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後是一條曲徑幽深的密道,密道內並不黑暗,四處散發著一股幽幽的柔和光華,仔細一看,那些光華赫然是每隔六米一個鑲嵌在密道頂部拳頭大小的夜明珠發出的。


    在天成大陸,夜明珠本就是稀奇之物,而這條密道共計有兩百餘米,嘖嘖!這得是多少顆夜明珠,多少黃金白銀呐!


    在如此極盡奢華的密道中行走,朱梓陌對那些鑲嵌在密道頂部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卻絲毫不為所動,準確來說是已經見怪不怪了,畢竟看了十來年的東西誰還會覺得驚奇呢?就算是再珍奇的寶物也該看膩了。


    密道入口處是向下的階梯,隨後是一長段平地,然後是向上的階梯。踏上階梯,朱梓陌走到了密道盡頭,被一堵石牆擋住了去路。


    隻見朱梓陌伸手在旁邊牆上摸索了一陣,他對麵那堵石牆隨後居然“隆隆”上升。


    走出密道,卻是一間有些昏暗的屋子。屋中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唯有密道對麵那扇覆著細沙的鏤空雕花木門外透進了些許光亮。


    走上前,拉開那扇木門,朱梓陌眼前忽地明亮起來。


    原來,密道盡頭竟是通往一處燈火通明的院子。


    “爺?您怎麽突然來了?”朱梓陌剛一跨出門檻就聽見了一聲甜甜的女音。


    循聲看去,是一個一身深紫紗衣,梳著垂掛髻,髻上簪著兩朵紫色珠花年約十七八歲的妙齡少女。


    此刻,這名妙齡少女正一臉驚喜地望著朱梓陌。


    朱梓陌沒有迴答紫衣少女的問話,甚至沒有多看紫衣少女一眼,隻匆匆丟下一句命令的話語就直奔進了密道出口對麵那間黑漆漆的屋子裏,末了還將房門關了個嚴實。


    朱梓陌說:“發信號,將他們三個召迴。”


    望著那扇被打開隨即又緊閉的房門,紫衣少女委屈地癟癟嘴,卻還是老老實實地從自己的衣袖裏掏出了一個淺褐色竹筒。


    將竹筒染著紅色的一端對準天空,紫衣少女伸手拔去竹筒上端的木塞,下一秒隻聽“咻,嘭”地兩聲,鋪滿了淡紅色霞雲的天空上便炸開了一朵厚重美麗的蘑菇雲。隻是,這朵蘑菇雲卻是與此時天空顏色相當接近的深紅色。


    若是普通人,定隻會當這朵蘑菇雲是片雲彩紅霞什麽的,但對於常年接觸這種東西的人來說,卻是緊急信號,是朱梓陌有急事要召他手下最得力的四人迴總部的信號。


    大梁國。平陽城。朱氏米行。


    一個年約三十出頭正直壯年,著一身赤衣,墨發束冠五官平平的男人正懷抱著一個年約八九歲著一身錦衣相貌清秀的男孩躺在米行後院中的竹藤躺椅上小憩。


    院子四周竹林掩映,有陣陣微風拂過帶起竹葉發出“沙沙”之音,一派祥和之景。


    那個男人恰巧此時睜開了雙眸,驀然看見正對著他的北邊天空上炸開了一朵深紅色的厚重蘑菇雲,驚得猛然從躺椅上站了起來。


    “爹爹,您怎麽了?”原本安靜躺在男人身旁睡著的男孩被男人的動作驚醒,忍不住揉著惺忪睡眼奇怪地問忽然站起身的男人。


    聞言,那個男人卻是微笑著俯身拍了拍男孩的腦袋,語調異常柔和:“正兒乖,待會跟你娘說一聲,爹爹忽然有急事要去處理,快則半個月,慢則半年,讓你娘將家裏的生意照顧好。記住了嗎?”


    男孩眨了眨水靈靈的眸子,乖巧點頭:“記住了。”末了又加了句:“爹爹要早些迴來陪正兒過端午節啊!”


    男人笑著點頭,說了句“爹爹一定早些迴來”後就起身往米行後門的方向走去。


    出了米行後門是一條小胡同,四下看了看,確定周圍沒人後,那個男人徑直施展輕功直朝那朵蘑菇雲炸開的方向奔馳而去,隻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蹤影。


    大梁國。阜滸城。醉天香。


    “爺,再多喝幾杯嘛!”


    “是呀,爺,您難得來一次,可要讓我們姐幾個好生服侍您呀!”


