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步輦體積過大無法通過客棧門扉,幽冥宮宮人們隻得抬著步輦施展輕功飛躍過客棧將步輦抬進了客棧的後院中,此情景看得客棧的一眾夥計們目瞪口呆,直唿仙女下凡……


    待到步輦停穩,幽冥宮聖女卻沒有立即走下步輦,而是坐在步輦內吩咐那些幽冥宮宮人將仍舊昏迷不醒的林知吾和林蕭陽抬進他們的客房內,之後她們便可以各自去休息了。


    舉著燈籠的幽冥宮宮人將那些燈籠皆擺在客棧後院中後便先去休息了,其餘的幽冥宮宮人亦走了大半,隻餘下四名幽冥宮宮人將中了迷煙昏迷了幾個時辰都未醒轉的林蕭陽和林知吾扶進一間客房內安頓好,這才敢迴她們的客房休息。


    等到客棧後院重歸安靜後,幽冥宮聖女這才緩緩走出了步輦,然而她卻沒有迴她的客房休息,而是徑直去了林知吾和林蕭陽所在的客房。


    關好房門,幽冥宮聖女扭頭看了一眼床的方向,見躺在床上的林知吾和林蕭陽都沒有醒來的跡象,便走到房中的茶桌邊坐下了。


    不經意的一個垂眸,看見了並列著擺在茶桌上的屬於林蕭陽的長劍和林知吾的軟劍,幽冥宮聖女就這般陷入了沉思,就在此時,林蕭陽卻逐漸清醒了。


    因為內力十分深厚的關係,林蕭陽醒來的時候,林知吾仍沒有醒轉的跡象,而醒來的林蕭陽第一反應就是:他這是在哪??


    頭頂是青灰色的床帳,身上是灰舊的棉被,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床,身邊躺著昏睡不醒的林知吾,這一切於林蕭陽來說都份外陌生。


    當林蕭陽扭頭掃視四周,視線觸及到那抹坐在客房中茶桌邊,側麵對著他的紅色倩影時,林蕭陽的記憶終於慢慢迴籠。


    林蕭陽想起,之前他和林知吾在一片稀疏的林中休息的時候遇到了幽冥宮的一眾宮人,之後他和幽冥宮聖女“對決”。再之後,他被幽冥宮聖女下了迷煙……


    迴想到這,林蕭陽當即掀被跳下床,指著坐在茶桌邊垂著眸不知在想什麽的幽冥宮聖女怒斥道:“你這個卑鄙小人!竟然用迷煙迷暈我!枉我還想著與你單打獨鬥以示公平。你卻如此……”


    “你醒了?”幽冥宮聖女似是才被林蕭陽的話驚醒一般,抬眸看向站在床邊指著自己怒斥的林蕭陽,仿佛沒有聽到林蕭陽說的那些話,隻露出一個嫣然淺笑,刹那美若一樹梨花。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而且自小就接受的是最正直的教育,林蕭陽所有的怒火都被幽冥宮聖女的這一抹嫣然淺笑給堵住了。


    看著林蕭陽嘟著嘴一副有火發不出的模樣,幽冥宮聖女笑得更加嫣然豔麗了:“怎麽,還記恨著我昨晚對你用迷煙的事呢!”語帶笑意,絲毫沒有取笑之意。


    “本來就是你不對!說好了單打獨鬥,你怎麽能用那麽卑鄙的手段!!妖女就是妖女!卑鄙!!”一聽幽冥宮聖女提起昨晚的事,林蕭陽的火氣又上來了,說的話也就有些口不擇言難聽之極。


    聽見林蕭陽再次罵自己是妖女,幽冥宮聖女臉上的笑意終於有些掛不住了,眼神也有些飄搖。似是想起了什麽不堪的往事。


    良久後,看著一臉憤憤然的林蕭陽,幽冥宮聖女無奈苦笑道:“若你執意認為我是妖女,那我便是了吧!有些人,有些事,既已發生,終究是改變不了的,哪怕再不願去迴憶……”


    “狡辯!!你們幽冥宮的人難怪被稱作魔教!用了如此卑鄙的手段還找借口!!”林蕭陽義憤填膺地打斷了幽冥宮聖女的話。


    於林蕭陽而言,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幽冥宮聖女使用迷煙迷暈他而借此打敗他的卑劣手段,這與他師父一直教導他的正直、正義是相悖的。


    本就因聽了林知吾對幽冥宮的介紹後對幽冥宮的人沒有什麽好感可言。又經曆了昨晚的事,此刻,林蕭陽對幽冥宮的人直接從沒有好感可言升級為深惡痛絕了。


    若不是在秦山時林蕭陽的師父教導過他,要他下山後無論如何都不可隨意與女子動手。隻怕此刻林蕭陽已經和幽冥宮聖女打起來了。


    至於昨晚,林蕭陽之所以說要和幽冥宮聖女單打獨鬥,那也隻是因為她們無緣無故就要殺林蕭陽和林知吾的馬,林蕭陽心中氣不過罷了。


    其實昨晚林蕭陽壓根就沒打算真的和幽冥宮聖女動手的,隻想著虛晃幾招讓幽冥宮聖女知道她贏不了他,自己帶著幽冥宮的人走掉就好。隻是林蕭陽卻沒想到。幽冥宮的人竟如此卑鄙,竟使用迷煙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越想越氣,林蕭陽氣唿唿地哼了一聲便不再看幽冥宮聖女,將臉扭到一邊去了。正所謂眼不見心不煩,就是這個道理。


