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前段時間,在清心殿後殿中,炎子明那般類似表白的言行,以至於這段時日裏冷晴在麵對炎子明的時候,冷晴總覺得有些尷尬、不自在。


    要麽怎麽說朋友之間產生戀情,即便之前再要好,在捅破那層窗戶紙後,要麽兩人順利在一起,大家皆大歡喜;要麽兩人自此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來,卻極少有人能繼續坦然地做朋友的呢?


    隻因為那層窗戶紙捅破後,無論是告白的那人,還是被告白的那人,大家都會覺得抹不開那個麵子了啊!兩人見了麵,總有一方會覺得尷尬、不自在,於是漸漸地就連原本的友誼也斷掉了。


    所以,這也是為什麽有些人寧願可望而不可得地做一輩子的“好朋友”,也不願意為了那個幾乎可謂渺茫的成功率而去捅破那層窗戶紙的原因。


    當然了,冷晴是個開明的人,不會為了這種事情而鑽牛角尖,和炎子明鬧個老死不相往來。冷晴的想法很簡單,不過是做不成戀人罷了,買賣不成仁義在嘛!


    況且,這世上沒有什麽事兒是過不去的,等到了多年以後,如今覺得再難堪、難受的事,都會變成過去。能成為過去的過去,就能過去!一切,都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話說迴來,冷晴對炎子明雖無男女之情,隻有朋友之誼,可當那層薄如蟬翼的窗戶紙被捅破後,冷晴再與炎子明相處時會覺得尷尬,卻也是人之常情。畢竟,冷晴隻是關上了心門,摒棄了男女之情,卻沒有摒棄人最基本的感情。


    其實經過這麽一段時間的沉澱,再加上前日的那一出鬧劇,冷晴現今對炎子明的那種尷尬的感覺,早已消散得差不多了。對於現在的冷晴而言,倘若要她與炎子明平常地相處交談。那倒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就算是前兩夜,冷晴雖是被迫與炎子明那廝同床而眠,冷晴卻也沒覺得有什麽特別尷尬的,可今夜……


    今夜炎子明竟然不聲不響地就鑽進了她冷晴的被窩!


    雖說炎子明是和衣鑽進被子裏的。可冷晴身上卻隻穿著一套單薄的裏衣啊!尤其是炎子明身上還帶著滿身酒氣,那酒氣重的,都足以將自認酒量還不錯的冷晴熏暈過去了!


    這老話說得好啊,酒後容易亂那什麽的……這讓曾經被毒發的炎子明襲擊過一次的冷晴,如何還能繼續保持淡定?!!


    是以。根本就是意料之內的事情,炎子明如此不顧及男女大防的舉動,驚得冷晴當場就炸了毛!幾乎在炎子明躺在冷晴身邊的那一瞬間,冷晴就如彈簧一般,從那張金絲楠木床上翻下了床。


    當時冷晴那動作迅捷靈敏,身手矯健得,即便冷晴翻身下床時還隔著個躺在床外側的炎子明,也絲毫不妨礙冷晴將那翻身下床的動作做得行雲流水,堪比猿猴!


    對於冷晴如此逃命一樣的行為,占了冷晴的床的炎子明不僅沒有絲毫愧意。他竟還朝冷晴嗤笑了一聲,而後便兀自蓋好棉被,閉眼睡覺去了!


    那之後,冷晴隻能咬牙穿衣,將那張被她暖得暖烘烘的金絲楠木床,讓給了炎子明那個死皮賴臉的混蛋!於是,炎子明再一次成功地鳩占了鵲巢。


    再於是,就有了現在這幕——炎子明一臉安然地睡在左側殿內殿裏的那張金絲楠木床上,冷晴斜斜地倚靠在榻上那張擱著一把梧桐木七弦琴的金絲楠木矮腳桌邊,以手支額。一臉無奈地在榻邊坐著的場景。


    雖然如今已是五月,可在這天成大陸北地的赤冰國,夜裏的溫度依舊低得可以。況且,連下了兩日的雪今日才停歇。偏生今天白天還出了大太陽,將這幾天的積雪曬得消融,如此融雪的天氣,那就更冷了。


    冷晴不過在這榻上坐了短短一刻鍾的時間,她那原本暖融融的身體,已經逐漸冰涼了下來。冷晴甚至覺得,她的手腳被凍得都有些不是她自己的了!


    適時,就見冷晴被殿內的低溫冷得打了個哆嗦,雙手不自覺地抬起環抱住雙臂,隔著厚厚的氅衣,冷晴搓了搓雙臂,想借此讓越漸冰涼的身體暖和些。但是,隨即冷晴便發現,如同隔靴搔癢,她這樣做的用處根本不大!


    冷晴無奈,隻能將視線落在了殿中央的那兩個銀炭火爐上,隻是……原本指望著借爐火取暖的冷晴隨即就失望了——那樣微弱得隻剩下星星點點,仿佛隨時會熄滅的炭火,看著簡直就像垂暮的老者!!


