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陽都反常成這樣了,寒星要是還能如往常那般淡然無事地坐著,一絲反應也沒有,那寒星就不是寒星了!


    是以,寒星也秉承著“有疑必問”的良好品質,當即便壓低了聲音問林蕭陽:“你今天怎麽願意和我同坐一桌吃飯了?你平時不都是和林知吾在客房裏吃的嗎?”


    寒星問這話的時候,早飯剛剛送上來,林蕭陽正好拿起一個大饅頭準備往嘴裏送,聽見寒星的疑問,林蕭陽當即就停止了動作看向了寒星。


    蹙了蹙眉,好半天後林蕭陽才有些別扭的迴答寒星:“林副管事說,你雖然是幽冥宮的聖女,卻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人,也沒有做過什麽讓人無法原諒的壞事。林副管事還說,你雖不可以算是好人,但也不能算是壞人,讓我別每天對你那麽……嗯……嫌棄……”


    言下之意就是:他林蕭陽準備聽林知吾的話,不和她寒星計較她之前用迷煙暗算他的事了,他林蕭陽願意和她寒星講和了。


    聽完林蕭陽的話,寒星卻是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也不再言語,隻低頭吃早飯。


    然,寒星心裏卻有另一番想法:林知吾這個男人,真是太過精明,隻要有一點線索就什麽事也瞞不過他!那他是不是已經知道她的事了?看他今日讓林蕭陽和她講和的樣子,九成是已經知道了吧!可是他為什麽不直接了當地和林蕭陽講明,而是這般迂迴地告訴她,他已經知道她的事了呢?林知吾這個男人,玩這麽多花樣,究竟想幹什麽?!!


    而此時,在風華客棧二樓的某間客房內,促成林蕭陽和寒星同坐一桌吃早飯,自己卻吩咐客棧小二將他的早飯送到客房中,說是要在客房內吃早飯的林知吾大哥此刻正坐在客房內的茶桌邊沉著臉看著他手中的幾頁信紙。


    不用想也能知道,林知吾此時看的信。正是前些天朱梓陌讓暗魅三日之內必須親手送到林知吾手中的那封信。


    你們當真以為林知吾那麽好,真是在為寒星說好話?其實不然,隻因林知吾一夜無法安眠,無奈在清晨時分下樓在風華客棧後院中散步時。恰巧遇上暗魅將朱梓陌囑托的信送到了,林知吾當即就猜到,能讓暗魅親自送的信必然是幾天前他讓朱梓陌查證的那件事。


    若是旁的事還好,偏生林知吾調查寒星身份來曆的事現在還不能讓林蕭陽知道,主要是林知吾怕信中所寫真如他猜測的那般!若真是如此。倘若被林蕭陽知道了信中內容,依著林蕭陽那有些衝動的性子,再鬧出什麽事來可就不妙了。


    估摸著這個時辰林蕭陽也已經起身要下樓找食物了,林知吾不敢急著查看信中內容,隻收起了信,並囑咐暗魅速速迴縐平跟朱梓陌稟報,說信已送到,同時讓他們的門主大人對他林知吾要求調查幽冥宮聖女寒星一事要嚴守口風,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幽冥宮的人。


    好不容易熬到吃早飯的時辰了。林知吾就故意誘導著林蕭陽主動去客棧一樓大廳和寒星一起吃早飯,理由就是讓林蕭陽和寒星好生溝通溝通。其實說簡單點,就是把林蕭陽支走了也好讓他林知吾有機會獨自看信!


    等到將信看完,林知吾並未將信銷毀,而是將信重新折起放進信封中,並小心翼翼地收進了懷中。此刻的林知吾尚不知道,他今日的藏信行為,卻在後來的一件事中起了極大的正麵作用。不過此為後話,暫且不表。


    隻是,也不知這朱梓陌在信上究竟寫了些什麽。竟是讓林知吾越往後看臉色越發的複雜,等到信看完了,林知吾的臉色已經是無法言說的複雜了。


    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可以看出林知吾正在努力調整他的心情。


    等到終於平複了複雜的心情。林知吾這才舉箸吃飯。同林蕭陽、寒星一般無二,林知吾的早飯亦是白麵饅頭和白米粥再搭配了兩樣開胃小菜。


    再迴過頭來看看風華客棧一樓大廳的情況。


    原本一眾幽冥宮宮人吃早飯吃的好好的,卻不巧被一群不速之客給打擾了。


    卻見,從風華客棧大門外走進來二十多個墨發梳成高馬尾,身穿藏藍色長儒袍,左手提著三尺青峰。腳踩暗金流紋靴,一副風塵仆仆模樣的男人。從衣著服飾上看,不難猜出這二十多個男人皆是武林人士,並屬同一門派。


    “掌櫃的,把你們店裏的好酒好菜都給我們端上來!”那二十多個男人還未全部進到風華客棧的大門裏麵,為首的那個書生模樣的男人身後的那個相貌相當粗獷的男人就已經叫嚷了起來。


    站在櫃台後的那年約六旬的客棧掌櫃聽見叫嚷聲,連忙跑到那個為首的書生模樣的男人麵前,語帶歉意地道:“各位真是對不住了!小店供客人吃飯的桌子總共就隻有十張,而今隻剩下三張空桌了,怕是坐不下這麽多人!要不各位客官換家客棧吃飯可好?”


