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蔚藍成一片,四周的景物也的確很美,草長鶯飛,鳥語花香,然,空氣中的溫度卻著實偏低,生生扼殺了令人欣賞美景的心情。


    身下的馬車始終穩穩地前行著,仰臉看著似是生悶氣,其實是實在太無聊了在發呆的冷晴,枕著冷晴的大腿,炎子明心情大好地閉上了雙眸進入假寐。


    官道兩旁的山林田地在不斷後退著,伴著前行的馬車迎麵拂來一陣又一陣的寒風。車轅上的三人,一人認真地駕駛著馬車,一人躺臥於車轅上,腦袋擱在另一人的腿上,遙遙看去,卻是一副顯得十分和諧的畫麵。


    對於炎子明和冷晴這類似於“調情”的舉動,一旁一直負責駕駛馬車的牧文選擇了無視無視再無視,誓要將無視進行到底!


    不過,牧文也隻能選擇無視了,除非牧文想讓炎子明將他炒魷魚,那樣的話,牧文到是有可能頂著狂風暴雨上去“打擾”炎子明和冷晴。


    話說迴來,這些卻都是不現實的,因為牧文隻會永遠忠心於炎子明,炎子明的所有作為對於牧文來說都是不可違背的。


    眼角餘光瞥見自家主子閉目假寐了,牧文下意識地便放慢了趕車的速度,想讓自家主子能休息得舒服些,免得車速過快顛簸到了自家主子那就不好了。


    卻不料,炎子明卻在感覺到車速放慢後出聲提醒:“牧文,不必放慢速度,我們可沒有多少時間耗在這路上,再不快些迴去,王泉隻怕又要發瘋了。”


    聽了這話,牧文哪還敢再放慢車速,忙又按著之前的速度駕車了。


    “對了,我們還要幾天才能到達赤冰國都城?”冷晴忽然低頭看著枕著她的大腿閉目假寐的炎子明,如此問到。


    “再過三天半,也就是下個月月初入夜十分就能進入赤冰國國境。過了兩國邊界。再行五天半就可進入赤冰國都城。”迴答冷晴的人不是炎子明,而是這幾天一直努力扮演著“空氣”這一角色的牧文。


    “這麽一算還要九天才能到,比預計的時間足足晚了兩天呢!”冷晴淡淡地吐出這麽一句話。


    麵上雖然不見有什麽多餘的表情,但冷晴心裏其實早就樂開花了:晚了兩天好。晚了兩天好啊!晚兩天到她就可以少受兩天的嚴寒之苦啊!


    “那還不是因為在路上一直走走停停的關係。之前預計的時間,是從清晨趕路到入夜十分才能在十天左右到達赤冰國都城,像我們這般走走停停地,隻晚了兩天已經算好的了。”冷晴的話音剛落,閉目假寐的炎子明就接過了話頭。


    說這話的時候。炎子明並沒有睜開雙眸,雙眼依舊微微地閉著,滿臉的愜意舒適。


    炎子明以為冷晴是在抱怨他們趕路的速度太慢,實則不然。其實,冷晴巴不得晚一個月甚至是一年半載才到赤冰國都是好的。


    這還沒到赤冰國呢,就已經冷成這樣了,要是真到了赤冰國,冷晴十分懷疑她會不會因為這懼寒的體質而光榮地——倒下。


    悠悠地睜開雙眸看向冷晴,炎子明那雙好看的丹鳳眼裏有著幾分疑惑:“按理說,習武之人應該比常人不畏嚴寒才是。你也是習武之人,怎麽偏比常人還要畏懼嚴寒呢?”


    聞言,隻見冷晴仰頭朝天翻了個大白眼,那表情,比無語還要無語。


    冷晴心道:你們古人夏練三伏冬練三九的,體質當然好了。可她這個現代人不一樣,她正式工作後幾乎沒有業餘時間,念書那會兒她不僅要上課,有點時間還要去練琴,別說她沒多餘的時間鍛煉身體。就算有,她也沒有他們那麽勤奮好嗎?她現在這身功夫還是當初做學生的時候擠出時間學的,能拿到專業武術資格證已經很不錯了!


    心裏雖如此想,但冷晴嘴上還是從善如流地迴答著:“個人的體質不一樣。就像瘦子天生怕冷,胖子天生怕熱一樣,這跟練不練武沒多大關係。你能說武藝高強的人就一定不怕寒冷嗎?我卻不這麽覺得。”


    “瘦子天生怕冷,胖子天生怕熱?”炎子明聲音低低地把冷晴的話重複了一遍。


    冷晴不明白炎子明為什麽要重複她的話,隻乖乖地點點頭:“是啊!”


