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泉將那名逃跑的圓臉小宮女抓迴來的時候,正是冷晴和成亦影談話結束的時候。


    話說,乍一看見那名圓臉小宮女被王泉抓迴來的情形時,冷晴先是懵了一下,隨之滿腦子想的,全然是那名小宮女到底做了什麽沒腦子的事情,竟然惹到了王泉這尊煞神!


    雖然冷晴不知道在王泉去追那名圓臉小宮女後,那名圓臉小宮女究竟做了什麽勇氣(作)可嘉(死)的事,但冷晴可以確定的是,那名圓臉小宮女絕對惹到王泉了,而且惹得不輕。


    因為那名圓臉小宮女被王泉帶迴來的時候,不僅被王泉用深綠色的藤蔓(一看就是就地取材的)五花大綁了起來,竟然還是被王泉拖迴來的!!


    是的,那名被深綠色藤蔓五花大綁的圓臉小宮女是坐在地上,被王泉那廝抓著後衣領,一路拖迴來的……


    不得不說那畫麵實在太美,饒是冷晴都無法直視。


    雖然平時王泉玩性很大,總喜歡各種捉弄人,但不可否認的是,大多數情況下,王泉是個很紳士的男人,對待女性,尤其是對待十幾歲的小姑娘是很溫柔的,即便偶有不高興的時候,王泉也至多是虎著個臉,說話語氣不好一點罷了。


    總之,以往王泉對待女性,從未像今日這般粗魯得近乎……變態過。但這還不算完!


    在將那名被深綠色藤蔓五花大綁的圓臉小宮女一路拖迴到那個開滿了紅白相間的小花的小坡上後,王泉那廝竟然直接一腳將那名被深綠色藤蔓五花大綁的圓臉小宮女從坡上麵……踹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就在王泉踹出那一腳的下一瞬,一疊聲的驚唿聲,直衝雲霄。


    而站在坡下的青草地上的冷晴和成亦影等人在短暫的震驚過後,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被王泉一腳踹下坡的,被深綠色藤蔓五花大綁的那名圓臉小宮女就跟個球一樣,一邊驚唿著一邊咕嚕嚕地朝著她們這方滾了下來。


    雖然那個開滿了紅白相間的小花的小坡的傾斜度連三十度都不到,但坡長卻足有十幾米,從這麽長的一個坡上毫無阻礙地滾下去,衝力自然不言而喻。而那個坡下的青草地,隻有兩米來寬,根本就不足以供那名圓臉小宮女緩衝……


    如果不是冷晴主動移步到那名圓臉小宮女滾下來的位置,蹲下身,用手擋住了那名圓臉小宮女的去勢,隻怕那名被深綠色藤蔓五花大綁的圓臉小宮女,就要直接滾進那個開滿了生機勃勃的荷花的池塘裏去了!


    “你要的人。”眼見著人直接滾到了冷晴腳邊,站在那個開滿了紅白相間的小花的坡上的王泉才如此懶洋洋地道了一句。


    如此道罷,王泉直接就地坐在了那個坡上,雙腿盤起,手肘撐在膝上,手掌撐著腮,唇畔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全然一副準備看戲的模樣。


    眼見著王泉如此不加掩飾地,將那副準備看戲的模樣表現得如此明顯,蹲在坡下,微微仰著脖子的冷晴忍不住白了王泉一眼。而後,冷晴低頭,看向躺在她身前,緊挨著她的雙腳,被深綠色藤蔓五花大綁起來的那名圓臉小宮女。


    也不知道王泉在將那名圓臉小宮女抓起來時,到底對那名圓臉小宮女做了什麽粗魯殘暴的事情,竟然讓那名圓臉小宮女頭上的垂掛髻散亂成了一個鳥巢,亂糟糟的發絲間還沾著許多幹枯的碎葉、碎樹枝。


    那名圓臉小宮女的發髻本就已經散亂得不成樣了,後來王泉又將那名圓臉小宮女一腳踹下了坡,以至那名圓臉小宮女在滾動的時候,將她簪在髻上的淺綠色珠花都蹭掉了。


    至於那名圓臉小宮女上身穿的那件淺橘色長袖小衣,因為一路都被王泉扯著後衣領的原因,原先紮起來的衣擺已經整個露了出來。而那身水紅色的裹胸長裙更是不能看了,不僅髒亂得無法形容,許多地方還被掛破了、磨破了,露出了裙子裏白色的裏衣。


    至於那名圓臉小宮女的那張圓臉……


    冷晴想了想,隻能用十六個字形容:涕淚橫流、妝容盡毀、驚恐未定、慘不忍睹!


