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莽山林間,一行六人尋尋覓覓地找了好一陣子,直到天色已快要徹底黑下來,天邊隻餘淡淡霞光時,走在慕容讓身後的趙汶滔忽然一抬他手中的三尺青峰,指向前方不遠處的一處一人多高的雜草堆,高聲說了一句:“大師兄,前麵有個被雜草遮擋的山洞。”


    循著趙汶滔的聲音,慕容讓看向前方不遠處的那處一人多高的雜草堆,細細看了一眼,發現的確如趙汶滔所言,那處一人多高的雜草堆後的巨石下藏著一個洞口。


    “走!去看看!”丟下這句話,慕容讓一馬當先,大步流星地朝那個藏在雜草堆後的山洞走去。那副迫切的心情,仍誰都感覺得到。


    慕容讓前腳抬腳走向那個藏在雜草堆後的山洞,邢天放後腳就跟了上去,而趙汶滔、宋藍益、江文曹和夏立書四人卻站在原地麵麵相覷了好一會兒。


    雖然趙汶滔、宋藍益、江文曹和夏立書四人都已不想再繼續這麽漫無目的地尋找林蕭陽了,但是眼下慕容讓和邢天放都朝著那個藏在雜草堆後的山洞走去了,趙汶滔等四人麵麵相覷了一會兒,最終也隻得齊齊邁步,朝著那個藏在雜草堆後的山洞走去。


    從趙汶滔發現那個藏在雜草堆後的山洞的位置,到那個藏在雜草堆後的山洞之間總不過十餘米的距離,幾人又都是大步流星而行,因此,不過轉眼的功夫,一行六人就走到了那個藏在雜草堆後的山洞前。


    然而,走到那個藏在雜草堆後的山洞前時,一行六人才一靠近遮擋在洞口前的那片一人多高的雜草堆,一行六人便紛紛不約而同地蹙眉,江文曹和夏立書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抬手捂住了他們的口鼻。


    隻見江文曹與夏立書二人捂住口鼻後,互相對視一眼,而後一致一臉嫌棄地看向了同樣捂住了鼻子的慕容讓。隻聽見江文曹用滿是嫌棄的語氣如是說道:“咦!大師兄,這洞裏麵怎麽那麽臭啊!”


    隨著江文曹的話音落下,同樣捂著口鼻看向了慕容讓的夏立書立即用同樣滿是嫌棄的語氣附和道:“是啊!這也太臭了吧!站在洞口都聞得到,裏麵該不會是什麽野獸的窩吧!”也隻有野獸住的地方才會這麽臭了吧!


    耳聽著江文曹和夏立書的話,看著那個藏在雜草堆後,散發著濃烈臭味的洞口,慕容讓放下他捂著口鼻的手,眉頭深蹙地道了一句:“不管裏麵是什麽,先進去看看。如果是野獸的窩,再退出來就是了。”


    江文曹和夏立書聽見慕容讓說要進到那個山洞裏麵去,二人立時麵麵相覷地對視一眼,而後不約而同地齊齊往後退出兩步。


    一旁的宋藍益見狀,亦默默地抬腳,往後退去。


    直退到江文曹和夏立書二人身邊了,宋藍益才堪堪停住後退的腳步。並且,宋藍益一邊往後退去的時候,還不忘嘻嘻笑道:“那啥……大師兄啊,這洞裏麵的味兒實在是太大了,師弟實在受不了,要不就您和五師兄進去查看,師弟幾個就在外麵守著算了……”


    站在一行六人最前麵,也是最靠近那個藏在雜草堆後,散發著濃烈臭味的洞口的慕容讓聞言,迴頭瞥了一眼早已退到他身後約莫五步開外,並肩而立的三人,慕容讓到是很大度地沒說什麽,麵上表情一派的不置可否。


    須臾,慕容讓默默地收迴視線,而後抬手掏出他懷中的一隻火折子點燃,緊接著慕容讓伸手撥開他麵前的那一叢一人多高的雜草,腳下步子一跨,穿過那堆雜草就進洞去了。


    慕容讓前腳走進那個藏在雜草堆後的山洞,邢天放和趙汶滔就一前一後地跟了進去。


    另一方,並肩而立的宋藍益、江文曹和夏立書三人見狀,麵麵相覷一眼,隨後,三人再度不約而同地齊齊往後退出幾步,直接遠離了那個藏在雜草堆後的山洞。


    此時天色雖已昏暗,但在山洞外至少還有點晚霞餘光,勉強還能視物。可這山洞內因環境封閉,進了洞口就一片漆黑,若非慕容讓在進山洞前,提前點燃了火折子,怕是慕容讓和邢天放、趙汶滔三人進了這山洞就跟瞎子無異了。


