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之後的清醒是痛苦的,隻有自己才知道那種頭痛到快要裂開的感覺。

    一直以來小優喝酒隻為了買醉,因為隻是醉後才能睡一個好覺,為此,她寧願承受酒醒後的痛苦。

    貝山就是知道原因,才會放任她一直喝下去,也是隻有這個時候貝山才是最心疼的時候。

    每一次貝山都是眼中含著淚隨著酒往肚子裏咽。

    古月與武尚看得出小優是在灌酒,所以他們沒有跟小優繼續拚酒下去,他們看著貝山的痛苦表情也知道貝山了解,但他們不知道為什麽貝山不阻止。

    第二天,在大家清醒的時候,武尚終於還是忍不住地問“大哥,你怎麽讓小優那麽喝酒啊,那簡直就是在灌嘛。”

    “她高興就好了。”貝山喝著茶不想多說什麽。

    “可是那樣小優會很難受啊。”武尚有點擔心。

    “小武,大哥不想說就算了,我想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古月阻止武尚繼續問下去,也許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意接受的事情吧。

    隻有靠買醉來麻痹自己,曾經的他也是這樣過來的。隻是他看不出來,小優看似天真的外表下,又有什麽痛苦的事。

    “小優隻有在喝醉之後才會睡個好覺,不做惡夢。這麽多年,她都會讓自己在睡之前醉的。”貝山的眉皺在一起打著結。這也是他不願意提起的痛。

    “好了,我們不說她,說說古子的事。”這就是貝山找古月迴來的的原因。

    聽到貝山的話兩個人都緊張起來,古月甚至有些怕聽到這個話題,但是又不得不去麵對。武尚倒是興奮得仔細地聽著,這畢竟是他等了兩年的事情。

    “古子,我知道,這兩年來你並不好過,我們也一樣。潔妤的死讓你無法釋懷,甚至於還帶走了我們最愛的古子。我也知道你不想提及這些,但我今天必須要提。”

    古月走到窗前,背對著他們,靜靜地聽著。

    “一直以來讓我們耿耿於懷的是那個幕後黑手沒有找到,這兩年我們一直都在找。我知道你答應過潔妤要好好的活下去,也答應過她不會報仇。

    她之所以這樣,就是怕你出事,但不管怎麽樣,你即然答應了她,你就算有萬般不願意也會做到。

    兩年前我因為不能讓你首刃仇人而一直責怪自己,今天我們終於找到那個人,可以報仇了。

    我不想逼你做任何事,隻想為你了了一樁心事,讓你親眼看到他倒在麵前。你放心,這個仇我替你報。”

    “大哥,那個人真的找到了?”

    “是,原來這兩年來他一直藏在監獄裏麵,害得我們一直都找不到。這次多虧吳剛,是他找到的。之前吳剛跟我說,那時還不確定,上次他來就是幫我確定了這件事”

    “原來吳剛來這裏是告訴我們這件事,可是他什麽都沒說,說的都是一些有的沒的。”

    “吳剛畢竟是警察,我們本來就是對立的,他怎麽可能那麽明目張膽的給我們通風報信呢?

    這次他肯幫我們除了古子之外,也是因為潔妤是他表妹,他也想報這個仇,隻可惜那個人是因為別的事情入的獄,而關於潔妤的事一直沒有證據辦不了他,他又不能知法犯法,所以……”

    “所以他來告訴我們,讓我們幫他報仇?”

    “別說誰幫誰,這個仇我們是一定要報的。”

    “那倒是,那我們怎麽做?”

    貝山拿出了那一枚硬幣。

    “下周三下午一點在鳳凰樓。”

    “原來吳剛上次來說的是這個意思。看來那老小子也不是那麽討厭嘛。”武尚從心感激他,即使他討厭他。

    “古子,你不用做什麽,到時隻要找個好位置看戲就好了。”

    “大哥,你想怎麽做?”武尚顯然等不及了。

    “那個人現在在監獄裏,有警察看著我們不好動手,不能與警察有正麵衝突”

    “我們幹脆找人在獄裏直接做了他。”

    “不行,如果在獄裏殺了他吳剛會徹查此事,那樣吳剛麻煩,我們也麻煩,我答應過吳剛不能給他找麻煩。再說如果在獄裏,我們無法確定他死了沒有。”

    “那怎麽辦?”

