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鑼鼓聲響,曲聲悅耳,主客應該都在聆聽。


    近處隻有一個下人守在二門處,做什麽壞事都很方便。


    蘭君垣拉著林孝玨進了二門,那下人眼看著怪像卻像什麽都沒看見一樣的,依然往常的給自己小姐行禮。


    等二人一過去,他便看看左右,然後跟了上去。


    避免被家裏其他人看見,三個人沿著院牆走,到底是五進的大宅子了,走了好一會才看見目的地。


    這裏正是周家西北角的地方,有一個矮小的屋子,錢勇和大胡子守在門口。


    遠遠的,林孝玨看見自己人都在,就放開了蘭君垣的手。


    “你要拉到,什麽時候?”


    現在沒有四皇子,又有正事,蘭君垣便不與她爭執,想著她跟四皇子的事一會再問。


    便趁機放開她的手,又趁著沒到屋前的功夫,把眼下的情況說了一遍:“人已經在屋裏關著了,我讓錢大哥燒了一小推車的炭,估計裏麵的人已經扛不住了,你想讓他怎麽樣,現在正好。”


    那麽小的房子一下子燒一下推車的炭,得多熱,林孝玨抬頭看那房子,門窗緊閉,一點氣都不透,身體不好的估計扔進去就暈了。


    林孝玨走在前麵迴頭調侃道:“朝廷命官,你們也真敢。”


    屋裏關著的不是別人,是馮寶的父親,六皇子的表舅,馮建章,這馮建章剛一出合劑局的衙門口,就讓早就在門口等候他的大胡子給抓住了。


    當聽說有人潑糞的時候,林孝玨懷疑過幾個人,但經過一調查,對麵馮家的是六皇子的表舅,不用問也知道是誰幹的了,當馮家派人來搗亂的時候,明著他們嚴陣以待好像是要堵馮家人的嘴。其實暗地裏她已偷偷派大胡子去抓馮建章了。


    跟他們幾個小崽子鬥智鬥勇有什麽意思,她要抓大的。


    蘭君垣聽她說的好似是畏懼這個朝廷命官,其實臉上還帶著壞笑呢。


    他拉著她的衣襟讓她停下來,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卷紙道:“這裏是馮建章這些年做的一些壞事。我準備逼他抄寫下來再按個手印,這樣他有把柄在你手中,以後就不怕他再興風作浪了。”


    林孝玨笑著一拍他的前胸:“難怪很多人怕你,還是你壞啊。”


    蘭君垣:“……”。


    看她壞壞的表情就知道她指的是什麽了,逼供的事。


    馮國璋是朝廷命官。用刑會有痕跡,很有可能被他反咬一口,那就麻煩了。


    用極熱的房間刑訊逼供,跟錦衣衛東廠比,這是最文明的手法,也很有效。


    但可不代表他壞啊。


    蘭君垣提提林孝玨的耳朵,心道,我這麽壞怎麽還讓你跟別人有牽連呢?


    林孝玨對蘭君垣的黑色臉當做看不見,擋開他的手,從他手裏拿過來那些所謂馮建章的犯罪“事實”。


    看了一遍。


    克扣戶部撥下來給百姓買藥的銀兩、藥材以次充好、合劑局大夫看病收錢、因為有良心的大夫看好了百姓的病。跟合劑局的大夫有競爭,他還縱容合劑局的大夫打死了沒有背景的鄉村赤腳醫生。


    打擊藥材商人。


    壟斷生藥市場。


    養外室……


    壞事還真不少呢,每一件跟醫有關的,都是她所忌諱的。


    林孝玨看罷之後將外套脫下來搭在蘭君垣的胳膊上,手裏拿著“事實”


    “我去匯匯他。”


    錢勇等人看林孝玨穿的清爽而來,身後還跟著蘭君垣和一個夥計,二人相視一笑,錢勇道:“小姐還是你奸啊,屋裏老熱了。”


    林孝玨笑道:“反正不傻。”又話鋒一轉問道:“怎麽樣了?”


