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玉榮夫人等人還聽說,就在前幾天,本月月初那日,那名琴師紅牡丹不僅趕走了這赤冰國上官皇後派來的,教導這赤冰國煦太子人事的兩名宮女,並且,那名琴師紅牡丹還聲稱她要親自教導煦太子人事……


    雖然各國皇室不乏父母長輩在皇族子弟成婚前昔,派身世清白的宮女、侍女教導其人事之事,但玉榮夫人以及玉靈夫人還有歐陽燁三人光是想到這琴師紅牡丹竟教導過煦太子人事這一點,他們就覺得十分不安了。


    再則,即便這赤冰國的煦太子對那名琴師紅牡丹無意,隻是純粹地喜歡、欣賞那紅牡丹的琴技,可誰能保證,在權勢的誘惑麵前,那本就出身卑賤的紅牡丹,能甘心在這富麗堂皇、雍容華貴的宮廷中,繼續做個身份低微的琴師呢?誰又能保證,那紅牡丹不會為了飛上枝頭變鳳凰而做出些什麽呢?畢竟人心似海,深不可測啊!!


    之前咱們就已經說過了,這燕國的皓月公主燕清秋,乃是這玉榮夫人看著長大的孩子,因此,玉榮夫人實在太了解燕清秋的為人品性了。


    若燕清秋是個有魄力、處事果敢、不拖泥帶水的孩子,那到也罷了,玉榮夫人也就不必如此為了燕清秋而操心操肺了。


    可偏偏首先燕清秋口不能言,在玉榮夫人看來,光是這一點,燕清秋就已經輸給那名琴師紅牡丹了。其次,燕清秋性格頗為綿軟、心腸也良善……


    麵對在花樓之地摸爬滾打、不知受盡多少磨難出身的琴師紅牡丹,性格單純且良善的燕清秋……


    哎……玉榮夫人根本不必想也知道,燕清秋絕對不是那名琴師紅牡丹的對手啊!!


    因為燕清秋兒時太過不幸,且燕清秋與章緋若關係極為親厚,玉榮夫人便顯得格外疼愛燕清秋。


    於是,當昨夜,玉榮夫人於無意中聽聞“煦太子讓那名紅牡丹琴師與他同住在惟德宮的清心殿中”的消息後,為了燕清秋的將來考慮,玉榮夫人與玉靈夫人、歐陽燁商議後決定。在燕清秋與這赤冰國的煦太子成婚前,她們必須為燕清秋拔除這個叫做紅牡丹的隱患!!


    而對於拔除隱患的方法……玉榮夫人與玉靈夫人、歐陽燁三人的想法很簡單——


    最根本的解決辦法,是讓這赤冰國的煦太子下令處死那名琴師紅牡丹,永絕後患!


    然。蒼天有好生之德,那名琴師紅牡丹似乎也未曾做下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所以,不說讓煦太子處死那名琴師紅牡丹,至少。得讓煦太子將那名琴師紅牡丹遷出清心殿啊!惟徳宮裏那麽多殿宇,難道沒了那清心殿,那名琴師紅牡丹還沒地方睡覺了不成??


    不過最開始,玉榮夫人本是準備與玉靈夫人一起來這惟徳宮的。但是玉靈夫人一想,先不說她不善言辭,屆時不一定能幫得上忙。若是她與玉榮夫人都不在燕清秋身邊了,萬一燕清秋有什麽事兒,雖說是“娘家人”,但歐陽燁一個男眷,終究不方便去燕清秋那裏。


    於是。玉靈夫人就將她的想法以及擔憂都與玉榮夫人說了。後麵的結果,自然是玉榮夫人覺得玉靈夫人的擔憂也在理,便同意將陪同她去惟徳宮拜見煦太子的人換成了歐陽燁。由此,才有了玉榮夫人與歐陽燁今日這一行。


    說完了玉榮夫人與歐陽燁此行的原因,咱們就該將話說迴來了。


    那廂,站在炎子明身後側,依舊低著頭看她腳下那黑黝黝的地磚上的她自己的倒影的冷晴在聽聞玉榮夫人那一番言詞後,冷晴兀自朝她自己的倒影翻了個大白眼,同時,冷晴在心內默道:這燕國使臣管得可真夠寬的啊!炎子明願意讓她住在清心殿。她也樂得住在每天地下有地龍燒、殿中有銀炭火爐取暖的清心殿。就連算得上這惟德宮小半個主人的王泉和牧文,他們對她住在清心殿一事都沒有半分意見,所以……合不合規矩關她一燕國使臣什麽事兒!


