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傾宇如同鬼魅一般,趁著如墨的夜色,小心翼翼地離開了那個藏匿著佟玲的院落。他的步伐輕盈而又謹慎,幾乎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但每邁出一步卻都顯得無比沉重,仿佛有千斤重擔壓在他的雙腳之上。


    他心中充滿了千般不舍和萬般牽掛,這些情感就像是一條條無形的繩索,緊緊地拖拽著他的腳步,讓他難以快速離開。然而,理智告訴他不能在此多做停留,因為他深知自己此次冒險潛入此地已經引起了那位老謀深算的韓雲霄的警覺。


    一想到韓雲霄可能會采取的手段,厲傾宇的心不禁揪緊了起來。以韓雲霄的狡詐和心機,如果發現了他的真實身份,必定會不擇手段地將佟玲轉移到一個極其隱秘且讓人無法尋覓的地方。那樣一來,想要再次找到佟玲並將她安全帶離,將會變得難上加難。


    盡管內心痛苦萬分,但厲傾宇還是咬緊牙關,強忍著轉身衝迴去的衝動。他告訴自己必須暫時忍耐,先迴到青雲峰去仔細謀劃一番,思考出一個周全的計劃來應對眼前這複雜棘手的局麵。隻有這樣,才有一線希望能夠成功地從韓雲霄的魔掌中將他心心念念的玲兒解救出來。


    佟玲站在原地,望著厲傾宇離去的方向,眼中滿是眷戀與不舍。直到視線盡頭再也看不到厲傾宇身影時,她才緩緩收迴目光,不經意間卻發現自己原本緊握在手的金鐲子不知何時已被丟棄在了一旁。取而代之的,是一隻溫潤剔透的翡翠玉鐲,正靜靜地套在她纖細白皙的手腕之上。她輕輕摩挲著腕間那翡翠玉鐲,仔細看上麵還有兩道細微的血痕仿佛是歲月留下的痕跡,訴說著過往的故事。這玉鐲戴在手上,竟讓她有種失而複得的奇妙感覺,好像曾經遺失了無比珍貴的寶貝,如今又重新迴到了身邊。


    從見到厲傾宇的那一刻起,心底那股熟悉感便如潮水般湧來,怎麽也壓不住,而潛意識裏想要保護他的衝動更是騙不了自己,她已然確定,厲傾宇定是自己生命中極為重要的人。若是自己當真是他的妻子,那無論如何,她都絕不能嫁給韓雲霄,哪怕要麵對千難萬險,她也會在這裏靜靜等著厲傾宇來帶自己離開這困局。


    一夜無眠,佟玲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厲傾宇的麵容,那眉眼間的深情與不舍,讓她的心揪成了一團。


    次日,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在院落中,鬼醫清逸帶著熬好的藥,緩緩走進了佟玲的屋子。佟玲接過藥碗,一飲而盡,而後抬眸看著清逸,眼中滿是期待與渴望,輕聲問道:“我是否還有機會恢複內力?”對於練武之人來說,內力就如同命脈一般重要,失去了內力,便如同折翼之鳥,在這江湖中隻能處處受限。清逸微微點頭,神色溫和地說道:“佟姑娘,你如今身子已然康複得差不多了,隻要一旦恢複記憶,過往那些習練的武功,連帶內力應該也能隨之恢複,隻是這恢複記憶一事,還需些時日,切莫心急。”佟玲聽聞,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她握緊了拳頭,暗暗發誓,定要盡快找迴記憶,恢複武功內力,也好在日後能助厲傾宇一臂之力。


    與此同時,在那直插雲霄、高聳入雲的青雲峰之上,呈現出一番截然不同且異常熱鬧非凡的景象。隻見林婉兒身著一襲緋紅色的長裙,身姿婀娜,活潑靈動;而她身旁的蘇沐風則風度翩翩,英俊瀟灑,手持一把折扇,更顯儒雅之氣。他們二人的出現,仿佛給這原本寧靜的青雲閣帶來了一陣清新之風,使得整個地方都彌漫著一種別樣的氛圍。


    厲傾宇帶著他們剛剛踏入青雲閣時,立刻就成為了眾多人矚目的焦點,瞬間變成了座上賓。那些青雲閣中的人們紛紛投來好奇與敬仰的目光,交頭接耳地議論著這兩位貴客的來曆。


    唐展天更是笑得合不攏嘴,他盼這一天可是盼了許久,既掛念著女兒唐素心,又思念著厲傾宇這個如同親生兒子般的晚輩。看著厲傾宇他們平安歸來,他心中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林婉兒本就是個性格爽朗、自來熟的姑娘,早就便和蘇沐風稱兄道弟起來。蘇沐風常年從商,走南闖北,見識頗廣,與人交談那更是得心應手。他把自己在各地奔波時遇到的一樁樁趣事,像倒豆子般說給林婉兒聽,那繪聲繪色的模樣,逗得林婉兒不時哈哈大笑,清脆的笑聲在青雲閣中傳開,讓這平日裏稍顯嚴肅的地方多了許多生機。他看著林婉兒,就如同看待自家調皮可愛的小妹一樣,心中滿是寵溺。


    就在此時,從那巍峨莊重的正殿方向突然傳來了一陣清脆悅耳、宛如銀鈴般的笑聲。眾人循聲望去,但見那身著一襲緋紅色羅裙的林婉兒正輕盈地拎著一隻小巧玲瓏的酒壺,身姿婀娜地斜倚在一根朱紅色的精美廊柱之上。


    此刻的她,正興致勃勃地與身旁那位風度翩翩的蘇沐風比劃著一支來自西域商隊的鋒利彎刀。隻見她那白皙如玉的纖手在空中靈動地舞動著,仿佛在描繪一幅美麗而神秘的畫卷。


    當她不經意間轉過頭來的時候,一眼便瞧見了不遠處的厲傾宇。刹那間,她那雙原本就明亮如星的眼眸忽地綻放出更為耀眼的光芒,猶如夜空中璀璨的流星劃過天際一般。緊接著,她像是發現了什麽稀世珍寶似的,滿臉欣喜地高聲唿喊道:“厲大哥!”聲音清脆甜美,直傳入在場每個人的耳中。


    隨後,她又迫不及待地轉向身邊的蘇沐風,嬌嗔道:“蘇大哥方才還跟我說呢,這江南的鱸魚膾若是能配上十年陳釀的竹葉青美酒,那滋味兒可真是絕啦!”說著,她還微微仰起頭,輕抿了一口手中的美酒,臉上露出一副陶醉其中的模樣。


    “厲大哥你看!”林婉兒舉著塊玉佩蹦過來,“蘇大哥說這是波斯商人賣的護身符,上麵的紋路像不像......呀!”她突然踉蹌著撲向厲傾宇,玉佩脫手飛出。


    厲傾宇接住玉佩的瞬間,血色盡褪。羊脂白玉上雕著九頭蛇圖騰——正是那夜突襲自己和司馬軒的死士身上印記。


    蘇沐風扶住林婉兒,笑意未達眼底:“林姑娘當心!”


