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傾宇跪在地上,神色凝重,朝著林道子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額頭觸地的瞬間,似有千般不舍、萬般感激皆融入其中。這一年裏,林道子對他傾囊相授,武藝、心法乃至為人處世之道,無一不悉心教導,讓厲傾宇的武功特飛猛進,受益良多。


    “師傅,徒兒此去,定當謹記您的教誨,日後一定阻止歐陽文禍害武林,哪怕粉身碎骨,也絕不退縮。”厲傾宇的聲音帶著堅定,迴蕩在這略顯清冷的山穀之中。


    林道子看著眼前這個自己極為看重的徒弟,心中滿是欣慰與擔憂,他微微歎了口氣,說道:“傾宇啊,神算子說的往正南方向去,便是那迷霧森林,那裏危險重重,你一路上千萬要小心,不可莽撞行事。”


    厲傾宇恭敬地應道:“師傅放心,徒兒記下了。”


    可沒等厲傾宇起身,林婉兒和唐素心兩個丫頭便跑了過來,嘰嘰喳喳地吵著要跟著一起去。林婉兒拉著厲傾宇的衣角,嘟著嘴說道:“厲大哥,你帶上我吧,我也想出去曆練曆練,才不要一直待在這無趣的地方呢。”


    林道子對自己這個孫女一直都是放養的狀態,同時林婉兒聰明過人,她一身武藝也是自己相傳,對她行走江湖也頗為放心,畢竟自己不能一直陪著她,讓她多出去曆練也是好事。


    唐素心也在一旁說:“厲大哥,此行危險,我們多一個人在身邊多一個照應。”


    厲傾宇無奈地搖搖頭,這兩個丫頭向來執拗,他深知拗不過,隻好應道:“罷了罷了,到時候你們可得聽我話,不要亂走。”


    林婉兒和唐素心都同時點點頭,那歡快的模樣仿佛不是要去危險之地,而是去遊山玩水一般。


    在江湖上沉寂了許久的雲海宮,今日卻是格外熱鬧,宮門前張燈結彩,一片喜慶之色。宮中眾人來來往往,忙著籌備婚宴,這般熱鬧的場景,可是十幾年都未曾有過了。


    原來,雲海宮宮主韓雲霄下個月初八就要娶親了,這消息就像一陣風,迅速傳遍了整個江湖。眾人都在紛紛猜測,能入得了韓雲霄眼的女子究竟是何方神聖,畢竟韓雲霄身為雲海宮宮主,身份尊貴,武功高強,眼光自然是極高的。可任憑大家怎麽打聽,新娘子是誰卻依舊是個謎,不過大家都篤定,能被韓雲霄看上的女子,定是不俗之人。


    此時此刻,在罌粟穀那美輪美奐的後花園裏,佟玲宛如仙子下凡一般,身著一襲翠綠的外衫,內搭一件粉嫩的內襯,更顯清新脫俗。她頭上隻是簡簡單單地挽著一支精致的金釵,幾縷發絲隨意地垂落在雙肩上,半披發的樣子讓她看上去既婉約又迷人。


    佟玲那雙明亮而靈動的眼眸猶如夜空中閃爍的繁星,熠熠生輝;她的肌膚如同羊脂白玉般細膩柔滑、晶瑩剔透。隻見她輕移蓮步,緩緩地行走在後花園的小徑上,每一步都輕盈優雅,仿佛生怕驚擾了這片寧靜的天地。她那嫻靜若水的氣質就像是一幅美麗的畫卷,令人見之難以忘懷。


    說來也是奇怪,佟玲自從一年前從昏迷中蘇醒過來以後,腦海中的記憶就好像被一層厚厚的濃霧所籠罩,無論她怎樣努力去迴想,那些過往的經曆始終都是模糊不清的。她不知道自己來自何方,也不清楚曾經發生過什麽樣的事情。然而幸運的是,正是韓雲霄將命懸一線的她救了迴來。打那以後,韓雲霄對她可謂是無微不至、關懷備至。無論是生活中的瑣事還是心情上的細微變化,他都會放在心上,並想盡辦法滿足她的需求和願望。即便是每日處理繁多的宮務使得他忙碌不堪,但隻要一有空閑時間,他必定會趕來陪伴佟玲在這罌粟穀中漫步散心、欣賞百花爭豔的美景。


    韓雲霄對佟玲的關懷可謂無微不至,他所付出的點點滴滴,佟玲全都默默地看在了眼裏,並深深地銘記在了心間。正因如此,當有一天韓雲霄滿懷期待地向她提出,希望能在下個月迎娶她時,佟玲的內心不禁泛起了一絲漣漪。


    經過短暫的猶豫之後,佟玲最終還是輕輕地頷首,表示應允。畢竟,麵對如此深情厚意且一直以來對自己嗬護備至的韓雲霄,她著實無法狠下心來斷然迴絕。而且,她根本不願見到韓雲霄那雙明亮如星的眼眸中,流露出失望與落寞的神情。


    然而,佟玲也曾試圖竭力去追溯往昔那些模糊不清的記憶片段,但每一次當她苦思冥想之際,頭部便會傳來一陣猶如炸裂般的劇痛,那種痛楚令她難以忍受。長此以往,佟玲漸漸地也就不再執拗於強行追憶過往之事了。


    就在這時,隻聽得一聲充滿喜悅之情的唿喊:“小玲兒,快瞧瞧我給你帶來了啥寶貝!”原來是韓雲霄興高采烈地奔至佟玲身旁,隻見他滿臉笑容,手中小心翼翼地捧著一隻精美的金鑲玉手鐲,而後緩緩地將其遞到了佟玲眼前。


    自從韓雲霄注意到佟玲經常會不自覺地發愣,目光還總是停留在她自己的左手空空的手腕處之後,他就暗暗留了心。於是,他精心安排人手前往遙遠的風之城,專門尋覓那些色彩斑斕、璀璨奪目的各色寶石。這些寶石被帶迴後,又交由技藝精湛的工匠們耗費大量心血和時間,最終成功打造成一個舉世無雙、美輪美奐的金鐲子。韓雲霄滿心期待的拿著過來,希望佟玲會喜歡。而遠在一旁的冷月卻不明白宮主為何要如此討好這個妖女,難道宮主真的喜歡上這個妖女?