    不過,就算有火折子照明,慕容讓和邢天放、趙汶滔三人也隻能堪堪看清他們腳下的路麵罷了,火折子照不到的地方,以及山洞裏麵稍深一些的地方,依舊一片漆黑。除了他們三人的所在地,周圍完全沉入了黑暗裏。


    山洞裏麵光線昏暗,難以視物到是次要的,畢竟不管怎麽說還有隻火折子撐場呢!


    真正令慕容讓和邢天放、趙汶滔三人無法忍受的,當屬山洞裏麵那股不知從何處散發出來的,充斥滿了整個山洞,濃烈得令人欲嘔的臭味了!


    那股臭味裏麵夾雜著許多種氣味,有些難以分辨,其中有一股濃濃的腐爛味尤其重,但是那股腐爛味卻並非屍體腐爛的惡臭,到十分像是樹葉和泥土等物嚴重腐爛後的氣味。


    總之那些難以分辨的氣味夾雜在一起十分難聞,令人欲嘔就是了。


    說實話,若非是為了查探這個山洞內的情況,確定林蕭陽是否躲藏在這個山洞中,慕容讓和邢天放、趙汶滔三人是真的誰也不想進來啊!


    畢竟這山洞裏麵的氣味已經達到了臭不可聞、聞之令人欲嘔的地步了……


    不過,既然進都已經進來了,無論是慕容讓還是邢天放和趙汶滔,他們誰都不好意思因為這山洞裏麵的臭味太重而就此無功而返。


    尤其是慕容讓,他是飛奎派這一輩弟子中的大師兄,此行更是這一行六人的領軍人物,而進入這個山洞查看情況,還偏偏就是他率先提出來的!


    若這會兒他連山洞裏的情況都沒摸清楚,就這麽被一股臭味打敗了,退了出去,這讓等在山洞外的宋藍益和江文曹、夏立書三個師弟怎麽看他這個大師兄?


    所以,在查看清楚這個山洞裏的情況前,慕容讓是絕對不能主動退出去的!


    邢天放是飛奎派這一輩弟子裏,慕容讓最忠實的跟班,慕容讓不說退出山洞,那邢天放是絕對不會主動提出退出山洞的。


    趙汶滔雖說不是慕容讓的忠實跟班,但慕容讓和邢天放都不往迴走,跟著慕容讓和邢天放進入山洞的趙汶滔,他自然也不好一個人退出去。


    於是,慕容讓和邢天放、趙汶滔三人都隻能咬牙忍受著那股不知從何處散發出來的,充斥滿了整個山洞,濃烈得令人欲嘔的臭味,微微躬著腰,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山洞裏麵走。


    借著僅有的一隻火折子的微光,慕容讓和邢天放、趙汶滔三人一邊朝著山洞裏麵走,一邊打量著山洞裏的環境——


    從外麵看,這個山洞是開在一處巨石下麵的,洞口剛好隻有一人高,偏巧慕容讓和邢天放、趙汶滔三人身高略高,是以剛剛他們三人進山洞時,都要微微彎腰,以免撞到頭。


    進了山洞後,靠近洞口的那兩三步,左右兩側洞壁間距較窄,僅僅隻能容一人行走。往山洞裏走了幾步後,左右兩側洞壁間距逐漸拉寬,到了七八步的深度時,左右兩側洞壁的間距已經十分寬了,即便慕容讓和邢天放、趙汶滔三人並肩而行也完全沒問題。


    不過,山洞裏麵的高度基本與洞口持平,以至於慕容讓和邢天放、趙汶滔三人隻能躬身前行,腰板都直不起來。


    偏偏腳下的路麵還坑坑窪窪的,雖然那些坑裏沒有積水,但在僅有一隻火折子照明的昏暗環境下,慕容讓和邢天放、趙汶滔三人也難免走得十分艱難。


    磨磨蹭蹭地走過靠近洞口的那幾米後,山洞裏的高度豁然一下子拔高了不少,左右兩側洞壁的間距更是足足拉開了五六個人的距離。


    不過,火折子畢竟是火折子,光芒較弱,即便慕容讓將他手中的火折子高高的舉起,也無法讓火光照射到洞頂上,是以這個山洞裏麵到底有多高,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慕容讓和邢天放、趙汶滔三人終於可以挺直了腰板前行,前行的時候還不會撞到左右兩側的洞壁就是了。


