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要麽沒有求情的權利,要麽根本就不想求情。


    林孝玨讓丫鬟再次拿起那個裝了乃糊的小碗:“什麽藥,看症狀就知道了,給她灌下去。”


    裏麵是毒藥,灌下去就是處死,處死不算什麽,還想利用別人的死來分辨什麽毒藥。


    姨娘覺不讓林孝玨占便宜,掙紮道:“我要見二老爺,我是老二爺的女人,處死我,你們也得跟二老爺說一聲。”


    二老爺在守孝,再通知他,猴年馬月了。


    可是不通知,林孝玨是晚輩……


    劉氏因為姨娘那句她二老爺的女人震怒了:“大侄女,我們二房的姨娘,是死是賣我就能做主,不用怕,有二伯母呢。”


    她來撐了腰,名正言順。林孝玨滿意的頷首,這人終於明白一迴


    姨娘罵道:“你就是愚婦,老爺怎麽會娶了你這種上不得台麵的東西,愚昧,無知,粗魯,你不配為夫人。”這些話她壓製了多年,劉氏還沒有她漂亮,她罵的憤憤不平。


    劉氏氣得挽起袖子。


    周清雲周清池周敬之三個都為母親抱不平,母親再不好,父親也跟母親生了他們三個,誰逼著父親了?可見父親還是喜歡的,用別人說三道四?


    林孝玨給丫鬟使了個眼色,不讓姨娘再廢話了。


    灌藥的丫鬟這迴發了狠,有兩個按著的,一個捏著下巴,將一碗奶糊全部灌到姨娘嘴裏,確定姨娘咽下去了,她們才放開手。


    姨娘一陣陣幹嘔,看得人胃裏難受。


    旁氏想帶兩個孩子出去。


    林孝玨迴頭問周若林和王智慧還不害怕,二人都搖頭,跟著林孝玨,二人見過更大陣勢的爭吵。


    林孝玨又問他們看懂了嗎?


    二人點著頭,說著姨娘哪裏不對,要毒害人,就得得到懲罰。


    林孝玨很滿意,接下來姨娘毒發可能會很難看,他們可以晚一點見識,於是同意旁氏說的,讓旁氏把孩子帶走了。


    至始自終,她好像以為先生,都沒有看姨娘一樣。


    姨娘以顧不得別人拿她當教材,跪在地上摳嘴,想把毒藥吐出來。


    林孝玨看她暫時沒什麽反應,知道藥量不夠,叫著丫鬟:“接著灌。”


    之前的還沒吐出來呢。


    姨娘肚子難受,又不想死,這次掙紮的動作更大,撕心裂肺的叫聲,讓人聽得揪心。


    周清雲臉上現出了不忍之色,林孝玨道:“受不了的先出去。”


    周清池拉著周青雲走了,隨後周懿之也出去了。


    奶娘早已經把三小抱走,張氏沒有後顧之憂,坐的安穩。


    這種曆史時刻,劉氏是絕對不會走的,哪怕她很害怕。


    這樣陸陸續續有人離去,屋裏除了行刑的丫鬟,就剩下她們幾個和周敬之。


    還一個周清媛,周清媛轉身要逃。


    林孝玨迴頭拉住她:“誰都可以走,唯獨你不行。”


    “你憑什麽不讓我走?”周清媛又怕又惱,強作鎮定跟林孝玨嚷嚷。


    張氏看了一眼周清媛,心想,眼看自己的姨娘要死,她卻要跑,這人真是薄涼。


    林孝玨眸子一沉:“不憑別的,就憑我是周清野。”


    周清野這個名字,在了解她的人群中,足夠止小兒夜啼,讓人膽戰心驚了。


    周清媛臉上失了血色,立即有丫鬟將她後路擋住,她隻得不安的坐下去。


    姨娘那邊把一大海碗乃糊都灌下去,林孝玨再不準她催吐,讓人綁了她,看她什麽症狀。


    開始她隻是喊著難受,總想捂著肚子,過後惡心,咳嗽……


    這還是不足以知道到底是什麽藥,林孝玨無意中一撇,見她的右手食指通紅,像是腫了一般,心中一動,問著方才搜身的丫鬟:“你方才碰沒碰到蠟紙?手上可有症狀?”


    丫鬟道:“手指尖紅了,有點疼。”但是家裏出了亂子,她不敢說。


    林孝玨叫她走過來看,跟姨娘的手差不多,不過輕一些。


    她道;“這藥不能沾皮膚,你快去洗掉,洗掉就沒事了,不要害怕。”


    公主雖然看起來冷,但這時候還能在意她害不害怕,實則是個再熱心不過的人,對一個丫鬟都能這麽熱心,不知道姨娘和側妃娘娘到底怎麽想的,怎麽就把公主得罪成這樣。


    丫鬟謝了林孝玨,趕緊去洗手了。


    林孝玨端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也衝衝手,然後問道:“都說接觸過藥粉?都去洗手。”


    沒有人動,因為他們沒碰過。


    周清媛突然覺得自己指尖疼,那藥是她拿迴來了,雖然當時沒打開,但不會落在她手上了吧?


    林孝玨的舉止,著實把她嚇得不輕,但是她此刻提出洗手,不是又要落人話柄?