    佟玲看到眼前那個精雕細琢、華麗無比的金鐲子時,她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眼眸裏充滿了難以掩飾的驚喜之情。然而就在這時,鬼醫清逸竟然不合時宜地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緩緩走了過來。就這樣,原本屬於韓雲霄和佟玲兩人之間溫馨浪漫的美好時刻,硬生生被清逸給無情地打斷了。


    韓雲霄見狀,不由得眉頭微微一皺,心中暗自湧起一股不滿之意。他略帶嗔怪地瞥了清逸一眼,心裏不禁埋怨道:“這個家夥啊,怎麽老是如此沒有眼色呢!”盡管心中有些不悅,但韓雲霄並沒有當場發作,畢竟清逸也是出於好意前來送藥的。緊接著,他迅速調整好情緒,動作利落地從清逸手中接過那碗藥,然後用極其溫柔且關切的語氣對著佟玲輕聲說道:“小玲兒,時辰不早啦,該乖乖喝藥嘍。”


    佟玲乖巧地點點頭,她心裏清楚,自己現在的身體還沒徹底好,還需要繼續喝湯藥調理。她接過藥碗,微微皺了下眉頭,一仰頭,將那苦澀的藥汁一飲而盡。


    韓雲霄趕忙遞上一顆蜜餞,笑著說:“快吃顆蜜餞,別苦著了。”


    佟玲吃了蜜餞,嘴裏的苦澀散去了些,她看著韓雲霄,眼神中滿是感激,輕聲說道:“雲霄,謝謝你一直這麽照顧我。”


    韓雲霄輕輕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小玲兒,跟我還說什麽謝呀,隻要你能快點好起來,比什麽都重要。”


    清逸實在受不了眼前總是板著一張臉的宮主此刻含情脈脈看著佟玲姑娘,隻見他臉色陰沉地端起麵前的碗,然後猛地站起身來,大踏步地轉身離去。


    迴想起三年前的那個夜晚,宮主竟然親自抱著身受重傷的佟玲姑娘迴到了雲海宮,並一臉嚴肅地下達命令,要求自己無論使用何種方法,哪怕用盡畢生所學也要將她從死亡線上拉迴來。那一刻,清逸便清楚地意識到這位佟玲姑娘對於宮主來說有著非比尋常的重要意義。


    然而,令清逸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平日裏總是冷若冰霜、不苟言笑的宮主,居然也會有陷入愛河的這一天。看著宮主望向佟玲姑娘時那溫柔如水的目光以及嘴角不自覺上揚的微笑,清逸心中不禁感歎愛情力量的強大,它竟能讓如此冷酷無情之人變得這般柔情似水。


    另一邊,厲傾宇帶著林婉兒和唐素心,一路往正南方向而去。起初的路途還算順遂,道路兩旁是鬱鬱蔥蔥的樹木,鳥兒在枝頭歡唱,仿佛是在為他們送行。


    林婉兒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麵,嘴裏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唐素心則好奇地看著周圍的一切,時不時地問厲傾宇幾句。


    “厲大哥,那迷霧森林裏真的有很多危險嗎?會不會有吃人的東西呀?”唐素心睜大眼睛問道。


    厲傾宇笑了笑,耐心地解釋道:“哪有什麽吃人的東西,不過那森林裏迷霧彌漫,容易迷失方向,而且據說還有些隱藏在暗處的高手和兇猛的野獸,確實不可小覷。”


    林婉兒聽了,卻滿不在乎地說:“哼,有厲大哥在,我們才不怕呢。”


    可隨著他們越走越遠,周圍的氣氛也漸漸變得有些陰森起來,原本明媚的陽光被茂密的枝葉遮擋,隻灑下星星點點的光斑。一陣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暗處窺視著他們一般。


    厲傾宇警惕地握緊了手中的寒魄刀,低聲道:“你們兩個跟緊我,別亂跑。”


    林婉兒和唐素心也感覺到了異樣,趕忙靠近厲傾宇,三人小心翼翼地繼續前行,而那迷霧森林,也在前方若隱若現,仿佛一隻擇人而噬的巨獸,正等待著他們踏入。


    雲海宮中,眾人依舊在為婚宴的事兒忙得不可開交。簡如天在院子裏指揮著下人們布置各處,嘴裏還念叨著:“都仔細著點兒,這可是宮主的大喜事兒,可不能出了差錯。”


    這時花園裏的韓雲霄滿心歡喜地拿起那金鑲玉的鐲子,輕輕拉起佟玲的手,欲為她戴上。佟玲看著那鐲子在陽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恍惚間,腦海裏似有畫麵閃過,仿佛曾經也有一個人,帶著同樣溫柔的神情,做著這般為她戴鐲子的舉動。隻是那身影太過模糊,她努力想要看清,卻隻覺頭疼欲裂。


    韓雲霄剛為她戴好鐲子,便發覺佟玲皺著眉頭,直盯著金鐲子發愣,他趕忙關切地問道:“小玲兒,怎麽了?頭又疼了?”


    佟玲下意識地點點頭,然而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小步。她的目光閃爍不定,臉頰微微泛起紅暈,顯然對於韓雲霄如此親昵的舉動感到十分不適和難為情。這種感覺就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鹿,麵對突如其來的關懷而不知所措。


    韓雲霄敏銳地察覺到了佟玲的退縮,他的眼神中瞬間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但很快便恢複了溫和與平靜。他輕聲說道:“既然這樣,那你先迴房間好好休息一會兒吧,我也得迴書房去處理一些事情了。”說完,他緩緩轉過身去,留給佟玲一個略顯落寞的背影。


    佟玲靜靜地望著韓雲霄離去的身影,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深深的愧疚之情。她心裏很清楚,韓雲霄一直以來都對自己關愛有加、體貼入微,可是不知為何,每當他想要靠近或者表現出更親密的姿態時,自己總會本能地產生一種抗拒心理,這讓她既困惑又苦惱。


    佟玲輕輕地歎了口氣,暗自思忖著是否應該做些什麽來彌補一下自己剛才的失態。忽然間,一個念頭閃過腦海——不如去廚房準備一些食物送到韓雲霄的書房給他吧!想到這裏,她快步走向廚房。


    佟玲沿著宮中小徑往廚房走去,這一路上,她越發覺得雲海宮的氛圍有些奇怪。自她醒來後,她發現宮中眾人對她要麽小心翼翼,仿佛生怕說錯話做錯事;要麽就避之不及,好似她是什麽洪水猛獸一般。就像剛剛經過她麵前的冷月姑娘,那一副冰冷的樣子,就好像根本不認識她一樣。


    佟玲跟著冷月進了廚房,可到了廚房才發現,自己望著那一堆食材和炊具,竟有些茫然,全然不知道自己會做些什麽,一時間愣在了原地。


    冷月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說道:“廚房這等雜亂的地方,似乎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佟玲趕忙表明來意:“我想給韓雲霄準備一點吃的。”