    而隨著洞頂的拔高,左右兩側洞壁間距的拉開,他們腳下的路麵也逐漸變得平坦了許多,至少那些坑坑窪窪相較他們前麵走過的那段路要少了不少。


    “什麽人!!”正當慕容讓和邢天放、趙汶滔三人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山洞深處走著時,前方的黑暗中,忽然傳出這麽一聲喝問。


    初聽這聲喝問時,慕容讓和邢天放、趙汶滔三人具是心頭一驚,腳下步伐齊齊頓住,三人皆是心道:這山洞裏竟然有人!!!而且聽這聲音,應該是個男人。


    驚過之後,邢天放和趙汶滔尚未反應過來時,走在最前麵,持著火折子的慕容讓忽而冷冷地笑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林蕭陽,我們又見麵了。”


    雖然慕容讓並不記得林蕭陽的聲音,但是,僅憑直覺,慕容讓也敢斷定,這個山洞深處藏著的那個人,定然是林蕭陽無疑!


    當然了,慕容讓敢斷定那個藏在山洞深處的人是林蕭陽,也是有一定的根據的。而這個根據,就是這個山洞的環境——


    哪個正常人會願意呆在這種臭得能熏死人的山洞裏?吃飽了撐的嗎?


    所以,這個山洞深處藏著的那個人,除了林蕭陽外,慕容讓完全不作他想。


    而隨著慕容讓這聲冷言冷語落下,山洞深處的黑暗中,緩緩地顯出來一個人形輪廓。


    不過,因這個山洞內黑暗無光,此刻僅有的光明就是慕容讓手中持著的那隻火折子,因此,那個人形輪廓顯得十分模糊,根本無法分辨其具體身份。不,應該說,根本無法分辨那個人形輪廓到底是不是人!!


    不過,隨著那個人形輪廓隱隱顯出來後,一道帶著疑問和驚訝語氣的男子聲音十分清晰地在山洞中響起:“慕容讓?!!”


    聲音傳來的方向,正是那個模糊的人性輪廓所在的方向。


    這方,持著火折子的慕容讓聞聲,冷笑著答道:“正是在下!難得林公子竟然還記得在下。”


    隱於山洞深處的黑暗中的林蕭陽聞言,默然。


    他能不記得嗎?頒發盟主印當日,他那個母親和飛奎派大弟子慕容讓一起,當著一眾九國武林豪傑的麵,一個,汙蔑他林蕭陽弑父殺侄,罔顧人倫;一個,汙蔑他林蕭陽勾結幽冥宮,濫殺飛桽派弟子。


    如此特別的一日,他林蕭陽怎能不記得?不!應當說,他林蕭陽怎敢忘記?


    如此特別的一日,他林蕭陽簡直就是此生難忘。


    而慕容讓對他的汙蔑,慕容讓欠他的這筆債,他林蕭陽更是清清楚楚地記著呢!


    當隱於山洞深處的黑暗中的林蕭陽沉默不語時,這方,持著火折子的慕容讓忽而又冷笑道:“林公子何以藏在暗處不敢現身?莫非是前幾天獨闖林家時受了重傷?”


    麵對慕容讓的疑問,隱於山洞深處的黑暗中的林蕭陽依舊保持沉默。


    慕容讓沒有說錯,林蕭陽的確受傷不輕。


    三天前,林蕭陽逃出林家本莊後,不敢在南嶺郡中逗留,當即就馬不停蹄地連夜逃出了南嶺郡,一直逃到了這片位於南嶺郡西城外的莽莽大山中。


    因為林蕭陽算是自小在山林間摸爬滾打著長大的,所以林蕭陽極其熟悉山林地勢,也極其清楚山林間哪些地方適合草藥生長。


    所以,在逃進這片莽莽大山中後,林蕭陽強撐著一口氣,先於山林間采了各種治傷的草藥,之後便尋到了這個十分隱蔽的山洞,作為他暫時的藏身之所。


    雖然林蕭陽及時采了草藥用來治傷,但是新鮮草藥的治傷效果,遠遠沒有經過加工的草藥治傷效果來得好。


    新鮮草藥的藥性不僅吸收得十分困難,藥性發作得也十分緩慢。但是!即便新鮮草藥的藥效再不可觀,林蕭陽也隻能咬牙用了。


    因為林蕭陽還不能死!因為林宇還活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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