    還沒等厲傾宇朝林婉兒那邊走去,厲傾宇閣內一弟子拿著一封信匆匆跑過來。


    \"盟主,司馬先生送來急信。\"那弟子將密函遞給厲傾宇手中。火漆印是罕見的孔雀藍,拆開時飄出幾縷異香。信箋上寥寥數字:玉茗堂有變,速援。


    厲傾宇的瞳孔猛地微微收縮了一下,目光緊緊地盯著那封用孔雀火漆封口的信件。要知道,司馬軒向來行事謹慎,輕易不會動用這種特殊的火漆來封印信件,除非所傳遞的信息極其重要且機密。莫非此事真的與那個一直隱藏在幕後、身份撲朔迷離的神秘人有關?


    想到此處,厲傾宇不禁眉頭微皺起來。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種種事情,包括佟玲莫名失憶和被韓雲霄挾持等等一係列變故,仿佛都在冥冥之中有著某種關聯。而這個神秘人的存在,就像是一條看不見的線,將這些看似毫無頭緒的事件串聯在了一起。


    他默默地沉思了片刻之後,突然轉過身來,對著站在一旁的唐展天鄭重其事地說道:“唐前輩,情況緊急,我必須馬上安排人手火速趕往玉茗堂。依我之見,這個神秘人身後恐怕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事不宜遲,我定要親自前去探個究竟!”


    唐展天聽了厲傾宇的話,臉色也變得十分凝重,他點了點頭,語氣嚴肅地迴應道:“傾宇啊,此去必定危機重重,你可一定要萬分小心呐!這裏的一切事務皆由老夫操持,你放心去吧。若是途中遇到什麽棘手的狀況或者有所需求,切記及時傳信迴來告知於我,屆時我自會派遣得力之人前去支援。”


    厲傾宇應了一聲,便開始召集起青雲閣中得力的弟子,挑選了幾名身手不凡、心思縝密的,準備即刻出發。林婉兒湊了過來,眨著大眼睛說道:“厲大哥,我也想去,我雖武功不算頂尖,但也能幫上些忙呀,你就帶上我唄。”蘇沐風在一旁笑著附和道:“是啊,厲兄,多個人多個幫手嘛,婉兒這丫頭機靈著呢,說不定還能發現些我們注意不到的線索。”厲傾宇看著兩人,略作思索後,點頭道:“那好吧,不過你們可得一切聽我指揮,切不可擅自行動,這神秘人怕是極為棘手。”林婉兒和蘇沐風相視一笑,齊聲應道:“好嘞,都聽你的!”


    唐素心緊緊地拉住唐展天的衣角,嬌聲哀求道:“爹爹,就讓我跟著去吧!求求您啦!”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裏滿是期盼和懇切。唐展天看著自己這個寶貝女兒,心中不禁一陣無奈。


    他又何嚐不知道自家閨女對厲傾宇的心思呢?自從認識了厲傾宇之後,這丫頭就像是著了魔一般,整顆心都撲在了人家身上。但凡有任何與厲傾宇相關的事情,她總是想方設法地要參與其中。


    但唐展天這次態度果斷,讓唐素心留在唐門哪裏也不許去,他不想女兒越陷越深。


    眾人快馬加鞭,日夜兼程,終於趕到了那位於繁華鎮中的玉茗堂。這玉茗堂從外麵看,隻是個尋常的茶樓,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可內裏卻暗藏玄機。


    厲傾宇帶著眾人走進玉茗堂,按照司馬軒信中所說的暗號,找到了一處隱蔽的雅間。輕輕推開房門,司馬軒正坐在裏麵,看到厲傾宇等人到來,起身迎了過來,拱手道:“厲兄,你們可算來了,我這幾日一直在追查那神秘人的蹤跡,發現他們似乎在暗中謀劃著一件足以攪動整個江湖的大事。”厲傾宇目光一凜,問道:“司馬公子,究竟是何事?你且細細說來。”


    司馬軒神色嚴肅,緩緩說道:“我發現這些神秘人頻繁與各大門派的一些叛徒接觸,似乎是在收集各門派的武功秘籍以及布防圖之類的機密,而且,我還探聽到,他們背後好像有一股極為強大的勢力在支持著,隻是這勢力究竟是何方神聖,我還尚未查明。”眾人聽聞,皆是心頭一沉,若是各門派的機密被泄露,那江湖必將陷入一場血雨腥風之中。


    林婉兒皺著眉頭,嘟囔道:“這些人也太壞了,肯定沒安好心,我們得想辦法阻止他們呀。”蘇沐風也附和道:“婉兒說得對,隻是目前線索還太少,我們得從長計議。”厲傾宇微微點頭,說道:“司馬兄,你可還有其他發現?”司馬軒想了想,說道:“我還打聽到,這神秘人準備前往鳴沙山。”


    “司馬公子,你看看這個玉佩的圖騰。”厲傾宇此時把蘇沐風給林婉兒的那個玉佩拿出來給司馬軒看。


    那玉佩靜靜地躺在司馬軒寬厚的掌心中,散發出陣陣令人心悸的冷光。仔細看去,隻見九條栩栩如生的蛇首相互纏繞著一輪新月形的神秘圖騰,而在這圖案的正中央,一顆猶如血滴般鮮紅的朱砂髓被巧妙地鑲嵌其中,仿佛是這神秘圖騰的核心所在。


    就在這時,林婉兒好奇地湊近前來,“這蛇頭上怎麽還刻繪著金線呢?”林婉兒眨動著那雙美麗的大眼睛,疑惑地問道。


    一直沉默不語的蘇沐風此刻卻突然開了口:“這乃是孔雀王朝獨有的鏨金工藝所製。”說話間,他慵懶地倚靠著那張青玉案幾,優雅地提起茶壺,緩緩斟滿一盞熱氣騰騰的雲霧茶。隨著茶水的注入,杯中的霧氣升騰而起,漸漸模糊了他那原本就深邃難測的眉目。


    緊接著,眾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司馬軒手中的玉佩之上。隻見他伸出修長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拈起一枚纖細的銀針,輕輕地撥弄著那糾纏在一起的蛇首。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顆原本安靜地鑲嵌於蛇眼中的朱砂髓竟然開始滲出絲絲暗紅色的液體!