    冷月探究的目光在佟玲身上打量了一番,隨後道:“宮主喜歡吃桂花糕,你會弄?”說完,嘴角帶著一絲嘲諷,便轉身走了出去。


    佟玲聽了這話,暗暗記下,便去找廚房的大娘幫忙。大娘倒是個熱心腸,樂嗬嗬地手把手教她做桂花糕。佟玲學得認真,沒過多久,還真就做得像模像樣了。她又端了一壺茶水,一同往韓雲霄的書房走去。


    其實,韓雲霄有令,宮中任何人見佟玲都要如見他本人一般,不得對她無禮,可同時,也讓雲海宮的人隨時報告佟玲的一舉一動,並且不許她出穀。冷月便是負責盯著她的人,一來是看著她的舉動,二來佟玲如今武功盡失,也是為了保護她,畢竟雲海宮時常會有些不長眼的家夥潛入進來。


    韓雲霄坐在書房中,正看著之前騙取聶海天進入自己所做的假地宮而留下的地宮之門的玉印,眉頭微微皺起。如今他手裏隻有半塊墨麒麟地宮地圖,另外半塊在司馬軒身上,而那墨麒麟的傳承者至今尚未現身,還有那個神秘人,也不知何時會再次出手。那可是他父母拚命守護的東西,他怎會輕易讓旁人覬覦。


    說起來,韓雲霄其實也曾想過,幹脆把墨麒麟寶藏給毀了,如此一來,便不用再守著這勞什子寶藏,江湖上也不會再因它而引起諸多紛爭了。隻是上次在醉月樓好不容易找到那個知曉墨麒麟傳承者的李婆婆,卻不知怎的突然不見了,緊接著不久,佟玲就找到了麒麟玉,很顯然,是佟玲帶走了那個李婆婆,從而知曉了麒麟玉的秘密,可如今佟玲又忘了以前的事,想從她這兒問出些什麽,怕是難了。


    韓雲霄正沉思間,門被輕輕推開,佟玲端著糕點和茶水走了進來。韓雲霄眼中一喜,忙起身迎上去:“小玲兒,不是讓你迴房間休息嗎?”


    佟玲笑著說:“我拿了一些糕點過來,你嚐嚐。”


    韓雲霄看著那賣相還不錯的桂花糕,微微停頓了一下,隨即拿起一塊,一口一口吃了起來,還誇讚佟玲做得特別好吃。其實佟玲自己嚐過,知道這桂花糕太甜,味道著實不怎麽樣,顯然韓雲霄是為了不讓她失望才這般說的。


    就在這時,簡如天匆匆走了進來,他看到佟玲也在,先是一愣,手中拿著一封信,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說話,朝著韓雲霄使了個眼神,當看到韓雲霄手中拿著半塊未吃完的桂花糕時,更是滿臉震驚,畢竟宮主向來是不吃甜食的呀。


    韓雲霄看出他的顧慮,示意他有話直說。簡如天迴過神來,趕忙說道:“宮主,查到厲傾宇的蹤跡了,他今日出現在迷霧森林。”


    佟玲站在一旁,聽到“厲傾宇”三個字,心中猛地一顫,隻覺得這個名字無比熟悉,仿佛是一個對自己極為重要的人,可她絞盡腦汁,卻怎麽也想不起關於這個人的具體事情。


    韓雲霄也敏銳地察覺到了佟玲的異樣,他臉色微變,立刻揮手讓簡如天出去,然後站起身來,扶著佟玲的胳膊,輕聲問道:“小玲兒,想起了些什麽?”


    佟玲搖搖頭,眼神中滿是迷茫與困惑。隨後,她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韓雲霄桌麵擺放著的玉印上,鬼使神差地,她的手朝著那塊麒麟玉伸了過去。韓雲霄見狀,並未阻止,隻是笑著說:“小玲兒看上了哪塊,隨便拿。”


    佟玲拿起麒麟玉,放在手中輕輕撫摸著,不知為何,她感覺這塊玉對自己好像有著特殊的意義。她抬頭看向韓雲霄,鼓起勇氣說道:“這個可以給我?”


    韓雲霄毫不猶豫地點頭,他想著,或許佟玲拿著麒麟玉,能想起一些以前的事兒,說不定還能借此找到那個消失了的李婆婆,進而打探出墨麒麟傳承者的消息。


    而此刻,位於神秘莫測的迷霧森林之中,手握寒光閃閃的寒魄刀,步伐謹慎地引領著林婉兒與唐素心緩緩前行於這片濃霧彌漫、遮天蔽日的林間小道之上。四周不時傳出陣陣低沉的獸吼之聲,猶如悶雷滾滾,令人毛骨悚然,一股濃烈的危險氣息如影隨形般籠罩著他們三人。


    隻見厲傾宇神情凝重,目光銳利如鷹隼,死死盯著前方那若隱若現的道路,手中寒魄刀微微顫動,似是感受到主人內心的緊張。他全神貫注地留意著周圍任何風吹草動,每邁出一步都顯得小心翼翼,生怕驚動潛伏在暗處的猛獸。


    緊跟其後的林婉兒和唐素心,則如同受驚的小鹿一般,亦步亦趨地緊跟著厲傾宇的腳步,甚至連唿吸都變得極為輕微,似乎生怕發出一點聲響便會招來殺身之禍。尤其是唐素心,那張嬌美的麵容此刻因恐懼而略顯蒼白,她用略帶顫抖的聲音輕聲對厲傾宇說道:“厲大哥,我……我真的有點兒害怕。”


    聽到唐素心的話語,厲傾宇迴過頭來,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並沉穩地迴應道:“別怕,有我在這兒呢,隻要你們緊緊跟著我,就不會有事的。”然而,盡管嘴上這樣說著,但其實厲傾宇自己心中也很明白,這片迷霧森林實在太過詭異,到處都隱藏著未知的兇險,稍有不慎,恐怕他們三人都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那層層疊疊的迷霧宛如具有生命一般,不停地翻湧滾動著,時而聚攏成一團,時而又分散開來,使得原本就不甚清晰的前路變得越發模糊難辨。麵對如此情形,厲傾宇隻能憑借多年闖蕩江湖所積累下來的經驗以及敏銳的直覺,摸索著前進。


    突然,一陣腥風襲來,一隻體型巨大的黑豹從旁邊的灌木叢中猛地竄了出來,朝著他們撲了過來。厲傾宇反應極快,當即揮刀迎了上去,與黑豹展開了搏鬥。那黑豹身形矯健,動作迅猛,鋒利的爪子一次次朝著厲傾宇抓去,厲傾宇雖武藝不凡,可在這迷霧中,還要顧及身後的兩個丫頭,一時間也有些吃力。


    林婉兒和唐素心在一旁焦急萬分,林婉兒撿起地上的石塊朝著黑豹扔去,試圖分散它的注意力,唐素心則大聲喊道:“傾宇哥哥,小心啊!”