    “這個人現在轉為汙點證人,下周三就是他上庭的時候,到時吳剛會帶著他路過鳳凰樓。那時我們就動手。”

    “汙點證人?他要指證誰?我們殺了他不會惹麻煩吧。”武尚的意思是既然是汙點證人,那肯定是指證犯法的人,黑社會的消息很靈通,他並沒有聽說哪個幫會裏的人被抓了。

    那就是說那個人不是黑幫裏的。如果那個人是大奸大惡之徒,這個證人死了,那他們豈不是成了幫兇。

    雖然他們是黑社會,但他們總算是道義有道,什麽事可以做什麽事不可以做,他們還是清楚的。更何況他們最不願意把自己卷入別人的事情裏麵。

    如果他們真的那樣做了吳剛也不會放過自己。到最後賠了夫人又折兵。

    “他可沒那麽好心。轉為汙點證人,隻不過是為了自己脫身,找個借口誣陷別人罷了。”

    “那吳剛那邊呢?”

    “就是考慮到他,所以我們隻有借刀殺人。”

    “借刀殺人?”“沒錯,現在距離下周三還有幾天的時間,小武,這件事情就由你去安排吧。”

    “沒問題,終於讓我等到這一天了。”小武握著拳頭,恨不得現在就是下周三。

    古月一直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要怎麽做。

    那個人永遠是他內心的刺,可是他答應過永遠不會拔除,那現在他的兄弟要幫他拔除,他要冒這個險嗎?

    這麽多年這根刺一直在心裏,它的存在就是為了讓自己痛著,讓自己知道自己活著的目的。可是這種痛跟了自己兩年,已經習慣了,也是因為這種痛才讓自己覺得自己還活著。

    現在要拔除它,那以後不痛了,自己又要怎麽證明自己的存在呢?難道真的要做行屍走肉嗎?可是不拔又對不起潔妤,對不起兄弟,對不起自己。

    而這次行動又是一次危險的行動,他可以讓他的兄弟為了他而犯險嗎?

    他好為難。

    就在他為難之時,小優跌跌撞撞從樓上下來了。

    “哥,頭好痛。”小優還沒有完全睜開眼睛,揉著頭,左右搖動。

    貝山一看小優下來,示意了一下,話題停住。

    “小武,具體的事,我們晚一點再談。”

    “知道。”武尚會意地說。

    貝山對小優心疼地說“誰讓你喝那麽多酒,來,喝點醒酒茶吧。”

    古月看著小優,臉色也緩和下來。

    武尚有些幸災樂禍“怎麽,昨天不是說自己千杯不醉的嗎?今天怎麽蔫了。”

    “你還不是一樣,喝幾杯就耍懶不喝,要不然你才不是我的對手呢。”小優不服氣地說。

    古月看著表麵上活潑的小優,怎麽也無法想像她的內心是怎樣的坎坷。也許他們在某種程度上是同一種人吧,古月這樣感覺的。

    所以古月從心裏心疼這女孩,他無法心疼自己就讓他心疼像他一樣的人吧。

    “哥,你們剛剛在說什麽?是不是有什麽事呀。”小優揉著頭,皺著眉說。

    “沒什麽。”

    “在說你忌酒的事。”武尚逗著她。

    “你才要忌酒呢,你忌我都不忌呀。”

    “嗬嗬,看來你是疼的輕。”武尚指著她的頭說。

    “我疼我願意,不用你笑我,下次讓你疼。”小優壞壞地說“不行,哥,我再去睡會,不要叫我吃飯。”

    小優東倒西歪地上樓了。

    “你慢點。”貝山搖搖頭無奈地說。

    古月也要離開“我出去一下。”