    “在西域那廣袤無垠的三十六國中,能夠以如此珍稀的血髓玉作為信物的教派,恐怕唯有那神秘莫測的璿璣教了。”司馬軒麵色凝重地說道,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力量。


    密室裏瞬間變得鴉雀無聲,仿佛時間都凝固了一般。厲傾宇眉頭緊皺,思緒不由自主地飄迴到那個驚心動魄的夜晚。


    在地宮深處,幽暗的燭光搖曳不定,蒙麵死士們如鬼魅般穿梭其中。他們手中的彎刀閃爍著寒光,而刀身上赫然刻著一輪新月圖案。就在那時,司馬軒手起劍落,幹脆利落地斬下一名死士的麵巾。刹那間,那張臉上顯露出來的青黑色刺青,猶如猙獰的毒蛇盤踞其上。


    此刻,當厲傾宇再次凝視眼前這個神秘的圖騰時,記憶中的畫麵與現實逐漸重合起來。他心中暗自思忖:“難道這兩者之間存在著某種關聯?”


    正當厲傾宇沉思之際,司馬軒突然轉過身來,隻見他的衣袖輕輕一揮,一幅泛黃的輿圖宛如變戲法似的從袖中滑落而出。這幅輿圖展開後,上麵詳細地標繪著一條條線路和標記。


    司馬軒指著輿圖說道:“上個月,江南地區有六家鏢局接連遭遇打劫。令人驚訝的是,這些鏢局被劫的路線竟然與蘇家商隊所行之路恰好相互重疊。”


    話音未落,一陣清脆的打更聲從雕花窗欞外傳了進來。緊接著,街市上傳來此起彼伏的叫賣吆喝聲,然而這些原本充滿生活氣息的聲音在此刻卻顯得格外刺耳,反而讓密室內的氣氛愈發凝重壓抑。


    隻見那蘇沐風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司馬先生但說無妨。”隨著他這一笑,其手腕間佩戴著的沉香珠串也跟著輕輕晃動起來,發出了一陣細微而清脆的聲響,仿佛在附和著主人的話語一般。


    此時,司馬軒眉頭微皺,眼神直直地盯著蘇沐風,帶著幾分質問的語氣大聲說道:“難道你不覺得此事應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他的聲音在空氣中迴蕩著,讓人不禁感受到其中蘊含的不滿和疑惑。


    蘇沐風麵沉似水,平靜地說道:“那絕非我蘇家所為,我也如墜五裏霧中,不知他們幾個鏢局究竟是被何方神聖劫走,而這塊玉佩,確實是我在異域經商時,從當地人手中購得的,權當防身之符。”


    林婉兒也開口說:“蘇大哥是好人,你們不要為難他!”


    司馬軒和厲傾宇對視一眼,目前確認也沒有什麽證據可以懷疑蘇沐風。


    司馬軒向蘇沐風道歉到:“蘇公子不要誤會,是司馬某唐突。”


    “蘇大哥……”林婉兒嬌柔的聲音剛剛響起,便突然間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頭部,仿佛遭受了巨大的痛苦一般。隻見她那一對精致的墨玉耳璫處,竟緩緩滲出了鮮紅的血液,順著白皙的臉頰流淌而下,觸目驚心。


    蘇沐風見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他心急如焚地想要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林婉兒。然而就在這時,一道寒光閃過,厲傾宇手持寒魄刀,刀尖已經穩穩地抵在了蘇沐風的咽喉之處。


    氣氛驟然緊張起來,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而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司馬軒卻突然出手,動作快如閃電般地扯過蘇沐風的右臂。眾人定睛一看,隻見蘇沐風的袖口處沾染著一些淡淡的香氣。


    司馬軒湊近聞了聞,眉頭微皺道:“這是龍腦香,一種能夠讓人產生幻覺的奇異香料,而且據我所知,此香原產自異域的一個神秘波斯莊園。”他的話語如同驚雷一般在眾人耳邊炸響,讓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蘇沐風身上。


    窗外驚雷如戰鼓般炸響,暴雨似瓢潑般傾盆而下。蘇沐風不辯解隻是說:“司馬公子,不妨看看玉佩背麵。”


    司馬軒翻過玉佩的瞬間,九頭蛇圖騰在閃電中詭異地蠕動起來。朱砂髓映出血色光斑,在牆麵拚出幅塞外地圖,某個位置赫然標著林婉兒耳後的疤痕形狀。


    \"這是璿璣教的追魂印。\"蘇沐風指尖撫過林婉兒耳璫,\"他們最擅長的,就是把活人煉成......\"


    瓦片碎裂的聲音如同驚雷一般驟然響起。數十支淬毒弩箭如蝗蟲過境般破窗而入,那最鋒利的箭簇宛如毒蛇的獠牙,直直地指向司馬軒手中的玉佩。司馬軒身形急轉,如旋風般甩出銀扇,厲傾宇也趕緊用寒魄刀擋在前麵,蘇沐風扶著暈倒的林婉兒。


    這十幾個黑衣人來勢洶洶,厲傾宇和司馬軒還有帶來那些人都積極的抵擋著,就在此時一支毒箭朝著林婉兒的方向射來,蘇沐風抱起來越過一旁,但還是被另外一個方向的一支毒箭射中,蘇沐風臉色慘白地躺在地上,那支毒箭深深地刺入他的後背,傷口處已泛起詭異的青黑色。林婉兒依舊昏迷不醒,不過好在暫無性命之憂。司馬軒和厲傾宇擊退黑衣人後,趕忙奔到蘇沐風身旁,神色間滿是焦急與自責。


