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蠍子,你別忘了當初是誰把你救下的,若不是我,你早死在你那些族人手下了。”


    原來這跛子叫唐蠍子,謝晗暗忖。


    聽苗均這麽說,唐蠍子立馬皺著張臉賠笑,“小的感念大人大恩,自然不敢欺瞞,此次若不成,小的提頭來見大人。”


    “哼!那本官,就再信你一次。”苗均冷哼一聲,揮手趕人出去。


    唐蠍子瘸著腿走了,苗均點了書案上的燈盞,專心看起眼前的公文。


    謝晗盯著唐蠍子離去的方向,正思索怎麽脫身,老唐就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喘著氣道:“老爺,大事不好了,那賊人把,把後院燒了。”


    “什麽!”苗均又驚又怒,當即起身跟老唐匆匆往後院趕去。


    待二人走遠,謝晗從梁上翻下來,追去唐蠍子離開的方向。


    後院的火定是祁雲琅放的,想來她是為了給自己的充足的時間。


    思及此謝晗加快了腳步,不一會兒,唐蠍子的背影就出現在她眼前。


    “好你個苗均,算什麽東西,也敢威脅小爺。”


    唐蠍子似乎對苗均很是不滿,謝晗聽進心裏,若有機會,或許可以離間二人。


    唐蠍子迴到自己的屋子,心裏還有氣,揮手打翻了一旁的陶罐,頓時跑出許多蟲子。


    謝晗眯眼看去,那些蟲子大多都是毒蟲,能收集那麽多毒蟲,看來那些蠱蟲,多半是這個唐蠍子煉製的。


    見陶罐倒了,唐蠍子如夢初醒,趕忙把那些蟲子抓了迴來,嘴中還振振有詞:“乖乖,我還得靠你們吃飯呢,可不能給我跑了。”


    把所有蟲子都抓迴陶罐,唐蠍子又想起苗均那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樣,臉色陰沉:“看不起我,到時候我的蠱蟲,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唐蠍子掏出一本書,依照那上麵的記載開始煉製蠱蟲,這一次他一定要成功,打那苗均的臉。


    突然屋外有什麽碎裂的東西,唐蠍子心中納罕,隨手放下書起身前去查看。


    那動靜是謝晗弄出來的,趁唐蠍子出去的工夫,謝晗趕緊進屋去看那本書上寫了什麽。


    目光掃過書上記載的內容,謝晗眸光愈發沉重,唐蠍子迴來前,她已經閃身離開了此地。


    未發現任何異常的唐蠍子一頭霧水,繼續搗鼓自己的蠱蟲。


    一路折返迴苗均書房,苗均和老唐還未迴來,不遠處火勢減弱,謝晗蹲在暗處等祁雲琅迴來。


    半晌,祁雲琅才踏著夜色歸來。


    “查到什麽了嗎?”


    見謝晗麵色凝重,祁雲琅擔心詢問:“怎麽了?”


    謝晗抬頭看她,目光灼灼:“我懷疑苗均想造反。”


    祁雲琅一愣,意識到事情不簡單,她拉起謝晗,“走,迴去說。”


    離去前謝晗問祁雲琅:“春央她們如何了?”


    “苗均並未起疑,隻當她們是我們,一直在沉睡。不過我今夜弄出的動靜,難免會讓苗均起疑,所以我告訴她們,所有異樣,及時撤離,不要怕暴露。”


    謝晗放下心來,“好,那我們走吧。”


    二人一路趕迴徐水縣,謝晗將她在刺史府看到的都給眾人說了。


    “那唐蠍子的書上,記載的都是蠱蟲的製作方式。他翻看的那一頁,是屍蠱的方子。但唐蠍子自己,做了一些改動。”


    白醫女追問:“什麽改動?”


    “屍蠱可讓死者變為行屍走肉,唐蠍子改製的,卻是可以把人改造成,洶湧強悍的行屍走肉,隻聽母蠱擁有者的號令。”


    眾人聞言紛紛一驚。


    祁雲琅當即反應過來:“所以你那會兒才說,你懷疑苗均想造反?”


    “對。”謝晗點頭,“他想打造一支,沒有思想、威力強悍,隻聽命於他的軍隊。”


    “徐水縣的百姓隻是苗均授意下,唐蠍子的嚐試。他還未煉成想要的蠱蟲,所以效果出現了偏差。按照唐蠍子的設想,中蠱之人應當會變成行屍走肉,不懼生死。但應他並未完全煉製而成,所以徐水縣中蠱的百姓,才會出現那些症狀,淒慘死去。”


    謝晗說完,堂內靜默良久。


    眾人都沒想到,苗均居然會如此喪心病狂。


    “聽唐蠍子所言,苗均似乎還要將徐水縣之事重演一遍,所以接下來,他可能會對周邊縣城下手。”祁雲琅意識到這點,當機立斷吩咐芙蕖:“快,立馬聯係姚州境內所有分堂,密切關注水源附近的異樣,別讓苗均投毒成功。”


    “是!”


    祁雲琅又看向謝晗:“他既然想給自己準備一支軍隊,勢必會有其他的動作,我得密切監視苗均的動向。”


    謝晗點點頭,幾人紛紛行動起來,白醫女突然叫住要走的謝晗。


    “寧寧,你先等一下。”


    “怎麽了白姐姐?”


    白醫女神情嚴肅,“你方才說的這個唐蠍子,曾經是某個族的人?”


    謝晗也不確定:“苗均是那麽說的,他曾在唐蠍子族人手下救下了他。”


    “那就是了。”白醫女心裏有了數,“西南邊陲,南詔境內,有一群以蠱毒出名的村落。村落裏的人以煉蠱為生,早年我與師父遊曆四方時,曾遇到過一位蠱師,就是那個村落的人。據他所言,那個村落裏的人,都姓唐。你說的這個唐蠍子,很有可能就出自那個村落。”


    “那個村子叫什麽?”


    “雲嶺村。”


    謝晗心中了然,“白姐姐的意思是,找到這個村落,說不定裏麵有人能解此蠱?”


    白醫女:“正是。雲嶺村雖世代以蠱為生,但他們反對濫用蠱蟲害人,唐蠍子此人之作為,想必當初也是因為觸犯了雲嶺村的禁忌,才會被村落排斥,給了苗均機會。自然唐蠍子出自他們村落,我想若拜托他們相助,他們不會拒絕。”


    “我明白了,謝謝白姐姐。”


    白醫女露出淺笑,望著謝晗眼下的疲憊,語氣輕柔:“在探查事情上我幫不上什麽忙,你們在外奔波注意身體,不要太勞累了。徐水縣便交給我吧,你們不必擔心。”


    謝晗心裏泛起一陣暖意,她如平常那般撒嬌地朝白醫女笑了笑:“知道啦,謝謝白姐姐。”


    謝晗去找祁雲琅商議了一番,最終二人決定兵分兩路,祁雲琅監視苗均的動向,謝晗前往南詔,尋找雲嶺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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