    “古子”貝山叫住他。“我知道你還不想迴來接堂口的事,那在你願意接手之前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大哥,有事你就說別說幫不幫的。”

    “就是我這個妹妹呀,她呀整天瘋瘋癲癲的,我怕她出去有什麽事情,所以你能不能幫我看著她。”

    “大哥”古月有些為難。

    “我知道你喜歡一個人,可是你也知道我和小武要忙幫裏的事情已經自顧不暇了,這次小優來,又不是計劃之中的事,她一個人在外麵瘋我怕她出事,交給別人我又不放心,所以能不能麻煩你。你放心,她不會帶給你麻煩的。”

    “好了,大哥,你別說了,我幫你看著她就是了。”

    “太好了,那我這個妹妹就交給你了。”

    “嗯,我先出去了。”古月離開了。

    “大哥,你不會是在打什麽主意吧。”武尚好像看出了什麽。

    “什麽主意?”貝山有點陰謀得懲的小得意。

    “你不會是在打古子和小優的主意吧。”

    “看不出來,你這麽聰明”貝山有點對武尚另眼相待,他以為大老粗的武尚不懂得這些。

    “別以為我不懂。隻是我以為你不會把小優交給幫裏的人,有些意外。”

    “古子是一個重感情的人,交給他我放心。”

    “這下有好戲看了。”

    “我警告你,心裏明白就好,別說出去,一說出去就破壞我的好意了。”

    “為什麽?”

    “古子你是知道的,他是一個重感情的人,經曆了兩年前的事,對他的打擊很大。這次迴來他比以前更少言寡語了,他的心恐怕很難再打開了。

    我就是不想讓他這麽孤獨,一個人過一輩子,別的女人別說讓他接近了,就連看一眼他都難,所以才想到小優或許可以改變他的。至少他不排斥小優啊。

    至於小優,別看她平時瘋瘋癲癲的,其實她心裏的苦隻有她自己知道,她也是那種有什麽事放在心裏不說出來的人,所以才更讓人擔心。

    幾年前她喜歡上一個人,就是因為小時候的陰影讓她失去了機會,讓那個人變成了她的夢中情人。

    對了,說起這個夢中情人,我讓你找的,找到了沒有?”

    “你是說那個梁池啊?”

    “對呀”

    “上哪去找啊,人海茫茫的。”

    “你根本就沒去找對不對。這兩天是沒時間,要是有時間她問起我,我要怎麽說。”

    “不是我沒去找,是根本沒這人。你怎麽說?你不是希望古子做你妹夫嗎?直接實話實說就行了,沒這人。”

    “哎,我也希望她能忘記那個虛幻的人物,看到古子這個真實的人。隻是他們兩個這方麵太像了,什麽事都不說出來放在心裏,表麵上很堅強,實際上都脆弱的怕受傷。

    把自己的一顆心保護得嚴嚴的。你說兩個這麽像的人,又是都受過傷的人,能在一起嗎?真希望他們因為受過傷,才知道怎麽去療傷,兩個人可以相互心疼。

    要是在一起,是幸運還是不幸呢?真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哎!

    所以呀,你要當作什麽都不知道,讓他們順其自然的發展,明白嗎?

    要不然他們兩個尷尬要怎麽相處啊。他們之間急不得,要慢慢來,讓他們慢慢發現對方的好,進而取代他們心中那個人的位置。明白嗎?”

    “嗬嗬,大哥,你好賊呀。”武尚不懷好意地說“你這算不算是在算計自己的妹妹和兄弟啊。”

    “我是為他們好。”

    “嗬嗬,明白,明白。”武尚了然地點頭。

    “希望他們真的可以互相療傷,從此幸福。”

    “哎,大哥,你說小優有陰影,什麽陰影啊?”

    貝山想起這件事,就很傷心與心疼“那是小優小時候的事了,這件事這麽多年從來都沒的向別人提起過,就是怕小優受傷。”

    “什麽事啊?說出來,也許我能幫上忙呢?”