    “你可知道我們是誰?!我們可都是飛桽派的精英骨幹,接連趕了大半個月的路都快累死了,你居然敢讓我們換地方吃飯!!”那個相貌粗獷的男人一聽客棧掌櫃的話,當即就臉紅脖子粗地扯著嗓子嚷嚷開了。


    “我說這大清早的是哪家的瘋狗在這瞎嚷嚷呢!原來是飛桽派養的瘋狗啊!這麽大的嗓門兒,也不怕嚇著這位掌櫃?好歹人家也算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家了,可經不起你們這群瘋狗這麽嚇唬。”不等客棧掌櫃再說些什麽,一聲甜糯的女音搶先一步在這客棧大廳中響起。


    毫無疑問,說這話的,正是坐在客棧一樓大廳角落那張毫不起眼的桌子後的寒星。


    因座位角度的關係,從飛桽派的弟子們出現在風華客棧大門口時起,寒星就看見他們了。隻是,寒星剛剛說的話怎麽聽也不像是在為風華客棧的掌櫃說話,反而有些故意挑釁飛桽派的意思。


    “是哪個不怕死的混蛋敢辱罵我飛桽派!!給老子站出來!看老子不弄死你!!”果不其然,聽見寒星的話後,那個相貌粗獷的男人立馬又臉紅脖子粗地扯著嗓子嚷嚷了起來,那呲牙咧嘴的模樣,還真是如瘋狗一般無二。


    對於飛桽派的喝罵,不需寒星開口,幽冥宮宮人中自有主動維護寒星的人在。


    這不,坐在靠近林蕭陽和寒星那張桌子旁的其中一名幽冥宮宮人聽見那個相貌粗獷的男人的話後,當即就拍桌而起,指著那個相貌粗獷的男人怒喝道:“放肆!我幽冥宮聖女豈是你們這等不入流的東西能辱罵的!!”


    世界,仿佛在這一瞬間寂靜了。


    幽冥宮!!聽見這三個字,飛桽派的一眾弟子都下意識地倒吸了一口涼氣,那臉上的表情,立馬從一開始的盛氣淩人變成了驚弓之鳥,一個個的都臉色慘白,真是完美的詮釋了當初林知吾說的那句“聞幽色變”。


    直到這時,飛桽派的一眾弟子才終於正眼看向了客棧裏那些正坐在飯桌邊吃飯的人——


    一身白衣,白巾遮麵,每個女子發髻上都戴著一隻弧弦月的銀飾,腰間掛著一把銀鞘彎刀,果然是大章國南疆的幽冥宮獨有的標誌!


    “你們、你們真是幽冥宮的人?!”看著幽冥宮的一眾宮人,那個被寒星稱作瘋狗的相貌相當粗狂的男人如是強裝鎮定地問著,隻是那個男人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聲音在發顫。


    “十三師弟!這不是明擺著嗎?她們就是那個魔宮的妖女!”站在那個相貌粗獷的男人身後的那名身材瘦弱的男人如此說著,聲音也不可抑製地有些發顫。


    比起隻在大章國西疆一代活動的神秘巫族,自幽冥宮現世以來,江湖中關於幽冥宮的傳言太多太多,每一條傳言都是幽冥宮中的人如何如何殺人如麻,如何如何嗜血成性……


    這些年江湖中有多少武林正道、前輩高手死在幽冥宮手上?隻怕沒人數得清!如今正麵與幽冥宮的人遇上了,這讓這些初出茅廬的江湖子弟如何不懼怕?


    那個被人稱作十三師弟的相貌粗獷的男人忽地將臉湊到那個為首的書生模樣的男人耳邊,小小聲地道:“大、大師兄!怎麽辦?要不我們還是……”最後那句“換家客棧算了”終究還是沒敢說出口。


    沒辦法,誰叫幽冥宮的惡名在外,想讓這二十多個初出茅廬的飛桽派弟子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何況今日幽冥宮中地位僅次於宮主的聖女也在,他們尚能做到強裝鎮定已經算是不錯了。


    沉默良久,那個為首的被稱作大師兄的書生模樣的男人忽地雙手抱拳,笑著對幽冥宮的一眾宮人們道:“眾位,真是對不住!是在下的師弟魯莽了!我們飛桽派以前也從未得罪過幽冥宮,所以大家還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我們這就換家客棧!”


    如此說著,那個飛桽派大師兄還當真就轉身帶著飛桽派的一眾弟子離開了。(未完待續。)xh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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