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孝玨安排讓大胡子去照看文先生,這個大塊頭有勇有謀,還很可愛,萬一文先生有什麽危險,他應該能化險為夷。n∈,


    安置好這些,天也就快黑了,周懿之給她取個名字叫一天黑,看來非常貼切,所以今天她得早點趕迴去。


    現在他們周家一窮二白,她出門都是搭輔宛的順風車,所以迴去,還得依仗輔宛。


    跟輔宛商量好離開的時間,二人就跟饗悅樓裏的人告辭了。


    依照慣例,還是錢勇來送二人。


    馬車停在馬路中間,幾個人走過去,林孝玨讓輔宛先上車,然後她迴頭對身後的錢勇道:“怕鄭子剛等人,很快就,反應過味兒來,大家這幾天,一定要,注意安全。萬不得已時,錢財是身外之物,性命要緊。”


    錢勇連連答應:“小姐放心,絕不會讓大家出事的。”


    錢勇是很穩重的人,況且還有周二在,林孝玨相信他們不會犯傻,點點頭,就要上車。


    這時卻見街口叮叮當當來了一路人,東華大街現在連耗子覓食都不願意過,來人是多麽稀奇的事啊?


    林孝玨借著車廂遮擋,眯眼往前方一看,就見這路人裏,有個為首的男子,身著暗紅色曳撒圓領長袍,頭戴金冠,二十左右歲,身材高大魁梧,方正大臉,眉毛異常濃密。


    算不上英俊,但十分有氣勢。


    錢勇也看見了來人,在林孝玨耳邊低聲道:“小姐。感覺像是那邊的人,是來找麻煩的吧?”


    這時白虎也湊過來:“這人就是鄭子剛了,我認得。”


    他常年跟輔宛行走在外,認得這些衙內公子不稀奇。


    輔宛應該是聽見了她們的對話,從車廂裏探出頭來:“誰啊?怎麽迴事?”


    林孝玨放下簾子讓她迴去,饗悅樓的事明麵都是曲國雄在處理,就算是鄭子剛親自來,也不需要她們接見。


    推迴了輔宛,林孝玨迴過頭看向錢勇,低聲道:“他們燒房。都是背地裏幹的。現在明目張膽的來,隻是探虛實,不會動手的,但過後就不一定了。”


    錢勇連連點頭。光天化日的。他鄭大公子想要傷天害理。也得背著點人。


    林孝玨這時叫錢勇附耳過來:“若是鄭子剛明著為難咱們,你告訴曲老板這句話,他就會掂量掂量了。”然後在錢勇耳邊小聲交代了一下自己的看出來的問題。


    錢勇聽了眼前一亮。豎起大拇指:“小姐,您可真是神了。”


    林孝玨淡淡一笑:“去吧,他要是想死,我們不攔著。”


    林孝玨跟錢勇說完悄悄話就上了馬車,二虎沒聽見人家兩人說的是什麽,雖然好奇,但作為郡主的隨從,修養極好,是不會亂打聽的。


    於是趕著馬車揚長而去。


    車走人空,這就留下錢勇一人大搖大擺進了饗悅樓。


    鄭子剛領了十二個家丁遠遠看見饗悅樓門口有一輛華貴的馬車,這個時候還會來東華大街的人,還是饗悅樓,他猜想是跟他作對的幕後主使,想看清車裏人的相貌,所以小跑了幾步,但還是來不及,等他們到饗悅樓的時候,馬車也走了。


    鄭子剛看著遠去的車影躲了一下腳:“讓他跑了。”


    他身後的隨從很聰明的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隻要饗悅樓在,他早晚會露餡。”


    是這麽個道理,鄭子剛小眼睛一抬,斜向饗悅樓的牌匾,敢給小爺作對,看看你們有多少斤兩。


    饗悅樓掌櫃的閑來無事,就在櫃台後教小二打算盤,這時卻惕厲嘡啷進來十多個人。


    “你們老板呢?叫他出來。”


    一個公子身邊的隨從說道。


    掌櫃和小二都已經入了林孝玨的賊船了,今日發生的事情他們自然也知道一二,見來人氣勢洶洶,就知道來者不善。


    小二忙走出櫃台:“幾位大爺是來找我們老板的?”


    隨從哼道:“難道來這吃飯嗎?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時候。”


    小二往外一望,不解的道:“哎呦,現在不正是飯口嗎?我們這是食肆,少爺您來吃飯,也沒什麽不可以的呀。”


    其他人:“……”


    侍從揪起他的脖領子:“老子跟你鬧著玩呢是吧?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掌櫃的連忙站出來打圓場:“這是怎麽話說?您快放下啊。”


    但侍從毫不理會。


    小二被人從地上揪起,雙腳離地,嚇得失聲:“你們憑什麽打人吶?我可告訴你,我們饗悅樓可不是好惹的,你敢打我一下,小心你躺著出去。”


    一個食肆的小二這麽橫,鄭子剛的人真是活得久什麽都見識到了。


    侍從齜著牙,亮起拳頭:“憑什麽?就憑這個,老子還打不得你?”說著就揮拳向小二的鼻口。


    掌櫃的叫著“使不得是不得。”可他能怎麽樣呢?


