邙山腳下的演武場飄著桐油與鐵鏽混雜的腥氣,三百具墨家機關木人樁在晨霧中森然矗立。董卓赤膊立於高台,手中趕山鞭蘸著朱砂,在青石板上劃出五禽戲的招式圖譜。每一筆落下,地脈中的玉璽紫氣便順著鞭梢遊走,將圖譜烙成暗紅紋路。


    "熊攀樹!"


    暴喝聲中,華雄獨目蒙著黑綢,雙臂筋肉虯結如老樹根瘤。他雙掌拍向木人樁的刹那,樁身突然機括翻轉,彈出三十六根淬毒鐵刺。圍觀的西涼子弟驚唿未起,卻見華雄掌心紫芒吞吐,鐵刺竟如春雪遇陽般寸寸融化。


    台下忽起騷動。


    李秀寧的環首刀架在一名瘦削少年頸間,刀鋒挑開其粗布衣襟——胸口赫然紋著袁紹的"四世三公"徽記!少年袖中滑落的短弩尚在滴血,弩機暗槽裏塞著浸透五石散的絹帕。"袁本初連童子軍都舍得喂藥?"阿黛銀鎖纏住少年腳踝倒提半空,嫁衣下擺掃過木人樁,樁底暗藏的硫磺粉簌簌而落。


    董卓冷笑揮鞭,鞭梢卷起少年擲向機關陣。木人樁關節突然暴響,三百根精鐵矛頭如毒蛇吐信,將少年釘成血葫蘆。腥風拂過高台,他靴底碾碎染血的《孟子》殘頁:"今日第一課——活下來的,才配稱將星!"


    地脈深處傳來悶雷般的震動。


    賈詡的青銅卦盤在沙漏旁自行旋轉,盤中三百枚刻著學子姓名的玉牌突然半數崩裂。裂痕最深的"司馬懿"玉牌下滲出黑血,血珠凝成小蛇遊向董白腳邊。女童正蹲在沙坑用糖稀捏小人,糖人麵容竟與冰屍有八分相似。小蛇觸及糖稀的刹那,整座演武場七十二盞青銅燈齊齊爆燃!


    "虎撲食!"


    董卓的吼聲壓過爆炸。


    呂布赤裸上身躍入機關陣,背脊新刺的霸星紋泛著血光。他雙掌成爪撕開木人胸甲,內藏的赤鏈蛇群尚未竄出,便被星紋灼成焦炭。觀戰的羌族少女拓跋月突然吹響骨笛,蛇屍竟在笛聲中重組為鐵鎖陣,將呂布困在核心。


    "有點意思。"董卓眯眼打量這異族少女,她脖頸間的狼牙墜子正與玉璽波動共鳴。


    阿黛銀鎖悄無聲息纏上拓跋月腰肢,鎖尖抵住其丹田:"漠北拓跋部的狼女,怎麽混進西涼軍的?"話音未落,少女突然咬破舌尖,血霧中浮現白狼虛影——正是董卓前世在敦煌壁畫見過的薩滿圖騰!


    高台突然傾塌。


    李秀寧魚腸劍劈開地磚,露出下方縱橫交錯的青銅管道。管中流動的不是水,而是泡著《太平經》殘頁的屍油!華雄陌刀重擊地麵,刀氣順著管道直衝鄴城方向,千裏外袁紹的帥帳突然燃起詭綠火焰,將剛寫好的《討董檄文》燒成灰燼。


    "該第三式了。"董卓恍若未覺,趕山鞭指向驚魂未定的學子們,"鹿抵角!"


    拓跋月突然掙斷銀鎖,鹿皮靴踏著機關木人騰空。她雙掌結印如鹿角,指尖寒芒直刺董卓咽喉——竟是王允生前秘傳的"誅心刺"!電光石火間,董白糖稀捏的小人突然躍起,蜜汁凝成的鎖鏈纏住少女手腕。


    地宮中的玄陰冰屍在此刻震顫。


    董卓單手扼住拓跋月脖頸,星紋鎧吸收了她體內奔湧的薩滿巫力。女童的糖稀小人突然開口,童音帶著地脈迴響:"建安三年,白狼噬月。"話音未落,洛水突然逆流,河底浮出三百具頭戴儒冠的屍骸——正是二十年前被他坑殺的敦煌學子!


    賈詡在屍骸堆中拾起半枚虎符,符身裂紋拚出"鷹視狼顧"。他陰鷙目光掃過噤若寒蟬的學子,最終落在沙漏最後一粒砂上:"今日卒業者,可隨太師赴郿塢觀鼎。"


    殘陽如血時,七名渾身浴血的少年跪在銅雀台廢墟前。他們手中捧著的不是兵書,而是從同窗屍體上撕下的《論語》頁——書頁浸血處,皆浮現"董"字暗紋。董卓的趕山鞭劈開廢墟,露出深埋地下的始皇金人,金人掌心托著的不是兵刃,而是半卷《五禽戲真解》。


    "明日開拔虎牢關。"他碾碎真解帛書,碎屑隨風飄向東南,"該讓曹阿瞞嚐嚐,什麽才是真正的'將星'。"


    夜色中,拓跋月蜷縮在地牢角落。她撕開狼牙墜子,取出袁紹密令的絹帛已在霸星紋灼燒下化為灰燼。牆縫突然滲入糖稀,凝成董白稚嫩的笑臉:"姐姐,你的白狼在哭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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