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太子,本殿下的確不認識此女子,她雖混在我赤冰國舞姬當中,卻並非本殿下帶來的舞姬。”帶著幾分不知所措意味的話語,自站在層層護衛的保護圈中,麵露憨厚之色的炎子明口中吐出。


    對於炎子明這番語氣淡然的話,身處這間燈火通明的大殿中,站在炎子明左右兩側的王泉和牧文,還有站在距離炎子明不遠處的梁笙德和燕博,誰也沒有開口揭穿炎子明的謊言。


    王泉和牧文不開口,是因為王泉和牧文不會出賣他們的主子。即便王泉和牧文心中現在都在疑惑為什麽冷晴會去刺殺大章國太子……


    燕博不開口,是因為燕博雖然不滿意炎子明這個臭名遠揚的妹夫,但如今燕清秋懷有身孕,燕博就是再不滿意炎子明這個妹夫,也是無論如何都要保下炎子明的,誰讓炎子明是他最疼愛的妹妹的丈夫呢?


    梁笙德不開口,是因為梁笙德本性就是個以和為貴,最煩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再則,梁笙德就是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若冷晴沒有否認她不認識炎子明也就罷了,可冷晴已然率先否認她認識炎子明在先,梁笙德沒理由去戳穿冷晴的謊言,畢竟冷晴有恩於成亦影一事,梁笙德一直牢記在心裏。


    至於燕博和梁笙德身邊那些曾見過冷晴和自家主子來往的侍衛們……嗬嗬嗬……自家的主子都沒開口,他們敢隨便開口嗎?又不是嫌命長了!


    這種時候就該是主子怎麽做他們跟著怎麽做——主子要是說赤冰國太子說謊,他們就得跟著主動出來作證;若是主子不說話,他們最好連大氣也別喘!


    而炎子明今天來惠國行宮赴宴,就帶了王泉和牧文兩人充當護衛,就是為了防止眼下這種情況的發生。


    畢竟……此行一同來到秦山的那些赤冰國侍衛裏麵有許多是赤冰國裏的他方人馬安插進來的,而那些人都是巴不得炎子明快點從赤冰國太子這個位置上滾下來的,可不比燕博和梁笙德身邊的侍衛們忠心不二。


    隻帶王泉和牧文就不用操什麽心了,即便王泉和牧文對炎子明的行為不理解,可出於護主的心理,王泉和牧文也不會做出出賣炎子明的事情。


    而這方,當炎子明這番帶著幾分不知所措的話說出口時,心裏一直懸著塊大石頭的冷晴終於將那塊石頭穩穩地放了下去。


    因為這場刺殺行動是在倉促間決定的,而赤冰國舞者們早在赤冰國的時候就開始排練那支劍舞了,所以冷晴其實並沒有時間去和那些赤冰國舞者們一起排練那支劍舞。


    冷晴能在今天的晚宴上獻舞的過程中跟上周圍的赤冰國舞者們的動作節奏,是冷晴昨天在一旁花了一天的時間觀察那些舞者們的舞步和動作之後,憑借著她過目不忘的驚人記憶力,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自行練出來的。


    而早在昨天和炎子明策劃出今天這一場刺殺的行動時,冷晴就已經將一切可能都計算在了刺殺的行動中,包括眼下的刺殺失敗被生擒。


    雖然炎子明表示他並不在意會被冷晴連累,但冷晴卻做不到不在意。


    為了確保事情敗露時不會連累到炎子明,冷晴私自對她和炎子明的這場刺殺計劃做了更改——冷晴今天是真的打暈了一名赤冰國舞者並頂替了那名舞者的位置的。


    按時間算,現在那名被冷晴打暈後藏在了衣櫃裏的赤冰國舞者應該已經醒了,若不出意外,那名赤冰國舞者這會兒應該已經去找被留在赤冰國行宮裏養胎的燕清秋告狀去了。


    又因為刺殺大章國太子這件事連炎子明最信任的王泉和牧文都不知道,那些和冷晴同台獻舞的赤冰國舞者們就更不知道了,所以冷晴也不擔心那些曾和她同台獻舞的赤冰國舞者們被人盤問。


    總之,隻要冷晴和炎子明互相一口咬定不認識對方,冷晴完全不擔心她和炎子明的計劃最後有被人識破的可能。


    當殿中眾人心思各異時,站在燈火通明的殿中央的陳浩賢卻是如此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不是煦太子帶來的?不是煦太子帶來的她又怎麽會出現在貴國的舞姬之中?煦太子說的如此輕巧,讓本太子如何能相信?”