    看著那張滿是淚痕,驚恐未定的年輕臉龐,冷晴無聲地歎了一聲,很有些百感交集地對那名默默泣淚的圓臉小宮女道了一句:“你的人生還那麽長遠,何必呢?”何必害人害己。


    如此對那名圓臉小宮女道罷,冷晴站起身,看向站在另一方的成亦影幾人,語氣淡淡地與成亦影如此說道:“剛才推你下水的人,就是她。雖然人是我們抓迴來的,但這畢竟是你的人,你自己處置吧!”


    雖然冷晴並沒有興趣留下來聽成亦影的審問,但奈何冷晴現在這幅隻穿著一件短款的裹胸小衣和一條長及腳踝的白色棉質裏褲,外麵罩著那件穿在她身上顯得十分寬大的淡黃色窄袖錦袍,還赤著雙腳的模樣,實在不好離開這裏返迴赤冰國行宮。


    因此,如此說完後,冷晴就走到一旁的青草地上去坐著曬太陽去了。


    “鬆綁。”這方,成亦影並未急著審問那名圓臉小宮女,而是對她身邊的一名小宮女如此吩咐了一句,讓那名小宮女先去將那名圓臉小宮女身上綁著的深綠色藤蔓解開了。


    被解開了綁在身上的藤蔓後,那名圓臉小宮女也沒跑,估計是知道就算她跑也跑不掉,索性就老老實實地跪在了成亦影麵前。


    看著規規矩矩地跪在她麵前的那名圓臉小宮女,成亦影紅唇微啟,用她那溫潤柔和的聲音如此問了一句:“銀杏,你為什麽要害本宮?”


    跪在成亦影麵前的那名被稱作“銀杏”的圓臉小宮女深深地低著頭,沉默不語。


    沒有得到銀杏的迴答,成亦影也不惱,而是繼續聲音溫潤柔和地說著:“本宮記得,你當年被你的父母賣入太子府時,才九歲,還是個小女孩,你也算是本宮看著長大的。這些年裏本宮平日裏待你如何,你心中應當清明。”


    話音頓了頓,成亦影看了一眼跪在她麵前,仍舊深深地低著頭,沉默不語的銀杏,歎了一聲後才又繼續說道:“本宮自問本宮自做了這太子妃之日起,太子府中的所有侍婢奴仆,無論老奴新奴,本宮從未虧待過任何一人。


    無論入府後是否有伺候主子,但凡逢年過節,太子府中的每一名侍婢奴仆,本宮都有額外發放銀兩。而銀杏你自幼跟在本宮身邊,本宮念你小小年紀就被父母發賣,本宮平日裏待你更是比待旁人寬容幾分,難道這些銀杏你都感覺不到嗎?”


    對於成亦影的疑問,跪在成亦影麵前的銀杏依舊深深地低著頭,沉默不語。


    對於銀杏的沉默,成亦影仿佛毫不在意一般,話音隻是頓了頓,就又繼續說道:“本宮的所作所為,從來都對得起天地良心,可是你們一個兩個,為何最後都會走到這一步?”


    坐在一旁的青草地上曬太陽的冷晴詫然聽見成亦影這番話,立時忍不住腹誹:合著這個銀杏還不是第一個做出這種事的??


    這方,成亦影仍在苦口婆心地與銀杏說著:“銀杏,你可還記得,從你入太子府之日起,本宮就時常告誡你——做人,可以吃不飽穿不暖,但必須對得起天地良心。”


    坐在一旁的青草地上曬太陽的冷晴聞言,十分讚同地點了點頭。


    “銀杏,你可知你今日推本宮入水,害的不止本宮一人,還有本宮腹中的胎兒啊!”這方,成亦影忽然如此感歎了一句。


    話音短暫地一頓,便聽得成亦影那溫潤柔和的聲音又再度響起:“本宮且問你,今日,若本宮當真淹死在這池塘中,一屍兩命,銀杏,你且摸著你的良心問一問,你日後還能睡的安穩、活的安心嗎?”


    這番話說到最後,成亦影的聲音終於一改之前的溫潤柔和,帶上了幾分威嚴與嚴厲。


    也許是成亦影的話終於說通了銀杏,就在成亦影這番話說完後,先前跪在成亦影麵前,一直深深地低著頭,沉默不語的銀杏忽然開始不停地朝成亦影磕頭,同時口中帶著哭腔地不停喊著:“娘娘!娘娘!奴婢知錯了……娘娘您饒了奴婢這一次吧娘娘……”


    看著不停地朝她磕頭認錯求饒的銀杏,成亦影麵色淡然地如此說道:“銀杏,你既說你知錯,那你且與本宮說一說,你錯在哪裏?”