    好在厲傾宇找準時機,一劍刺中了黑豹的要害,黑豹轟然倒地,濺起一片塵土。


    “唿,好險啊!”厲傾宇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喘著粗氣說道。


    可他們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周圍的迷霧中又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仿佛有更多的危險在慢慢靠近,三人的心又瞬間提了起來,握緊了手中的武器,嚴陣以待。


    而在雲海宮這邊,佟玲拿著麒麟玉,依舊沉浸在那莫名的熟悉感中,她總覺得自己離找迴記憶越來越近了,可那層迷霧卻始終籠罩著,讓她難以看清真相。韓雲霄看著佟玲的模樣,心中也是思緒萬千,既擔心佟玲想起些什麽後會離他而去,又盼著她能恢複記憶,解開那墨麒麟的謎團,這複雜的情緒在他心底糾纏,讓他一時有些煩悶。


    佟玲坐在一旁,摩挲著手中的麒麟玉,試圖從那熟悉的觸感中捕捉更多往昔的記憶碎片,可那頭疼的感覺卻又隱隱襲來,讓她不敢再過於強求。


    韓雲霄看著佟玲這般模樣,心中滿是憐惜,他輕聲說道:“小玲兒,若是覺得不舒服,就先別想了,說不定哪天記憶就自然而然地恢複了呢。”


    佟玲微微點頭,她抬眸看向韓雲霄,問道:“雲霄,這麒麟玉到底有什麽秘密呀?為何我感覺它對我如此重要呢?”


    韓雲霄沉吟片刻,緩緩說道:“這麒麟玉關乎著墨麒麟地宮的秘密,那地宮裏據說藏著能讓整個江湖為之瘋狂的寶藏,還有神秘的傳承功法,隻是如今這秘密知曉的人甚少,而你似乎與知曉秘密的人有過關聯,所以我想著,或許它能幫你找迴記憶,也能助我解開這地宮之謎。”


    佟玲聽著,心中越發覺得這江湖之事複雜難測,她雖失去了記憶,可隱隱也能感覺到,圍繞著這麒麟玉和墨麒麟地宮,將會掀起一場不小的江湖風波。


    而在迷霧森林裏,厲傾宇他們好不容易又擊退了幾波來襲的野獸,可也都有些狼狽不堪。林婉兒的衣服被劃破了幾道口子,唐素心的臉上也蹭上了些泥土,不過好在三人都隻是受了些皮外傷。


    “厲大哥,我們還要在這鬼地方待多久呀?”唐素心抱怨道。


    厲傾宇看著前方依舊彌漫的迷霧,神色凝重地說:“這迷霧森林如此危險,定有不凡之處,我們既已進來,定要探尋一番,說不定能找到對我們有用的線索,或者能發現一些關於歐陽文的消息呢。”


    林婉兒和唐素心聽了,雖心中不情願,可也知道厲傾宇所言有理,便又打起精神,跟著他繼續往森林深處走去。


    韓雲霄在書房中來迴踱步,心中思索著下一步該如何行事。那厲傾宇突然出現在迷霧森林,這讓他隱隱覺得或許不是巧合,說不定厲傾宇也和這墨麒麟地宮之事有所牽扯。


    “簡如天!”韓雲霄喚道。


    簡如天很快就來到書房,恭敬地問道:“宮主有何吩咐?”


    韓雲霄說道:“派人繼續盯著厲傾宇,看看他在迷霧森林裏到底要做什麽,一有消息,立刻來報。”


    “是,宮主。”簡如天領命而去。


    佟玲看著韓雲霄這般忙碌的樣子,心中有些愧疚,她站起身來說道:“雲霄,我幫不上什麽忙,還給你添了這麽多麻煩,真是不好意思。”


    韓雲霄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笑著說:“小玲兒,說什麽呢,隻要你好好的,比什麽都重要。”


    就在這時,有弟子前來稟報,說是在宮外發現了一些可疑之人的蹤跡,似乎是在打聽雲海宮和麒麟玉的事兒。韓雲霄眼神一凜,冷聲道:“加強宮中戒備,吩咐下去,若有膽敢來犯者,格殺勿論!”


    那弟子領命匆匆離開後,韓雲霄看向佟玲,眼中滿是擔憂,他知道,最近江湖總是盛傳墨麒麟的寶藏就在雲海宮,看來近期雲海宮怕是再難有安寧之日了,而佟玲的安危更是讓他揪心,隻盼著能盡快解決這一切,讓江湖恢複平靜,讓佟玲能無憂無慮地生活在他身邊。


    而厲傾宇他們在迷霧森林深處,竟意外地發現了一處山洞,那山洞周圍隱隱透著一股神秘的氣息,洞口處還有一些奇怪的符號,仿佛在訴說著久遠的故事。


    厲傾宇、林婉兒和唐素心站在那透著神秘氣息的山洞前,望著洞口處奇怪的符號,皆是一臉凝重又滿是好奇。厲傾宇手握寒魄刀,刀身隱隱散發著寒光,似在唿應著這山洞的神秘。林婉兒將長鞭在手中繞了幾圈,眼神警惕,而唐素心則緊握著驚鴻劍,眉頭微皺,心裏暗自思忖著如何解開這眼前的謎團。


    “這洞口的符號好生怪異,定是有什麽玄機在裏頭,怕是設了陣法阻擋外人進入呢。”唐素心輕聲說道,她自幼在唐門研習奇門遁甲術,對這等機關陣法有著獨特的敏銳感知。


    厲傾宇看向她,點點頭道:“唐姑娘,那便靠你了,你小心些,若有不妥,咱們再另尋辦法。”


    唐素心應了一聲,緩緩上前,仔細觀察著那些符號以及周圍的地勢。她時而蹲下身子查看地上的細微痕跡,時而抬頭望向洞口上方,口中念念有詞,似在推算著陣法的運轉規律。


    林婉兒在一旁看著,小聲嘀咕道:“也不知道她到底行不行呀,可別把咱們都陷進去了。”


    唐素心瞪了她一眼,卻也沒心思與她計較,繼續專注於眼前的陣法。忽然,她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關鍵所在,從懷中掏出幾枚小巧的石子,按照特定的方位和順序,分別放置在洞口周圍的幾個角落。