    小二本以為自己俊秀的小鼻子就要不保,他閉上眼睛,這時卻聽耳邊響起什麽東西破空的聲音。


    嗖的的一聲,那東西就擦過他的肩頭,接著就是一聲哀嚎。


    什麽東西?


    隨從被飛來的東西射中了左臉,嗷的一聲吃痛,同時放開揪著小二的手,捂著臉喊道:“什麽人?什麽人暗算老子。”摸摸左臉,好像是一根筷子:“哎呀,疼死了。”


    他自己身在其中不知怎麽迴事,鄭子剛等人卻看得清楚,二樓樓梯上突然有人射下一個筷子,就這麽直噌噌紮進自己人的臉,鄭子剛上去一步看了看,入骨三分的樣子。


    可當他們再要去找人的時候,二樓卻沒有人影了。


    這樓裏有高手。


    鄭子剛抬頭看著二樓空空如也的迴廊,隱忍著驚訝,高聲問道:“是哪位英雄出手?不如出來一見。”


    樓上沒有迴音。


    鄭子剛眯起眼睛又問:“敢作敢當,若是英雄不如出來一見。”


    樓上還是沒人迴答,鄭子剛收迴目光看著小二和掌櫃的:道:“背後的人不現身,你們可別怪本公子不客氣了。”


    隨從忍著疼,也直跟二人瞪眼睛。


    小二和掌櫃的嚇得縮縮脖子,剛要說什麽,這時櫃台後的小門裏卻走出一個人。


    “什麽聲音啊?這麽吵?”


    曲國雄整著衣衫低著頭問道。


    鄭子剛見這人的樣子好似剛睡醒覺,心裏這個恨啊,他都急成什麽樣了,這些人還有心情睡覺。


    他冷聲問道:“你就是曲國雄?”


    曲國雄昨夜收鋪子可是忙了一晚上,抬起頭答應一聲:“我是啊。”就看見隨從臉上的筷子,裝作驚訝的捂住嘴,然後問掌櫃的和小二:“家裏沒吃的了嗎?怎麽讓客人吃自己的臉呢?”


    吃自己的臉!


    所謂的客人們:“……”


    小二一本正經的迴答:“街道都封了幾天了,哪還有吃的。”


    才封了兩天好嗎?


    鄭子剛看著饗悅樓的人說雙簧,心道這些人是老油條啊,不給他們店厲害看看,他們是不會老實的。


    就邁出一步冷冰冰的看著曲國雄:“行了,當著明人不做暗事,你們老板偷偷收了我們三十多家鋪子,叫他出來一見。”


    小二和掌櫃的心道,難道鄭子剛已經知道背後是小姐在收購鋪子了嗎?


    他二人看看曲國雄。


    曲國雄麵對各種詢問的目光巋然不動,若不是看錢勇他們幾個經常說笑話他被感染,其實他是個非常正派的人。


    曲國雄挺直了胸膛:“我就是饗悅樓的老板,現在就在公子眼前,公子還想見誰呢?”


    “不說實話。”鄭子剛哼道:“就憑你,你家在饗悅樓經營食肆,就是個廚子,還沒這個魄力,好既然你們老板不肯現身,那我隻好請他出來了。”


    說著跟身後的手下道:“這饗悅樓藏匿匪寇,對朝廷居心不良,人人得而誅之,小的們,進去給我搜一搜。”


    他一聲令下他手下的人就開始伸胳膊挽袖子,好像要大幹一場。


    尤其是哪隨從,順臉淌血,還準備上呢。


    小二焦急的看著曲國雄,錢勇等人都住在饗悅樓裏,一看他們的塊頭就知道不是好人,若是真讓鄭子剛等人搜出來,那還不扣他們一頂流寇的帽子?


    錢勇等人一看就不像是普通的夥計,誰看了都會懷疑他們的身份,若是官府的人見了,肯定要盤查審問的。


    若是審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曲國雄臉色也是微變,他一伸胳膊,擋住眾人:“你們不能搜?”


    受傷的隨從捂著臉,含糊不清嗬道:“我們就搜你們,你們能怎麽樣?”


    此時筷子還插在他臉上,左臉中的老高,小二都不懂,那麽疼他還瑟瑟啥?


    鄭子剛也冷冷一笑道:“對,本公子要偏要搜呢?”


    “這……”曲國雄支支吾吾找著理由。


    “你要是偏要搜的話,那俺們就出來。”


    二樓樓梯上不知什麽時候閃出五個人,排好了隊,順著樓梯成串的往下走。


    “……”鄭子剛看不清後麵人的相貌,前麵為首那人卻很好記,個子高大,臉有些黑,眉毛耷拉著。


    剛才送那馬車離去的就是這個人,他們跟背後收購東華大街的人,一定有什麽必然的聯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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