    聽聞成亦影如此問,銀杏磕頭的動作一頓,額頭抵著她身前的青草地,語帶哭腔地答道:“娘娘一直都對奴婢那麽那麽好,奴婢、奴婢不應該一時糊塗而害娘娘!”


    “一時糊塗?”銀杏的話才說出口,旁邊就傳來一道聲線清冷的嗤笑聲。


    但見坐在一旁的青草地上曬太陽的冷晴斜眼看著匍匐在成亦影麵前的銀杏,如是語帶譏諷地說道:“害人這種事情,竟然還能有一時糊塗的?若我沒有猜錯,你這隻怕不是一時糊塗,而是蓄謀已久!!”


    雖然冷晴不知道銀杏到底蓄謀了多久,但冷晴可以肯定的是,銀杏今日所為若非蓄謀已久,又怎麽會有預謀地用言語挑釁她和王泉?


    這方,對於冷晴的插話,成亦影並未做出什麽表示,而是仍舊麵色淡然地看著匍匐在她麵前的銀杏,用一種諄諄教導的姿態說道:“銀杏,古語雲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若你能與本宮將事情原委道個清楚明白,迴頭在殿下那裏,本宮才能為你求情。”


    一聽成亦影如此言說,銀杏當即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驚嚇一般,當即仰頭看向成亦影,哭著哀求道:“娘娘不要啊!求求娘娘不要告訴殿下啊!娘娘!奴婢知錯了,奴婢真的知錯了!奴婢也不想害娘娘的!奴婢也是被迫的!”


    看著眼淚糊了滿臉的銀杏,成亦影麵色淡然,語氣淡然地吐出三個字:“繼續說。”


    跪在成亦影麵前的銀杏聞言,卻當即麵露猶豫之色,完全是一副不知道該不該、能不能說的模樣。


    成亦影見狀,也不出言催促銀杏,就那麽麵色淡然地靜靜地看著銀杏。


    猶豫了許久,跪在成亦影麵前的銀杏仿似想通了一般,一咬牙,豁出去了一般地如此喊道:“是皇後娘娘!是皇後娘娘要奴婢害娘娘的!”


    拋出這兩句簡短且簡潔的話後,也許是再也沒了顧忌,隻聽聞銀杏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地說了下去:“就在娘娘有孕的消息傳出去後,皇後娘娘她就給奴婢的爹娘和弟弟冠上了殺人偷盜的罪名,讓京兆尹將奴婢的爹娘和弟弟都抓了起來關進了牢中。”


    話音頓了頓,卻是銀杏壓抑著哭了兩聲。


    抹了抹眼淚,銀杏才又繼續說道:“奴婢得知此事時,奴婢的爹爹已經被京兆尹衙門裏的衙役打折了一條腿,奴婢的娘親被衙役們施了夾板之刑,一雙手指已經開始開始潰爛了,還有奴婢的弟弟……奴婢的弟弟被打了十幾鞭子,身上一塊好肉都沒有了。”


    說完她爹娘和弟弟的遭遇時,銀杏已經泣不成聲了。


    但銀杏並沒有因為哭泣而止住話音,而是一邊哭,一邊嗚咽地說著:“後來皇後娘娘秘密召見了奴婢,用奴婢爹娘和弟弟的性命威脅奴婢,要奴婢想方設法除掉娘娘腹中的胎兒。當時皇後娘娘告訴奴婢,若奴婢想救奴婢爹娘和弟弟的性命,隻有除掉娘娘腹中胎兒這一條路可走……”


    說完這一長番話,涕淚橫流的銀杏忽然猛地朝成亦影磕了幾個頭。


    磕完頭後,銀杏再度仰頭看向成亦影,哭著說著:“娘娘,您是知道的,當年奴婢的爹娘之所以會賣掉奴婢,完全是因為奴婢的爹爹腿腳受了傷,沒辦法再去做苦力賺錢養家。奴婢的弟弟又還那麽小,奴婢的爹娘才會賣掉奴婢的。


    奴婢進了太子府以後,娘娘總是告誡奴婢,不要怨恨奴婢的爹娘,而且奴婢進了太子府後比在家中時過的還好,所以奴婢從來沒有怨恨過奴婢的爹娘。而且那是奴婢的爹娘和弟弟啊!奴婢不能不顧爹娘和弟弟的性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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