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邙山的寒鴉掠過焦土,叼起半截燒黑的粟米穗。洛陽西市的瓦礫堆裏,老婦用豁口的陶碗舀著泥漿水,碗底沉澱的灰渣泛著鐵鏽味——那是三日前大火焚城時,熔化的銅錢混著血水凝成的渣滓。


    "娘,餓……"


    蜷在草席上的幼童拽了拽婦人衣角,肋骨嶙峋的胸膛隨咳嗽起伏。老婦哆嗦著從懷中掏出塊黢黑的餅,掰開時掉出幾粒未化的鹽晶——這是前夜飛熊軍"賑災"時撒的鹽漬土,混著觀音土捏成的救命糧。


    街角突然響起銅鑼。


    十架蒙著草席的牛車軋過青石板,車轍印裏滲著暗紅的液體。領頭的西涼軍扯開嗓子吆喝:"太師賜粥!"饑民如蝗蟲般湧去,卻見草席掀開露出三百個陶甕——甕中漂著的不是粟米,而是泡脹的《急就章》殘頁!


    "吃啊!"軍漢獰笑著一腳踹翻老翁,"太師說了,書簡養人!"


    饑民攥著濕透的紙頁往嘴裏塞,墨汁混著淚水糊了滿臉。人群中忽有書生暴起,沾血的《論語》殘卷砸向軍漢:"董賊!你焚書坑儒,必遭天譴!"話音未落,三支弩箭貫穿其咽喉,血濺在"仁者愛人"的刻碑上。


    南宮廢墟上,董卓赤腳踏過滾燙的《熹平石經》殘片。賈詡捧著輿圖緊隨其後,圖中朱砂標注的"民變"紅點已連成蛛網:"將軍,今日又有七處粥棚被砸。"


    "砸得好!"董卓突然大笑,星紋鎧肩甲上的玉璽碎片紫芒吞吐,"傳令各營,明日改發肉粥——就用袁軍俘虜的腿骨熬湯!"


    李秀寧的玄甲騎踏碎東市牌坊時,正撞見曹軍細作在牆上塗鴉。魚腸劍挑飛石灰桶的刹那,"董卓食人"四個血字已滲入夯土。她反手擲出鳴鏑,箭簇釘住細作袖中密信——竟是曹操親筆所書的《討董檄文》,每字皆用遇熱顯形的屍油寫成。


    "好個曹阿瞞!"董卓碾碎密信,指尖沾到的屍油竟灼出青煙,"傳令墨家工坊,三日內造千麵'照妖鏡',給朕掛滿洛陽十二門!"


    是夜,西涼匠人熔了南宮銅柱,鑄成三百麵丈餘高的銅鑒。鏡麵陰刻的"董"字圖騰遇月光泛血,將每個經過的百姓照出三重鬼影——老人照出餓殍相,孩童照出妖童貌,孕婦腹中竟映出豺狼胎!


    "妖鏡!這是要絕我漢家血脈啊!"


    太學生王璨的嘶吼被夜風撕碎。他率同窗衝擊銅鑒時,鏡中突然射出淬毒銀針,七十二名學子瞬間化作血葫蘆。藏在暗處的賈詡撫掌而笑,袖中滑落的竹簡寫著:"愚民畏妖,畏則易馭。"


    五更時分,白馬寺鍾聲喑啞。


    董白赤足立於廢墟,寒毒順著腳底滲入地脈。女童指尖劃過焦土,冰晶在月光下拚出"民心如虎"的讖語。她忽然仰頭望向宮闕,那裏隱約傳來絲竹聲——董卓正摟著新納的羌女宴飲,案頭玉盤盛著用《孟子》雕成的肉脯。


    "報!虎牢關流民暴動!"


    華雄的陌刀還滴著守關校尉的血,獨目卻罕見地泛紅:"他們……他們烹了守軍的幼子……"


    董卓摔碎酒樽,玉璽波動震裂殿柱:"好個易子而食!傳朕口諭,開武庫放糧!"


    "不可!"賈詡突然拽住他腕甲,"此刻開倉,正中曹操下懷!"


    李秀寧的玄甲騎卻在此時撞破殿門,馬背上馱著個奄奄一息的婦人。那婦人懷中緊摟的繈褓裏,赫然裹著半塊傳國玉璽的贗品!


    "她在金市兜售假璽,說是……說是真璽早被將軍熔了鑄甲……"李秀寧話音未落,董卓已掐碎假璽。玉粉從指縫灑落時,洛陽城外突然騰起萬千孔明燈——每盞燈上皆畫著董卓生啖人心的醜相,燈油裏混著硫磺,遇風即燃成"誅董"火字!


    賈詡的紙鳶群俯衝救火,卻被燈焰燒成灰燼。灰燼飄落護城河,竟拚出荀彧新作的《流民賦》。董卓暴怒揮鞭,趕山鞭星圖引動地脈,將整條洛水掀上城牆——水浪中沉浮的卻不是魚蝦,而是泡脹的《尚書》《禮記》,書頁間爬滿食字的蠹蟲。


    "好個民心如水!"董卓踹翻青銅鼎,鼎中滾出的不是祭牲,而是三百枚刻著"反"字的童顱,"那便讓水結成冰!"


    他撕開衣襟,霸星紋遊入玉璽缺角。武力值突破180的威壓席卷全城,百姓家中水缸瞬間凍結,冰晶中浮現"順董者昌"的血紋。而在百裏外的潁川書院,郭嘉突然咳出帶冰渣的黑血,卦盤上"坎"卦裂紋正緩緩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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