    一聽陳浩賢這話,站在層層護衛的保護圈中的炎子明立時擺出一張委屈的臉孔,連出口的語氣都帶上了幾分委屈:“可是本殿下真的不認識此女子啊……”


    “賢太子,煦太子的人品……咳……諸位都是心知肚明的。既然煦太子如此說,賢太子便應該相信煦太子,畢竟以煦太子的人品……咳……是做不出這種刺殺一國儲君的事情來的。”炎子明的聲音才落下,同樣站在層層護衛的保護圈中的燕博就如此一句一頓地為炎子明做起了辯護。


    而隨著燕博的聲音散去,隨之響起的,是梁笙德那溫和如玉的聲音:“是啊!眾所周知煦太子為人憨厚,賢太子又何苦為難煦太子?”


    “德太子此言甚是,煦太子向來為人憨厚,這一點本王也是清楚的。本王相信,以煦太子的為人,絕不可能做出此等荒唐之事!”隨著梁笙德的聲音落下,一道清脆中帶著沉穩的女子聲音倏然響起,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堅定有力之意。


    最後這個說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在場的唯一一位女賓,鳳鳴國的那位女王爺!


    要說燕國太子和大梁國太子為赤冰國太子說話,在場的眾人都還是可以理解的——


    眾所周知,在今年五月端午佳節的時候,赤冰國太子正式迎娶了燕國十公主皓月公主,正式成為了燕國的女婿。如此一來,燕國太子和赤冰國太子就成了大舅子和妹夫的關係,這一家人嘛,總是要互相幫襯著點的。


    至於大梁國太子……


    與大梁國太子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大梁國太子的為人品行簡直溫和得令人發指!大梁國太子向來都是以和為貴的,即便是不相幹的人,大梁國太子都會幫襯著點,此刻為赤冰國太子說幾句話,也屬正常。


    但這位鳳鳴國女王爺一開口……在場的眾人都是有些驚訝的。


    雖然每隔十年一次的九國秦山聚會鳳鳴國都會按時參加,但因為鳳鳴國曆來以女子為尊,與其它八國以男子為尊的觀念是完全相反的,所以鳳鳴國向來是從不管閑事的——與鳳鳴國無關的事,一概不插手。


    以往的秦山聚會也並非一派和平無事,也不是沒有鬧起來過,但無論鬧的多厲害,每位來秦山參加聚會的鳳鳴國皇室成員從來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所以,這一次鳳鳴國的這位女王爺竟然主動幫赤冰國太子說話,這委實讓在場的眾人覺得驚訝與詫異,就連被那位鳳鳴國女王爺幫助的對象——炎子明都是暗暗詫異的。


    炎子明委實想不起來他什麽時候和這位鳳鳴國女王爺有過交集嗎?為什麽這位鳳鳴國女王爺竟然會突然幫他說話?!真是怪哉!!


    話說迴來,因為炎子明這二十多年來,十分成功地在眾人乃至世人心中都建立起了一個“傻太子”的形象,所以炎子明的話本就不容易讓人產生懷疑,畢竟,誰會去懷疑一個傻子說的話呢?


    而現在又有燕國太子和大梁國太子還有鳳鳴國一位女王爺在一旁幫炎子明說話,就算陳浩賢有心想要找炎子明的茬,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也很難下手了。


    畢竟四大國之中的大梁國和鳳鳴國以及五小國之中的燕國能開口為赤冰國太子說話,就證明這三國此番是要站在赤冰國太子這邊的,若是陳浩賢還非要找炎子明的茬,就很可能得罪燕國和大梁國還有鳳鳴國。


    更何況,事實上,就算陳浩賢頂著一切壓力證明了冷晴和炎子明有關係,陳浩賢也不可能真的將炎子明如何。


    原因無它,純粹是因為陳浩賢和炎子明都是四大國之一的儲君,論地位論身份,陳浩賢和炎子明都是相等的。


    除非陳浩賢能拿出冷晴是受炎子明的指使才來刺殺他的證據,否則基於上述這一點,陳浩賢即便證明了冷晴和炎子明是認識的,陳浩賢也頂多隻能在口頭上聲討炎子明聲討赤冰國一番,卻並不能對炎子明造成實質性的威脅與傷害。


