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久久沒有動作,溫蔓青先開始不耐煩了。


    “你到底會不會治?別拿根雞毛當令箭,你到時候要是耽誤了隕深的病情,你把命丟了都賠不起!”


    胡卓也滿臉緊張地看著她。


    小孩子說話肯定有一定的誇大成分,沈琉璃之所以每一次都能看沈赫的病,肯定都是因為他生的都是小病。


    小孩子恢複能力又強,可陸隕深的情況不一樣。


    但眼下他們沒有藥,大雪封山又無法離開,隻能寄希望於這個神秘的女人真的有本事。


    胡卓明顯已經將沈琉璃當成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這位小姐,隻要你能救陸總,無論多少錢,我們都願意付!”


    溫蔓青嗤笑出聲,“我還以為你剛才在等什麽?原來還是為了錢!”


    “果然是鄉野村婦,眼裏隻有錢,連半點良心都沒有,滿肚子壞心腸。”


    沈琉璃冷冷地睨了她一眼,“不能閉嘴就滾!我不喜歡聽別人說廢話!”


    “你……”


    溫蔓青滿臉怒火,剛開口迴了一個字就被胡卓製止。


    “溫小姐,現在救陸總要緊,你還是少說兩句。”


    溫蔓青不甘心地咬牙,“你最好能治好隕深,否則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沈琉璃充耳不聞,看著氣到快吐血的溫蔓青隻覺得想笑。


    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那也要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


    她抬眸淡淡看向胡卓,“你,把他衣服解了。”


    溫蔓青一聽就不同意了,“你到底要幹什麽?誰家退燒還要脫衣服,我懷疑你是想趁機對隕深做什麽!”


    “嗬!”


    沈琉璃突兀冷笑出聲,“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麽愚蠢,將一塊臭狗屎當成寶!”


    “你這個沒素質的村婦!”溫蔓青怒氣衝衝地指著她,“我一看你就不是什麽好人,說話滿嘴噴糞,說不定是什麽人特意安排在這裏害隕深的!”


    溫蔓青越說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心底已經說服了自己,急著將這個罪名加在沈琉璃頭上。


    “胡助理,我懷疑這個女人別有用心,她說不定就是特意接近隕深的,要不隕深怎麽會這麽長時間沒生病,偏偏和她在一起的時候生病!”


    沈琉璃拍了拍手,一副不想多管閑事的樣子。


    “行啊!不治就不治,你真的以為我想給他治病?”


    “我告訴你,我連碰他一下都嫌髒,這種男人也隻有你會當個寶!”


    胡卓被她這番說辭驚呆了。


    他側目看了陸隕深一眼,還好陸總現在處於昏迷狀態。


    但他也不能讓沈琉璃走。


    現在沈琉璃就是陸隕深唯一的希望,就算溫蔓青走沈琉璃都不能走。


    “沈小姐,您是陸總唯一的希望,求您出手救救陸總。”


    沈琉璃神色淡然,視線不經意落在溫蔓青身上。


    “我不喜歡施針的時候有外人。”


    胡卓笑容艱難,他當然能聽出沈琉璃的意思並不在外人,而是不希望溫蔓青留在這裏。


    可是,溫小姐是小少爺的母親。


    算了,為了陸總,他今天豁出去了。


    他紳士地打開門,“溫小姐,麻煩您先出去稍等片刻,陸總這邊我會照看。”


    溫蔓青不可置信,“你說什麽?你竟然讓我出去?你不知道我和隕深是什麽關係?”


    “我當然知道。”


    胡卓笑容禮貌,“但我想溫小姐也不希望陸總出事吧?”


    如果陸隕深出事,那溫蔓青所謀劃的一切都將竹籃打水一場空!


    溫蔓青狠狠地瞪了胡卓一眼,又看了一眼床上昏迷的陸隕深,用力踩著高跟鞋出了房間。


    呸!


    吃裏爬外的狗東西,和那個小賤種一樣討人嫌!


    房間內,胡卓緊張地看向沈琉璃,“沈小姐,可以開始了嗎?”


    沈琉璃微微頷首,“嗯,扒開他的衣服。”


    胡卓一言不發,一把將陸隕深的襯衫扯成兩半丟在地上,大剌剌地露出陸隕深結實的胸膛。


    “沈小姐,可以了嗎?”


    沈琉璃挑了挑眉,還挺夠有效率。


    隻是,倒也不用撕得這麽光。


    沈琉璃不自在地錯開視線,將右手覆在陸隕深胸口,仔細感受著他心跳的頻率。


    再睜開雙眸時,沈琉璃眸底掠過一抹了然,神色卻更加凝重。


    果然,陸隕深的心跳也變得很慢。


    難道,陸隕深認識師傅的仇敵?


    懷疑的種子一旦落下,沈琉璃看向陸隕深時目光不禁複雜又怨恨。


    胡卓在旁邊及時開口,“沈小姐,您有辦法幫陸總退燒嗎?”


    “將他翻過來,我會為他施針,他很快就會醒。”


    話音剛落,沈琉璃已經取出隨身的銀針,又快又準地刺入陸隕深大椎、曲池、孔最三個穴位。


    她的視線落在陸隕深寬厚的背部,忽然那三年痛苦不堪的記憶,她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因為受不了折騰在他背上留下一道道痕跡。


    她以為她可以忘記,可一想起梔梔,她心底的怨恨就開始翻湧。


    頓了片刻,沈琉璃又往井穴位紮了一針,陸隕深幾乎瞬間就被痛醒。


    他額頭青筋暴起,似乎在隱忍著極大的痛苦。


    見狀,胡卓驚訝地去試陸隕深的體溫,頓時一臉驚喜。


    “沈小姐,你可真是神了!不過幾分鍾的時間,你就把陸總的燒退下去了?”


    退燒?


    陸隕深陰沉的臉色終於消退,想起他那特殊的病症竟然被壓製,不可思議地看了沈琉璃一眼,緊捏著拳頭向她致謝。


    “謝謝你出手相救。”


    沈琉璃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嗬,忍耐力還挺強,竟然連人體最痛的穴位都能忍住。


    她迅速收迴目光,神色更加冷淡。


    “我隻是不想你死在這裏髒了我家,你不用謝。”


    陸隕深目光倏然幽深,臉色依舊蒼白,“不知沈小姐師從哪位?”


    沈琉璃抬手將他身上的銀針收走,一副不想跟他多說的樣子。


    “我隻是一名村裏的赤腳大夫,談不上什麽名師,幫你也隻是湊巧。”


    當然,其實她更願意看著陸隕深去死。


    隻是現在陸隕深還真的不能死,陸隕深中的毒和師傅一模一樣。


    她幫他一把,說不定能找到那個害師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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