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婉竟然說不迴來?


    福婉跟賢王世子兄妹情深,她唯一的大哥成親,她怎麽迴不迴來呢?


    王妃的數落著福婉的任性,林孝玨卻覺得很反常。


    王妃還要招待客人,林孝玨問過她福婉的事就沒再纏著她,她又不願意迴屋子裏應付那些夫人小姐,就慢慢走向花園子的河岸邊。


    臨近秋天的湖岸,垂楊柳上還長滿了碧綠的葉子,枝條輕垂在岸邊的漢白玉護欄上,風一吹,晃晃蕩蕩,跟臨近的枝條相互摩擦,樹葉發出沙沙響聲。


    這種蕩漾,讓林孝玨覺得煩惱一空。


    她不由得想起正月初五那一日,她和福婉躲在彎道的地方滑冰,漢王和少施晚晴掉到了冰窟窿裏。


    哈哈,漢王差點讓人少施晚晴給拖累死,那時候她看了可真開心啊。


    “公主是在笑什麽呢?有什麽好笑的事,說出來不妨大家一起樂嗬樂嗬?”


    林孝玨聽見是女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陌生,她手離開護欄迴過頭去:“你是?”她轉著眼珠想了想,身後有五個跟她年紀相仿的小姐。


    站在最前麵的身穿一身鵝黃色衣群,小圓臉,一笑眼睛就沒了。


    林孝玨確定見過這個人,但是卻想不起來。


    她身後有個粉衣女子道:“楊彤,人家公主都不認得你,你不是說跟公主很熟嗎?”


    楊彤,林孝玨眉心蹙了蹙。


    她想起來了,也是正月初五那次,周清靚踹了方顏夕的腿,方家不肯罷休,林孝玨自殘傷了腿才算了事。


    當時給方顏夕做證人的,就是這個楊彤。


    當時她沒願意搭理這個小嘍囉,沒想到她竟然自己送上門。


    再看向其他人,除了一個瓜子臉,帶著小朵茉莉宮花的女子外,她都見過,應該都是方顏夕的那夥人。


    她不搭話的看著這些人,那些人一時很尷尬。


    楊彤見她沒用公主的身份壓人,心中鄙視,心想她一定是不懂規矩。


    正好見了便宜不用行大禮,打破了沉寂,道:“聽聞公主殿下開了間醫館,在哪裏啊?有空我們姐妹去給公主捧捧場。”


    林孝玨也不管她是要套近乎還是要諷刺她是個行醫的,垂垂眼皮問道:“你有病啊?”


    張嘴就罵人,其他幾位小姐很是意外,楊彤臉上露出羞憤的表情:“你怎麽罵人呢?。


    林孝玨身子閑閑的向後依靠到護欄上,笑道:“我怎麽罵人了?你要去我的醫館捧場,不是有病嗎?不有病去醫館幹嘛?”


    楊彤明知道她不是這個意思,但好像又說不出她的不是來。


    林孝玨見他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唇角勾出一個不屑的弧度,道:“你找我有事?若是沒有事我勸你最好離開我的視線,不讓你當了我的風景,我可能要發脾氣。”


    楊彤的父親雖然依附方景隆,但他本人也有些本事,他們家本來是造船的,稱霸天津碼頭,後來捐在三大營捐了個武官,但家族的產業並沒扔。


    楊彤還有一個姐夫也很優秀,是跟蘭君垣同科的榜樣,現在在翰林院任職,前途無量。


    所以方顏夕都能跟她成為手帕交,當然,不管是不是把她當槍使,方顏夕是京城第一美女,本來國公府的小姐,能跟誰玩在一起,都是誰的榮幸。


    方顏夕尚且對她高看一眼,她一個山野村姑憑什麽這麽橫?


    楊彤不甘的咬了咬牙,道:“你們家六小姐待嫁不能來,那周清池呢?我記得她是你妹妹吧,她怎麽沒來?”


    因為周清媛已經出嫁,還是王府側妃,楊彤沒有提她。


    周清池行為不檢點這件事傳的滿城風雨,楊彤想要忘記她的名字都不行。


    林孝玨知道她這是挑釁之意,因為外麵的傳言中已經說得很清楚,她把周清池送走了。


    她還是那副淡淡的樣子,問道:“你到底什麽意思?”