    再一次被殿內的低溫冷得打了個哆嗦的冷晴,最終隻能無奈地歎息一聲,起身離榻,朝著她對麵那張金絲楠木床走了過去。


    待冷晴拖遝著腳步地橫穿過內殿走到那張金絲楠木床邊,側臥而睡的炎子明的睡顏,便無比清晰地呈現在了冷晴眼前。


    炎子明醒著時就已經足夠勾人心魄了,如今炎子明睡著了,更是讓人瞧著移不開眼——


    炎子明的半邊右臉都埋進了陰影裏,另半邊左臉則暴露在燭光下。而炎子明那白皙的肌膚,在燭光的照映下,呈現出一種如羊脂玉般光滑細膩的色彩。


    密而彎長的長眉,原本好看的丹鳳眼此刻已經眯成了一條略帶弧度的線,濃而不密的睫毛在燭光的照射下在下眼瞼處投射下一片模糊的陰影。不太高挺的鼻梁,原本嘴角始終微微朝兩邊勾著顯得似笑非笑的薄唇此刻緊緊抿著……


    此刻的炎子明,卸去了白日裏的偽裝與警惕,就如同熟睡的三歲孩童一般毫無防備。


    無論何時何地何種境況,對於炎子明那張臉,冷晴的態度一直都是肯定的。即便眼下冷晴被炎子明毫無道理地霸占了床,冷晴卻不得不承認,炎子明一個大男人居然長了一張如此禍國殃民、勾人奪魄的臉,簡直讓身為女子的她,都自愧不如啊!!


    冷晴覺得,她那張臉若尚且能用諸如“好看、美麗、漂亮”等詞匯來形容,那炎子明那張臉,就已經不能用這等勘稱俗氣的詞匯來形容了,因為那樣,反而會降低了炎子明那張臉的美貌!!


    炎子明那張臉,簡直勘稱禍國殃民!若非要冷晴形容,冷晴隻能說——炎子明貌比衛玠!


    史書上說,衛玠是古代四大美男之一,容貌俊美,風采極佳,為眾人所仰慕。


    當年,衛玠從豫章郡到京都時,人們早已聽到他的名聲,出來看他的人圍得像一堵牆。衛玠本來就有虛弱的病,身體受不了這種勞累,終於形成重病而死,於是當時的人說是看死了衛玠。此即成語“看殺衛玠”的典故。


    冷晴覺得,倘若炎子明不是一國太子,且沒有習武,身體再比平常人弱上那麽一點兒,估計炎子明去大街上走上那麽一圈,就能成就這天成大陸上的第一個“看殺衛玠”!


    正當冷晴又開始有些神遊太虛的時候,本安靜地躺在床上睡覺的炎子明卻翻了個身,由側臥睡,翻成了平躺。且炎子明翻身的同時,還將他那雙勾人的丹鳳眼微微睜開了一條細縫兒,帶著濃濃的睡眼惺忪地瞄了一眼站在床邊兀自發愣的冷晴。


    雖然隨即炎子明那雙勾人的丹鳳眼就又閉上了,卻依舊看花了冷晴的眼!


    不過,被這麽一打岔兒,冷晴到是收迴了她那飄忽的神思——炎子明再美貌,也無法撫平她此刻那悲憤的心情啊!


    自從當初在萬春樓遇上炎子明,決定和炎子明一同北上後,冷晴就覺得她再也沒有過得平安順遂過!


    雖然冷晴自認她初到朱府的頭幾天,過得也特別不好,還被朱梓陌那家夥掐著脖子威脅了幾次,可至少,冷晴到朱府過了沒幾天,冷晴就頂上了朱家新任家主正室夫人——朱少夫人的頭銜。朱梓陌更是在他病倒後,將朱府的掌政大權都交到了冷晴的手上!!


    那段日子,在朱府,冷晴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啊!哪像她後來遇上炎子明——要她一路上捱冷受凍也就罷了,後來更是發展為不是跳井就是胳膊脫臼、燒個昏天黑地……


    後來冷晴好不容易捱到了這赤冰國皇宮了吧,卻在她進宮當日,險些成為赤冰國當朝皇帝那些後妃們明爭暗鬥的犧牲品!


    格外惜命的冷晴因此而膽戰心驚、小心翼翼地過了一段時間,好在後來一直沒再遇上什麽前來找她麻煩的人。


    冷晴原以為已經無事了,那顆一直懸著的心才放下不久,如今卻又落得個被炎子明這廝連番鳩占鵲巢的慘況!!冷晴真想問一問老天爺,還有比她更悲慘的穿越同道了嗎?!!


    須臾,安靜的左側殿內,隻聽得冷晴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如此說道:“炎子明,我們上輩子是不是有仇?所以這輩子老天爺才派你來懲罰我、折騰我的!”


    那廂冷晴話音落下後,平躺在金絲楠木床上的炎子明並未再睜眼,隻睡意朦朧地如此呢喃道:“嗯?什麽仇不仇的?馨兒,我酒勁上頭正困著呢,別鬧了啊!”(未完待續。)


    ps:小墨迴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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