    隨著最後一枚石子落下,隻聽一陣輕微的“哢哢”聲傳來,原本看似平靜的洞口竟泛起了一層淡淡的光暈,那光暈閃爍幾下後,緩緩消散,洞口的幻陣就這樣被唐素心憑借著奇門遁甲術給解開了。


    “成了!”唐素心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看向厲傾宇和林婉兒。


    厲傾宇讚賞地說道:“唐姑娘,好本事,咱們進去吧,不過裏麵怕是還有諸多危險,都警醒著點。”


    說罷,他率先踏入山洞,林婉兒和唐素心緊隨其後。


    山洞裏光線昏暗,僅有幾縷從洞口透進來的微光,勉強能看清腳下的路。越往裏走,一股潮濕腐朽的氣息越發濃重,還時不時傳來“嘶嘶”的聲響,在這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陰森。


    三人小心翼翼地走著,手中的武器時刻準備著應對突發狀況。突然,前方一陣異動,一條巨大的蟒蛇從洞頂的石縫中竄了出來,那蟒蛇渾身鱗片烏黑發亮,一雙冰冷的眼睛透著兇狠的光,張開血盆大口,朝著他們直撲而來。


    厲傾宇大喝一聲:“小心!”提刀便迎了上去,寒魄刀在空中劃過一道寒芒,朝著蟒蛇的頭部砍去。那蟒蛇卻極為靈活,身子一扭,避開了這一擊,轉而朝著林婉兒甩動尾巴,林婉兒趕忙揮動長鞭,長鞭如靈蛇般纏上了蟒蛇的尾巴,用力一拉,試圖將它拽倒。


    唐素心也沒閑著,瞅準時機,持劍刺向蟒蛇的腹部。可那蟒蛇皮糙肉厚,這一劍竟隻是劃破了一點鱗片,沒能造成實質傷害。蟒蛇吃痛,更加憤怒,猛地一甩身子,掙脫了林婉兒的長鞭,朝著唐素心反撲過去。


    唐素心躲避不及,被蟒蛇一口咬在了腳上,她頓時發出一聲慘叫。厲傾宇見狀,心急如焚,顧不上其他,身形一閃,來到唐素心身前,寒魄刀舞得密不透風,硬是將蟒蛇逼退了幾步。


    “唐姑娘,你怎麽樣了?”厲傾宇關切地問道,一邊警惕地盯著蟒蛇,防止它再次發動攻擊。


    唐素心臉色慘白,咬著牙說道:“厲大哥,我……我好疼啊。”


    林婉兒也跑了過來,看著唐素心的傷口,眉頭緊皺道:“這可怎麽辦呀,那蛇看著有毒呢。”


    厲傾宇沉聲道:“先別管那麽多,我拖住這畜生,你們找機會往後退,我隨後就來。”


    說罷,隻見他身形一閃,如同一道閃電般迅速地衝向那條巨大的蟒蛇。手中的長刀閃爍著寒光,每一刀揮出都仿佛能劃破虛空,帶著令人膽寒的淩厲氣勢。他的動作矯健而敏捷,猶如一頭兇猛的獵豹撲向自己的獵物。


    那條蟒蛇也不甘示弱,張開血盆大口,不斷噴出黑色的毒液,並扭動著龐大的身軀試圖纏繞住厲傾宇。一時間,人與蟒之間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殊死搏鬥。


    厲傾宇全神貫注,不敢有絲毫鬆懈。汗水濕透了他的衣衫,但他的眼神卻始終堅定無比,死死盯著蟒蛇的一舉一動。每一次攻擊都是全力以赴,刀光劍影交錯間,隻聽得陣陣金屬碰撞之聲不絕於耳。


    經過一番艱苦鏖戰,厲傾宇漸漸摸清了蟒蛇的攻擊套路。就在這時,一個絕佳的機會出現了!他瞅準時機,猛地一躍而起,雙手緊緊握住刀柄,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朝著蟒蛇的七寸部位猛力砍下。


    這一刀快如疾風、勢若雷霆,精準無誤地擊中了蟒蛇的要害。那蟒蛇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揚起一片漫天塵土。


    解決了蟒蛇,厲傾宇接著山洞內僅有幾縷從洞口透進來的微光,沿著潮濕的通道緩緩前行,牆壁上時不時有水珠滴落,滴答滴答的聲響在這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清晰,也讓氛圍越發陰森。


    走著走著,前方忽然出現了一塊較為開闊的地方,隱隱約約能看到地上似乎有什麽東西。厲傾宇警惕地靠近,待走近了才看清,原來是一具骷髏,那骷髏早已沒了血肉,隻剩下一副白骨,卻依舊保持著一種坐姿,仿佛臨死前還在守護著什麽。


    在骷髏的身旁,放置著一個古樸的盒子,盒子看上去有些年頭了,上麵落滿了灰塵,但隱隱能感覺到一股別樣的氣息從盒子中散發出來。


    厲傾宇心中一動,想著這盒子或許就是這山洞中藏著的秘密所在,當下便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拿起盒子,輕輕吹去上麵的灰塵,那盒子的模樣便清晰地呈現在眼前。盒子上刻著一些奇怪的紋路,看起來神秘而古老,讓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厲傾宇深吸一口氣,緩緩打開了盒子。隻見盒子裏麵放著一本略顯破舊的書卷,書卷的紙張已經泛黃,卻保存得還算完整。他拿起書卷,翻開一看,原來是一本武功秘籍,上麵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還繪著一些人體經脈圖和招式示意圖。


    正當他仔細端詳時,發現秘籍裏夾著一張紙條,紙條上的字跡看上去頗為潦草,卻還能辨認得出內容。上麵寫著“贈給有緣人”幾個字,厲傾宇心中一喜,想著莫非自己就是那個有緣人,可再往下看,臉色卻漸漸凝重起來。


    原來,這紙條之上不僅有修煉此功法的大致描述,更是詳細地記載了諸多苛刻的要求和可能麵臨的風險。隻見上麵赫然寫著:欲修煉此功法者,首先需以新鮮活人之血作為引子,且每日必須吸食定量的陰森寒氣,方可催動體內內力運轉並逐步修煉提升。然而,這一修煉過程卻充滿了重重危機,稍有不慎就極其容易走火入魔。更為可怕的是,如果修煉者的心性不夠堅毅、定力不足,那麽極有可能被功法之中潛藏的邪惡之氣所掌控操縱,從而徹底喪失自我意識,淪為一個隻知道瘋狂殺戮的兇殘魔頭。