    司馬軒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查看蘇沐風的傷勢,眉頭緊緊皺起。厲傾宇則守在一旁,警惕地留意著周圍動靜,以防黑衣人再次折返。


    “情況不妙,這毒箭上的毒甚是厲害,得趕緊解毒。”司馬軒邊說邊朝著身後喊道,“藍白,快來看看,能不能解這毒。”


    藍白是司馬軒的得力助手,精通藥理,聽到唿喊,立刻快步上前。他先是湊近聞了聞那傷口散發出來的氣味,又仔細端詳了一番毒箭,隨後從隨身的藥囊中取出幾枚銀針,紮在蘇沐風身上的幾處穴位,以延緩毒素蔓延。


    “這毒棘手得很,不過我先盡力壓製一下,待迴了住處再好好配製解藥。”藍白一邊忙碌著一邊說道。


    司馬軒微微點頭,又看向蘇沐風衣袖上那殘留的香氣,之前他篤定是龍腦香,還因此誤會了蘇沐風,此刻心中滿是愧疚。待藍白開始著手為蘇沐風拔出毒箭、清理傷口並包紮時,司馬軒輕聲開口道:“蘇公子,之前是我誤會你了,這香氣並非龍腦香,而是與之接近的異域一種香包吧,是我魯莽,還望你莫要怪罪。”


    蘇沐風虛弱地笑了笑,聲音沙啞地說:“司馬公子也是為了查明真相,我怎會怪罪,當下還是先解決眼前這諸多麻煩事要緊。”


    包紮好傷口後,蘇沐風靠在一旁稍作歇息,緩了緩氣息後說道:“那玉佩的事,其實我之前一共買了三塊,想著或許日後能派上用場,隻是沒想到會引出這麽多事端。如今玉佩雖毀了一塊,但還有兩塊在我蘇家。我會托人盡快拿來玉茗堂,咱們可以照著玉佩背後的地圖樣式畫出來,或許能從中找到更多線索。”


    眾人聽聞,皆是眼前一亮,當下也不再耽擱,沒過多久,蘇沐風派去的人便將那兩塊玉佩送了過來。幾人圍坐在桌前,借著燭光,仔細端詳著玉佩背後的地圖,然後趕忙找來紙筆,依樣畫了出來。那地圖上標記的地方頗為神秘,似乎都隱藏著璿璣教的諸多秘密,隻是如今林婉兒情況危急,根本無暇去那些地方一探究竟。


    司馬軒看著昏迷的林婉兒,心中憂慮不已,來迴踱步後,當機立斷道:“如今去異域探查解藥已不可能,林姑娘這情況每拖一刻便多一分危險,我聽聞藥穀的藥王楊振庭醫術通神,說不定他有辦法救林姑娘,咱們現在就帶著林姑娘前往藥穀,碰碰運氣也好。”


    厲傾宇聽了,亦是點頭同意,他看著林婉兒那蒼白的麵容,恨不得此刻就能找到法子讓她立刻好起來,當下說道:“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動身吧。”


    說罷,眾人便簡單收拾了一下行囊,找了輛馬車,將林婉兒小心安置在車內,朝著藥穀疾馳而去。一路上,馬車顛簸,眾人的心也跟著七上八下。蘇沐風雖中了毒箭,身體虛弱,但也強撐著精神,畢竟林婉兒也是他極為在意之人。


    厲傾宇和藍白坐在馬車外,一邊駕車一邊警惕著周圍的動靜,生怕再遭遇什麽意外。司馬軒和蘇沐風則在車內守著林婉兒,蘇沐風看著她時而緊皺眉頭,時而痛苦呢喃的模樣,心中滿是心疼與無奈。


    行了幾日,終於快要接近藥穀所在之地。“這藥穀位置如此隱秘,也難怪那藥王能潛心鑽研醫術,不受外界打擾了。”蘇沐風輕聲說道。


    正說著,忽然聽到一陣潺潺流水聲,再往前走,隻見前方出現了一處山穀,山穀中雲霧繚繞,隱隱能看到幾間錯落有致的茅屋,周圍種滿了各種各樣的奇花異草,陣陣藥香撲鼻而來。


    “想必此處就是藥穀了,咱們快些過去。”厲傾宇趕忙加快腳步。


    待走到那茅屋前,卻見一位童子正坐在門口搗藥。童子看到他們,停下手中動作,好奇地打量著眾人,目光看到司馬軒後,便恭敬的開口問道:“司馬公子,你這段時間來藥穀何事?”


    司馬軒上前一步,抱拳行禮道:“秋瞳,我這次來是為了請楊穀主救人,這位姑娘身中奇毒,性命垂危,還望你通報一聲,懇請他出手相救。”


    秋瞳對司馬軒頗為相熟,每年司馬公子都會來藥穀,他趕緊帶他們進去。一邊走,一邊皺了皺眉頭道:“師父近日正在閉關研製一味新藥,吩咐了不見外人,不過我家小姐在,可以讓小姐代為診斷。”


    蘇沐風一聽,頓時心急如焚,厲傾宇趕忙說道:“你說的小姐莫不是楊恭茹姑娘?”


    秋瞳點點頭。


    他們跟著秋瞳進到大廳內坐下。藍白把林婉兒放到一旁椅子上。


    不多時,一道黃色身影急匆匆出現眾人麵前。楊恭茹一聽司馬軒過來了,二話不說就從藥房飛奔而來。“司馬公子,厲大哥,你們來了?”