    一間滿溢香粉氣、牆上掛著《仕女出浴圖》布置曖昧的包廂,一張鋪著粉色桌布的圓桌,桌上擺滿了各色下酒菜還有兩個白瓷酒壺,幾個衣著露骨的鶯鶯燕燕每人手端一杯酒圍坐在兩個青年男子身邊,似在勸酒。


    真要細究,其實那些個鶯鶯燕燕都是圍坐在圓桌左邊那個一身淺灰色長袍、發束玉冠滿麵春風的青年男子的身邊。


    另一個坐在圓桌右邊一身墨服、滿頭墨發紮成高馬尾的青年男子相貌雖比那個一身淺灰色長袍的男子要出眾不少,卻因冷著一張臉,著實有些可怕,自然讓那些鶯鶯燕燕都離他遠遠地兒。


    著淺灰色長袍的青年男子一臉笑意盎然地仰頭喝下了他身邊一個粉頭遞到他唇邊的美酒,喝完便看向坐在他對麵,那個一臉冰冷著一身墨服的男人。


    看了一會兒後那個著淺灰色長袍的青年男子方似笑非笑道:“青龍,難得我倆能在這阜滸城遇上,我好心請你來這喝酒,你怎麽一直擺著個冷臉呢?你擺給誰看呢?”


    被喚作青龍的那個著墨服的男人聞言卻是冷哼一聲,冷聲道:“若不是爺下令讓我盯緊了你,不能讓你瞎胡鬧,我才不會跟你來這種肮髒地。若是讓玄武知道你又來這種地方,小心她揭了你的皮。”


    青龍說這話的時候,看著他對麵那個男人身邊的那些個鶯鶯燕燕,眼中是毫不掩飾的不屑和鄙夷。當然,這份不屑和鄙夷也要算上他對麵那個男人一小份的。


    “嘁!”那個著淺灰色長袍的男人不屑地哼了一聲,選擇了無視青龍眼中的不屑和鄙夷,轉而不以為意地嗤笑:“你自己想來就直說,幹嘛有事沒事就把爺給牽扯進來?莫不是進了這醉天香,除了行那事,我還能給爺闖出什麽禍不成?再說玄武那麽忙,哪兒有閑心天天盯著我,你這般說,莫不是要去她麵前告我一狀?”


    “這可說不準。”青龍繼續冷臉相待,“你白虎別的本事沒有,這闖禍的功夫到是一流,否則爺也不至於叫我盯緊你了。至於玄武,她就算再忙,總也會騰出功夫盯著你的。”


    那個一身淺灰色長袍,被稱作白虎的男人聞言也不惱,隻是淡笑著側臉瞥了一眼大開的窗外,驀然看見一朵深紅色的厚重蘑菇雲在正北方向的天空上炸開。


    微微一笑,迴頭看向坐在他對麵一臉冰寒的青龍,白虎淡淡地吐出一句話:“緊急信號來了。”


    別人聽不懂,青龍卻是明白白虎話裏的意思的。


    隻見下一刻青龍“騰”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身,二話不說也不再管仍坐在桌邊左擁右抱溫香軟玉在懷的白虎,徑直奔到窗戶邊,右腿抬起猛地踏上窗沿,而後右腿發力往外一躍,接著青龍便施展輕功直奔正北的方向而去。


    眼見著青龍的身影眨眼的功夫便不見了,白虎十分無奈地笑著搖頭:“這個青龍!”


    側臉在身邊一個姿色豔麗的粉頭臉上偷了一口香後,白虎也站起身,從懷中掏出一錠足有二十兩的銀子扔給他身邊的那個粉頭,而後走到窗戶邊,在一眾鶯鶯燕燕還沒從青龍突然的跳窗行徑中反應過來時,白虎也一腳踏上窗沿,而後腳下發力,猛地躍出了窗戶。


    衣袂翻飛間,隻見白虎亦施展其絕頂輕功直追先行一步的青龍而去,刹那便渺無蹤跡。


    一個半時辰後,天色早已漆黑,寥寥數點星辰點綴其中,使得這夜冷寂非常。


    大梁國。京都縐平。西區某院落。三個身影一前兩後地降落在這處燈火通明的院子裏。


    從傍晚時分便站在這方院中等候的紫衣少女看見這終於現身的三人,終是皺起了纖眉。


    上前幾步走到那三人麵前,紫衣少女頗為不滿地朝那三人抱怨:“你們可比往日慢了半個時辰,讓爺在裏頭等了許久可是不敬之過。”


    這一前兩後趕來的三人,當先一人正是平陽朱氏米行的老板朱雀,而另外兩人則是在阜滸醉天香喝花酒的白虎和青龍。


    唔……準確來說,隻有白虎一人在喝花酒,青龍隻是無奈在旁陪坐罷了。


    見紫衣少女有些生氣的模樣,白虎立即上前一步站到紫衣少女麵前笑嘻嘻地道:“事出突然實在是沒有準備,晚了這一時半刻想必爺也不會怪罪的,玄武妹妹又何必動氣呢?若是年紀輕輕臉上就有了皺紋可就不美了。”


    被白虎稱作玄武的紫衣少女在白虎湊近她後卻是皺了皺鼻子,在白虎說完話的同時,玄武突然伸出一雙白玉小手一把揪住了白虎的衣領,這下是真的怒了:“滿身的香粉氣,你又去喝花酒!活膩味兒了是不是?”


    “沒啊!我哪敢去喝花酒啊!隻是今天實在趕得急,路上不小心撞上了一位賣胭脂香粉的大娘,她的香粉潑了我一身這才會有香粉氣的。”白虎聞言急忙辯解,末了又指向一旁的青龍加了句:“不信你可以問問青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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