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敗乃兵家常事,你何必如此較真?”對於被冷晴一次吃掉七八枚黑子,炎子明卻根本就不以為意,出口的語調仍舊帶著淺淺笑意。


    某人聞言,閉目深唿吸幾次,她告誡自己,要淡定,不能急躁,淡定……


    那廂,炎子明微微垂眸,依舊抿唇淺笑:“這麽禁不起逗可怎麽行,迴頭得讓王泉好好開解開解你。”話音落,他手中拈著的黑子亦慢悠悠地落在了玉石棋盤上,隨即他依舊慢悠悠地自他手邊的棋盒裏拈起一枚黑子。


    某人聞言,再度告誡她自己,要淡定,不能急躁,淡定……


    那廂,就見炎子明手執新的黑子,抬眸看向冷晴,炎子明忽然正色道:“我本意是讓你將她們趕走,別跟冤魂一樣纏著我就行了,可你現在不止將她們趕走了,還將她們打傷了,你準備怎麽處理這件事?”


    於玉石棋盤上輕輕落下一枚白子,垂眸看著棋局的冷晴忽地抬眸朝她對麵的炎子明勾唇一笑,隻聽見她語調森冷地道了一句:“處理??我可從沒想過要處理。”


    “嗯??”長著一張禍國殃民的臉的男人微微皺眉,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


    果然,就見冷晴繼續抿著唇角笑,笑得一臉的幸災樂禍:“我可是早就跟你說過了‘既然你讓我幫你,迴頭出了事,你可千千萬萬要給我兜著’的話。這話的言外之意就是,我隻負責幫你將她們趕走,沒打算要幫你善後。”


    話音一頓,隻見冷晴慢悠悠地將她剛剛落下的那枚白子周圍的一枚黑子從玉石棋盤上拈了起來,隨手丟到了已經攢了許多枚黑子的玉石棋盤的一角,冷晴笑得眉眼都彎了起來:“所以,善後是你的問題。”


    那廂的炎子明見狀,不僅不怒,反而笑得一臉的無可奈何:“雖然對於你能明白我的心思這一點,本殿下甚感欣慰。可我真的沒想過要你動手揍人啊!”


    話落,炎子明將他手中的黑子輕輕地落在了玉石棋盤上,迴吃冷晴一枚白子,亦是將之隨手丟到了已經攢了許多枚白子的玉石棋盤的一角。


    與此同時。炎子明笑意盎然地道了一句:“來而不往非禮也。”


    那廂,冷晴斜睨著炎子明,拖著長長的尾音道了一聲:“若是如此……”


    半晌兒,就見冷晴笑咪咪地朝炎子明如是道:“太子殿下,要不小女子現在就去將人給太子殿下您追迴來。然後幫她們把折了的胳膊接上,再給她們將腫成豬頭的臉好好敷上藥,然後好好向她們道歉,順便告訴她們,太子殿下您想通……”


    “你可行了吧!揍了皇後派來的宮女,你還有理了!你讓我說你什麽好?你還真是會給我找麻煩!”不等冷晴說完,,某人就開口打斷了冷晴。然而,盡管說著斥責的言詞,某人麵上卻依舊笑得無可奈何。沒有半分斥責的模樣。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才對!我是被誰逼得揍她們的?你看看你一出現就給我惹了多大的麻煩!!”手中白子重重地落於玉石棋盤上,某人神色不滿地嚷嚷。


    “算了算了,不與你開玩笑了。”某人搖頭歎笑,出口的語調卻十分輕鬆:“你放心吧,有王泉在,他會將事情好好善後的。就算天塌下來,也絕對不會有人找你麻煩的。”話落,一枚黑子慢悠悠地落在玉石棋盤上。


    那時候,如此說著的炎子明心中唯有一個念想,那是他這有生的二十五年來。最單純,也是他日後最堅定的一個念想——


    誰讓他心如磐石二十五載,一不留神竟然栽在她的手裏了!也罷,隻要她在他身畔。苦也好,甜也好,就算是為她付出所有,他也甘之如飴……


    卻不想,一念成劫,萬念成灰。


    手中白子落於玉石棋盤上的某一點。冷晴聲音清冷地開口:“我本就沒有‘擔心’,如此又何來‘放心’?”


    那廂的炎子明聞言,先是將一枚黑子落於玉石棋盤上,而後挑眉看向冷晴,麵上一副示意冷晴繼續說下去的模樣。


    冷晴到也給麵子,一邊看著棋局,琢磨著她一步該下在哪裏,口中一邊慢悠悠地解釋到:“看見王泉出現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了。”


    手執黑子,等著冷晴落子的炎子明聞言,輕聲一笑:“你又猜到什麽了?”


    “雖然王泉說他是聽見慘唿聲才趕來的,可在我剛剛揍完那兩個小宮女,準備將她們扔出去的時候,王泉就正好進來了,時間掐得不早不晚,他其實早就得了你的吩咐,在殿門外等著了吧!”冷晴聲調清冷地說著,她手中的白子終於落在玉石棋盤上:“王泉就等著我替你動手解決了她們,他好及時進來善後。”


    手中黑子不疾不徐地落在玉石棋盤上,將冷晴剛剛落下的那一枚白子吃掉,炎子明依舊笑意妍妍:“其實你可以傻一點的,女子太聰明了……不好。”


    從手邊的棋盒裏拈起一枚白子,冷晴眼神輕蔑地看向炎子明,毫不留情麵地嗤笑:“我要是傻一點,你現在估計還被那兩個小宮女壓在身下呢!”


