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雲月將桌上的藥草收拾好,她沒有離開藥房,而是捲起了自己左邊的褲腿。一道更深的傷口,由她的大腿劃到膝蓋,傷口已經癒合了,但是留下了醜陋的疤痕。安雲月拿起手裏的銀針,向著大腿上的一個穴道深深的紮進去,雖然還不能動,但能感覺到痛。


    隻要能感覺到痛,她就有可能再站起來。


    她想她的腿好起來。


    隻是……就算她的腿好了……也不可能再迴到過去。


    安雲月打開藥房的門,推著輪椅出去了。


    晚風習習,夜空中一輪玄月,月明星稀。


    安雲月也沒有立即迴玲瓏苑,她仰起頭,久久的望著那片夜空出著神。


    「誰?」


    聽到有人的聲音,然後是瓦礫的聲音,安雲月借著月光往不遠處的屋簷上看去,正見一個黑影在屋頂上飛馳,然後一躍下到了地麵,光線很暗,她沒看清是誰。


    「肖鋒,有看清楚是誰?」遠處,傳來陳司越的聲音。


    陳司越追過去的時候,那人已經趁著夜色消失不見了。不知道誰那麽大膽,竟然敢夜闖七王府。難道,是太子的人?


    「好像,是邵羽辰。」陳肖鋒不是很確定的說道。


    邵羽辰?是他。安雲月沒想到,會聽到那個名字,她身子猛的顫抖了下。


    安雲月愣神時,陳肖鋒和陳司越已經向她這邊走來。


    走近了,陳肖鋒才看清是安雲月。陳肖鋒已經從他哥哥陳司越那聽說,是安雲月揭了尋醫榜,但他因為有事在身,所以一直沒有親自來見安雲月。


    「上次承蒙安姑娘搭救,救命之恩,肖鋒沒齒難忘。」陳肖鋒謝道。當時要非有安雲月,他早去閻王殿了,又豈能活到今天。雖然陳肖鋒覺得,安雲月這個人有些冷漠無情,也不是很好相處,但他還是由衷的感激安雲月救了他的命。


    「能活下來,全靠你自己。」看陳肖鋒神色很好,屍毒應該清幹淨了。救他,安雲月從沒想過要他報恩或感激,她言語有些冷淡的道。她說完,丟下陳肖鋒和陳司越兄弟倆,她先行離去了。


    陳肖鋒和陳司越兄弟二人,還留在原地,二人年齡相差三歲,但性格卻很相似。


    「這位安姑娘,還真是有些冷漠。」陳司越望著安雲月遠去的背影,不由得說道。


    救命之恩,是多大的恩情,她竟然完全不當一迴事。就好像陳肖鋒能活下來,與她一點關係也沒有。


    她身有殘疾,性格冷漠,她知道很多別人不知道的事,而且,對各種毒草尤為熟悉,她究竟是什麽人?身上又背負著什麽?


    還真是個不太讓人看得透的女子!


    「是。」陳肖鋒也是這麽認為,「但,應該不是壞人。可能以前,經歷過一些不好的事吧。」


    安雲月迴了玲瓏苑的房間,不過不見狐狸,不知跑哪裏去了,但在七王爺府裏,應該不會出什麽事。


    她沒什麽睡意,又從房間出到了外麵的院子。她又抬起頭,望向夜空,即使那夜空裏什麽也沒有,但她還是一味的望著,一動不動的望著。


    夜更黑了,風也更涼了。


    不知過去了多久,安雲月似乎聽到笛聲,曲調清揚舒緩,很好聽的曲子,聽著聽著,安雲月的心也慢慢寧靜了下來。整個人就好像泡在山澗的溫泉水裏,慢慢的放鬆,身心都變得舒適起來。


    安雲月尋著笛聲,抬頭望向遠處的屋頂,傅青廷坐在上麵,此時的他,正麵向著明月吹著笛子。淡淡的月光下,一襲一塵不染的白影,那真是,很美好的一個畫麵。


    曲子最終吹完了,傅青廷收起笛子,正要起身之時,卻看到玲瓏苑的院子裏,安雲月正迎麵看著他這邊。傅青廷嘴角淺淺的劃過一道弧度,是一個很溫暖的笑容,籠罩在月色裏,那樣的美好。然後,他身形敏捷的朝著安雲月那邊飛躍過來,也就眨眼的功夫,人已來到了她麵前。


    「抱歉,本王的笛聲打擾到了姑娘。」傅青廷對安雲月態度,還是很恭謙。


    「曲子很好聽。」安雲月說道,那一刻的她,麵容上似乎有了一些溫度。


    「本王知道,安姑娘過去一定經歷過什麽事,本王也知道,外人或許幫不上什麽忙。但是,如果安姑娘有一天想說了,本王願意聽。」傅青廷說道。將心中的痛苦傾訴出來,總比一個人獨自承受要好。


    「已經很晚了,王爺也早點歇息。」果然,安雲月還是不願向別人說她過去的事,她說完,便先迴了自己的房間。


    另一處,將軍府。


    邵羽辰剛踏進府裏,便看到大堂裏等得有些不耐煩的宋澤旭。


    「邵將軍迴來一個月了,也不去太子府請安,不知都在忙些什麽?」宋澤旭臉上露著冷笑。


    「我忙什麽,不需要告訴你。而你,還是先顧顧自己吧。相州大旱賑災銀兩不翼而飛。刺史大人皇甫亮,都尉大人周萬裏,還有李大仁,秦大人,這幾起滅門血案,我看哪一件都和你脫不了幹係。有那空閑來我府上,不如好好想想怎麽去善後。」邵羽辰的態度亦是不善,包括鬆坪崖的那筆帳在內,他遲早都要和宋澤旭算個清楚。


    而邵羽辰所說的那幾件事,尤其是相州大旱賑災銀兩遺失一案,傅青廷一直在追查,憑傅青廷的能力,水落石出是早晚的事。


    隻是,邵羽辰卻不知還有蘭山村的喪屍焚村慘案。蘭山村的喪屍究竟是怎麽一迴事?是否在背後,正醞釀著一個更大的陰謀?如果邵羽辰知道後麵的事,此時的他,就不會和宋澤旭多費唇舌,而是直接讓宋澤旭血濺當場了。


    可惜沒有如果,也是因此,世間才會牽扯出那麽多的愛恨情仇。情也罷,怨也罷,那都是躲不過的劫。


    「要不是你對太子還有點利用價值,你以為,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裏說話。」宋澤旭被邵羽辰搓到軟肋,眼神變得犀利,更為的兇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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