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水汽裹著腥風撞向峭壁,將董卓的猩紅披風拍得獵獵作響。他俯視著腳下蜿蜒如蛇的運糧隊,星紋鎧肩甲上的水珠串成珠簾,每一滴都映出天際翻滾的墨雲。三日前從潼關傳來的急報還帶著腐屍味——袁紹的冀州軍趁著瘟疫剛退,竟在孟津渡囤積十萬石軍糧。


    "將軍,墨家新製的蓑衣不夠。"賈詡的紙鳶貼著崖壁盤旋,雨水在油紙翅麵衝刷出"三日糧盡"的讖語。他袖中滑落的龜甲裂成梅花狀,卦象赫然是"澤水困"。


    董卓的刀鞘突然插入岩縫,驚起數隻避雨的禿鷲:"傳令,輕騎卸甲,重弩裹油布。"他轉身時,李秀寧的魚鱗甲正往下淌著血水——那是方才斬殺冀州遊騎時濺上的,"玄甲騎的馬蹄鐵全換成木底,寅時前要聽不見金鐵聲。"


    阿黛的銀鎖纏住崖邊古鬆,借力蕩向運糧隊。嫁衣下新縫的皮甲泛著桐油味,鳳凰紋在雨幕中若隱若現。她足尖點過糧車時,車轅突然崩裂,露出的不是粟米而是淬毒弩箭——這竟是袁軍偽裝的誘餌車隊!


    "撤!"李秀寧的鳴鏑剛離弦,暴雨中突然亮起萬千火把。峭壁兩側滾落的巨石裹著泥漿,將退路堵成墳塚。華雄的陌刀隊豎盾成牆,鐵甲在雨水中導電,前排士卒被電得渾身痙攣。


    董卓揮鞭劈開泥流,趕山鞭星圖引動地脈。塌方的山體突然隆起三道土壟,將袁軍的伏兵分割包圍。他踹翻糧車,抓起把"粟米"冷笑:"麴義死後,袁本初連誘餌都舍不得用真糧了?"


    暴雨衝刷下,偽裝成糧食的毒蒺藜現出原形。賈詡的紙鳶群俯衝噴火,卻見雨水澆滅火油,反而助長毒煙彌漫。阿黛撕開嫁衣下擺,鳳凰紋在雨中燃起金焰,竟將毒霧焚成青煙:"西北三十丈,有具屍體在唿吸!"


    陌刀劈開"屍堆"的刹那,真正的運糧圖從假屍懷中滑落。羊皮上"敖倉"二字被血水暈開,董卓的瞳孔驟然收縮——那裏屯著袁紹攻打洛陽的全部糧草!


    "全軍轉道虎牢關!"董卓的吼聲壓過驚雷。玄甲騎卸下的鐵甲堆成掩體,墨家新製的木底馬蹄踩在泥漿中寂然無聲。李秀寧抹去環首刀上的血鏽,刀身映出董卓背肌上新添的箭創——那是三刻前為救董白中的冷箭。


    子夜時分,汜水河暴漲三丈。


    華雄獨目充血的瞪著斷橋,蛇矛紮進河床才勉強站穩。對岸袁軍的塔樓在雨幕中如巨獸蹲伏,連弩車絞弦聲隔著水聲清晰可聞。董卓突然扯過阿黛的銀鎖,鎖鏈纏住上遊漂來的浮屍:"借屍渡河!"


    三千死士口銜短刃,抱著浸透火油的浮屍潛遊。當第一具屍體卡在橋墩時,賈詡的紙鳶群俯衝點火。烈焰在暴雨中詭異地逆燃,將整段河道燒成火龍。袁軍驚唿"天罰"的瞬間,董卓已率陌刀隊踩著浮屍躍上對岸。


    "放閘!"


    袁紹侄兒高幹的嘶吼被雷聲淹沒。敖倉水門轟然開啟,積蓄的山洪如惡龍撲來。董卓反將趕山鞭插入泄洪道,星圖強行扭轉水流方向。被洪水衝垮的卻是袁軍自家塔樓,連弩車在漩渦中支離破碎。


    李秀寧的玄甲騎趁機撞開糧倉,庫中堆積的卻是裹著人皮的草垛。阿黛銀鎖掃過梁柱,震落的密信蓋著曹操印鑒——竟是曹軍假扮袁軍設局!董卓碾碎信紙,怒極反笑:"好個驅虎吞狼,那便讓狼群自食其果!"


    五更天,敖倉地窖滲出黑潮。


    董白被華雄護在懷裏,女童的寒毒順著地縫凍結暗河。當曹軍虎豹騎衝入糧倉時,腳下突然塌陷——賈詡早將承重柱換成腐木!李秀寧的火箭點燃地窖火油,曹袁兩軍在火海中自相殘殺。


    暴雨驟歇時,董卓站在屍山頂端,腳下踩著的正是高幹的金盔。敖倉真正的糧草竟藏在河底沉船中,此刻正被玄甲騎打撈上岸。賈詡撫摸著糧袋上的"潁川陳氏"印記陰笑:"該讓荀彧嚐嚐自家米糧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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