    而炎子明在聽聞玉榮夫人的話,心內想法與冷晴大致相同。因此。炎子明心內頓時對那來自燕國的玉榮夫人生出幾分反感之意。


    不過,因炎子明此時是赤冰國人盡皆知的傻太子,許多不該一個傻子表露出來的情感,炎子明是半分也不會表露出來的。


    於是,就聽得在玉榮夫人的話音落下後,一臉呆然的炎子明如此單純直白的反問道:“不合規矩?為什麽不合規矩呢?我的母後說了。我是赤冰國的太子,這惟德宮就是我的地方,我想讓誰住,就可以讓誰住。紅牡丹姑娘是我招進宮中的琴師,我為什麽不能讓她住在清心殿中?連我父皇和母後都沒有說不可以,你又憑什麽說不可以呢?”


    站在炎子明身後側的冷晴聞此言,差點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這個炎子明啊……難道他所謂的裝傻,就是一個勁兒地拿他的父皇、母後當擋箭牌嗎?這真是躺著也中槍啊!


    而站在炎子明對麵的歐陽燁聞言,即便歐陽燁明知這赤冰國的煦太子是個傻的,但麵對炎子明如此不給麵子地反駁他最敬重的榮姨,歐陽燁仍舊覺得心中有些不舒服。


    然而,歐陽燁卻也清楚,就算他心中再不舒服,他今日也得忍著!不能因他的一時衝動,而壞了榮姨的事!否則屆時,受苦的還是燕清秋!


    “煦太子殿下言之有理。誠如煦太子殿下所言,這惟徳宮是煦太子殿下您的地方,連貴國的皇上與皇後娘娘都不曾過問之事,我等燕國外人,自然也無權來過問煦太子殿下您的事情。”相較於歐陽燁的氣悶,被炎子明如此無禮反駁的玉榮夫人卻十分好脾氣地抿唇淺笑,聲音依舊柔和且不疾不徐地接過了話。


    然,盡管玉榮夫人口中說著炎子明的言詞是對的,她作為燕國人,並沒有權利來過問身為赤冰國儲君的炎子明的事情,但是在場眾人任誰都明白,玉榮夫人這番話,不過是礙於國與國之間禮儀上的阿諛奉承罷了。


    果不其然,在阿諛奉承之後。隻聽得玉榮夫人話音一轉,隨即又如此語氣不疾不徐地說了下去:“但是,這僅僅是煦太子殿下您單方麵作為赤冰國儲君而言,我等才無權過問煦太子殿下您的事情。可如今的情形。卻也不是煦太子殿下您一人的事情了。


    我等也聽說了,這惟徳宮的清心殿,曆來是貴國儲君與儲君正妃才能居住的寢殿,就連份位隻比儲君正妃低了一級的儲君側妃,都無權居住。而我燕國的皓月公主明日就要與煦太子殿下您大婚了。既然皓月公主與煦太子殿下您是結發夫妻,身居儲君正妃之位的皓月公主,自然是要與您同住在這惟徳宮的清心殿中的。


    煦太子殿下您願意讓那名琴師紅牡丹住在這清心殿中,誠然如煦太子殿下所言,我等燕國外人無權過問。但是,既然過了今日,我燕國的皓月公主就會成為這惟徳宮的女主人,想來,這些微末小事,我等還是能過問一下的。


    關於那名琴師紅牡丹的情況。我等也聽說了一些。那名琴師紅牡丹不過是一名出身花樓此等卑賤之地的粉頭,即便那名琴師紅牡丹琴技超群,又如何能與我燕國最受寵愛的皓月公主相提並論,且同住一殿?”


    話至此,玉榮夫人終於停住話音,不再繼續往下說。轉而,隻見玉榮夫人靜靜地,雙唇輕抿,唇瓣帶著淡淡笑意地看著一臉呆然的炎子明。


    “她說了那麽多,你聽懂了嗎?”雖然炎子明已然聽懂了玉榮夫人這番話的意思。但是,為了體現出他此刻的“傻”,炎子明也就沒有順著玉榮夫人的話迴答,而是轉頭。如此問站在他身後側的冷晴。


    也隻有站在炎子明身後側的冷晴才看見,炎子明在問她話的同時,背在身後的那隻左手朝她做了一個“ok”的手勢。這是之前在前往這惟徳殿的路上時,冷晴教炎子明的,若是需要她幫忙,炎子明就做這個手勢。


    此時看見炎子明做出這個“ok”的手勢。冷晴的心情是鬱悶的:雖然那玉榮夫人此行的目的明顯是針對她而來,可是,這本質上是他炎子明與他即將過門的妻子娘家人的事情好吧!炎子明為什麽就非要將她一起拖下水呢!真是……他大爺的!!


