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州四麵環山,交通閉塞,但是氣候溫和,人傑地靈,是大越有名氣的山城,也是美人的出產地。


    大越前幾任皇上,偏愛禮州的美人,選秀時特地交代過,要從禮州多多選拔佳麗。


    氣候濕潤,多雨,禮州女子的皮膚大多是細皮嫩肉,有江南水鄉女子的柔美,也有北地女子的豪邁,形形色色。


    曾王八這個名字太坑人,所以曾知府自打懂事起被人嘲笑過後,就給自己改名為小八,鬧著爹娘修改族譜,祭拜祖宗。


    還真別說,修改族譜後沒多久,他爹到山裏挖到一根千年人參,被一豪富人家看中用來救命,給了天價。


    正是因為這筆銀錢,曾家從普通的小地主一躍成為禮州有名氣的富戶,有銀子後,曾家在買了良田,開酒樓鋪子,但凡能賺銀子的都橫插一杠子,慢慢積累財富。


    曾家幾代人都是胸無點墨的大老粗,生意做大後,曾老爺看不懂賬本,這才想起來,忽視對兒子們教導。


    曾家唯一個比較聰穎的,就是曾小八,於是他幸運地被送到學堂,一路從秀才考到舉人,再也止步不前。


    大越的科舉製度是經過層層篩選,曾小八並沒有多少學問,後期成年以後,身邊多了個妖嬈丫鬟,他每日晚上挑燈夜讀,總是被那豐滿的身子勾得流口水。


    丫鬟存著當通房的心思,欲拒還迎,兩個人很快打得火熱。


    行房的地點從書房到臥房到外麵的花園,假山之內,曾小八體驗過女人的滋味後,開始沉迷。


    付出多少汗水,就有多少收獲,他的汗水都在床第之前,得到的是*的床第技巧,據說他憑借此,讓青樓第一花魁冰妍姑娘欲仙欲死,主動舍身,想要追隨,最後成為他的小妾之一。


    會試幾次一無所獲,曾小八和官身擦肩而過,可急壞了曾老爺。


    家裏有數不盡的金銀財寶,可他麵對一個小小的官差都要卑躬屈膝,商人讓人看不起,他現在需要的就是權力。


    曾老爺撒大把銀錢到處打點,曾小八先是在知府衙門做了個從八品的小官,混資曆。


    一年後,大越國庫空虛,萬俟禦風開始在周邊買賣官職,填補國庫。


    禮州知府心眼活兒,他想到京都做官,苦於底子薄,銀錢少,就打上曾家的主意。


    曾老爺明確表態,隻要讓兒子曾小八做官,不差錢,十幾萬兩也出得起,不在話下。


    於是,由原禮州知府作保,收了銀子之後,把自己的官位讓出來,多餘的差價托人送到吏部,他如願以償進京,而曾小八一躍成為禮州知府,彼此共贏。


    “曾小八做官史”前前後後,被張如意解釋得清清楚楚,她忍著後背和臀部劇烈的疼痛,吐字清晰,生怕馬車內的皇後娘娘聽不真切。


    “恩。”


    莫顏點頭,心裏對張如意高看一眼,能在爹爹和叔伯被下牢獄的時候不慌亂,花銀子找人調查曾知府的底細,此人非常精明果敢。


    曾知府強搶良家婦女,也不算大事,隨手可以從府上招來一個管家頂罪,他沒草菅人命,張如意的親人在牢獄中蒙冤,卻沒有死,最多遭人詬病,讓禦史們鑽個空子申飭一番。


    “民女相信皇後娘娘已有定論。”


    火熱的日頭直射在張如意身上,青石板路滾燙,她踉蹌地想要站起身,掙紮片刻,發覺一切隻是徒勞,無奈地苦笑,老實地趴在地上。


    “張如意,你要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告訴本宮,否則就憑你三言兩語,就想本宮為你做主?”


    莫顏淺笑,端起茶盞,不緊不慢地潤潤唇,聰明的女子她欣賞,但是在她麵前耍小心眼就不必了,一眼被她看穿。


    想搬倒曾知府,光用強搶民女這一條是不夠的,如果曾知府真的霸王硬上弓,此刻張如意就不會有命到京都告禦狀,其中必有隱情。


    買賣官職這件事必須杜絕,一朝天子一朝臣,曾知府早晚要被摘下烏紗帽。


    單憑一麵之詞就氣憤地給曾知府定罪,未免太過輕浮,不夠穩妥,必須查明真相。


    百姓們一顆心早已失衡,暗罵狗官,不顧百姓的死活,若是這位姑娘不到京都,說不定真要被糟蹋了。


    還有部分人稱讚張如意,女中豪傑,一介弱質女流有擔當,不怕被亂棍打死也要鬧著來告禦狀。


    “娘娘,太陽刺眼,您不如到前麵的望仙居茶樓去歇息片刻?”