    “哈哈哈哈……”看著冷晴難得表現出一副乖小孩的模樣,炎子明爆發出一陣大笑。


    笑過後。仰臉看著冷晴,炎子明抿唇調笑道:“你這個說法還真是夠恰當的,不過,我卻覺得用在你身上就不怎麽恰當了。”


    “呃?什麽意思?”冷晴被炎子明前後的反應差弄得一愣一愣的,饒是聰明如冷晴也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炎子明話裏的深層意思。屋↘】


    卻見冷晴冷下臉,忽地抬手將炎子明的身體往外一推,雖沒用多大力氣,但早有準備的炎子明還是順著冷晴推他的力道往旁邊一滾,同時,右手手掌往身下車轅上一拍,就見炎子明整個人騰身飛起,待再降落時,炎子明人已經飛到馬車車頂上去了。


    在炎子明這一係列的動作下,原本就隨意披在炎子明肩上的大氅很自然地便隨著炎子明的動作飄落,而且還十分無巧不巧地飄到了一旁一直努力當空氣的牧文頭上。


    炎子明和冷晴自然沒有看見,在被大氅兜頭罩住的那一刻,原本一直麵無表情的牧文嘴角抽了兩抽,額角青筋跳了兩跳。


    雖然滿心的鬱悶,可畢竟炎子明是自己的主子,而牧文又本就是個寡言沉悶的性子,自然不會抱怨什麽。


    哪怕此刻已鬱悶得想撞牆,牧文也隻是默默地伸手將罩在他頭上的大氅扯下,將大氅隨手放在身後的車轅上,而後繼續麵無表情地駕駛他的馬車。


    站在馬車車頂上,炎子明一個帥氣十足的轉身,右手同時一掀轉身時被迎麵而來的風吹起的衣袍下擺,隨後便利落地盤膝坐在了馬車車頂邊緣。


    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坐在車轅上的冷晴,炎子明笑得十足像個痞子:“你打不到打不到!”


    看著如此“調皮”的炎子明,冷晴終於忍不住抬手撫額。


    站起身,冷晴單手叉腰仰臉望著炎子明道:“你真是個無賴!”


    “那也比偽君子強吧!”炎子明自然而然地順著冷晴的話反駁了一句。


    聽到炎子明的話,冷晴有一瞬間的怔愣,隨後,隻見冷晴放下了插於腰間的手,冷哼了一聲,一言不發地迴到了馬車車廂裏。


    對於冷晴的反應,盤膝坐在馬車車頂邊緣的炎子明覺得十分莫名其妙,而牧文也十分心有靈犀地扭頭看向他身後的炎子明,然後在炎子明疑惑的目光下——搖頭。


    此刻,在炎子明和牧文心中都有一個共同的想法,那就是:女人,變臉果然比變天還快!


    車廂內,冷晴卻是背靠著車壁蜷縮在車廂的角落裏,以雙臂緊緊環抱住雙膝,將她那張絕美的臉都埋在雙臂的環抱間。


    抱著雙膝的雙手手掌緊緊地揪著身上淺紫色輕氅的下擺,因為太過用力,冷晴雙手的手指骨節已經泛出了異樣的白,似乎隻要冷晴再用點力,她那白皙瘦弱的皮肉將再也包裹不住那指骨。


    不停地深唿吸,深唿吸,可是,淚,還是控製不住溢出了眼眶,打濕了冷晴身上的輕氅。


    那是屬於仇恨的眼淚。


    冷晴不明白,偽君子,為什麽聽到類似的詞句,她總會想起那個禽獸!


    冷晴三歲時便因為一場車禍失去了她原本的家庭,但是,因為蒙語的爸爸媽媽,因為他們待冷晴如親生女兒,所以,冷晴才能再度感受到“家”的溫暖。


    可是,因為那個禽獸,冷晴所珍視的這一切都被毀了……


    發生了那一切之後,冷晴強撐著她所有的精力,一邊拚命地工作,一邊拚命地追查著蒙語自殺的真相。冷晴曾一度覺得她會撐不下去,可是她到底還是撐下去了。


    法醫鑒定和警方收集的資料上顯示蒙語的確屬於自殺並非他殺,可是冷晴無論如何都無法相信,那個單純善良、可愛活潑的女孩,有一天會拋下她的爸爸媽媽,拋下與她情同姐妹的冷晴,以那樣殘酷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所以冷晴要查清楚,她要給蒙語的爸爸媽媽、給她自己一個交代!


    從殯儀館,到醫院,再到蒙語的家,最後,終於讓冷晴找到了蒙語自殺的真正原因。


    那天,天是灰蒙蒙的顏色,空中飄著蒙蒙細雨,一陣一陣的涼風不停地吹著,卷著綿綿細雨打在人的臉上、身上,模糊了視線,冰涼了人心。


    那天,往日繁華熱鬧的街道卻沒有多少行人,三三兩兩的行人打著雨傘在街道上不緊不慢地走著,一片清冷之色。


    那天,明明是初夏的天氣,冷晴卻覺得身體一陣陣的發寒,似乎比寒冬還要冷上幾分。其實真正冷的,是冷晴的心。


    那天,冷晴穿著她常穿的職業套裝,踩著十二公分的高跟鞋,推開了蒙語家那扇兩米高的銀漆鐵院門,看見了一切的真相……(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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