    不敢去,不去又極其不安,周清媛感覺自己的心,要煩躁死了。


    姨娘那邊終於有了大反應,吐血了,吐的東西中都帶血,話也說不出來了。


    林孝玨站起,去看她的嘔吐物。


    張氏劉氏惡心的不行,她們急於想知道林孝玨如何追查下去,不太想看姨娘的下場了。


    周敬之極其好奇的走到林孝玨身後,問道:“姐,你知道是什麽毒藥了嗎?”


    “這種毒藥,肯定是有極強腐蝕性的,姨娘吐血,是因為肚子裏的器官現在都燒壞了,都在流血。”


    姨娘疼得打滾,周敬之咧嘴擦擦額頭上的汗,在肚子裏燒的流血,雖然看不見傷口,可是痛苦程度可比用大刑嚴重一百倍。


    這毒藥可真是霸道。


    林孝玨冷笑道:“你也不必同情她,若不是有防備,現在打滾吐血的可能就是我,或者還有別人。”


    那麽大一碗,他們都有可能嚐一嚐。


    周敬之收起憐憫,惡狠狠的看著姨娘;“自作自受。”


    姨娘閉著眼,休克過去了。


    林孝玨領著周敬之迴到桌前,看著周清媛。


    周清媛害怕她的目光,期期艾艾道:“你看我幹什麽?”


    林孝玨道:“這毒藥,我感覺像是蓖麻子毒,不管什麽毒吧,它總不是砒霜,是個不常見的,既然不常見,一般人就想不到,也得不到,我們國公府還沒發現這方麵的高人,所以肯定是你帶來的。”


    毒藥是方顏夕給的,來自醫傳五代的少施家,沒有深厚底蘊的人家,確實也弄不到這種方子。


    林孝玨憑借症狀就能把藥品猜個八九不離十,周清媛覺得她像是魔鬼,太可怕了。


    但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得脫罪。


    “就憑這個你就能賴到我身上?”她想了八百次,也不認為林孝玨有證據能指證她,底氣恢複一點,冷笑道:“我也不是這方麵的高人,這府裏怎麽就沒有高人?你不就是,你毒死我姨娘,現在又來栽贓我。”


    方才姨娘已經招供,那麽多人看著呢。


    林孝玨道:“你是真能顛倒黑白啊。”


    周清媛目光謹慎的看著她:“你沒有證據,你就是陷害我。”


    林孝玨嗬嗬一笑。


    “你笑什麽?”周清媛感覺背後冒冷風,她很害怕林孝玨這笑,因為林孝玨每次跟她笑,都沒有好事。


    張氏劉氏周敬之等人也不解的看著林孝玨,如果隻是推測,還是沒有證據,她們卻等了這麽久,林孝玨到底是什麽打算?


    林孝玨拍著周清媛的肩膀:“還是你了解我啊,我根本沒有證據能證明是你指使的,其實我也沒想找證據,我知道是你就行了,不是也是,找什麽證據?”


    這話說的可真不講理。


    周清媛不停的冷笑:“好歹我也是漢王側妃,還生過兒子,你紅口白牙就想誣陷我?你以為你是皇帝?就算是皇帝,也不能沒有證據就陷害人。”


    林孝玨吐吐舌頭:“皇帝不能,可是我能,因為我是周清野。”說完冷笑臉對周清媛身後的丫鬟一揮手:“抓起來,不招就嚴刑拷問。”


    她還想逼供。


    周清媛掙紮著罵道:“周清野,你胡作非為,我要告你,你快放開我。”


    姨娘嘴角還在不斷的留著帶血的嘔吐物,但是沒有人關注她,包括周清媛,她沉浸在自己的氣憤與恐懼之中。


    林孝玨抱著胸,任由她辱罵,就笑嘻嘻的看著她。


    她這樣做,真的出師無名,好像隻能氣氣人罷了。


    劉氏急於讓周清媛認罪,道:“大侄女,這也沒找出證據,那咱們看那個狗東西看這麽久幹什麽啊?”


    林孝玨不解的看著她:“我就是想知道毒藥的症狀啊,本來就沒打算拿到證據,您以為呢?”


    當然是等著挖證據。


    浪費這麽多時間,如不需要證據,早就抓了周清媛不就好了?


    劉氏覺得這個侄女真的讓人好無語。


    林孝玨也覺得劉氏好無語,時間不夠久的話,症狀不顯現,她能看出來是什麽藥嗎?


    姨娘還沒有咽氣,但是天已經到了三更。


    林孝玨把張氏劉氏送走,帶著周敬之,給周清媛換了個地方。


    善後的事就交給下人了。


    姨娘是周家人,又犯了事,處死官府也不會追究。


    周清媛不同,她還有漢王側妃的頭銜呢。


    可是她已對周家人動了殺念,放了她,以後還指不定出什麽幺蛾子。


    不能殺又不能放?


    周敬之為難的看著林孝玨:“姐,你說怎麽處置她?”


    周清媛被林孝玨五花大綁扔到地上,聽了神色震怒的看著周敬之:“敬之,我們是一起長大的,你也向著他。”


    周敬之蹙眉:“我向著親人,而你,自己親人都要殺死,你人都不配做,我不想跟你說話。”


    屋裏她能求助的也隻有周敬之了,現在都不幫她,林孝玨會怎麽對付她啊?周清媛臉色灰白如土,十分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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