    墨黃當過繡娘,也差點被權貴人家逼迫做小妾,對於張如玉她感同身受,要說同情,沒說少,她總是覺得有些別扭。


    墨冰盯著張如意的方向,諷刺一笑,這女人倒是挺會抓住機會的,製造輿論,皇後娘娘若是不管不顧,就是不夠賢明了。


    沒錯,莫顏看出張如意的小心眼,管閑事的心思淡了些。


    身在高位,最不容挑戰和質疑的是權力,任誰被這麽個鬥升小民威脅,心情都算不上好。


    “去吧,讓劉統領給手下們送點茶水。”


    既然要裝賢明大度,總不好一直在路邊杵著,宮嬤嬤把張如意抬到後麵的小馬車上,一行人直奔望仙居。


    “聰明是聰明,不過太自以為是。”


    墨冰諷刺一笑,皇後娘娘是什麽人,是張如意能逼迫的?


    事實上,張如意確實打這個主意,有點強迫皇後就範的意味在其中。


    到京都幾天,張如意遊走在各個酒樓之間,打聽京都的消息。


    她花銀子從小二的嘴裏問出,皇後娘娘賢明大度,愛民如子,聽說七月初七皇後出宮,早早地等候,特地趁著人多的時候衝出來。


    “趁著兩旁都是百姓,攔截娘娘鳳駕,告禦狀,就是篤定您不能打死她。”


    墨黃反應過來後,開始對張如意的那點好感蕩然無存,利用皇後娘娘的口碑做文章,為怕後路被堵死,還說了很多曾大人的黑曆史。


    “你們往更深層次去想。”


    到望仙居後,莫顏讓小二多準備茶果等物,給門外守候的大內侍衛,禦林軍們分一些,閉著眼睛假寐。


    望仙居的雅間內,綠意環繞,牆壁旁邊支起一根根木條,四周滿是花花草草的清香味,細碎的陽光順著竹簾鋪灑在地麵上,角落支起一個冰盆,溫度適宜。


    莫顏沒有召見張如意,而是把她晾在原地,絲毫不在意。


    “娘娘,奴婢覺得張如意有點刻意。”


    她爹爹被關進大牢,娘突然吐血昏迷而亡,應該是之前就得了重病,聽到這個消息的時機不對,奄奄一息到最後氣絕。


    “對啊,如果曾知府非她不可,她為什麽不用自己去換她的親人?”


    為了自己的幸福,罔顧親人的性命,聽起來也很自私。


    曾知府要的是小妾,不是要樹立仇家。


    莫顏在思考的時候,最喜歡無意識地敲擊桌麵,開始的速度很慢,然後加快,最後如鼓點一般密集,代表她想通其中的訣竅。


    “你們一定以為,曾知府貪財好色,張如意的表達很含糊,讓人誤以為她家繡坊出問題,被曾知府吞了,是也不是?”


    莫顏睜開眼,看著墨黃,見她猶豫地點點頭。


    “張如意說的曾家情況不會作假,豪富人家,揮金如土,喜歡權勢。”


    曾小八是買官上位,而且出手就是四品知府,曾家不差錢。


    一個繡坊,並不是很有名氣,也不是皇商,有什麽值得人圖謀的?


    若她是曾知府,還不如直接擄了精通蜀繡和湘繡的張如意,更有價值。


    幾人分別點頭,皇後娘娘一針見血,一語道破。


    張如意家裏的情況並不嚴重,沒有滅門慘案,也不是天大的冤屈,她哭嚎著裝可憐,不惜攔截鳳駕,到底為什麽?


    莫顏精通算計,此事有風險係數,若是了解她的為人,那麽風險為零,十分穩妥。


    她不會在百姓麵前表現出血腥的一麵,公事公辦,莫顏可以給予最大的寬容。


    所以張如意最多受皮肉之苦,就能輕而易舉地見到她,從而狀告曾知府。


    “墨黃,如果你是張如意,見到本宮,你最想說什麽?”


    從心理學上探究一個人背後隱藏的秘密或者是真相,非常有意思。


    莫顏是法醫,略通皮毛,當年在法醫課上,心理學部分是選修,她很感興趣,本以為沒什麽用,後來發現,她能在很小的細節上洞察人心。


    “娘娘,奴婢要把爹爹為何被陷害入獄,說得一清二楚。”


    墨黃反應過來,是了,問題的關鍵,是爹爹和親人們能否少受苦,快點從牢獄中解脫。


    而且有皇後娘娘做主,保證曾知府以後都會乖乖的,再不敢冒犯。


    “張如意是說了她爹爹冤枉,原因呢?”