    終於斂盡笑意,幽冥宮聖女看著將臉扭到一邊去不再看她的林蕭陽,一字一句聲音清晰地道:“隨你如何想,我說了,有些人,有些事,既已發生,終究是改變不了的,哪怕再不願去迴憶、承認,它終究是發生了的。”


    深吸一口氣,幽冥宮聖女繼續道:“你隻需記著你自己的承諾,輸了便是輸了,哪怕我是用的不光彩的手段贏的你,你終究是輸了。”


    “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我才不會像你們幽冥宮的人那般行跡卑劣,我林蕭陽說過的話就絕不會反悔!!”重新看向幽冥宮聖女,林蕭陽都快暴跳如雷了,不過從小良好的教育還是讓林蕭陽克製住了自己沒有衝上前去揪幽冥宮聖女的衣襟。


    “你記著就好。正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在此我好意奉勸你一句,萬不要把所有人都當做和你一般的人,更不要把所有人都當做好人。若你不聽我的奉勸,日後受罪的……”話沒有說完,幽冥宮聖女冉冉起身,起身的同時垂眸掃了一眼放在茶桌上的那兩柄長劍,而後,抬眸,麵上不帶一絲表情地朝著房門的方向走去。


    “我才不需要你奉勸什麽!!我林蕭陽為人向來光明磊落,才不屑你一個魔教妖女的奉勸!”林蕭陽怒衝衝地反駁迴去,順帶著怒斥了幽冥宮聖女一番。


    雖然林蕭陽本性單純不懂什麽是嘲諷人,但聽的人可不會這麽認為啊!這就是所謂的言者無心聞者有意啊!


    若是旁的人,被林蕭陽這般連斥帶罵地“嘲諷”一番,定是要氣得七竅生煙的,不說與林蕭陽動手,至少在口舌上也是要“迴敬”迴去的。


    然,幽冥宮聖女卻全然當做沒有聽見林蕭陽那怒衝衝的反駁,還有那明顯的“嘲諷”,隻一臉漠然地走到客房房門邊,伸手,開門。


    拉開房門的那刻,初升的朝陽那和煦溫暖的光大把地照射在幽冥宮聖女那絕美的臉龐上,透著一股子勾魂奪魄的美,卻也透著一股子淒然。


    邁出房門的那刻,幽冥宮聖女隻留下輕飄飄的一句話:“記住,我叫寒星,寒夜孤星。”


    出了房門,走在空寂無人的走廊上,衣著上的銀飾不斷相互撞擊,叮吟聲不絕於耳,一滴清淚沿著寒星那絕美的臉龐滑落。


    這個世上,總有一些人,你不得不將他深埋在心底最深處,連想念都不敢;總有一些事,你不得不刻意去遺忘,,否則隻有痛苦……這樣的人生……何其可悲啊!


    客房內,寒星走後,林蕭陽仍站在原地瞪著大開的房門,臉上仍舊有些憤憤然的神色,而他身後,原本該仍昏睡著的林知吾卻不知在何時已然睜開了雙眸,也不知他聽到了多少幽冥宮聖女與林蕭陽的對話。


    此刻,林知吾正躺在床裏側,一臉深思地看著站在床前背對著他站著的林蕭陽,不時地還會瞟一眼放在茶桌上的那柄林蕭陽從來都一直隨身攜帶的長劍。


    林知吾那始終沒有多少表情的臉上,讓人無法窺探他此刻的情緒。


    良久後,林知吾終於坐起身,開口輕聲喚林蕭陽:“林公子!”


    轉身,看著不知何時醒來的林知吾,林蕭陽臉上的憤憤然全部消失不見,隻剩高興:“林副管事,你醒啦!!”


    微笑著點頭,林知吾掀被下床,走到茶桌邊拿起茶壺和茶杯,倒了一杯涼茶兀自喝了,然後放下茶壺茶杯轉身看向仍站在床邊的林蕭陽,問他:“林公子,現在怎麽辦?我們真的要跟著幽冥宮的人一道去江南南嶺郡嗎?”


    林知吾不提還好,一提這事,林蕭陽就又有些不高興了。


    癟了癟嘴,林蕭陽蹭到林知吾身邊,有些不甘不願地對林知吾道:“雖然她們的手段很卑鄙,可是師父一直都教導我要說話算話,要做個講義守信的人……輸了就是輸了,我會遵守我的承諾的。”說完,林蕭陽又馬上補了一句:“要是林副管事不願意跟她們一起去南嶺郡也沒關係的,我可以自己跟她們去的。這原本就是我和她們的賭約,與林副管事無關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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