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流!”這兩個字一爆出,秦峰頭都要炸了。他手中端著的正要喝水的杯子也隨即掉到地上摔得粉碎,而他的心也仿佛被挖了出來隨著這個杯子一起摔成千萬片。那種撕心裂肺的痛,秦峰這還是第一次嚐到。

    “人流……人流……人流”秦峰嘴裏不停地呢喃著這兩個字,有淚水順著他那棱角清晰地臉頰劃過。他不顧醫生的詢問,一個人如行屍走肉一般走在醫院的走廊上,旁邊有一個又一個身穿製服的白衣天使經過,但是秦峰感覺不到有人走過,他感覺到的是有白色的影子在他周圍飄來飄去,那種感覺讓他覺得自己已經到了太平間。

    *** ***

    秦家

    方薇一個人坐在臥室裏發呆,她的眼睛一直盯著今天醫院給她開的那些藥,想笑笑不出來,想哭也哭不出來。她用自己的右手拚命地捏自己的左手,好讓自己能有痛的感覺,但是她卻什麽都感覺不到了,感覺不到喜悅,也感覺不到悲傷。

    她今天親手殺了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殺了子健的弟弟或者妹妹,那種心酸將她整個人都酸得麻木了。其實她並不想殺死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她甚至還準備在一個月後林峰生日的時候把她懷孕的消息告訴他,讓他收到最特別的禮物,但是她又不得不這麽做,因為這個家遲早會散架,她的孩子遲早會有新的媽媽,子健已近注定會受到傷害了,她又怎麽忍心再去傷害另一個孩子呢。想到這些她很難受,就像被人推到油鍋裏煎一樣。

    傍晚十分,有車子駛進秦家停車房。

    方薇知道是秦峰迴家了,與昨天一樣她選擇了把自己關在臥室裏,因為她不想見到他,不像跟他說話,甚至不像看到他的身影,自從看到了那段錄像,聽了那些錄音後,方薇對於丈夫除了感到痛心之外還多了一份惡心,那種惡心隻要秦峰一觸碰自己就會讓她有想吐的感覺。

    秦峰下車後沒有向往常一樣先去看子健在做什麽,而是氣衝衝地吼“方薇”的名字,在吼了幾聲仍然沒有聽到迴音後他直奔臥室,一把揪住方薇,那表情前所未有的憤怒。

    “為什麽?為什麽要流掉我們的孩子?”秦峰怒問道,根本沒有顧忌自己的動作有沒有傷到方薇。

    方薇在看到這樣一個秦峰後笑了,那種笑不是嘲笑而更多的是諷刺。她沒有詢問秦峰時怎麽知道自己懷孕和流產這件事的,而是直接以最冰冷的語氣對他說:“沒有為什麽,因為你秦峰不配,不配我給你生孩子,明白嘛?”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在了方薇的臉上,五個鮮紅的手掌印閃電般染紅了方薇的半張臉。方薇用手掌蓋住自己那被打的臉頰,沒有哭,隻是用最悲痛的眼神看著眼前這個讓他已經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丈夫。

    門口出現了一個小孩的身影,子健看到了剛才這所有的一切,看到了自己的爸爸那一記驚天動地的耳光,看到了媽媽那幾近絕望的眼神。

    “為什麽打媽媽?”子健迅速跑到媽媽的身邊,緊緊地抱住媽媽的手臂,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爸爸說道:“爸爸,不準打媽媽,我不準你們打架,我討厭你們打架。”

    秦峰看到突然蹦出來的兒子感到有些驚訝,但是這一點點的驚訝完全蓋不住他在聽到方薇說自己不配她生孩子的憤怒,他沒有看子健,也沒有時間去想子健說的話,而是退到門口說:“方薇,你有種!”

    秦峰摔門而出。

    臥室裏方薇抱著子健哭得昏天暗地。

    (薇兒:為什麽要這樣,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你明明知道我一直在期待孩子的到來,可是你卻親手殺了我們的孩子。為什麽要這麽狠心了,你都不跟我商量,什麽都不願意對我說,你讓我怎麽辦好。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親手打我最愛的人,可是薇兒我真的很難過,很心痛。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麽嗎,為什麽我們之間會變成這樣?)

    ——秦峰短信

    (秦峰:你聽著,不要問我為什麽?因為你自己心裏最清楚我為什麽會這樣做。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請不要再說我愛你這三個字,這讓我覺得惡心,我方薇沒有做任何對不住你的事,你卻想盡辦法侮辱我。今日我終於醒了,看清楚了這個偽君子的真麵目。人犯賤並不可恨,可恨的犯賤了還要繼續偽裝,你不覺得這樣很累嗎!)

    ——方薇迴秦峰的短信

    (我不知道爸爸、媽媽最近怎麽了?當我看到爸爸打媽媽的時候我很害怕。我很討厭爸爸這樣做,很討厭家裏這麽吵鬧。爸爸和媽媽都時常說他們很愛子健,可是為什麽他們不會為了子健而好好地在一起了。)

    ——秦子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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