    一個蒙冤受屈的人不是應該關心何時能沉冤得雪嗎?為何被禦林軍打了二十棍子後,還能長篇大論地深扒曾知府的老底?


    說了半天,沒有一句在正題上。


    張如意被曾知府選中做二十八房小妾,張如意爹爹嚴詞拒絕,然後就被關進牢獄了嗎?


    那和她的叔伯有什麽關係?張家早已分家了吧?


    一連串的模糊,讓莫顏清醒,不管張如意的事情是真是假,背後定然有出謀劃策之人。


    “娘娘,背後是不是蠻族……”


    墨紫臉色驟變,磕磕巴巴地道。


    “看來是蠻族太神出鬼沒,把你嚇到了,哈哈。”


    如果是蠻族是事件的幕後黑手,張如意當時來一個刺殺,會更加直接,也能達到明顯的效果。


    曾知府買官上位,看他不順眼的人肯定多,沒準有人想要取而代之。


    ……


    張如意背後滲出血,再控製力度,那二十棍子還是結結實實地打在身上,她現在精疲力盡,想要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


    等了約莫一個時辰,皇後娘娘沒表態,也未召見,她的心開始慌亂。


    難道,百姓們所說都是錯的?皇後娘娘嘴甜心苦,助紂為虐?還是說曾王八給娘娘送過重禮,拿人的手短?


    如莫顏猜測,張如意背後有人,她有辦法把爹爹和叔伯救出。


    但是剛進了牢獄就救出來,她怎麽可能來京都告狀?


    娘死了,吐血而死為真,卻和曾王八沒多大關係,原因是娘自從生下她之後,身子就不太好,纏綿病榻多年,身子早已空了,怎麽補都無濟於事。


    郎中說,最多還能有半個月到一個月的時間,娘得知爹爹進了大牢,吐血後就不行了。


    張如意把一切都賴在曾知府身上,心中充滿恨意,還有個不為人知的原因,她的心給了禮州知州。


    知州大人為正五品,今年三十來歲,正是男子最好的年紀,成熟穩重,斯文有禮。


    幾個月之前,知州原配夫人染上一場惡疾,撒手人寰,知州對於發妻的離世萬分悲痛,找到張如意家的繡坊,想給夫人做一身火紅的嫁衣入殮。


    “夫人最大的願望,是能再穿一次嫁衣。”


    知州大人萬分深情,張如意聽聞後,願意親手做,她的手藝在禮州城來說數一數二,給死人做嫁衣,很被忌諱,這可能會讓她以後丟掉生意。


    知州理解她的難處,沒有對外聲張,並且和她傾訴和夫人多年的瑣事。


    當年成親,嶽父反對這門親事,隻因他家是普通的富戶,而夫人家裏書香門第,祖上叔伯都有人為官,認為他求娶不那麽單純。


    夫人為了和他在一起,兩人差點私奔,最後嶽母點頭,嶽父卻一直不肯。


    成親的時候很冷清,夫人的嫁衣是臨時改的,並不合身。


    張如意覺得,一個男子能這麽重視亡故的夫人,注重承諾,肯定是重情重義的大丈夫。


    相處兩個月,她一顆芳心遺落在知州身上,對曾知府給的小妾位置嗤之以鼻。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繡坊的貨品出現問題,有人告爹爹欺詐,單子是大伯的,和爹爹沒有任何關係。


    張家生意有酒樓,繡坊和玉器鋪子,張家兄弟分家後,一人一個經營,錢財都歸自己打理。


    曾知府聽聞張如意的爹爹被關進大牢,利用此機會威脅張如意,隻要她肯做妾,他便調查清楚此事放人。


    張如意心中的人是知州,對一個長相醜陋,沒有水平,買官上位的色胚無任何好感,她哭著找到心上人尋求幫助。


    “對不起如意,他的官職比我高,我不能保護你。”


    那晚,她喝醉了,被他摟在懷中,聽著他在她耳邊痛苦的呢喃,心疼的就像被扯過一樣。


    他緊緊地擁著她,力道大得似乎想要把她揉在身體裏,張如意意亂情迷。


    “如意,你放心,衙門我會打點,你爹爹很快能被放出來。”


    言外之意,張如意給知府做妾的事情,沒有辦法挽迴,他非常的不舍,卻又無可奈何。


    張如意欣喜,原來他也是對她有好感的!


