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東籬迴過神,已經晚上七點多了,她依舊沒有意識到客廳裏有人,出了書房看到沙發後坐著的陳暉,心裏一跳,壞了!

    陳暉聽見她出來,迴過頭,東籬趕緊問:“你餓不餓?我忘了時間。現在出去吃飯。”

    陳暉搖頭:“我不餓。你別急。”

    東籬捋了捋頭發,有點焦頭爛額。

    陳暉見她拿了外套錢包,也站起身跟著。東籬問:“你想吃什麽?”

    陳暉答:“你定,都行。”

    東籬覺得自己對陳暉是有勁沒處使,工作上是到處需要力氣,可惜她沒有了。她隻好帶他去了徐策常帶她去的地方。陳暉大概還是覺得跟著她不好意思。東籬覺得自己應該開導一下他,隻好和他說:“要什麽可以和我說,我既然收你,自然願意照顧你。別想太多,除了吃喝睡,就剩學習。至於吃喝睡,我解決了,你專注學習就可以了。”

    陳暉笑笑,沒說話,東籬喝了口茶,陳輝才問:“你一直就這麽幹脆嗎?”

    東籬一愣,“不是幹脆,有些事說明白就好,避免誤會。你不問我不說,這種狀況可不好。磊落一點,做什麽都方便。”

    陳暉笑起來,說:“我記得你試講的時候也這樣。講電路磁場非常流利。”

    東籬心裏驚訝,他竟然那麽早就知道她。

    “有一部分習慣,我之前的工作習慣影響。也可能是我個人性格。”東籬解釋的自己也笑起來。

    陳暉問:“工作很麻煩?員工很難搞?”

    東籬笑笑,想怎麽和他解釋職場,他卻說:“我就是問問,沒別的意思。”

    東籬說:“說話不能吞吞吐吐。現在我的工作狀況很不樂觀。”

    陳暉被說得不好意思,問:“例如?”

    東籬想了想:“例如,一個菜市場,我要管理,裏麵的攤子雜且亂。還有老板不服管。我還要向我的上級交代。前景很不樂觀。”

    陳暉笑起來,抿著嘴,看著她笑。

    東籬這一刻才覺得他們兩個在某些神態上真的像。她第一次感覺他是她弟弟,比她小十二歲的親弟弟。

    吃飯的時候,東籬不愛吃的菜,陳暉全吃了。他不挑食。東籬問他:“有沒有什麽計劃?對高考?”

    陳暉愣著眼神看她,在說:沒有。

    東籬問:“家長對你有什麽計劃沒?”

    答:“反正學管理、金融是跑不了的。具體沒有指示。”

    東籬笑起來,問:“那你比較喜歡什麽?”

    陳暉想想說:“我的話,如果可以,我想學醫。”

    東籬有些意外,問:“有具體專攻項目?”

    陳暉搖頭,他不敢說:我不會像二十幾年前的那些醫生一樣不負責任。

    一個禮拜後,外出的朱兆林迴來了。對於這次出差,顯然狀況不太樂觀,已經收到消息關於東籬的上任。東籬請他到會議室,就兩個人。

    朱兆林倒是不小瞧她,態度很中肯。五十歲的人,絡腮胡,一身休閑裝。看起來實在不像是坐在辦公室裏開會一整天的經理。

    東籬先說:“至於客套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朱經理應該都知道了。我想聽聽你這次的收獲。”

    朱兆林有些意外,但也沒多說。

    東籬沒想到他這麽細致,將這次的財務審查做的這麽嚴謹,整整一個早上,他們兩個都在討論榮恆的財務狀況。下午接著談論酒店業的分層次狀況。

    東籬的專業令朱兆林驚訝。她顯然更焦慮,朱兆林知道,她是老陳的女兒,但是並不清楚裏麵的糾葛。但是對東籬倒是沒有偏見,至於陳苓,他共過事,是個聰明的姑娘,順風順水長大,沒經曆過大風浪。但是也算優秀,顯然東籬技高一籌。

    一整天東籬都在盡量細致的了解榮恆的現狀,顯然不能期待太高。

    朱兆林倒是下班後迴去看陳蔚榮了。

    東籬迴家後坐在玄關的椅子上換鞋,陳暉從房間出來問:“你晚上想吃什麽?”

    東籬問:“阿姨沒來?”

    陳暉倒是清楚,“阿姨準備了晚飯,我讓她先走了。

    東籬捏捏鼻梁,“那你先吃,別等我。”

    陳暉沒接話,轉身迴廚房,開始端菜。

    東籬笑笑,洗了手和他吃晚飯。她心裏想,迴家有人陪吃晚飯也不錯。

    朱兆林倒是沒想到陳蔚榮的病已經這麽嚴重了。

    陳偉榮見他進來,精神的想坐起身,朱兆林急著扶起他,陳蔚榮倒是先開口問:“東籬不錯吧?”