    司馬軒看著有幾個月不見的楊恭茹溫柔的笑著說:“恭茹姑娘,好久不見”。


    厲傾宇沒想到藥穀穀主之女竟然真的是楊恭茹,他見識過楊恭茹的醫術,對她的醫術也頗為認可。


    “他們是……”楊恭茹從司馬軒身上移開目光看著他背後的人問。


    “這位是江南蘇家蘇沐風公子,這位是林婉兒姑娘。”司馬軒介紹道。


    “楊姑娘,你快看看林姑娘中的毒,有沒有辦法解?”厲傾宇語氣略帶焦急問。


    楊恭茹趕緊讓人帶著林婉兒來到一間房間,她先是看了看林婉兒的麵色,又搭了搭脈搏,隨後眉頭皺起,喃喃道:“這毒甚是古怪,如果要徹底解開得費一番功夫了。”


    眾人聽聞,心中既是擔憂又是期待,隻盼著楊恭茹能救下林婉兒的性命,而他們也深知,這背後璿璣教布下的局依舊如陰霾籠罩,待林婉兒情況好轉後,他們還需繼續追查真相,與那邪惡勢力周旋到底。


    楊恭茹轉身在屋內的藥櫃中翻找起來,不一會兒,便拿出幾味草藥,吩咐秋瞳拿去熬製。而後,她又取出銀針,在林婉兒身上施針,隻見那銀針落下,林婉兒原本緊皺的眉頭竟緩緩舒展開來,眾人見狀,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下了些。


    “這毒雖棘手,但也並非無解,隻是需要些時日。你們且在穀中住下,待我慢慢為她解毒。”楊恭茹說道。


    眾人趕忙謝過,隻是他們明白,即便暫時在藥穀有了片刻安寧,可那璿璣教隨時可能再次找上門來,而他們必須要利用這段時間,好好謀劃一番,準備迎接後續的挑戰,也一定要將這背後的陰謀徹底揭開,讓江湖恢複往日的平靜。


    在藥穀的日子裏,厲傾宇每日都會來看林婉兒,看著她的氣色一點點好轉,心中滿是欣慰,畢竟林婉兒是師傅的孫女,自己帶她下山就有義務保護好她的安危。蘇沐風的傷勢也在逐漸恢複,他時常與司馬軒探討著玉佩地圖上的秘密,試圖從中找出璿璣教更多的線索,以便在林婉兒痊愈後,能迅速展開行動,與那邪惡的璿璣教做個了斷。


    藥穀之中,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影。楊恭茹如往常一般,細心地為林婉兒診斷著病情,她的神情專注而認真,手指搭在林婉兒的脈搏上,許久之後,微微皺起的眉頭才稍稍舒展了些,看來這解毒之法雖起效緩慢,卻也總算是穩住了林婉兒的狀況。


    待她起身,司馬軒便走上前來,輕聲喚道:“恭茹。”平日他在玉茗堂忙碌中隻要一得閑,腦海裏總會浮現出楊恭茹的模樣,那她親手所贈的荷包,更是被他小心地貼身帶著,偶爾拿出來看看,心間便滿是暖意。


    楊恭茹轉過身來,看到司馬軒,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露出一抹淺笑。兩人默契地朝著藥穀的後花園走去,一路上,司馬軒將這段時間江湖上發生的諸多事情娓娓道來。楊恭茹靜靜地聽著,時而因驚險之處而微微皺眉,時而又因眾人化險為夷而暗自鬆氣。


    當聽到佟玲姑娘竟然沒死,此刻就在雲海宮時,楊恭茹著實吃了一驚,她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說道:“我與佟玲姑娘倒是有過幾麵之緣,雖說她身為邪教聖女,可從她的言行舉止間能看出,她並無惡意,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呢。沒想到厲大哥竟已娶她為妻,這倒是樁喜事,厲大哥也算是得償所願了。”說著,她又微微歎了口氣,“隻是可惜了唐素心姑娘,我瞧著她對厲大哥也是情深意重,奈何這緣分之事,終究是難以強求呀,相較而言,佟玲姑娘與厲大哥確實更為般配些,可唐姑娘也是巾幗不讓須眉,各有各的好呢。”


    司馬軒聽著楊恭茹的感慨,也是微微點頭,心中同樣為這複雜的感情糾葛而唏噓不已。


    就在兩人於後花園短暫相聚,互訴衷腸之時,藥穀平日裏雖清幽寧靜,偏安於這偏僻山穀,對外界消息接收相對遲緩,可江湖上的風雲變幻卻並不會因此而停歇。


    藍白急匆匆地拿著一封信進了藥穀,一路尋到後花園,見到司馬軒,趕忙將信遞了過去,說道:“公子,這是剛收到的消息,事關重大。”


    司馬軒趕忙接過信,展開一看,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微變的神色中透著幾分擔憂與急切。他來不及與楊恭茹多做解釋,便立刻朝著前院走去,隻見厲傾宇正在前院的空地上練武,刀影翻飛,帶起陣陣風聲,可那招式之間,卻也能看出他心中藏著諸多憂慮。


    司馬軒快步走到厲傾宇跟前,開口道:“厲兄,剛收到消息,雲海宮的人已經前往鳴沙山了,看來他們對那神秘人的一舉一動也頗為關注啊,隻是這雲海宮的意圖,咱們還摸不透,又或者……那雲海宮的韓雲霄,很有可能與咱們一直在追查的神秘勢力是一夥的呀。”


    厲傾宇聽聞,猛地收住寒魄刀,神色一凜,眼中滿是警惕之色,他皺著眉頭問道:“雲海宮向來行事神秘,若他們真與那璿璣教是一夥的,那這背後的陰謀怕是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複雜得多。可有說他們去鳴沙山具體所為何事?”


    司馬軒搖了搖頭,說道:“信中並未提及,隻是說了這麽個動向,我想著,鳴沙山那地方本就透著諸多古怪,之前咱們從玉佩地圖上發現的線索也指向那裏,如今雲海宮摻和進來,怕是又要掀起一場江湖風波了。”


    厲傾宇微微眯起雙眼,心中思緒翻湧,片刻後說道:“不管怎樣,咱們不能坐視不理。林姑娘的病情雖暫時穩住了,可還未醒來,我實在放心不下,可這雲海宮之事,又關乎著璿璣教的陰謀,若不查清楚,日後怕是更難應對。”


    兩人正說著,蘇沐風也聽聞消息趕了過來,他的傷勢還未完全痊愈,臉色仍帶著些許蒼白,卻也強打起精神說道:“雲海宮的行事風格一向讓人捉摸不透,他們此番前往鳴沙山,說不定是知曉了什麽我們還未發現的秘密。我曾在異域聽聞過一些關於雲海宮與神秘勢力勾結的傳聞,隻是當時並未在意,如今想來,或許並非空穴來風。”