    厲傾宇逐字逐句地讀完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內容之後,不禁眉頭緊緊皺起,臉上浮現出深深的憂慮之色。他在心中暗暗思忖道:“如此這般詭異兇險的功法,簡直就是不折不扣的邪功秘籍!倘若不幸落入那些心術不正、居心叵測之徒手中,整個江湖必定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陷入巨大的混亂與動蕩之中。”


    想到此處,厲傾宇深知自己身為正道人士,向來秉持著正義和俠義之心,又怎能夠去觸碰這種邪惡至極的功法呢?於是,他當機立斷,決定不再深入探究這秘籍當中關於具體功法的內容細節。緊接著,他小心翼翼地將這張神秘而危險的紙條收入懷中,心裏已經做好了打算——待到日後尋覓到合適的時機,一定要將其妥善處置妥當,絕對不能讓這本邪功秘籍流落於江湖之間,以免給無辜百姓帶來滅頂之災,危害眾生。


    厲傾宇站起身來,環顧了一下四周,確認這洞中除了這具骷髏和這個盒子外,再沒有其他值得探尋的東西了,便走出去。


    出了洞口,他見林婉兒正在一旁扶著唐素心,他關切地上前問道:“唐姑娘,你可還好?”唐素心臉色蒼白,虛弱地點了點頭。


    厲傾宇趕緊從懷中掏出療傷的丹藥,喂給唐素心服下,又幫她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


    “唐姑娘,你先歇著,這蛇毒應該能壓製住,咱們在這兒休整一番再繼續趕路。”厲傾宇說道。


    唐素心乖巧地點點頭,可心裏卻打著別樣的主意。她想著,隻要自己的腳傷一直不好,厲傾宇就沒辦法那麽快前往正南方向去尋找那個佟玲,那自己就還有機會讓厲傾宇多關注自己一些。


    於是,在之後的日子裏,唐素心總是時不時地喊著腳疼,故意裝出一副傷勢嚴重的樣子,一有機會就去找厲傾宇,嬌聲嬌氣地尋求安慰。


    可林婉兒早就識破了她的心思,每次唐素心無病呻吟地去找厲傾宇時,林婉兒都會擋在前麵,雙手抱胸,一臉嚴肅地說道:“唐素心,你也別太過分了啊,厲大哥為了照顧你已經費了不少心思了,你就別老裝了,大家都有眼睛,看得出來你那點小心思。”


    唐素心被當麵戳穿,心中瞬間燃起一股無名怒火,臉色變得陰沉起來,她重重地冷哼一聲,怒目圓睜地瞪著林婉兒,毫不客氣地反駁道:“林婉兒,你一個小丫頭片子知道什麽!我的腳確實疼痛難忍,找厲大哥關心一下又有何不可?難道這也有錯嗎?”


    林婉兒聞言,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絲輕蔑與不屑。她輕輕撇了撇嘴,用充滿嘲諷的語氣說道:“哼,少在這裏裝模作樣了!你那點腳傷早就好得差不多了,誰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麽算盤?別以為我們都是傻子,看不出來你對厲大哥心懷不軌!告訴你,厲大哥的心裏隻有他深愛的妻子,根本沒有你的位置,你還是趁早死心吧!本小姐絕對不會坐視不管,任由你破壞他們之間真摯的感情。就算那位佟玲姑娘我從未見過,但我也要堅決扞衛厲大哥對她的這份深情厚意!”


    此時,站在一旁的厲傾宇眼見兩人越吵越兇,不禁感到一陣頭疼和無奈。他輕輕地搖了搖頭,歎息一聲,心中暗自思忖:這兩個女子真是讓人難以招架啊!不過好在,他對於自己內心真正的情感歸屬十分明確,所以對於唐素心的那些個小心思,他向來都選擇視而不見、充耳不聞。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等待唐素心的傷勢完全康複之後,能夠盡快繼續踏上路,早日找到那個令他魂牽夢繞、日思夜想的佟玲。


    又過了幾日,厲傾宇覺得唐素心的傷勢已無大礙,便提出要繼續往正南方向出發。唐素心雖心有不甘,可也不好再強行裝病,隻得應下。


    林婉兒看著唐素心那副不情願的樣子,暗自哼了一聲,心裏想著一路上可得繼續盯著她,不能讓她再耍什麽花樣。


    厲傾宇在前頭開路,手握寒魄刀,目光堅定地望著正南方向,心中滿是對佟玲的思念與牽掛。他深知這一路或許還會遇到諸多艱難險阻,但為了能早日找到佟玲,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絕不退縮。


    林婉兒跟在後麵,時不時地迴頭瞪一眼唐素心,示意她別搞小動作。唐素心則低著頭,心裏盤算著接下來該如何再爭取厲傾宇的關注,可又忌憚著林婉兒的阻攔,一時有些煩悶。


    厲傾宇、林婉兒和唐素心繼續沿著正南方向一路前行,出了迷霧深林後,漸漸地,前方出現了一處幽深的山穀。山穀中霧氣彌漫,那霧氣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仿佛有靈智一般,不斷地翻滾湧動。


    厲傾宇皺起眉頭,警惕地看著那山穀,說道:“此處看著頗為怪異,大家小心些,怕是有什麽危險隱藏其中。”


    林婉兒握緊手中長鞭,應道:“厲大哥,我感覺這霧氣好像會把人給吞了似的,咱們真要進去嗎?”


    唐素心雖心裏有些害怕,但嘴上還是逞強道:“怕什麽,膽小鬼,進去探探不就知道了嗎?”


    三人小心翼翼地踏入山穀,剛一進去,那霧氣便瞬間濃鬱起來,原本還能看清的彼此,此刻竟隻能瞧見模糊的身影了。而且,他們發現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個迷障之中,無論朝著哪個方向走,最後都會迴到原點。


    “這是怎麽迴事?難道是奇門遁甲之術布下的迷障?”唐素心心中一驚,她憑借著唐門所學,試圖找出這迷障的破綻,可那霧氣似乎幹擾了她的判斷,一時之間竟也有些無措。


    就在這時,一陣悠揚的笛聲傳來,那笛聲空靈卻又透著幾分邪氣,在這霧氣中迴蕩,讓人愈發心慌。


    “什麽人?”厲傾宇大聲喝道,手中寒魄刀橫在身前,警惕地環顧四周。


    隻見那霧氣中緩緩走出一個身著黑袍的身影,麵容隱藏在黑袍之下,看不清模樣,隻聽那黑袍人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想走出這山穀迷障,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哈哈哈。”