    錢勇道:“是時候了,再呆一會我怕這馮大人就要過清明節了。”說著就要幫林孝玨開門。好似又想到什麽,抽迴手從懷裏掏出一封信:“給小姐的,沒有署名,但是讓小姐放人。說小姐抓錯了人,若是不放,吃不了兜著走。”


    林孝玨拿著信封隻看了一眼封麵就撕了散在地上。


    “明知道我知道,是他們,卻署名都不敢,這樣還想。壓製我,他也配。”


    不用看就知道是誰來的信了,署名都不敢還要挾人,當他們家小姐是吃素的呢?


    “就是。”大胡子將手裏的茶壺遞給她:“小姐您去吧,剩下的事咱們都策劃好了。”


    林孝玨看著茶壺先是一愣,然後用手指點點大胡子:“看不出啊,胡子哥,你也學壞了。”


    大胡子連連擺手:“這都是蘭公子準備的。”


    林孝玨迴頭看身後負手看著她的蘭君垣:“還是你壞吧。”


    蘭君垣:“……”他這都是最文明的了。


    其他三人哈哈笑。


    玩笑一下,林孝玨接過茶壺,然後抬頭看著房門:“一會把人放了吧,要那兩個人,沒用,我有大魚。”


    錢勇等人也不問她一會是什麽時候,好像都心知肚明,開著門放她進去,然後再關上。


    馮建章被人綁著扔在悶熱的屋子裏,好不容易感到一股涼意,可隻一下又沒了,


    有人來了開了門,換了一點涼風,可是又沒了,是誰來了?


    他抬起昏沉沉的頭,看見一襲紅衣。


    這個人為何抓他?他是什麽人?


    馮建章就想撲上去,奈何身體被綁住了,一動便載歪在地上,想再爬起便不能了。


    林孝玨一間屋便感到一股難以忍受的熱浪襲胸而來,隻唿吸了兩口氣便覺得嗓子發幹。


    這些人也太壞了,這熱的神仙都受不了。


    有時候冷還能呆人,可如果屋子太熱的話,人體可能就受不了了。


    林孝玨拉開衣領的功夫就聽見噗通一聲,低頭一看,一個身形狼狽的胖男人正摔在地上直佝僂。


    想他就是馮建章了。


    林孝玨忍著熱浪走過去,用腳點點馮建章的肩膀:“馮大人,感覺可好?”一張嘴,嗓子更幹的心慌,她忙喝了一口水。


    茶壺嘴的一滴清水就落在馮建章的臉上。


    馮建章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他努力的仰著頭,看著眼前的女子,是女子,那為何抓他?


    可哪還管得了那麽多,再看她手中的茶壺,那是楊枝甘露啊,不管是誰現在這個人都是她親娘,九天玄女。


    馮建章弓著身子渴望的看著林孝玨:“嗚嗚嗚……”


    林孝玨低頭拿下他口中堵著的塞布:“想喝水啊。”


    馮建章嘴可以動了,大口大口的唿吸,可這樣嗓子更幹渴了,他啞著聲音呢喃:“水,水,給我水……”


    林孝玨看他嘴唇發黑,一頭熱汗,就知道這人快虛脫了,這麽熱的屋子,隻需一炷香的時間,津液就會流失大半,時間長一點會休克甚至死亡。


    馮建章現在都唿吸困難了。


    蘭君垣把他關在這樣的屋子裏還不給水喝,你說他壞不壞?還不承認。


    林孝玨想到那個人嘴角就翹上來,繼而搖搖頭看著馮建章:“想喝水可以,但你要,幫我做一件事。”


    馮建章像是被獵人的夾子夾住、現在可以絕處逢生的小獸,看著林孝玨嗚咽而泣。


    “答應,我答應,十件八件,我都答應。”


    林孝玨:“……”別的手段一點也不用了,這也太沒挑戰性了。


    小奸小惡的人,多數都膽小怕事,又吃不得苦,還能等她再用什麽手段呢?


    林孝玨將半壺清水澆到馮建章的腦袋上:“好受些沒?好受些了好,既然你什麽都做,那就把這個,寫了吧,寫完了,按了手印,我便放了你。”


    她低著身子將手上的稿紙拿給他看。


    馮建章目光觸到第一條的時候整個人就傻了,是他的罪證。(未完待續。)


    ps:  這段大家可能不愛看,但為了女主的成長越不過去,我快點碼,咱們一起把這一塊盡快渡過,謝大家支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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