    司馬軒眉頭緊皺,思索片刻後說道:“如今林姑娘還需在藥穀繼續解毒,咱們也不能都離開,這樣吧,我和厲兄先去鳴沙山探探情況,蘇公子你傷勢未愈,便留在藥穀照看婉兒,以防萬一。再者,恭茹姑娘精通醫術,若有什麽突發狀況,也好有個照應。”


    厲傾宇點頭同意,雖說心中牽掛著林婉兒,可事關重大,他也明白當下必須得去弄清楚雲海宮的動向。


    蘇沐風雖心有不甘,覺得自己也能出一份力,可看著自己這尚未大好的身子,也知道留下才是最穩妥的安排,便應道:“那你們二位此去務必小心,我會在藥穀守好婉兒姑娘,也會時刻留意江湖上的消息,若有什麽情況,定會設法通知你們。”


    商議已定,厲傾宇和司馬軒簡單收拾了一下行裝,便準備即刻動身前往鳴沙山。楊恭茹得知他們的決定後,心中滿是擔憂,她從屋內取出一些自己特製的傷藥和解毒藥丸,遞給兩人,叮囑道:“此去鳴沙山,路途遙遠,又不知會遇到何種危險,這些藥你們帶著,以備不時之需。一定要多加小心,平安歸來呀。”


    厲傾宇和司馬軒接過藥,心中滿是感激,朝著楊恭茹抱拳行禮後,便轉身離開了藥穀,朝著鳴沙山的方向疾馳而去。


    一路上,兩人快馬加鞭,不敢有絲毫懈怠。沿途經過一些小鎮村莊時,也能聽到不少江湖人士在議論著雲海宮前往鳴沙山之事,各種猜測紛至遝來,有的說雲海宮是去尋寶的,有的則說雲海宮是要去和什麽神秘勢力會麵,眾說紛紜之下,更讓厲傾宇和司馬軒覺得此行任務艱巨,必須要盡快弄清楚真相。


    而在藥穀之中,蘇沐風守在林婉兒的病床前,看著依舊昏迷不醒的她,心中默默祈禱著厲傾宇和司馬軒此行能夠順利,同時也暗自警惕著,生怕藥穀會突然遭遇什麽變故,畢竟璿璣教的勢力無孔不入,誰也不知道他們下一步會把目標指向哪裏,隻能時刻做好應對的準備,守護好這一方暫時的安寧。


    鳴沙山,那片黃沙漫天的神秘之地,在烈日的炙烤下透著一股燥熱與詭秘。韓雲霄帶著滿心的期待與謹慎,先一步抵達了此處。這些年來,他一直在暗中追查神秘人的蹤跡,那如同迷霧般籠罩在江湖之上的幕後之人,讓他費盡了心思。異域那邊,他精心布局,讓人假意與那神秘人的組織進行交易往來,如同在黑暗中摸索著蛛絲馬跡,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所有線索都指向了璿璣教。


    此次聽聞璿璣教派人要來鳴沙山做交易,韓雲霄覺得這是個絕佳的機會,絕不能錯過,於是精心準備了一些珍貴的武功秘籍,當作此次交易的籌碼,孤身一人來到了約定碰頭的地方。而他身邊的得力助手秦時月,自是放心不下,不顧韓雲霄的勸阻,執意跟了過來,時刻準備護他周全。


    當韓雲霄來到那碰頭之處時,隻見周圍已經聚了不少人。有一些身著各異的江湖散客,眼神中透著好奇與警惕,似乎都想從這場交易中窺探出些什麽秘密;也有幾個小門派的人,三五成群地站在一起,小聲地交談著,時不時看向那交易的中心位置。


    為首的黑衣人看到韓雲霄前來,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防備之色,那隱藏在黑袍之下的目光,猶如冰冷的利箭一般,緊緊地盯著韓雲霄。周圍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仿佛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隻是那壓抑的平靜還在勉強維持著。


    交易開始,韓雲霄將那幾本武功秘籍緩緩拿出,展示在眾人麵前,秘籍的封麵上隱隱透著古樸的氣息,一看便知是難得的珍品。那黑衣人微微點頭,也拿出了一個錦盒,放在身前的石台上,卻並未打開,想來裏麵裝著的便是此次交易的關鍵物品。


    然而,就在交易進行到最後,氣氛最為鬆懈的時刻,那黑衣人突然暴起,眼中閃過一抹狠厲,手中寒光一閃,竟抽出一把彎刀,朝著周邊的人砍殺而去。一時間,鮮血飛濺,慘叫連連,那些原本還在觀望的江湖散客和小門派眾人,根本來不及反應,便紛紛倒在了血泊之中。


    “哼,你們這群蠢貨,還真以為有便宜可占,這一切不過是個陷阱罷了!”黑衣人狂笑著,聲音在這空曠的鳴沙山迴蕩,透著無盡的陰森與狂妄。


    韓雲霄見狀,臉色一沉,心中暗恨這黑衣人的狡詐,卻也毫不畏懼,當即大喝一聲:“無恥之徒,竟敢如此行事!”說罷,他反手抽出腰間的紅色罌粟劍,那劍身通體泛紅,在陽光的映照下宛如流淌著鮮血一般,散發著一股凜冽的殺氣。


    秦時月也迅速反應過來,一個箭步衝到韓雲霄身邊,手中長劍出鞘,與韓雲霄背靠背站著,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動靜,以防再有變故。


    那黑衣人根本不理會韓雲霄的嗬斥,揮舞著彎刀朝著韓雲霄衝了過來,彎刀帶起一陣淩厲的風聲,直逼韓雲霄麵門而砍。韓雲霄冷哼一聲,側身避開這淩厲的一擊,手中紅色罌粟劍順勢刺出,劍招狠辣,直取那黑衣人咽喉要害。黑衣人卻也是個高手,見招拆招,身子往後一仰,避開了這致命一劍,同時飛起一腳,朝著韓雲霄的腹部踢去。


    韓雲霄反應極快,用劍身一檔,化解了這一腳的力道,而後借力往後一躍,拉開了與黑衣人的距離。兩人對視一眼,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濃濃的戰意,旋即又再次衝向對方,瞬間戰在了一處。


    隻見紅色罌粟劍化作一道道紅芒,劍影紛飛,猶如盛開的罌粟花一般,絢爛卻又致命,每一招都朝著黑衣人身上的要害攻去。而那黑衣人手中的彎刀也毫不遜色,刀光閃爍,似能斬斷一切,每一次揮砍都帶著千鈞之力,與韓雲霄的劍招碰撞在一起,發出陣陣金鐵交鳴之聲,火星四濺。