    而證據什麽的……當然不可能有什麽證據了!畢竟陳浩賢和冷晴之間的恩怨情仇,陳浩賢自己心知肚明。關於冷晴為什麽要殺他,陳浩賢更是心知肚明的。所以陳浩賢也不可能傻乎乎地去找什麽“冷晴是受炎子明的指使才來刺殺他”的證據。


    總而言之,陳浩賢又不傻,自然不會去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


    於是,陳浩賢隻能朝站在層層護衛保護圈中的炎子明笑了笑,然後迴頭,將注意力重新放在了被那名大章國護衛強製性壓跪在地上的冷晴身上。


    須臾,就見陳浩賢蹲身到冷晴麵前,朝著冷晴傾身,似情人相見般地微笑著與冷晴溫儂軟語道:“你知道嗎?我一直都很想你。”


    陳浩賢這兩句簡短的低吟一出口,在場的眾人都有點懵,完全弄不清這場刺殺現在是個什麽走向——那個女刺客剛剛不是要殺大章國太子的嗎?這大章國太子怎麽還說他很想那個女刺客?這大章國太子是準備唱哪一出啊?!


    而這方,因為雙膝跪地而不得不仰起脖子才能看見陳浩賢那張俊臉的冷晴神色冷冷地盯著陳浩賢,勾唇淺笑間,是冷晴也學著陳浩賢那般溫聲說道:“我也很想你……”


    在場的眾人更加懵了——這事情發展好像有點偏離刺殺和被刺殺的走向了吧!!怎麽感覺那個女刺客和大章國太子間有點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呢……


    而當在場的眾人心中萬般念頭叢生的時候,唇畔含笑的冷晴卻用冷到骨子裏的聲音說道:“自從知道你也來了這個世界,我每天、每分鍾、每一秒都想殺了你。”


    聽了冷晴這番笑裏藏刀的話,陳浩賢卻笑眯眯地伸手勾起了冷晴的下頜,柔聲笑語道:“你就這麽恨我?畢竟我們當初可是訂了婚的未婚夫妻啊!不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嗎?雖然隻是訂婚,但總有點恩情在吧!”


    被陳浩賢勾住下頜,冷晴不躲也不閃,兀自用仿佛淬了毒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陳浩賢,用冰冷到骨子裏的聲音朝陳浩賢咬牙切齒:“陳浩賢,老話說的好,人要臉樹要皮!我早就說過,你這樣的未婚夫我冷晴可不敢要!”


    “我冷晴在21世紀堂堂正正地活了23年,迄今為止都沒後悔過什麽事,唯獨悔得腸子都青了的一件事,就是和你這麽一個禽獸訂了婚,害了蒙語,害了蒙家!!”怒瞪著陳浩賢,冷晴話語中的恨意幾乎凝成了實體。


    在不知道陳浩賢的存在的時候,冷晴想起蒙語,想起蒙爸爸和蒙媽媽,冷晴的心也會痛,卻不會像現在這樣痛。現在看著陳浩賢那張偽善的麵孔想起蒙語,冷晴的心就像在被鈍刀一刀一刀地割一樣地痛。


    而自從知道陳浩賢也來到了這個異世,每當想起蒙語和蒙爸爸、蒙媽媽時,冷晴心中不僅是痛,更多的是恨!恨不得將陳浩賢扒皮抽筋以告慰蒙語!


    然而,麵對冷晴那恨到了骨子裏的話語,陳浩賢卻是毫不在意地勾唇低聲笑道:“蒙語?你錯了,這不能怪我一個人,如果她能經受住誘惑,如果她真有將你這個姐妹放在心裏,她就不會跟你的未婚夫我上床,更不會任性地懷上我的孩子。”


    話至此,陳浩賢又朝著冷晴傾身,幾乎將他的唇瓣貼在了冷晴臉頰上地低聲笑道:“所以……你不應該怪我更不應該恨我,而應該去怨恨你那個好姐妹,那個口口聲聲說她有多麽在意你這個姐妹,卻又毫不猶豫地跟你的未婚夫上床,背叛了你的……蒙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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