    對於冷晴的說辭,炎子明似乎並不讚同。


    隻見炎子明指尖執著一枚黑子,垂眼看著他麵前那盤棋局,聲音透著前所未有的清冷:“我隻是沒被逼到必須出手的份上罷了。畢竟,你出手,她們隻是受傷,但若逼我出手……”話音一頓,須臾,隻聽見炎子明那雲淡風輕,卻帶著一絲森冷的語調如是說道:“我會留下她們的命。”


    冷晴聞言,不置可否地抿唇一笑,將她手中拈著的白子落在玉石棋盤上,轉眼吃掉了周邊兩枚黑子,笑意不減:“的確,你煦太子可不是個菩薩心腸的善茬!”


    炎子明沒有接話,隻十分隨意地將他手中拈著的那枚黑子輕飄飄地落在了玉石棋盤上。


    棋子落下,炎子明掃了一眼玉石棋盤上的棋局,忽而,他勾唇笑得如旭陽初升,聲音卻清清淡淡,柔和如春風:“我輸了。”


    冷晴聞言,同樣掃了一眼玉石棋盤上的棋局,最後,冷晴默默地將她拈在指尖的那枚白子扔迴了她手邊的棋盒中。


    “這麽快就分勝負了?一味的被你讓著,真是沒意思。”麵色有些意興闌珊地看著下了許久的棋局,冷晴的語調沉沉的,透著些索然無味的感覺。


    “爺啊!您個沒良心的啊!出了事就讓屬下去給您收拾爛攤子,結果您卻躲在這裏與美人兒談笑生風,對弈甚歡,小的這顆小心髒很是受傷啊!”一聲驚天動地的哀戚之音倏然傳進內殿的炎子明與冷晴耳中。


    盤膝坐於榻上的炎子明與冷晴紛紛抬眸對視一眼,二人幾乎同時皺眉——


    不見其人,先聞其聲,這是王泉那廝的特質。


    果然,下一瞬,就見穿著一身侍衛常服的王泉大踏步地奔進了內殿。


    即便隔得老遠,冷晴都能瞧見王泉的眉眼都皺在了一起,他臉上似乎還掛著兩道淚痕。


    見到此景,冷晴下意識地低頭,扶額歎息一聲:又來了……老天爺,求您大發慈悲,馬上降個雷來劈死她吧!她快被這神經病一樣的主仆二人逼瘋了!


    “事情處理的如何了?”那廂,炎子明的視線依舊落在低頭扶額的冷晴身上,炎子明看也不看王泉,在王泉剛剛奔到榻前兩步開外時,炎子明就聲調淡然地問出了這句話。


    聽見炎子明發問,王泉當即駐足,一昂脖子,笑得一臉得瑟地道:“我的辦事能力爺還不放心嗎?人我直接送迴教坊司去了,事情經過都是‘照實’說的,雖然我姨母有些懷疑,不過被我用‘牡丹姑娘自會教爺人事’的理由搪塞過去了。爺就放心吧!有我姨母在她跟前說話,她絕對不會計較冷姑娘打傷兩個從教坊司裏出來的小宮女的事情的。”


    這廂,炎子明聞言,不知是王泉的哪句話取悅了他,就見他抿唇無聲地笑開了。


    那廂,原本低頭扶額,麵上一副悲憤欲死之色的冷晴聞言,當即抬頭看向站在榻邊兩步開外的王泉。就見冷晴朝王泉笑得一臉人畜無害地道:“王泉,你過來,我們好好談談人生。”


    王泉並沒有理會冷晴,反而忽然一臉正色地看著炎子明,鄭重其事地喚了一聲:“爺!”


    看向王泉,見王泉麵色沉凝,炎子明唇邊笑意收斂,蹙眉:“何事?”


    王泉一臉正色地看著炎子明,聲音低沉地稟報:“爺,剛剛得到的消息,燕國公主一行,預計後天傍晚就可抵達懷安城了。”


    聞言,炎子明的眉頭蹙得更深了,出口的聲音都帶著一絲不悅:“她們不是被困在山中了嗎?這件事,前麵的人知道了嗎?”


    王泉聞言,毫不遲疑地搖頭:“我們的消息比他們快,他們暫且還不知道,不過,等到明日早朝就差不多該知道了。至於……”王泉話音稍頓,隨即,隻聽見他言簡意賅地道:“據屬下得知的消息是,雪停之後,不知何故,燕國公主態度十分堅定地讓隨行的燕國將士清理出了被積雪掩埋的官道,不顧山道危險,晝夜兼程,勢必要在大婚之日前趕到懷安。”


    王泉話音落下後,左側殿內突然就沉寂了。


    許久,沉寂的左側殿內,響起一聲無可奈何的歎息:“罷了……該來的,終究是躲不掉的……”(未完待續。)


    ps:下一章,皓月公主嫁到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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