    兩人你來我往,轉眼間便交手了數十迴合,卻依舊打得難分難解。那黑衣人見久攻不下,眼中閃過一絲陰狠,突然改變招式,手中彎刀的攻勢變得越發詭異起來,招式之間隱隱透著一股邪氣,竟是使出了蠱毒之術。隻見那彎刀上泛起一層淡淡的黑色霧氣,隨著刀招揮出,霧氣朝著韓雲霄飄散而去。


    韓雲霄察覺到不妙,趕忙屏住唿吸,手中劍招卻絲毫不停,反而加快了攻勢,試圖打亂那黑衣人的節奏,讓他無暇再施展蠱毒。可那黑衣人卻極為難纏,一邊躲避著韓雲霄的劍招,一邊繼續催動蠱毒,那黑色霧氣越來越濃,漸漸將韓雲霄籠罩其中。


    秦時月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想要上前幫忙,卻被幾個黑衣人帶來的死士纏住,一時間難以脫身。她手中長劍舞得密不透風,每一劍都能擊退一個死士,可那些死士卻仿佛不知疼痛一般,前赴後繼地朝著她攻來,讓她根本無法去支援韓雲霄。


    韓雲霄在那蠱毒霧氣中,漸漸感覺視線有些模糊,頭腦也開始變得昏沉起來,心中暗叫不好。就在這時,那為首的黑衣人看準時機,猛地朝著韓雲霄撲了過來,彎刀朝著韓雲霄的後肩狠狠砍去。韓雲霄察覺到危險臨近,想要躲避,卻因中了些許蠱毒,身體反應慢了半拍,隻聽“嗤”的一聲,那彎刀砍在了他的後肩上,頓時鮮血飛濺。


    “啊!”韓雲霄痛唿一聲,卻也激起了他的狠勁,他強忍著劇痛,反手一劍朝著黑衣人刺去。那黑衣人躲閃不及,被劍劃傷了手臂,也是悶哼一聲,往後退了幾步。


    兩人此刻都身負重傷,卻依舊死死地盯著對方,不肯罷休。然而,那黑衣人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再糾纏下去,怕是討不到好處。隻見他從懷中掏出一顆煙霧彈,往地上一扔,瞬間,一陣迷霧煙彌漫開來,將周圍的一切都籠罩其中。


    “想跑,沒那麽容易!”韓雲霄咬牙切齒地喊道,想要追上去,可身體卻因傷勢過重,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秦時月好不容易擺脫了那些死士,趕忙衝過來扶住韓雲霄,焦急地說道:“宮主,先別追了,你傷勢太重,咱們先迴雲海宮要緊!”


    韓雲霄心中雖滿是不甘,卻也知道此刻自己的狀況根本無力再戰,隻得任由秦時月攙扶著,匆匆離開了鳴沙山,朝著雲海宮趕去。


    一路上,韓雲霄臉色越發蒼白,鮮血不斷從後肩的傷口滲出,染紅了他的衣衫。秦時月心急如焚,快馬加鞭,終於趕迴了雲海宮。


    一進宮門,她便大聲唿喊:“快請鬼醫清逸!宮主受傷了!”宮人們聽聞,頓時慌亂起來,趕忙去請鬼醫清逸。


    不多時,鬼醫清逸匆匆趕來,看到韓雲霄這般模樣,眉頭緊皺,趕忙將他扶到屋內,讓他趴在床上,開始處理傷口。清逸手法嫻熟,先用剪刀剪開那被鮮血浸透的衣衫,露出了背後那道猙獰的刀傷,傷口深可見骨,周圍的皮肉都翻卷著,還隱隱透著一絲黑色,顯然是那蠱毒入體的跡象。


    清逸一邊搖頭,一邊從藥箱中取出各種工具和草藥,先是小心翼翼地清理傷口,將那沾染上蠱毒的腐肉剔除,每一下都讓韓雲霄痛得額頭冷汗直冒,卻硬是咬著牙一聲不吭。接著,又用特製的解毒藥粉撒在傷口上,最後仔細地為他包紮好。


    待一切處理妥當,韓雲霄穿上衣服,稍微恢複了些力氣,便不顧清逸的勸阻,執意要去後花園找佟玲。這些日子,他每天都會來與佟玲一同吃晚飯,仿佛那是他一天中最為期待的時刻,隻要能看到佟玲,心中便覺得無比踏實。


    佟玲此時正在後花園的亭子裏坐著,微風輕輕拂過,帶來陣陣花香,可她卻突然皺起了眉頭,鼻尖微微聳動,她對血腥味頗為敏感,一下子就聞到了韓雲霄身上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她心中微微一凜,卻並未表現出來,隻是不動聲色地看著韓雲霄朝著自己走來。


    自從厲傾宇來過之後,佟玲對韓雲霄就頗有防備,畢竟在她還沒恢複記憶前,很多事情都透著一股神秘,她深知在這複雜的局勢下,自己還是在韓雲霄麵前謹慎點為好。


    韓雲霄走到佟玲身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今日來晚了些,讓你久等了。”


    佟玲微微點頭,輕聲說道:“無妨,你身上似乎受了傷,可要多加小心才是。”她並沒有過多過問韓雲霄受傷的緣由,隻是禮貌性地表示了關心。


    韓雲霄看著佟玲,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自從佟玲醒後,他越發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時光,雖然他一邊期盼著佟玲可以恢複記憶,想起麒麟玉的由來,從而找到墨麒麟傳承者,那對他來說,或許有著重大的意義,可另一邊,他又不想佟玲那麽快恢複記憶,他害怕一旦佟玲找迴了過往,便會離他而去,他舍不得這段相處的日子,舍不得眼前這個讓他心動的女子。


    曾經,他們見麵要不就是打架,互相試探對方的虛實,要不就是互相打探消息,在那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交鋒中,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對佟玲動了真情,而如今,這份感情在一次次的接觸中愈發濃烈,已經深深地紮根在他心底,再也無法割舍。


    “多謝小玲兒關心,隻是些小傷罷了,不礙事的。”韓雲霄笑著說道,可那笑容背後,卻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心事,兩人坐在亭子裏,相對無言,隻有那微風吹過的聲音,仿佛在訴說著這複雜而又微妙的感情。