    萬般無奈之下,一直垂眸靜默的冷晴終於不得不抬頭,硬著頭皮接下了炎子明的話:“聽懂了。這位燕國使臣的意思,是小女子出身花樓之地,身份卑賤,實在不能同她們燕國身份尊貴的皓月公主同住一殿。這位燕國使臣是讓太子殿下您將小女子趕出清心殿呢!”


    冷冷淡淡的語氣,彰顯出了冷晴此刻的心情十分不佳。而冷晴那刻意咬重的“太子殿下您”五字,簡直聽得背對著冷晴的炎子明渾身一抖:好吧!他的小馨兒又不高興了……


    “你就是那名琴師——紅牡丹??”冷晴話音方落,不等炎子明或玉榮夫人有何反應,就聽聞一直沉默不語的歐陽燁如此語氣猶疑不定地問到。


    冷晴自然知道她那番話出口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因此,眼下聽聞歐陽燁如此問話,冷晴也不遲疑,站在原地,冷晴學著之前玉榮夫人向炎子明行禮的樣子,朝玉榮夫人和歐陽燁一福身,十分爽快地應道:“正是小女子。兩位來自燕國的使臣,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如此文縐縐又頗顯矯揉造作的話語,不止是說話的冷晴自己說完後狠狠惡寒了一把,炎子明同樣被冷晴惡寒到了。


    就連早已習慣了冷晴那灑脫不羈,言行上半點也不矯揉造作的性子,眼下一直站在惟徳殿進門的避風處當門神的牧文,都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過,玉榮夫人與歐陽燁卻似乎對冷晴如此文縐縐又頗顯矯揉造作的話語並未有什麽反感之意,反而,這廂冷晴的話音未落,那廂,玉榮夫人已如是開口問道:“這位姑娘……當真是煦太子殿下前些時日招進宮中的琴師——紅牡丹?”


    剛朝玉榮夫人和歐陽燁行完禮站起身的冷晴聞言,當即在心內翻了個白眼:這燕國的玉榮夫人真是奇怪!他們現在在說的問題,可是如何讓炎子明趕走琴師“紅牡丹”啊,難道她冷晴還有必要去冒充他們要針對的人嗎?


    盡管心中腹誹,可麵上,冷晴依舊禮數周全地朝問話的玉榮夫人複行了一禮,同時語氣萬分肯定地答道:“的確正是小女子。”


    語畢,冷晴施施然地站直身子,靜靜地與玉榮夫人對視,周身氣質完全不輸玉榮夫人。


    隻是,炎子明卻看見,在得到冷晴二次肯定的答案後,那腳踩寶字頭雁羽幫牛皮靴,身披銀甲紅袍,頭戴銀盔的歐陽燁麵上當即浮現了幾分殺意!


    幾乎是下意識地,炎子明微微往旁邊跨出一步,隔絕了歐陽燁看向冷晴的視線。


    那一瞬,不隻是歐陽燁和玉榮夫人愣住了,被徒然擋住全部視野的冷晴亦是愣住了,就連炎子明自己,也後知後覺地愣住了。


    不過,這也就是幾秒鍾的事情,因為炎子明在瞬息間反應過來他的舉止不當後,炎子明便當即當機立斷地一轉身,牽起冷晴的手,一邊往他們來時的方向走,一邊如孩子一般地說著:“牡丹,不跟他們說了,我餓了,我們迴去吃早膳去。”


    麵對炎子明如此突兀的舉動,冷晴可謂是直接蒙圈兒了。


    亦步亦趨地跟在炎子明身後,看著牽著她的手大步流星地往迴走的炎子明的背影,冷晴心中納悶之極:誰能告訴她,這是個神馬情況?對方好歹也是一國使臣,他們既然來了,當然要將事情好好解決掉才對。眼下這事情都沒解決呢!炎子明這貨怎麽突然說走就走?難道這古代當太子的,都是如此任性的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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