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小姐和方家小姐各執一詞,還都有傷,眾人信誰?


    方顏夕的哭聲比較領大家同情一點。


    方景隆抬手扶著她的背:“夕兒不哭,伯父給你做主。”大嗬一聲:“小結巴,你休要再狡辯了。”


    這時賢王叫來朱威:“你問一下,園子裏有誰看見了這件事的經過。”有對眾人道:“還是查清楚的好。”


    那麽大的園子說不定還真有人看見了呢,眾人稱是。


    朱威道了聲是,小跑著挺進了大門。


    方景隆看一眼方顏夕,方顏夕在別人看不見的角度給他安心的眼神。


    他心中穩妥,瞪著賢王道:“實事已經再清楚不過了,都擺在王爺麵前,王爺還想替周家人翻供嗎?”又道“而且實事都是周小姐自己親口承認的,王爺好像想抵賴也不成?”


    賢王道:“事情發生在我賢王府,本王自然要查的一清二楚,免得有人說本王做事不公允。”


    方景隆麵向眾人:“各位覺得王爺公允嗎?事情已經非常清楚,人證物證俱在,王爺還要去找目擊證人,誰知道是不是他們王府安排的人。”


    眾人麵麵相覷,就算朱威找到人,如果是賢王府的人,真的不足以令人信服。


    賢王兩條長眉像劍一樣豎起:“方景隆,你當本王像你那麽沒人品。”


    方景隆一垂眼皮:“可我隻聽過王爺吹拉彈唱好男風,吃喝嫖賭養小童,沒聽說王爺有什麽人品啊。”


    “你娘。”賢王氣得手抖:“罵本王你還帶押韻的,你少壞本王的名聲。”


    感受到賢王滿滿怒意的眾人:“……”王爺的名聲不用別人壞。


    方景隆抬手撥開賢王的手指,沉聲道:“王爺您在京城也混的太滋潤了,我想您是不是應該就藩去了?”


    賢王的封地在京城邊上,王府不在皇城之內。


    賢王氣得吹胡子:“這是我皇家之事,你管不著。”


    “皇家之事就是國事,既然是國事,那就是天下人的事。王爺不就藩有為祖製,誰都可以管一管。”


    本來賢王不去封地是皇上不放他走,但那些禦史可不這麽認為,他們認為皇上是寵溺弟弟。縱容賢王,所以在剛開始的時候總有人彈劾賢王,現在賢王不管朝政不惹事,漸漸的大家就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但如果方景隆挑頭的話,禦史為難皇上。皇上不得不讓賢王就藩,但他絕對不會讓賢王在京城附近晃悠,畢竟這皇位是要傳給皇子的,皇上就算跟賢王是親兄弟,也不得不忌諱他。


    到時候說不定會重新給賢王劃分個地方,也許是窮山惡水,也許是幽困之地,不管怎麽樣都不是什麽好事。


    林孝玨撚著手指,腦中整理方景隆的話。


    賢王被方景隆氣都眯起眼睛,他哼道:“你想怎樣?”


    方景隆看了林孝玨和周清靚一眼:“王爺最好是公允處事。”


    “你要本王如何公允?”


    方景隆麵向林孝玨:“還是那句話。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我方家女兒廢了一條腿,她周家人就得賠一條腿。”


    眾人無不倒吸一口氣。


    周清靚緊張的拉著林孝玨。


    輔宛臉色沉重道:“國公爺是否太蠻橫了些,可是你家方小姐挑釁在先……”


    方景隆剛要嗬斥她大人說話小孩不要插嘴,就聽身旁噗的一聲。


    眾人驚唿,還有女子尖叫的聲音,顯然是碰到極其可怕的事。


    “清野!”


    “妹妹!”


    輔宛和周清靚同時扶住林孝玨。


    “你怎麽樣?”


    “妹妹,你怎麽這麽傻?都是我不好。”周清靚眼淚頓時就流出來了。


    原來林孝玨不知哪裏抽出的匕首,痛快的就插在自己的大腿處,就這麽不廢話的自殘了。


    方景隆可是上過戰場的人啊。看到這一幕也不得不驚掉了下巴。


    方顏夕等幾個女子都嚇直了眼,這也太狠了吧?


    林孝玨感受到眾人或心疼或不解的目光隻是淡淡一笑,習慣了。


    “妹妹,這怎麽辦?”


    周清靚看著她腿上的匕首有些不知所措。


    林孝玨擺擺手。匕首不能這拔,這樣血流的就沒那麽快。


    繼而她忍著痛看著方景隆:“我周家人,從不會耍賴別人,任何東西。方顏夕的腿,我六姐打的,沒錯。就打了,我還說打得好,我周家人不惹事,但不怕事,你們要腿,有我賠給你們。但我也要警告你,誰再敢欺負我周家人,要命,我都賠得起。”


    她結結巴巴的,聲音也不大,但每一句話都向重錘一樣錘在人們的心間,令人從心底裏畏懼,發寒,又充滿尊敬。


    四周瞬間安靜下來,每個人都感受到了這女子想要對世人說的一句話,她們周家人不任人宰割。


    “妹妹。”周清靚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輔宛眼淚也在眼前打轉。


    迴過神來的賢王懊惱的看著她:“你這孩子,本王難道還護不住你們。”


    林孝玨朝他感激的一笑,她的事,不能連累了別人。


    王妃看她笑得苦澀,也擦擦眼角,然後朝身後一招手:“還不把小姐抬迴去,去請太醫來。”


    賢王點點頭忙道:“對,先治療傷。”


    然後看向方景隆:“這下你滿意了吧?不過周家陪你方家一條腿,但你方景隆圍堵我賢王府,這事咱倆沒完,朝堂上見。”