    楊彤看她不受激,迴頭看向其他小姐:“你們不知道,顏夕現在還在南方求醫,一雙好腿就被有些人給廢了,這人得多麽歹毒。”


    眾位小姐心裏咯噔一下,據說方顏夕的殘疾跟這永安公主有關,現在她是公主,以前隻是個醫女啊。


    林孝玨不知道楊彤到底要幹什麽一笑:“難道你也想跟她一樣?我是大夫,可以成全你啊。”


    楊彤沒想到她敢這麽直接的威脅她,當時在賢王府外,她鬥不過方言夕,可是連自殘的事情都做了,這樣的人還敢威脅她?


    楊彤隻想到了林孝玨是軟弱讓步,忘了自己都能傷害的人是多麽殘忍的人。


    她笑道:“我也不拐彎抹角了,你不是醫術很好嘛?明天去我家一趟,我姐姐要找你給她瞧一瞧。”


    林孝玨心中非常呐喊,這人真的有病吧?她是公主,公主好不好?跟她說話都不會客氣一點,瘋了嗎。


    好吧,有人不懼強權,是好樣的。


    她道;“想找我看病呢,就去我的醫館,上門醫治我是有條件的。”


    “什麽條件?”


    大戶人家的小姐們都對林孝玨很好奇,所以頭豎著耳朵聽。


    林孝玨道;“除非要死了不能動,否則不上門,你姐姐是要咽氣了嗎?如果是,我就走一趟。”


    病危這樣文雅的詞她不用,非要說人家咽氣了。


    楊彤麵帶羞惱之意;“你詛咒我姐姐?我姐夫可是探花郎。”


    林孝玨用幽怨的目光看著她;“你是不是忘了本公還是公主啊?探花郎頂個屁啊。”說著站直了拍拍她的肩膀;“要求人就客氣點,胡言亂語的都不知道你到底要幹什麽,但是,你對我的敵意我完全收到了,放心,你已經記在我的小本上了。”


    楊彤聽出她在罵人,但語氣又極其和氣,也搞不懂她什麽意思了。


    她躲開她的手,嫌棄的問道:“什麽小本子?記我什麽?”


    林孝玨道:“通常別人對我不友好,我怕忘了就都記在小本上。”嗬嗬一笑:“幫著方顏夕陷害我姐姐,對我出言不遜,在我麵前擺不清位置,你完了,真的,我不是嚇唬你。”


    這還不是嚇唬人?


    楊彤聽她說話陰陽怪氣,但並沒有什麽實質行動,防備的退後一步:“你想怎麽樣?”


    怎麽樣能說嗎?


    林孝玨再次拍拍她的肩膀,笑著走遠了。


    她一走,有四位小姐就圍著楊彤:“顏夕不在,我看她越發猖狂,她到底什麽意思啊?”


    楊彤想到林孝玨的語氣和神態打了個冷顫,但硬著嘴道:“總之是個郎中而已,周家也隻是一個爵位,能有什麽了不起?”


    有爵位,沒實權。


    四個小姐安慰著楊彤道;“你說的沒錯,再說她們家女人個個都不要臉,早晚被人孤立,也沒什麽好怕的。”


    楊彤聽了心裏舒服多了,道:“看她會不給我姐姐瞧病?”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把林孝玨貶的一文不值,隻有那個瓜子臉的小姐至始至終沒有說話,她看著林孝玨遠去的方向看了很久,迴頭見其他幾人還在憤憤不平說林孝玨的壞話,抿了抿嘴,悄悄去了林孝玨離開的方向。


    林孝玨見時辰差不多了,本來要去前院觀禮。


    就聽身後有輕輕的腳步聲。


    她迴頭一看跟蹤的人正是楊彤那一夥的,停下腳步一笑;“你也是來找茬的?”


    那女子忙擺著手;“公主殿下不是的,我不是。”說著提群小跑幾步到了林孝玨的麵前,天氣一熱炎熱,她額頭已經全是汗珠。


    林孝玨好奇;“不是找茬?難道你是要跟我談人生理想和詩詞歌賦的?我可沒什麽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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