，別提了 。滿場的救護車，警車，警戒線以外是看客，這所學校在狹窄的鬧市裏，周邊都是高樓大廈，吃瓜群眾，都在自己的角落裏，切入進來，拍攝到了自己的角度，是無孔不入的。我進不去，把老爺子送到警方手裏，我就走了。”周廣亮輕輕地說道。
“這一瞬間，要毀掉多少家庭的幸福？奪走了他們的歡樂？”
“是啊，福禍都是眨眼的功夫。”
“我倒是有個問題，就是這場災難的地點，是很可怕的，這裏麵是不是牽扯到了，社會的管理問題？”
“你是說學校，街道辦，城市文明，平安秩序，這些角度的思考？”
“說到底，還是個社會問題，不論是個體，還是集體，家庭，學校，無非都是人性的，那些基本的需求啊。”
“我更在意，權利的分配和監管落實。”
“好像我的問題，都能迴到老問題上，或者叫根本的公共權力和責任。看似是無關個人，其實是每個人的權利問題。”
“看似個人無關，到頭來傷害的是，每個人的利益。就像是空氣，陽光，水，火，電等。這是關乎到，每個人的生死存亡問題。看似廉價不起眼，但卻是最珍貴的。”
“那個無形的公權力和私德，就跟這個一樣的。都是生命的尊嚴課題。”
“不能隻是這個個體的故事本身，還有相關的的人物，說白了都是大家的事情。”
“是環境問題，是社會的，是文化的，是規則製定，是人的全部需求的被尊重滿足。”
“哦，還是太抽象的東西，不見得人都能理解，領會。我倒是看到了，個體不成長的悲慘，就變成了無法共情，少了同理心的擔當了。
我老覺得，有個死循環是無法突破的，總是在原地打轉轉。不解決本質問題。就這樣重複了三千多年了。還是從來都沒變過。這才是最悲催的。”
“哦，看見了，進入到了，我們的成華市了，我們的福利院，就要到了 。”周廣亮興奮起來了。
“原諒我，切換的這麽快。我是被自己的那個，興奮勁兒給帶動起來了。老人的悲劇好像在提醒著我，好好活著，無常的生命，就是這個樣子了。”
“是，我們可作為的範圍，是太小了。”
“我們的傳統思維，都是靠什麽晴天大老爺，沒有想到，靠一個好的規則，給到社會中每個人。吃喝拉撒睡，這些生存需要外，更重要的 安全需要。這是人的本能啊。
可是，從生下來到死亡，好像這個恐懼，都在每個人的基因裏刻著。誰也逃脫不掉的。”
“是啊。連當年的陳勝吳廣都說，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可惜啊，喊了幾千年了，也沒有誰創造出一個平等合理合法，對每個生命都公平的社會規範來。
還是名利場上的巧取豪奪。巧取靠的是謊言，靠欺騙，欺騙不過，沒人信了，就靠殺頭，靠暴力，叢林法則的項羽劉邦，到最後洪秀全起義。都是這個模式，一路走來。”
“為什麽，不能坐下來好好商量呢？當然了，孟子說了：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這些話都是用來糊弄人的。寫在書上的謊言，是給騙子糊弄人用的，貼在牆上的明規則。”
“這些人格太監們，早就看透了，也看懂了，就是說說而已，過過嘴癮。潛規則就是假公濟私，以權謀私唄。”
“任何一個雪崩的災難，是每一片雪花都逃不掉的災難，把自己的家園，弄成著地獄的模樣，對自己也沒什麽好處。這些人沒這個思維，想著自己有特權，能傳宗接代，就可以了，管不了那麽多事情了。”
“哈哈，這個沒有智慧，沒有生命力的可笑思維，一代一代的流動著。寫出來的文字，也是沒辦法流傳下去的。好的不敢寫，很破爛的東西，自己又不願意寫。這就是選擇的恐怖啊。”
“天哪，監獄就在這個天地間，在每個人的眼神裏，都是那個可怕的心智、人格、社會模式的強迫性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