    如果賢王一直維護林孝玨的話,那方景隆就算帶人來堵門也是有的放矢,但現在林孝玨眼都不眨就捅了自己一刀子,他方景隆想要的目的也達到了,就沒理由難為賢王了。


    方景隆看著王府諸人都在忙著料理林孝玨的事,眼珠子都氣出來,他哪曾想過小結巴又這麽狠,關鍵不止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真舍得,他怎麽下得去的手呢。


    兩個老大夫這時悄悄提醒那個雙目噴火的定國公:“國公,咱們迴去。再呆下去……”


    方顏夕根本腿就沒事,但林孝玨是真的捅了自己一刀,如果呆下去被人知道,那他國公府就成了仗勢訛人之輩了。


    “迴府。”


    他抬手命令身後眾人。


    就在這時:“誰也不能走。”


    激昂的男子聲音從大門裏傳來。


    方景隆等人停下腳步。扶著林孝玨的輔宛和周清靚也立住了身子,眾人全都看向來人方向。


    賢王和王妃目光一凝,賢王道:“你們幾個搗什麽亂?周小姐急需救治。”


    風少羽賢王世子哥幾個從大門中走出來,個個腳步匆匆,麵沉如冰。讓人一看之下便想趕緊給他們讓地方。


    風少羽最先走到林孝玨的麵前,道:“輔宛跟清野去治傷口,清靚留下。”


    周清靚抬起頭:“……”怎麽又是這個人。


    輔宛不知道他們他們這時候趕來是什麽意思,聽著風少羽的話,看向林孝玨。


    林孝玨搖搖頭:“無妨,風公子有話直說。”意思她先不走。


    大家都知道她的固執,便不再相讓。


    風少羽一側身看向旁邊的方景隆麵:“周清靚最後是打了方顏夕,但有件事大家必須明白,這方顏夕她就是欠揍。”手指一直方顏夕。


    方顏夕本就蒼白的臉變的有些怒紅,她顫聲道:“少羽哥。你在說什麽?”


    風少羽一哼:“從現在起,我不是你哥了。”然後又看向眾人:“周清靚是氣憤不過打了方顏夕,但全部因為方顏夕的挑釁,方顏夕給周清靚下腳絆,事後還無賴周清靚撞她,所以周清靚才會怒急做出傷人之事。不過試想一下,若是各位中有人被一群人指著鼻子誣陷,想必也會氣憤不過去懲治那個罪魁禍首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周家小姐的確有情可原。”眾人頓時又一議論開。


    方顏夕眼皮子一跳,當時風少羽他們看見了?


    楊彤身旁的粉衣女孩突然想到周清靚跑走時接應他的那個背影。風少羽。


    她麵色一驚,看向方顏夕,難道方顏夕是騙她們的?


    不遠處的鍾清揚悄悄的觀察著每一個人的表情,心中已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經過了。


    方景隆見風少羽一出來就把矛頭指向她們方家。氣的大聲嗬道:“風少羽你休要信口雌黃,誰都知道你老子專愛跟本國公作對,你自然也想詆毀我方家,你的話怎可聽信?”


    “是我親眼所見的。”


    賢王世子走到風少羽身邊,然後看向林孝玨,見她嘴唇泛白。但笑容仍在,在看她的腿上,紅裙之下顯得血跡沒那麽明顯,但她知道她一定在硬撐。


    他眉心糾結在一起道:“抱歉,我們來遲了。”


    風少羽被周清靚踩了一腳之後就去了湖邊,但那時湖邊的事已經結了,然後他又迴閣樓去找賢王世子等人,大家都聽說四皇子沒有大礙,於是都鬆口氣,幾個小夥伴沒了擔憂,就開始調侃起風少羽跟周清靚,於是門口方景隆來找麻煩,大家誰也不知道。


    還是朱威去找人他們才聽說的,於是匆匆趕來,但還是晚了。


    林孝玨還是淡笑著:“不遲,剛剛好。”


    賢王世子點點頭,然後還是對方景隆道:“是我親眼所見,我賢王府本與你方家無冤無仇,不然方夫人跟小姐也不會今日來府上做客,所以我說的話,國公爺覺得應該不會是為了抹黑方家吧?”


    事情再賢王府發生的,賢王家隻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賢王世子自然也不會去抹黑方家。


    方景隆雖然沒問方顏夕起因,但他知道結果,這個侄女的傷不重,所以賢王世子不是撒謊,就是真看見了。


    他看一眼方顏夕,方顏夕一唇色全無。


    他收迴目光朝賢王世子哼道:“但這結巴跟你家交好,你說的話,也不足為信。”


    賢王跳起腳來“你放屁,少羽詆毀你,本王的兒子,還削於無賴你不成?”


    方景隆一白眼珠子:“反正你們是一夥的。”


    周清靚和福宛:“……”


    這天下人都誣陷他家,滿世的人都對不起他家的高姿態也是沒誰能比了。


    這麽多證人方景隆都不肯認錯,說什麽都是別人對他家有敵意的樣子,正讓大家無從下手。


    這時門裏有傳出輕柔淡淡的男子聲音來:“其實這事很簡單就能解決。”


    怎麽又有人?是誰?


    眾人再次麵向門口。


    林孝玨聽見聲音眉心幾不可察的動了動。


    福宛看著來人“咦?”了一聲,輕輕道:“怎麽會是他?”


    周清靚問道:“他是誰啊?”


    萬眾矚目下,一個身著寶石藍直裰的公子從門裏走出來,他身高中等,麵容很是清瘦,但並不影響他是美男子的事實。


    有人聲音帶詫異:“是陳公子。”


    “這不是陳閣老的兒子們。”


    來人正是陳博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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