    “你?幫上忙是不可能了,不過,這件事情關係到小優的幸福,不能跟別人說。”

    “你還不放心我嗎?連古子我都不說。”

    貝山看著武尚,不是他不相信他,隻是他不知道該怎麽說起,“那還是小優八歲那年的事。”

    武尚第一次看到貝山這種糾結的表情。

    貝山盡量平複自己的心“那一年,我在離家比較遠的地方上學,每周才迴家一次。有一天正好是我迴家。

    迴家的時候要經過一個小樹林,那天我發現小樹林裏有聲音,就想走過去看看有什麽事,可是我越走越覺得不對,因為地上都是衣服的碎片。

    於是就隨手將防身的刀拿了出來,走進一看,結果就看到一個男人在欺負小優,小優在樹下不停的哭。那時小優還是個小孩子,我看小優的樣子,也沒顧其他就一氣之下給他幾刀。

    那時小優嚇壞了,八歲的孩子被人欺負,又親眼看到一個人在她麵前躺在血泊裏,就在那時心裏上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從那以後的好長時間小優都不知道怎麽笑。我們一家人都嚇壞了,經過很長時間治療,小優總算是好起來。”

    “真他媽變態,怎麽會有這麽變態的人?這種人就該閹了他,做太監都他媽不配。”武尚激動地罵著。

    “大哥,那小優不是被他……”武尚不忍說出口。

    “我們把小優送到醫院做了全身檢查,還好我們擔心的事沒有發生,受的都隻是皮外傷。可是小優的心裏的陰影就此埋下了。”

    “還好,那那個混蛋死了沒?這種人就應該淩遲,那都不解恨。”

    “當時我們都隻顧著小優,等我們想起來的時候,已經找不到那個混蛋了。

    我們那時怕再發生類似的事情,所以我每天都一起跟她上下學。

    四年的時間,整整四年的時間小優才算好了起來。

    可是在四年後的一天,那個男人居然又出現了,這個變態的人四年前居然沒死。

    那個男人有一天綁架了小優,因為四年前我費了他的一條腿,所以他恨我,他讓我單獨去找他。

    我去了,看著小優小小的身體委縮在那個角落裏發抖,目光呆直。當時我真的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我跟他打了起來,當時刀也不知道打哪去了,就用石頭一下一下地把他的腦袋敲碎。

    當時自己也受了傷,等我姑父帶人找來的時候我們兩個人都暈迷了。

    醒來時已經在醫院裏,醫生說,小優身體上有很多傷,顯然被人瘧待過,可是更嚴重的是心裏的傷。小小年紀親眼看到一個人腦漿迸裂地死在麵前,再加上八歲那年的記憶,怎麽能受得了。

    我當時因為太生氣了,一心想要救小優,你不知道當我看到小優那樣子,像是受了驚小綿羊,所以沒有想太多,也沒有控製住。這個傷也是我造成的。

    那時小優發高燒,一發就是三天,小優從小都沒有發過高燒,一發就很嚴重。那一次把我們所有人都嚇個半死。還好她還是醒了。

    可是這次不同的是,小優醒後像是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有說有笑地,我們都很擔心她,可是她就是什麽都不說,所以沒有辦法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也是從那時候起小優天天做惡夢,也是那時候起她學會了喝酒。

    我們沒有辦法想像小時候的陰影對她造成什麽影響,隻知道之後的這些年,她拒絕一切男孩子的接近,把一個人保護得很好,不給任何人可以傷害自己的機會。”貝山說起這些眼淚總是不自覺的流出來。

    “所以你也是因為這件事情才當的飛鷹幫幫主?可是當時飛鷹幫的幫主是小優的爸爸林樹清,他怎麽可以讓這種事情發生?”

