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籬倒是沒那麽失望,她自己都知道,家庭於她,是徐策和她的家庭。陳蔚榮於她是上司,她是個職業人。倒是她不知道,陳苓會迴家看陳蔚榮。

    第二天《財經風尚》連同《新風尚》幾家媒體同時發稿,通篇她的言論,葉箐手筆很大膽,當然文筆很好,將職業女性的形象刻畫的實在生動,東籬倒覺得她的觀點中肯。她毫不收,大膽發問:東籬在榮恆的處境,在榮恆矚目的國風酒店開園的之際,老董事長高調複出,這位年輕董事,將何去何從?

    東籬失笑,葉箐是一貫的犀利,筆力似詰問卻又直爽。

    方興昨晚送了一枚胸針。徐策笑說:“你這位前上司實在了解你。”

    方興送她的原話是:東籬,職場女性的優勢在你身上發揮的淋漓盡致,加油吧,我就當是點綴。年輕一輩人才輩出,你還是那個年輕一輩裏的佼佼者。

    東籬很受寵若驚,她在他手底下的時候,他尤為嚴厲,她不敢鬆懈但是實在疲憊。他是加班到淩晨三點,早上八點都可以準時出現在辦公室且神采奕奕。她滿心佩服,能將事業從熱血到摯愛。東籬最佩服的就是他。能得到他的自然高興。

    接下來開始準備寶膳樓的整頓,寶膳樓的需要全新的麵目。新的寶膳樓是個全新的起點。餐飲層次分開,高中端的設置。總店位置不變。方書明在宣傳渠道方麵做了很多功課。

    東籬想了很久,關於策劃文案。徐策絲毫不參與,隻做個安分的股東。

    寶膳樓的辦公室在總店的樓上,方書明喝著樓下的茶,一邊還感歎:“樓裏的茶是一絕。”

    東籬反複翻看ppt,琢磨了很久才說:“我想放棄宮廷膳食的招牌。這個廣告共鳴性很低,我想寶膳樓集南北方的私房菜,重在工藝,和師傅的手藝。”

    說完她又補充“我知道這樣風險很大,也可以偏這個方向。”

    方書明指指樓下,“這條街上的餐飲店,你看過他們的廣告傳單沒?菜品重合度很高,他們所有的宣傳重點在價格,折扣。菜品介紹詞都大同小異。而寶膳樓可以設定一個模式,比如:每天一個主題,每天一個主題師傅。你可以宣傳放在著名餐飲師傅,每天推薦一位師傅。這就像是文化餐飲的一種傳承。在菜,也在人。”

    東籬腦子裏像是有什麽突然炸開,她驚喜又莫測。

    方書明的想法確實出奇,是她遠不能想到的,她遠遠不夠。

    方書明

    見她驚喜,笑說:“五年前。我和老魏還在研究電動車市場,他說職業式區分是嚐試,大膽但是新穎。中國交通業發展乏善可陳,電動車行業是綠色新新行業。但是未來我們未知,這是這個職業的魅力。沒人知道未來是怎樣的。”

    東籬心裏驚訝,方書明在她印象裏是有前瞻性的人,他做事縝密,所有的調研都親曆親為,這樣的人的冒險是如此的不動聲色,就像袖裏乾坤,再大的風險他都極力的一點一滴的消除。這樣的人實在讓人不得不佩服。

    人格魅力實在太抽象,東籬見識過各色各樣優秀的人,他們在各自職業上大放異彩,她實在不敢說自己有所成就,隻覺得自己尚且努力,希望把手裏的事做成,但是和方書明聊過以後她突然想將這個行業做下去,像他說的那樣傳承。

    直到中午,東籬下午要去榮恆,和方書明告別後,不想在樓下遇見於嘉,東籬驚訝:“你怎麽在這兒?”

    於嘉笑笑說:“我來找你,徐策說你在這兒。”

    東籬迴頭望了眼寶膳樓,“這邊還在裝修,我來看看,助理讓我打發去跑腿了。我要迴榮恆,載我一程。”

    於嘉笑著沒辦法,她忙的腳不沾地。心想還是路上說吧。

    東籬問:“有什麽重要的事?”

