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寶庫和少施行醫是天仙樓的常客。


    何少爺經人打聽了一下,知道今日他們又去天仙樓了。


    天仙樓和聚賢樓比鄰,都裏國子監不遠。


    晚間下了學,何少爺帶著小廝來先天樓找人。


    因為是常客,小二當然認得少施行醫,聽了何少爺所來的目的,小二到二樓包間來通報。


    此時包間裏除了李寶庫少施行醫還有七八個公子,一行人正圍著酒桌猜拳,輸了的脫衣服,有幾個人已經原形畢露。


    小二找到少施行醫說了何少爺的名頭。


    少施行醫因為迴家聽說何家要給他試婚,心裏正氣著呢,這時候根本不想見何少爺:“讓他滾,小爺沒空見他。”


    小二恭恭敬敬要出去,這時李寶庫走過來:“誰啊?”


    少施行醫說了何少爺的名諱。


    少施行醫和何小姐那點事李寶庫都知道,要是以前他還有少許醋意,現在少施名醫已經是他最好的玩伴了。


    他笑道:“既然來了就讓他上來嘛,他何家敢不給你麵子,怎麽的也得讓他給你陪個不是再下去。”


    這個提議深得少施行醫的喜歡,他打賞那小二一些碎銀子:“把人給小爺帶上來。”


    其實不等小二去帶何少爺已經上樓來了。


    他們和家人讓他們少施家的人糟蹋了,現在少施家還到處敗壞他們何家的名聲,他還顧及那麽多規矩幹什麽?


    小二在迴廊裏碰見何公子,賠笑道;“公子怎麽自己上來了?少施二少爺正讓小的請少爺上來呢。”


    何少爺滿臉的怒氣,沒時間跟他寒暄,點了一下頭就越過他往前走了。


    小二看他自己就摸到了包間的門,搖搖頭,下去忙碌了,那包間裏烏煙瘴氣,有傷風化,他能不去就不去。


    何少爺推開包間的門就問道一股濁臭的酒味,再看桌上的男子,有他認得的,也有不認得的。


    他以前也跟少施名醫走的近,但卻沒有參加過這種聚會,這是聚會是李寶庫組織的。


    何少爺摸了下鼻子走進來。


    可是屋裏太吵,根本沒人注意到他。


    除了少施行醫。


    少施行醫從靠窗的椅子上站起來,負手走向他:“你來找我什麽事?”語氣十分不耐煩的,好像還帶著一點厭惡。


    何公子氣結,他還有臉問幹什麽來找他?


    不過他知道打不過少施行醫,沉聲道:“我就是來跟你說一聲,既然咱們兩家在議親,你損我妹妹聲譽對你也沒什麽好處。”


    少施行醫聽了有些莫名其妙,他損他妹子聲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麽才想著抱不平?


    冷笑道:“你用我錢財的時候怎麽不說我損你妹妹聲譽?現在知道臉不好看了?我家拿了那麽多銀子向你家提親,你家就跟賣女兒一樣,還有什麽聲譽好講。”


    少施行醫又不是真喜歡何小姐,就是刷著玩而已,他要不是受了傷更不能娶那個紫色一般的女人,還不如路遙好看。


    當然對何小姐就沒有愛護和尊重,說些不好聽的話已經算是給何家麵子。


    何公子怒有心生,指著少施行醫道:“你比以為就吃定了我家,你是斷子絕孫的貨,大不了我妹妹性命不要了,也不要嫁給你。”


    少施行醫嫩白的臉上染上一層冷霜,冰刀一般的目光從眼底迸射出來。


    他現在最恨的就是別人說他斷子絕孫。


    他道:“你以為我怕你何家?孩子都四個月,你打不掉,你若真有本事就讓你妹妹去死,我看你下不下得去手。”


    他說到孩子的時候也沒有故意放低聲音,桌上醉生夢死的男子們一時間目光全都看向他們。


    何公子又羞又怒,漲紅了臉說了三聲好:“這門親事就此了結,我妹妹說什麽也不會嫁給你,我看你這閹貨死了有沒有人給你送終。”


    斷子絕孫已經入惹怒了少施行醫。


    閹貨更是觸碰了他的底線。


    少施行醫不由分說打了給了何少爺一拳頭:“找死。”


    何公子不會什麽武功架勢,人也沒少施行醫健壯,何況少施行醫還是動了極怒下的一拳頭。


    何公子一個吃受不住,鼻子噴出血來,摔倒在地上。


    少施行醫這邊動了手,李寶庫等人也都站起來。


    何公子見一群衣衫不整的人圍著自己,驚恐萬分,胳膊肘支撐這地麵,慌張往門口爬去。


    李寶庫笑嗬嗬的道:“這小子這麽不上道,該怎麽治他?”


    少施行醫目光冰冷,踢了何少爺一腳:“他既然罵我,我就應該以牙還牙。”


    何公子麵如死灰,身子蜷縮在一起。


    李寶庫知道他這個動作是要護著下身。


    李寶庫不同意道:“不能把事情鬧大了。”傷人身體是要吃官司的,雖然他不怕吃官司,但也不想為了這點小事惹麻煩。


    少施行醫對何公子滿心的憤慨,對旁邊人知會道:“他滿嘴噴糞,一定是以髒東西為生,今日本公子請客,讓人取恭桶來,好好招待一下何公子。”


    何公子抱頭求饒:“不要啊,不要……”


    少施行醫逼何公子吃人糞這件事很快就傳到林孝玨的耳朵裏。


    好在林孝玨心不髒,沒有覺得很惡心。


    倒是看君垣轉述的時候表情很難受。


    蘭君垣道:“我們錦衣衛大牢也隻是讓犯人受皮肉之苦,沒有這麽侮辱別人人格的。”


    林孝玨也為何公子不平:“要說滿嘴噴糞,他少施行醫嘴比誰都髒。”可這件事跟她有些關係,如果她不讓蘭君垣去學院裏散播言論,何公子可能也不會去自討苦吃。


    她自己也不是什麽好人。


    心中多有自責,林孝玨道:“一定要讓少施行醫付出代價才行。經過這件事,何大人顧及麵子,也不會再把女兒嫁個少施行醫了吧?”


    蘭君垣沒有給他確定的答案,他道:“可即便這樣,何小姐肚子裏的孩子已經四個月大了,少施行醫有句話說得對,何小姐不嫁他也得把孩子給他生下來。既然何家有這個把柄在人手中,就會處處受限製,我怕少施嵐雲轉了性,他給何家個台階下,走登門道歉那一招,何大人就可能會不了了之了。”


    這個何大人很沒有風骨,所以結果皆有可能。


    “少施行醫仗著孩子月份大,打不下來了,所以不把何家放在眼裏。”林孝玨對蘭君垣的分析深以為然,她微微一笑:“不過少施家好像忘了一個人,他們忘了我的存在。”


    蘭君垣眼睛一亮,繼而笑的彎彎的,這個丫頭可是神醫,她這般篤定,一定是有辦法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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