    “從小姑父就很低調,大家都知道姑父有個女兒,卻不知道她是誰。再加上小優從小就有點叛逆調皮,她不喜歡有人跟著,不想跟別的小朋友不一樣,所以從小她都是一個人上下學,那麽多年都沒有事情,久而久之姑父也就放心她了。

    誰想到會有那個不怕死的人。

    第一次事情發生的時候,他應該就發現小優的身份,可是他並沒有因此收手,反而變本加厲,誰想到他這麽不怕死,真後悔當初沒殺了他。

    姑父也不是沒找過這個人,但是沒找到。

    誰想到他居然就躲在我們家後麵的垃圾堆裏,在那裏伺機報複,四年都沒有機會,誰知道偏偏那一天,我有事情不在,小優又大意了,她那時還年紀小,隻有十二歲。也無力反抗。

    總之都怪我。

    後來姑父為了給小優療傷,所以一家人搬離了這裏,天天守著她,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可是飛鷹幫不能沒有幫主,所以我自願留下來代理幫主來贖罪。”

    “大哥這事也不能全怪你,好在小優還活著,活著就有希望,她會好起來的,你放心。”

    “這種傷害對她來說已經承受不起了,生不如死。

    這些年來誰也沒有再提過這件事,這也是我最怕提起的事。

    可是現在小優在這裏,不得不提,隻是希望大家平時注意一些,尤其是你。古月很少說話,就算說話也有分寸,可是你不行,你總是口無遮攔的,以後小心一點。”

    “大哥你放心,我們會一起保護小優的,不會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嗯。好兄弟,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

    古月一個人來到墓地,看著那個朝思暮想的人,在對自己微笑,淚又出來了“我很沒出息對不對?居然在你麵前哭。”

    古月看著這墓地周圍很整齊沒有雜草叢生。

    “看來他們把你照顧的很好。你會怪我沒有來看你嗎?對不起,我真的不敢來,兩年了,我花了兩年的時間讓自己可以鼓足勇氣來看你。

    大哥說要幫我報仇,我該怎麽辦?我怎麽能看著兄弟為我去生死相搏,自己無動於衷。可是我又怎麽可以違背答應過你的事情。

    你告訴我,好不好,我該怎麽辦?

    還記得你曾經說過,人世間最奇妙的事情,就是有很多感情。有親情,有友情,還有愛情,世間的所有事都被這三種感情聯係在一起。

    你說我雖然沒有親情,但有友情和愛情已經很幸福了。可是現在,我失去了愛情,我不能再失去友情了。那樣我會變得一無所有,你不是說過人要是一無所有就太可憐了嗎。

    你不希望我被人可憐。可是我覺得我現在就很可憐,我好像失去一切。就連唿吸都像是多餘的。

    你在那邊還好嗎?冷不冷?我總覺得很冷,心裏很冷。

    潔妤,我該怎麽辦?怎麽才能找迴自己?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

    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有一般滋味在心頭。

    還記得這句詩嗎?現在正在說我自己。”

    風越來越冷了,吹得人冷到失去知覺。

    月亮已經開始在天空中飄著,它是孤獨的,雖然有星星相伴,但它永遠也觸及不到,永遠那麽遙不可及。

    ――――

    古月迴去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他迴到家裏,卻隻看見小優一個人在草地上喝酒。

    “頭還沒有疼夠?又開始喝上了。”古月走到小優旁邊坐了下來。

    小優沒有迴他,仍在喝著。

    古月沒有再加阻止,隻是開了一瓶酒,也喝了起來。

    “我喜歡月亮。”小優抬著頭看著月亮,眼中盡是迷離,又喝了一口。“它總是那麽淒美。”

    古月也看著月亮,感受著那份淒美。

    “其實死去的人最幸福。”小優越喝越多,有點暈了。

    “為什麽。”

    “因為死去的人永遠看不到活著的人的痛苦。留下來的,不隻是無奈,還有傷害,最多的是生不如死。”

    古月看著一直喝酒的小優,不知道她是清醒的還是醉的,不知道她是在勸自己還是在說她自己。

    小優在喝完最後一口的時候,閉上了眼睛,古月看到了小優眼角那個反光的淚。

    古月皺著眉,繼續喝著。

    “沒錯,活著的是最痛苦的,生不如死。”古月將整瓶一飲而盡。然後抱起小優,放到了她的床上。

    任由著小優在夢中的唿喊,越聽越心寒,眉頭越緊,於是關上了房門,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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