    於嘉簡要說:“該準備的,我已經準備足了。如果提起訴訟任何時候都可以。”

    東籬沉默了片刻才說:“那就盡快吧。”

    說完又補充:“不過我時間很緊,而且我還沒和徐策提起過這個事。盡量不要涉及媒體。我現在說話都要慎思。”說完自嘲的衝於嘉笑。

    於嘉有些為她高興,她現在很直率,話也多了,和他抱怨,開玩笑。

    於嘉應聲:“那就這個星期吧。”

    東籬沒反對,全權委托了於嘉。

    國風酒店的開業很高調,入住率開頭不錯,住房管家掌管住房餐飲和生活問題。所以做服務反饋來的很直接。

    榮恆的例會上在住房管家這個職位的設置大家各自給了意見,其他酒店的設置由各酒店經理著手準備。東籬時間有些調不開,受邀需要參加市裏的青年企業家座談會,但是又擔心會於嘉那邊需要她本人在場。倒是座談會也邀請了徐策,她琢磨著要不讓徐策代表她算了。

    晚上和徐策說起,徐策一臉詫異的認真講:“我還想著賄賂你,讓你順道代表我。”

    東籬氣悶

    ,“那怎麽辦?我真的沒時間。於嘉已經開始提起訴訟,關於我身世的事,我們這個禮拜肯定沒時間。那怎麽辦?”

    徐策問:“你們準備了多久?”

    東籬知道之前沒和他講,有點說不過去。斟酌說:“我之前一直想確定當初醫院裏有沒有醫護人知道。也想知道陳蔚榮什麽時候知道的。後來在超市碰見過一次葉麗雯,自那以後,我再沒打探過。也讓於嘉不要再調查了。最近幾個月,他走訪了當初在職的醫護人,做了視頻記錄。確定當初有醫院的醫生參與了。我總要給自己一個說法。隻是一直沒和你說。”

    徐策就那麽靜靜地看著她,很久,“東籬,你和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一樣。”還是一樣的膽怯,自卑。所以極力的讓自己看起來強大,掩飾心裏的慌張。

    他伸手攬過她,靜靜的抱著,輕聲說:“那就加油!至於座談會,我就代勞了。”

    東籬一瞬間眼淚都出來了。

    在他肩膀上蹭了蹭,一句話也不敢說。

    過程很難,訴訟時效已過,主要方向隻能放在虐待和遺棄方麵。於嘉怕東籬覺得失望,安慰說:“不要難過,真相總是真相。法律、司法的意義有時候其實不在於效力或者是懲罰多重。遭受過痛苦的人,更願意得到真相。法律總是一種學術,它總歸是不完善的。但是它會越來越完善。”

    東籬搖搖頭:“我不失望,就算結果出來,我也不會多欣喜。就當是給我自己一個交代,給不明不白一個交代。”

    於嘉知道再說什麽也不能安慰到她。

    提交訴訟開始就不容易,於嘉請教過很多老師,他一直在為她一點一滴的爭取,在奔走。

    葉麗雯接到傳單的時候,第一時間給她打了電話,東籬那時候正在家裏,徐策在拖地,她在洗衣服。

    葉麗雯聽起來並不生氣,甚至還帶著笑問:“你最近怎麽樣?”

    東籬手裏還拿著剛洗出來的被單,陽台上的太陽很烈,她站在那裏整個人都被曬的皮膚發疼。嘴裏卻平靜的說:“還行。”

    葉麗雯輕笑:“法院的傳票我收到了。”

    東籬猜到了。

    徐策見她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問:“誰啊?”

    她這才問:“還有什麽事嗎?”

    葉麗雯難得的說話溫順,安靜答:“沒事了,那你忙吧。”

    東籬想不起她們這麽多年有沒有

    這樣氣氛安靜的說過話。

    作者有話要說:忙完已經快十一點才開始碼,字數不多,可能有錯別字,我明天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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