    意識混沌的張如意稀裏糊塗地交出自己的第一次,墜入情網的她忘記一個問題,知州的夫人病逝還不出一百天,而且,他是那麽的深情。


    醒來之後,頭痛欲裂的張如意發現已是他的人,並沒有哭泣,她很鎮定地接受一切。


    告禦狀是知州想出來的點子,隻要鬧大,曾知府老底被揭開,必然要被人罷免官職,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當上禮州知府。


    四品官並不是很大,難得的是在禮州地界說一不二,知州不想有任何人壓在他頭上。


    二人當同僚三年,曾知府酒品不好,酒後吐真言,什麽都愛說,伺候他的花魁就是知州原來的丫鬟,也是他放在知府身邊的眼線。


    張如意上路後,到剛剛告禦狀,一切比她想象的順利。


    等了又等,還不見皇後娘娘,她問身邊的宮嬤嬤。


    “今日是七月初七,皇後娘娘有事在身,此刻已經迴宮,讓老奴照看姑娘。”


    什麽,皇後把她一個人扔下,迴宮了?怎麽會這樣?


    張如意咬了咬嘴唇,暗暗告訴自己急不得,又說了很多客氣話,從懷裏掏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打點宮嬤嬤。


    莫顏是迴去了,眼瞅著下晌,不久後是晚膳時間,她和皇叔大人有約定,怎麽會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至於張如意,想起來再說吧。


    月上中天,殿外的樹上已經掛著一盞盞照明的風燈,被樹葉遮住,發出朦朧而昏黃的光暈。


    莫顏一個人用晚膳,直到現在,還是不見萬俟玉翎的影子。


    說好的給她一個驚喜,難道說這個驚喜就是消失不見?


    在偏殿內走了一圈,給貝貝和多餘喂奶,拉著寶貝和寶寶講故事,四個小的齊齊地打了嗬欠,沒多久就睡熟了。


    “墨冰。”


    莫顏不想再等,正準備打探萬俟玉翎的行蹤,進門的墨冰提前開口,“皇上讓您老地方相見。”


    暗號?老地方。


    莫顏不曉得他玩什麽把戲,走到草原後,發現沒有皇叔大人的蹤影,他說老地方不是這裏。


    前方有一條蜿蜒崎嶇的小路,莫顏選擇好方向,終於想到那個地方。


    那是萬俟玉翎小時候長大的空房子,留下他最多的記憶。


    在當上皇上後,那處搖搖欲墜的房屋被翻修,卻不像宮內的建築,有點小橋流水人家的韻味。


    走上鵝卵石鋪成的小路,前方隱隱有昏暗的燈光,晚風輕拂著她的烏發,莫顏的哼著小調,心情突然好了些。


    “嘩嘩嘩……”


    推門進入偏廳,隔壁傳來流水的聲響。


    “夫君?”


    莫顏四處一看,坐在一張帶著靠背的椅子上,小聲地唿喚。


    這裏被改動的很明顯,清幽雅致,適合悠閑地品茶賞景。


    “恩。”


    低沉地聲音響起,萬俟玉翎並沒有出現,“娘子,左手邊是淨房,裏麵有一套衣裙,你洗漱後換上,為夫在右邊的內室等你。”


    “好。”


    心裏雖然奇怪,但是莫顏還是老實照做,水溫剛剛好,上麵鋪滿一層鮮紅的花瓣,貼在她閃著珍珠光澤的無暇雪膚上。


    旁邊的木架上的衣裙是一套嫩粉的絲綢,穿上冰涼的很舒服。


    洗漱過後,按照萬俟玉翎的指引,她走進右側的臥房中。


    一圈紅色的蠟燭,把寬敞的臥房籠罩在一層溫暖的紅光之中,四麵還有幾片很大的銅鏡,能照到人多一半的身子,比寢宮的更清晰。


    地上鋪著銀灰色的厚厚的毛毯,赤腳踩上去軟軟的,而在窗前不遠處,有一座比較寬大的秋千。


    “夫君?”


    莫顏眨眨眼,不明所以,搞什麽?快點放大招,驚喜呢?


    “娘子可喜歡?”


    萬俟玉翎話畢,悄無聲息地站在莫顏身後,雙手附上她的腰際,唇沿著她的耳廓輕吻。


    感覺身上涼颼颼的,莫顏唿吸重了些,她的手不老實,向後伸展,正好抓住萬俟玉翎的大腿。


    上麵是一層輕紗,稍微柔軟而輕薄的觸感,是輕紗沒有錯。


    莫顏不敢迴頭,臉突然間紅了,“夫君,你穿的是什麽?”


    “如你所想。”


    穿著紗衣和沒穿是一樣的,莫顏曾經做過一身,萬俟玉翎認為很暴露,抵死不從,莫顏也就沒勉強。


    前幾天,他在禦書房,心血來潮,突然想起那身紗衣,結合宮內珍藏的典籍,突然想給莫顏一個驚喜。


    金銀,珠寶,鋪子?


    誰什麽才能給她驚喜,讓她開懷?萬俟玉翎苦思冥想,最後了然,良辰美景,不可辜負,送“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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