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穿過三輛車走到薛世攀的車前,見車夫小廝正扶著一個公子下車,那公子正是薛世攀,他認得。


    裝作沒看清楚的問道:“各位,這是怎麽了?車怎麽還停在這裏了?”


    三個人眼睛都沒抬一下,車夫哼道:“我們家公子不舒服,要下車休息一下。”就這麽旁若無人的路過了他。


    周二這時看薛世攀瘦臉蠟黃,雙手捧著胸口,緊閉著嘴,好似非常難受的樣子。


    他欲言又止。


    等小廝和車夫將薛世攀扶到一棵樹下,小廝就擋住了薛世攀的身體,周二猜測,他可能在扶樹嘔吐,其他馬車上的人都蹙眉望著他們,但沒有人說話。


    周二叫著那車夫:“兄弟,你先把馬車動一下,堵在這路口,我們過不去。”


    那車夫迴過頭來又哼一聲:“你沒看我們家公子身體不適嗎?又不是故意要擋你的路。”


    離周二比較近的人告訴他:“這人是薛大人的兒子,薛十三公子,要去趕考的,路上不舒服了,擔待著點吧。”


    周二笑道:“我們車上也有兩個舉子,這麽堵一下,一會不是要誤了時辰。”


    這時有人跳下車在周二耳邊低聲道:“咱們堵在這差不多都是趕路的,可現在這是薛家的車馬,你催促不好,會落得壞名聲呢。那可是薛家。”


    原來大家不催,不是脾氣秉性好,也不是不著急,是礙於權勢,不敢得罪薛家。


    周二拉著薛世攀的馬車對樹那邊道;“我幫你們把車停一邊吧,不然一會越來越多人,不是堵得出不去了。”


    他手剛碰到韁繩,車夫就小跑過來:“哎,你誰啊,敢碰我們家馬車。”然後一手把周二推開,自己執起了韁繩。


    周二被推得一個趔趄,站穩了還是陪著笑容道:“您把車停這,堵了大家的路,隻要稍微靠靠邊就成,也不是要給你們趕走,與人方便與己方便嘛。”


    那車夫道:“你這人怎麽這麽多事呢?別人等得,怎麽就你等不得,一點同情心都沒有,你沒生過病怎麽的?”


    “動我們家馬車一下,一會耽誤了路程,影響我們家公子考試,你擔當的起嗎?”


    周二道;“我就把他靠靠邊停了,怎麽就耽誤了路程?”


    “靠邊停一會不還得趕到正路上來嗎?這雪天路滑,邊上雪都沒清呢,怎麽停車。”


    “你是停車,又不是讓你在上麵行車,等你們休息好了再趕到正路上來不就結了?”


    車夫冷冷笑道:“你小子想得美,我們家公子還沒過去你,你們到想過去,懂不懂迴避啊。”


    周二一聽,這薛家根本不是無心之過,就是他們走不成,也不想讓大家走。


    他沉下臉道:“薛大人一生清名,可知有你這樣的奴才仗勢欺人嗎?”


    “哎,你敢罵人?我怎麽欺負人了,是你這人沒有同情心,你們家沒兄弟姐妹嗎?沒有人生過病嗎?與人方便自己方便,這麽一時半刻都等不了了?”


    科舉是大事,晚一步都不讓進門了,一時半刻當然等不了。


    周二目光看向薛世攀那邊,見他明顯有往這邊看的動作,就是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可是一點沒加阻止。


    這算什麽?縱人行兇,倒是沒那麽嚴重,但是他自己的馬車走不了,別人的也不讓走,這是何道理?


    他們一大早就起來趕路,小姐還說不要起個大早趕個晚集,這麽早為的就是怕有突發狀況好處理啊。


    可現在好像連正點都趕不上了。


    周二想想說了句:“我看你家公子連站都站不穩,怎麽考試,我看那,你們根本就是為了在路口堵著別的人,他自己不能考了,別人也別想通過。”


    “你在胡說什麽?”那車夫見四周人的目光一下子從急迫變成了警惕和埋怨,怒道:“你是在詛咒我們家公子不能考?你知道我們是什麽人家?”


    “你是不是記性不好?”周二道:“我方才不是說過了,你們薛家清名傳世,可你們現在做的事哪像是讀書人家該做的事?我知道你們是薛家。”


    車夫舉起鞭子就要打周二:“你算哪顆蔥,敢詆毀我家的名聲,你信不信我打了你也是白打。”


    “我不信。”這時周二看向薛世攀那邊:“薛公子,又見麵了,您別來無恙?”


    薛世攀在小廝的攙扶下慢慢迴過頭去,定睛一看,倏然驚大了眼睛,這個人……


    他給小廝打了個手勢。


    那小廝指著周二:“你過來,我們家公子有話要跟你說。”


    周二搖頭一笑:“公子若有話,就過來說,我不是公子的家奴,也沒求與公子,所以不會對公子伏低做小的。”


    他這一句說完,周圍有低低的耳語之聲:“這人是誰啊,怎麽跟薛公子說話呢?”


    車夫也有些膽怯了。


    “真不知道是誰。”


    薛世攀在小廝的攙扶下慢慢迴到車前,他上下將周二打量了三遍,然後不可思議的搖頭;“原來是你。”


    “正是我,難得公子記得在下。”


    薛世攀臉上染上一層冰霜,這個人他在江西的時候見過,當時畏畏縮縮一個小廝模樣,怎麽轉眼間氣度都不同了。


    他又看看他的臉麵,總覺得說不出的眼熟,好像哪裏見過。


    他冷聲慢語道;“看公子的樣子,是小人得誌了。”


    周二聽了也而不惱怒,道:“承蒙小姐關照,混出點人樣。”


    薛世攀眼睛又一瞪,對了,這人好像是林孝玨的人。


    他突然抓住周二的手腕:“你們家小姐呢?她為什麽要害我?”


    周二蹙眉看著他:“上些日子您病了,郡主想請我們家小姐,小姐三天三夜沒合眼,從不初診的卻去跟您醫治,現在您有命活著,卻說小姐還您,這話何從提起?”


    薛世攀身形顫抖咬牙切齒道:“有人送她外號周三劑,給別人治病三劑藥就好了,可我到今天還不挺強,她不是故意讓我無法科考,故意害我是什麽?”


    “這對小姐有什麽好處?”周二道:“我們家小姐不是這樣的人,如果您身體不好,那就是真的身體不好,有些病,治起來也要循序漸進啊,總不能什麽病都三劑藥就好,況且,您如此不信任小姐,為何不請別的大夫給您看一看,既然小姐是害您呢,那別的大夫總能治好吧。”


    “你休要強詞奪理。”薛世攀憤憤然抓住了周二的脖領:“你叫她來見我。”(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周氏醫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自在觀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自在觀並收藏周氏醫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