    說著,黑袍人手中的笛子一揮,霧氣中竟幻化成一道道利刃,朝著他們三人射了過來。


    厲傾宇見狀,大喝一聲,揮刀斬向那些利刃,寒魄刀所過之處,利刃紛紛消散。林婉兒也揮動長鞭,將靠近自己的利刃一一擊退,唐素心則在一旁尋找機會,想要破解這迷障,找出黑袍人的破綻。


    黑袍人見自己的攻擊被輕易化解,微微有些詫異,隨即冷哼一聲,加快了手中的動作。那笛聲越發急促,霧氣中又湧出了一群黑色的影子,形似野狼,卻又透著詭異的氣息,朝著他們猛撲過來。


    “小心!”厲傾宇喊道,率先衝向那群黑影,寒魄刀揮舞得虎虎生風,每一刀都能擊退幾隻黑影。林婉兒和唐素心也趕忙配合,三人背靠背,與那不斷湧來的黑影展開了激烈的搏鬥。


    唐素心一邊抵擋著黑影,一邊喊道:“這黑袍人到底是誰呀,為何要阻攔我們?”


    林婉兒迴道:“管他是誰,先把這些東西解決了再說,可不能被困在這兒了。”


    厲傾宇目光緊緊盯著黑袍人所在的方向,心中思索著對策。他看準時機,猛地朝著黑袍人衝了過去,想要擒賊先擒王,直接製服這個製造麻煩的家夥。


    黑袍人見厲傾宇朝自己衝來,卻不慌不忙,身形一閃,竟消失在了霧氣之中,緊接著出現在另一個方位,繼續操控著那些黑影攻擊他們。


    厲傾宇幾次攻擊都落了空,心中越發焦急,可他知道此刻必須保持冷靜。他停下身形,閉上眼睛,憑借著聽覺和對氣流的感知,去判斷黑袍人的位置。


    終於,在一次黑袍人現身之時,厲傾宇如閃電般衝了過去,寒魄刀精準地朝著黑袍人刺去。黑袍人躲避不及,黑袍被劃開了一道口子,露出了半張蒼白的臉,眼中滿是驚愕與惱怒。


    “哼,竟敢傷我,你們別想活著走出這山穀!”黑袍人惡狠狠地說道,隨後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的布袋,朝著空中一拋,布袋中湧出了無數隻毒蜂,嗡嗡作響地朝著他們飛來。


    那毒蜂渾身透著詭異的紫黑色,一看就是劇毒之物。厲傾宇臉色一變,喊道:“捂住口鼻,別被毒蜂蟄到!”


    三人趕忙用衣袖捂住口鼻,可那毒蜂數量眾多,鋪天蓋地地湧了過來。林婉兒揮動長鞭,試圖驅趕毒蜂,可效果甚微。唐素心則從懷中掏出一些唐門特製的驅蟲藥粉,朝著周圍撒去,毒蜂聞到藥粉的味道,稍微散開了一些,但很快又圍了上來。


    厲傾宇看著毒蜂不斷逼近,心中一橫,提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劃開一道口子,鮮血湧出,他運起內力,將鮮血朝著毒蜂揮去。那毒蜂似乎對他的鮮血極為敏感,紛紛朝著鮮血湧去,暫時忽略了他們三人。


    “厲大哥,你這是幹什麽呀,你受傷了!”林婉兒焦急地喊道。


    厲傾宇咬著牙說道:“先別管我,趁現在,咱們趕緊找出這迷障的出口。”他的血也是劇毒,能抵擋那毒蜂片刻。


    唐素心趕忙點頭,再次集中精力觀察周圍的環境,她發現那毒蜂聚集的地方,霧氣似乎有一些細微的變化,隱隱呈現出一個八卦的形狀。


    “我明白了!”唐素心眼中一亮,“這迷障是以八卦方位布置的,那毒蜂聚集之處便是生門所在,咱們朝著那邊走,或許就能出去了。”


    三人不再猶豫,朝著毒蜂聚集的方向快步走去。那黑袍人見狀,想要阻攔,可厲傾宇不顧手臂上的傷勢,迴身一刀,逼得黑袍人後退了幾步,為林婉兒和唐素心爭取了時間。


    終於,他們穿過了那片霧氣,走出了山穀迷障,而黑袍人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冷哼一聲,身形漸漸隱入霧氣之中,消失不見了。


    厲傾宇三人走出山穀後,又趕了幾日的路,來到了一個熱鬧的小鎮。小鎮上行人熙熙攘攘,街邊擺滿了各種攤位,叫賣聲、吆喝聲此起彼伏,充滿了煙火氣。


    他們找了一家客棧準備歇息一番,剛走進客棧,便聽到周圍的江湖人士在議論著最近江湖上的一些大事。


    “聽說了嗎?雲海宮韓雲霄的大婚下個月初八,但他似乎不打算邀請賓客,也不知道新娘子是何等天資絕色,竟然這麽神秘!”


    “還有就是這厲盟主到處跑,可攪得江湖不太平了,現在不少人都盯著他呢,說不定能從他身上撈到什麽好處。”


    厲傾宇等人聽著這些議論,心中暗自警惕。他們找了個角落坐下,點了些酒菜。


    這時,一個身著白衣的翩翩公子走了進來,那公子麵容俊俏,氣質儒雅,腰間佩著一把長劍,舉手投足間盡顯不凡。他目光掃過客棧,最後落在了厲傾宇他們身上,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隨後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在下蘇沐風,久聞厲兄大名,今日有幸得見,不知可否賞臉一起喝一杯?”白衣公子微笑著說道。


    厲傾宇打量著他,心中疑惑,卻也不好駁了對方的麵子,便點點頭道:“蘇公子客氣了,請坐。”


    蘇沐風坐下後,自顧自地倒了杯酒,一飲而盡,然後說道:“聽聞厲兄一直再尋找妖女佟玲,怕是路途艱險啊,這江湖上如今不少人都對你們虎視眈眈,我倒是知曉一些關於你要尋找之人的線索,或許能幫到厲兄。”


    厲傾宇一聽,嚴肅更正道:“她不是什麽妖女,她是我厲某的愛妻。蘇公子知道什麽線索,還望告知,厲某感激不盡。”


    蘇沐風卻笑而不語,又倒了一杯酒,緩緩說道:“這線索嘛,也不是不能說,隻是我近日遇到了些麻煩,若厲兄能幫我解決,那我定會將所知道的全部告知。”


    厲傾宇皺起眉頭,心中覺得此事有些蹊蹺,但為了能找到佟玲,他還是說道:“蘇公子但說無妨,隻要厲某力所能及,定會幫忙。”


    蘇沐風微微一笑,放下酒杯,緩緩說道:“在小鎮外的十裏坡,有一夥山賊,平日裏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百姓們苦不堪言。我前些日子與他們交過手,卻沒能將他們剿滅,若厲兄能助我除去這夥山賊,我便將知曉的佟玲姑娘的線索奉上。”


    厲傾宇想了想,說道:“既是為民除害,厲某義不容辭,隻是不知這夥山賊實力如何?”


