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君候跟方景隆合計“一會我讓人去找聚賢樓的老板,往後他們若是再敢賣小結巴的酒,就把他樓砸了。”


    “可這酒是梁宇強讓賣的,不能再惹麻煩嗎?”


    “爹,你還怕他?”方君候道:“這老百姓的鋪子,願意賣誰的酒就賣誰的酒,他梁宇強敢難為老百姓?這事你放心吧,肯定沒後顧之憂。”


    又道:“我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你看這酒什麽都是小東西,能賣多少錢?我感覺疫情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了,這幾天死人越來越多,賣藥材才是關鍵。”


    “我讓人去個個櫃上問了,現在有藥的鋪子不多,再過兩天估計就都空了,接下來的日子掌握了藥材的人,才是真的大贏家。”


    方景隆不聽還好,一聽氣不打一處來:“那小結巴就是幹這個的,你看她偷偷囤了好多藥材,還給那些窮鬼免費抓藥,我聽著我這心啊。”他手攥著胸口:“你說這世上怎麽有這麽傻的人?那都是錢啊。”


    “花別人的錢不知道心疼。”方君候突然變得小心翼翼:“爹,你想小結巴怎麽會有這麽多錢,跟咱們搶店鋪,現在還囤藥,周家窮的叮當響,林家又不可能給她錢,她的錢哪來的?”


    方景隆想了想道:“上些天不是打嫁妝官司了嗎?興許是周安寶的嫁妝錢。”


    方君候搖著頭道:“跟咱們搶鋪子的時候還沒打官司呢。”又若有所思的說:“這錢來的很蹊蹺啊,我一直懷疑是一個人在搗鬼。”


    “誰?”


    “蘭君垣。”方君候目光帶有不甘的看向父親:“爹你想想,蘭君垣為什麽能在那麽多人麵前吃得開,光因為他不怕死,經常救人嗎?可那麽多人家,誰家能天天出意外。”


    “你說的也是啊,我也不明白那些人為什麽都器重他,你沒看嗎?我一說什麽,就有好些人在皇上麵前維護他。”


    “絕對有問題。”方君候道:“過年的時候,蘭君垣給周家送了好些禮物呢,都是價值不菲的東西,我姑姑家拿來那麽多錢。”


    方景隆笑道:“你還別小瞧了你姑姑,他們家沒錢,錢都在她手裏攥著呢,怎麽說涼國公先去也是極得皇上重視的,他還戍守邊關,攢了不少錢。”


    “可那也不應該是蘭君垣有錢。”方君候看著門口眯起眼睛:“我懷疑小結巴的錢,就是蘭君垣支援的。”


    “那那個小畜生哪裏來的錢?”


    方君候看著父親,目光變得深邃小心:“我懷疑一個地方,海上。”


    方景隆瞪大了眼睛:“那是咱們家……”


    方君候點著頭:“除此之外,我想不通他怎麽會這麽有錢了,他去過南方,跟兩江總督也頗有交情。”


    方景隆重重哦了一聲:“這樣他才能在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不然早就讓人發現了。”又重重的一拍桌子;“這個畜生,胳膊肘往外拐的狗東西,錢竟然不給老子娘,都巴結娘們了。”


    方君候道:“這也是我的猜測,明個找人查一查。”


    “不用查了。”方景隆一抬手:“明個我就參他一本,這事妥妥的了,狗東西小畜生,幫著外人跟我作對,我絕對饒不了他。”本朝禁海,如在海上行商是抄家滅罪的大罪。


    方君候勸著父親:“您急什麽呢?這事不能往外說,皇上真查起來得先查兩廣那邊,咱不是得得罪人,海上的事,咱家也有份,還得多仰仗人家呢。”


    方景隆咂咂嘴,忘了他也是幹這一行的。


    “可我咽不下這口氣。”


    方君候站起來順著父親的氣息:“您看您,脾氣可真急,皇上治不了他,可以找姑姑啊,難道姑姑還治不了他?”


    方景隆迴頭看著兒子眼露興奮的光:“你說的沒錯,讓你姑姑好好收拾收拾他,這個畜生。”


    方君候點著頭:“不過啊,得等這件事過了,現在他在宮裏受重用,姑姑不好插手,而且咱們還有更重要的事呢,必須要把藥材的源頭握在手裏,這樣才能控製京城的藥價。”


    方景隆道:“可小結巴的藥材是前麵就囤了的,量不少吧,她都低價拋出來,咱們的藥賣給誰去?”


    “這個爹你不用怕。”方君候胸有成竹道:“她的錢花的差不多了吧,蘭君垣再有錢能有多少,如果她在低價一拋,那樣她的藥消耗的更快,等她藥材沒了,咱們就完完全全掌握了要價,那真就沒有敵手了。”


    方景隆聽得熱血沸騰,方才因為蘭君垣而產生的不好情緒一掃而光,他大笑道:“如果是這樣我兒不用擔心,太醫院有咱們的人,京城藥材進貨的源頭掌握在合劑局手中,合劑局得聽太醫院的,也就是咱們手裏,藥材要多少有多少,早都囤好了,就等著瘟疫大爆發,咱們就賺翻了。”


    方君候聽了一喜:“希望小結巴給人看病的時候別找咱們抓藥,不然賣她個傾家蕩產。”


    方景隆的大笑更止不住了。


    “哈哈哈哈!”


    笑聲不知道到底有什麽魔力,隔著五條街也能被傳染。


    陳府花廳,陳大人也在哈哈大笑。


    陳博彥從花亭外走進來,看了一眼門外剛碰見的陌生人,再迴頭看向陳大人:“爹,剛才那人是誰啊?您笑什麽呢?”


    陳大人招著手讓兒子坐在自己對麵:“跟你說個好消息,有人感染瘟疫了。”


    陳博彥剛喝到嘴的一口吃嘩一下吐出去了,還濺濕了褲腳和鞋麵。他忙抖著袍子。


    陳大人道:“你這是急什麽。”


    陳博彥抬起頭驚訝的看著父親:“有人得了瘟疫這是什麽好事啊?天天有人感染瘟疫,爹您不是生病了吧?還說好消息。”


    “就是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陳大人看著兒子,笑的像一尊慈祥的佛像,道;“你忘了我跟你說的春闈的事?這次生病的,是一個舉子,剛才走的那人就是今天在貢院附近巡城的侍衛,特意來告訴我信兒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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