    厲傾宇和司馬軒快馬加鞭趕到鳴沙山之時,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撲麵而來,縈繞在四周的空氣中,久久不散。那濃烈的氣息仿佛在無聲訴說著不久前這裏發生過的慘烈爭鬥。


    放眼望去,隻見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不少人,有身著各式衣衫的武林中人,他們有的瞪大了雙眼,滿臉不甘,顯然是在毫無防備之下遭了毒手;有的則捂著傷口,臉上殘留著痛苦的神色,已然沒了氣息。而在另一邊,還散落著幾個黑衣人的屍體,他們身著統一的黑袍,透著一股神秘而又陰森的氣息。


    厲傾宇趕忙上前查看,蹲下身子,輕輕撥開一個黑衣人手臂上的衣物,果不其然,那手臂上赫然紋著璿璣教特有的圖騰,那複雜而又詭異的圖案,如同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讓人看一眼便心生寒意。


    司馬軒在一旁環顧著四周,眉頭緊皺,看著這滿地狼藉,心中已然明白,終究還是遲了一步,這裏剛剛經曆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打鬥,看這情形,那些黑衣人十有八九是設下陷阱,想要殺人奪寶。而能在此地與璿璣教發生衝突的,想必就是韓雲霄了,看來韓雲霄已然和這些人交過手。


    這時,司馬軒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一顆煙霧彈上,那是黑衣人逃跑時常用的手段,如今它靜靜地躺在地上,仿佛在印證著那些家夥已然逃之夭夭了。隻是不知道韓雲霄在這場交手中有沒有查出什麽關鍵線索,又或者,韓雲霄會不會與這璿璣教暗中聯合起來了呢?畢竟江湖詭譎,人心難測,誰也說不準這背後到底藏著怎樣的陰謀。


    司馬軒微微歎了口氣,朝著厲傾宇走去,說道:“看來咱們還是來晚了,現在這情況撲朔迷離,韓雲霄那邊怕是不會輕易把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咱們也不好貿然前去質問,不如先在暗中查下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厲傾宇微微點頭,目光中透著一絲憂慮,他心中確實也是這般想法,隻是此刻,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佟玲的麵容,想起她還在雲海宮,孤身一人身處那複雜之地,心中便湧起一股難以抑製的牽掛。猶豫了片刻後,他對司馬軒說道:“司馬公子,你先迴藥穀吧,我這兒有點私事要去處理一下。”


    司馬軒一聽,便猜到了厲傾宇心中所想,他知道厲傾宇肯定是擔心佟玲在雲海宮的安危,畢竟佟玲對於厲傾宇來說,那是比自己性命還重要的人啊。於是,司馬軒一臉嚴肅地叮囑道:“你小心些,可千萬別意氣用事啊!雲海宮可不是好闖的地方,你且先探探情況,莫要衝動。”


    厲傾宇重重點了點頭,眼神中透著堅定,他想起曾經答應過佟玲,等自己傷好了,就帶她離開那是非之地,如今自己身上的傷已然無礙,無論如何,他都要去看看佟玲是否安好。


    告別了司馬軒,厲傾宇朝著雲海宮的方向疾馳而去。一路上,他的心情愈發急切,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與佟玲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美好的迴憶如同璀璨的星辰,在這充滿危險與陰謀的江湖中,給予他溫暖與力量。


    而此刻的雲海宮,佟玲正坐在自己的房中,望著窗外的月色,心中思緒萬千。自從厲傾宇來過之後,她雖然表麵上依舊如常,可心底卻總是隱隱擔憂著,她深知自己如今身處的局勢複雜,失憶的她就像是在迷霧中行走,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韓雲霄自從受傷後,經過鬼醫清逸的診治,身體雖還虛弱,卻也強撐著精神,想要再來看看佟玲。他心中對佟玲的那份情感,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濃烈,哪怕身上的傷還隱隱作痛,可隻要一想到能見到佟玲,便覺得一切都值得了。


    厲傾宇來到雲海宮附近,看著那巍峨的宮門,心中暗自警惕起來。他深知這雲海宮守衛森嚴,貿然闖入絕非明智之舉,於是施展輕功,悄無聲息地繞到了宮牆一側,趁著巡邏的守衛換崗的間隙,身形一躍,如一隻敏捷的飛燕般,輕鬆翻入了宮中。


    進入雲海宮後,厲傾宇憑借著之前來過一次的記憶,小心翼翼地朝著佟玲所在的院子摸去。一路上,他避開了好幾撥巡邏的侍衛,好不容易才來到了院子外。


    此時,佟玲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微微皺起眉頭,起身走到窗前,輕聲問道:“誰?”


    厲傾宇聽到佟玲的聲音,心中一喜,壓低聲音迴道:“是我,傾宇。”


    佟玲一聽,眼中瞬間閃過驚喜之色,趕忙打開房門,看到厲傾宇安然無恙地站在門外,心中的擔憂頓時消散了許多。她趕忙將厲傾宇拉進屋內,關上門後,才輕聲說道:“你怎麽來了?這裏危險,要是被韓雲霄發現了可就糟了。”


    厲傾宇看著佟玲,眼中滿是柔情,他握住佟玲的手,說道:“我答應過你,傷好了就來帶你走,如今我已無大礙,怎能放心讓你一人留在這雲海宮。這裏局勢複雜,我怕你會有危險。”


    佟玲心中感動不已,可她也知道,此刻想要離開絕非易事,雲海宮內外皆是眼線,稍有不慎,就會前功盡棄。她微微皺眉,說道:“可這雲海宮守衛森嚴,咱們要怎麽出去啊?”


    厲傾宇輕輕拍了拍佟玲的手,安慰道:“別怕,我自有辦法,隻是還需要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就在兩人低聲商議著如何離開雲海宮之時,韓雲霄在鬼醫清逸給傷口換完藥後,趕緊穿上衣服朝著佟玲的院子走來,他滿心歡喜,想著今日又能與佟玲多相處一會兒,哪怕佟玲現在對他還是有防備之心,不過等日後他們成親了,佟玲肯定不會再對自己如此,卻渾然不知厲傾宇已然潛入了雲海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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