    這人極少這樣誇讚後輩,就是陳苓他都沒有誇過。

    朱兆林笑笑:“膽子太大,你怎麽就敢讓一個後輩這麽激流勇進,這可不是你的作風。”

    陳蔚榮

    笑笑,沒解釋,隻說:“她是我女兒,能力是鍛煉出來的,我知道她不錯。”

    個人恩怨引起的股權變動,這絕不會讓人愉快,尤其是合作夥伴。

    朱兆林倒是不好和他說了,隨意聊了幾句便告辭了。

    東籬開始接洽方書明的團隊,她想盡快著手。第二天一早方書明來榮恆,兩個人開始細談關於酒店改革的體事項,大清早她沒等來方書明,就迎接了爆炸式的新聞:博源涉嫌非法集資等,董事長孫詹呈已接受調查。

    東籬攥著報紙想起徐策前幾天才說:爸不在,你去了也見不到他。

    她心裏慌亂成一團,徐策不在家,她一時找不到人了解狀況。她完整的看完新聞,並沒有得到任何信息。

    她想現在首先停下工作。和方書明的工作暫時延後。她實在想不清楚博源的狀況,孫詹呈到底做了什麽,或者是他沒有做什麽。

    等到下午,關於博源的新聞,陸續被曝出。中午的時候,陳苓通過電子郵箱給她發了辭呈。

    東籬看了半天,意料之中。但是她實在沒精力管她什麽狀況,富家嬌嬌女,受不了刺激,再合理不過了。

    她需要爭取機會見一麵孫詹呈,也不能告訴徐策,這非常艱難。

    等到第二天,狀況更糟糕。

    博源的內部結構家族成員成了財經小報的談資,而一家小報開始爆料,博源的長孫,徐策,養在外戚,個人創業,其妻子係酒店業首富的私生女,憑借嶽家實力,此次et20的合作,將成為國內最年輕的汽車電子領域的創業人。

    東籬看到這個新聞稿的時候隻覺得腦子裏“轟!”一聲,炸開了。

    這個狀況是最糟糕的,媒體的攻擊力不能想象,輿論導向會直接影響她和徐策的正常工作。

    她再不聰明也明白這件事,媒體背後有幾家力量了。

    葉麗雯真的最知道她的三寸。

    她從沒想過一場惡戰,無休止的開始是這樣的。

    葉麗雯來得很快,東籬彼時還正焦頭爛額的拜托人去看孫詹呈。葉麗雯打電話問:“東籬,我現在在你辦公室裏等你。”

    東籬正和人說著的被她打斷後,她再沒想起要和人說什麽,一個人愣愣的拿著手機。

    律師的事她拜托了方興,何卓倒是和她說榮很有法務,但是她拒絕了。

    東籬迴來時,葉麗雯正站在窗口,

    新來的助理有些膽怯,大概是擅自放葉麗雯進了她辦公室的緣故。

    東籬擺擺手讓他出去。

    葉麗雯依舊光彩照人,眼神裏都是生機。

    東籬想她真是生來就是為戰鬥的,永遠樂此不疲,不知疲倦。但是又深諳此道,讓人毫無還手之力。

    她見東籬進來,笑著打招唿:“你迴來了?”

    東籬走近她,坐在沙發上,問:“你有什麽事嗎?”

    葉麗雯笑笑,雙手虛虛的交握著說:“我還是老生常談。”

    東籬誰:“那你該找陳蔚榮,找我沒有用。”

    葉麗雯卻說:“我不是在和你講道理,我做事隻說效果,你應該知道。至於敘舊談情,那些沒有用的時候我才不會浪費我的感情。”

    聽聽!這才叫婦人的狠辣!

    東籬問:“找我就不浪費感情嗎?”

    葉麗雯笑的有些妖嬈,“因為我知道你的死穴啊。”說的理所當然。

    東籬隻覺得心裏像有穿堂風吹過,又冰又冷清。

    東籬問:“我的死穴?私生女?丈夫籍籍無名?夫家禍亂叢生?”

    葉麗雯笑著說:“這些不是重點,我說過我們私下協調比較好。你拒絕我了。”

    東籬卻說:“是,我拒絕你了。你是不是覺得都欠你的?我要給你女兒讓路,什麽都是你女兒該得的?可事實是,你自己插足別人婚姻,你自己製造了尷尬的境地,你竟然怨我?”

    葉麗雯很認真的說:“你錯了,是陳蔚榮欺騙了我!何茗瑜差點要了我們母女的命。這是你們欠我的!”

    東籬很直接的反駁她:“插足別人的婚姻,叫板原配。這是你的故事前提。”

    葉麗雯笑笑,無所謂道:“我養了你二十年。這是事實。”

    東籬連生氣都沒有,糾正她:“你的行為等同販賣嬰兒。那不叫養,你明白嗎?”

    葉麗雯狡辯:“你該感激我,若是我再狠一點,你不會有今天。”

    東籬想她已經瘋了,瘋狂的想要結果。

    “你想要我持有的股份的百分之五十,你是為自己不甘心的恨,還是為你女兒?”東籬最後問她。

    葉麗雯大概不想和她說了,草草答:“有什麽分別嗎?”

    東籬說:“如果是為你女兒,你大可不必,何茗瑜早已經給她備下豐厚的嫁妝

    ,比起你給的要幹淨正大光明的多。”

    戳人痛處不是不會,隻是不想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實在太忙了,我努力今晚更新會早點,沒想到已經淩晨一點,是明天的事了/(ㄒoㄒ)/~~這太虐了~

    這周榜單任務一萬五,今晚才開始~~~差好多,但是估計都會是淩晨更新,好累的說~~~~

    祝你們看文愉快~~

    愛你們!親一個,嗯啊!(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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