    蘇沐風臉色凝重起來:“切莫小瞧他們,那山賊頭目武藝高強,手下還有一幫悍匪,而且他們占據著地利,十裏坡地勢複雜,易守難攻啊。”


    林婉兒在一旁聽了,不屑地哼了一聲:“再厲害能有咱們厲害嗎?厲大哥,咱們去把他們收拾了便是。”


    唐素心也附和道:“就是,厲大哥武功高強,沒有什麽解決不了的。”


    厲傾宇點點頭,對蘇沐風說道:“蘇公子,那咱們便即刻出發,去會會這夥山賊。”


    蘇沐風站起身來,抱拳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勞厲兄了。”


    眾人出了客棧,朝著十裏坡趕去。到了十裏坡,隻見那山坡上修築著簡易的寨子,周圍布滿了陷阱和暗哨。


    厲傾宇觀察了一番地形後,低聲對林婉兒和唐素心說道:“等會兒我先去引開他們的注意力,你們從側麵繞過去,找到機會突襲那山賊頭目,隻要拿下頭目,其他人便不足為懼了。”


    林婉兒和唐素心點頭應下,各自握緊武器,準備行動。


    厲傾宇身形一閃,朝著寨子衝了過去,故意弄出很大的動靜,寨子裏的山賊聽到動靜,紛紛湧出,朝著厲傾宇圍了過來。


    “哪裏來的狂妄之徒,敢來我們十裏坡撒野,活得不耐煩了吧!”山賊頭目手持大刀,站在寨牆上大聲喊道。


    厲傾宇冷笑一聲:“你們這些作惡多端的山賊,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


    說罷,他與山賊們戰在了一起,一時間,刀光劍影,喊殺聲震天。


    厲傾宇以一敵眾,卻絲毫不落下風,寒魄刀在他手中猶如蛟龍出海,每一招都淩厲無比,砍翻了好幾個山賊。可那山賊畢竟人多勢眾,且仗著熟悉地形,不斷地從各個方向攻擊厲傾宇,讓他一時之間也有些難以脫身。


    林婉兒和唐素心趁機從側麵悄悄繞了過去,朝著山賊頭目的所在之處摸去。一路上,她們小心地避開陷阱和暗哨,好不容易來到了距離頭目不遠的地方。


    “就是現在,上!”林婉兒低聲喊道,手中長鞭朝著山賊頭目甩了過去。那山賊頭目聽到動靜,反應極快,轉身一刀砍斷了長鞭,怒道:“哼,想偷襲我,沒那麽容易!”


    唐素心見狀,持劍刺向山賊頭目,與他交起手來。林婉兒也撿起斷鞭,繼續加入戰鬥。


    山賊頭目武功確實高強,麵對林婉兒和唐素心的聯手攻擊,竟還能應對自如,他一邊抵擋著,一邊喊道:“弟兄們,快來幫忙啊!”


    周圍的山賊聽到頭目唿喊,分出一部分人朝著他們這邊趕來,想要支援頭目。厲傾宇見狀,知道情況危急,奮力殺出一條血路,朝著林婉兒和唐素心那邊衝去。


    “你們先走,我來擋住他們!”厲傾宇喊道。


    林婉兒和唐素心卻不肯丟下他,喊道:“厲大哥,咱們一起走!”


    就在這時,蘇沐風也從另一邊殺了過來,他劍法精妙,幫著厲傾宇等人擋住了追來的山賊,說道:“快走,我斷後!”


    厲傾宇等人不再猶豫,朝著寨子外衝去,那山賊頭目見狀,想要追趕,卻被蘇沐風死死纏住,一時間脫不了身。


    終於,厲傾宇他們成功擺脫了山賊,迴到了小鎮上。


    就在這時,一陣疾風掠過,隻見蘇沐風猶如一道閃電般疾馳而來。他穩穩地落在地上,目光投向厲傾宇,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開口說道:“厲兄當真是英勇非凡!有您在此,這些山賊自然已是不堪一擊,不值一提。而我呢,也該履行我的諾言啦。關於您所追尋的線索,據我所知,那位佟玲姑娘曾經在雲海宮現身過。隻是現如今,那雲海宮可謂是風起雲湧、變幻莫測,若想進入其中一探究竟,恐怕並非易事呐。”


    說起蘇家,他們可是世代經營商業的大家族。而且,韓雲霄還與蘇家有著密切的合作關係。就在前些日子,韓雲霄特意交代蘇家要送去一對他指名道姓所要的金玉鐲子給雲海宮。於是乎,蘇家便派遣人手前往送達。而這蘇沐風呢,恰好負責此次押送任務。


    當他們路過雲海宮後花園時,機緣巧合之下,蘇沐風竟然瞥見了佟玲姑娘的身影。雖說蘇家以經商為主業,但畢竟身處江湖之中,對於江湖之事多少還是有所耳聞和了解的。


    其實,早在之前唐門舉辦的那場盛大壽宴之上,蘇沐風就已經親眼目睹過冥王殿的聖女佟玲了。當時,這位女子雖然出手狠毒,咄咄逼人,但她那出眾的容貌卻令人難以忘懷,給在場眾人都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厲傾宇聽聞此言之後,滿臉皆是難以置信之色,整個人都愣住了。他怎麽也想不到,那個自己曆經千辛萬苦、四處尋覓整整三年之久的人兒,居然一直被韓雲霄藏匿於那神秘莫測的雲海宮中!刹那間,一股熊熊怒火自心底升騰而起,直衝腦門。


    遙想當年,如果不是因為輕信了韓雲霄的片麵之詞,自己又怎會與玲兒被迫分離如此漫長的時光?每每念及此處,悔恨之情便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令他心痛不已。而如今,終於確切地知曉了佟玲所在之處,這無疑給了他一線希望。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厲傾宇決定要親自前往雲海宮一探究竟。然而,此行必定充滿未知的危險,他不願讓林婉兒和唐素心涉險,於是囑咐她們留在客棧之中等待自己歸來。隨後,他便孤身一人前往了雲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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